黃錫鋒

街頭野菊（外一章）

黃錫鋒

亞軍作品

一朵野菊，意外地長在城市的水泥路上。

是它擠破水泥地板，還是城市的一個疏忽？

車從左邊輾過來，就向右邊避；從右邊輾過來，就向左邊避。

當車無趣地溜之大吉時，它就在風中仰天長笑。

然后就是長長的沉默。

仿佛那長長的水泥縫隙，像兩排咧開的牙齒，咬住它的聲音。

是的，它只有二十公分高，長出的花朵，剛好探出水泥路面。

可踮一踮腳尖，還是能看見來往的車輛和流浪的人群。

野菊好像真的知足了。

一副天真爛漫的姿勢，仿佛慶幸自己，在城里立了足。

停車場

幾十輛小車聚在一起，顯然是一種緣分。

可是，也許累了，它們一句話都不說。

彼此被方框框著，各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安頓下來。

今晚，它們一路上的情況，仿佛也被夜色抹掉。

哪一輛，一路順風，平安無事；

哪一輛絕處逢生，經(jīng)歷了一場場風險。

剛剛熄燈的那輛，發(fā)動機還熱著，心跳仿佛還在“突突”地跳動。

輪胎上還黏著祖國各地的塵土。

粗心的車主，一定去附近的酒店喝酒去了。

當然，誰也沒心思猜想它們白天的奔波勞碌及明天的行程和走向。

看守車輛的老頭，拿著手電晃了晃，只是履行程序。

只有月亮，從東走到西，耐心照看它們今晚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