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日韩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三州_亚洲少妇熟女av_久久久久亚洲av国产精品_波多野结衣网站一区二区_亚洲欧美色片在线91_国产亚洲精品精品国产优播av_日本一区二区三区波多野结衣 _久久国产av不卡

?

深深愛過你(二)

2017-11-30 17:36江白月
飛言情B 2017年10期
關(guān)鍵詞:安安

江白月

上期回顧:童唯安和許承則毫無預(yù)兆地在街頭重逢了,像所有久別重逢的愛侶一樣,他們一邊裝作不關(guān)心對方,一邊想辦法去探聽對方的消息。對許承則來說,童唯安就是他心上最難以釋懷的傷口,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他心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痛快……

幾天后,童唯安到4S店取車時被告知,全部修理費用已經(jīng)由當晚負責處理這件事的人付清了。而當晚,是許承則打電話叫來人善后的。

童唯安只是付之一笑,把車開出4S店,問跟著一起來的林微澄:“晚上想吃點什么?”

林微澄無精打采地蜷在座位上:“隨便?!彼捯魟偮?,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拿過來看了一眼,拒接之后隨手將手機扔到了一邊。童唯安掃了一眼:許承朗。

“怎么不接?”童唯安饒有興趣地問。

林微澄不耐煩地撥弄著車里的吊飾:“因為前兩天的事一直打電話過來,說是要賠罪,真是多此一舉?!?/p>

童唯安失笑:“為什么你就不能認為,這是許承朗想約你找的借口呢?”

“真是不勝榮幸?!绷治⒊螒醒笱蟮乜吭谧紊?,眼皮都不抬,對童唯安提出的可能嗤之以鼻。

手機屏幕不停地閃爍,林微澄一直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童唯安在等紅燈的空當伸手輕拍著她的頭:“你既然不反對這門婚事,也不把他嬌弱的青梅竹馬放在眼里,怎么和他吃頓飯就讓你排斥到這種地步?”

“我和他之間還沒怎么樣呢,好不好!”林微澄的白眼已經(jīng)可以翻得清新脫俗,“就算已經(jīng)接受了將會和他結(jié)婚的事實,你好歹也得讓我消化一段時間吧?”

“已經(jīng)接受了還有什么可消化的?!蓖ò部粗行┍罎⒌哪?,忍俊不禁,“還不接?”

林微澄猶豫良久,眨著眼睛沖童唯安撒嬌:“安安姐,你陪我去好不好?”

“你饒了我吧,”童唯安對她的提議不假思索地拒絕,“我怕你二哥知道了說我有意勾引你未婚夫?!?/p>

林微澄笑得險些喘不過氣來,半晌才開口:“我二哥哪有你說得這么變態(tài)?!敝笥钟X得好像哪里不對,“還沒訂婚呢,別張口閉口未婚夫,聽著真不舒服。”

童唯安的指尖輕敲著方向盤:“許承朗現(xiàn)在是你男朋友還是未婚夫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在你二哥眼里,我就是個暗藏心機的狐貍精——還是隨時會發(fā)情的那種?!闭f著,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哀怨,“真是可憐了我這張純良的臉?!?/p>

林微澄到底是想幫自己二哥開脫,于是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胡說八道:“你看看你,從澳洲回來之后,平時根本不怎么回老宅,就算偶爾回去,對自己的工作、生活、交際情況也從來不肯多說一句,別說我們,就連我媽對這些都不了解。我二哥怕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學壞,自然要時不時地敲打你一下?!?/p>

童唯安一時無言以對,林景遲哪里是敲打,他分明是要把她往死里敲。

童唯安斜睨她一眼,柔聲說:“替我謝謝他全家?!?/p>

許承朗的電話打得鍥而不舍,林微澄正因童唯安的話笑得歡快,童唯安卻已經(jīng)動作敏捷地伸手撈過她的手機,劃開接聽鍵:“地址報過來,我二十分鐘之內(nèi)把人給你送過去?!?/p>

林微澄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

童唯安在林微澄的指揮下七拐八拐,終于沒有食言,二十分鐘之內(nèi)到達了許承朗約的一家古色古香的私房菜館。

包廂的門被推開,童唯安頭一個走進來,后面跟著面無表情的林微澄。許承朗笑著和她們打了招呼。由于之前的事,他見到童唯安心里難免有些尷尬,面上卻是不露。

“許二少好?!绷治⒊我驗檫@兩天的電話轟炸,見到他并沒有好臉色。許承朗碰了個釘子,有些無奈地向童唯安求助:“安安姐……”

童唯安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笑瞇瞇地看向他:“無忌公子好?!?/p>

許承朗的臉頓時更黑了。

林微澄“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許承朗見她有了笑臉,所有不快頓時煙消云散,連忙拉她坐到了自己身邊,語氣溫和:“想吃點兒什么?這里的燒汁鱖魚做得很好……”

童唯安端起手邊服務(wù)生沏好的茶,輕抿了一口,只覺入口甘醇??澙@的茶香里,她坐在兩人對面,靜靜地看著許承朗柔聲給林微澄介紹這里的特色菜品,讓她覺得似乎自己的心,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直到許承朗聽到門聲響動,抬起頭來,看著進來的人,笑道:“大哥?!?/p>

童唯安的笑容險些僵在臉上,直到察覺來人坐到了自己身旁,她才恢復(fù)了自然的笑容,眼睛看的卻是許承朗:“你們家庭聚餐啊,無忌公子?”

許承朗一聽這個稱呼就想撞墻,可林微澄好不容易不再擺臉色,他實在不想破壞兩人難得的和諧氣氛,只得好言對童唯安解釋:“這里離公司不遠,我大哥平時又喜歡這家的菜,所以大家一起吃個便飯——安安姐不介意吧?”

“我當然不介意?!蓖ò膊患偎妓?,目光看向身邊的許承則,“車的事我正想著怎么答謝許先生,沒想到這么快就又見面了。”

許承則正解西裝扣子的手沒有絲毫停頓:“小事而已,不用客氣?!?/p>

童唯安沒有再開口,許承朗倒是松了口氣。雖然他和眼前的女人只有過短短兩次交鋒,但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即使她笑容再怎么無害,可一旦開口,必沒什么好話。偏偏林微澄只買童唯安的賬,對吃什么不甚在意,只顧著問她:“安安姐,你想吃點什么?”

童唯安只是低頭喝茶:“隨便?!?/p>

“說‘隨便的人最難伺候了?!绷治⒊梧洁炝艘痪洌_始回想剛剛許承朗介紹的菜品哪個是童唯安會喜歡吃的。許承朗見她如此上心,于是接著許承則進門前的話題繼續(xù)推薦:“這里的醉雞很地道,要不要嘗嘗?”

林微澄眼睛一亮:“正好,安安姐最喜歡吃醉雞了!”說著,看向童唯安,“你前幾天還抱怨說自從你回來之后就沒有吃過口味正宗的醉雞呢?!?/p>

“是嗎?”許承朗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我大哥也很喜歡這道菜?!?/p>

“真巧。”許承則已經(jīng)把脫下的西裝交給了一旁的服務(wù)生,表情淡然。

耳邊的每一個聲音都讓童唯安煩躁得想要尖叫,一杯茶被她喝了個干凈,正想讓服務(wù)生再倒一杯,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看到來電顯示“沈銳”兩個字,立即見了救星一般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這個電話一直接到上菜,童唯安也沒有再回來。等林微澄起身去洗手間之后,包廂內(nèi)只剩了許家兄弟二人,許承則銳利的目光直刺向許承朗,一字一句地問:“你之前電話里說有要緊的事和我商量,就是要我來看你哄女朋友?”

許承朗往日里哪里敢面對自家大哥這樣的眼神,可今天卻笑嘻嘻的并不躲閃:“大哥你就別裝了,心里指不定怎么感謝我呢吧?”

“什么?”許承則看著對面自以為高明的許承朗,眉頭緊鎖。

許承朗對他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理所應(yīng)當?shù)卣J定他是在故作姿態(tài):“那天晚上在林家,我回去找澄澄之后,你對安安姐做了什么?”他故意壓低聲音,視線飄向許承朗的右手,頗為自得地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腕上的傷怎么來的?”

“直到咱們離開,安安姐好像都沒有再露面吧?”他說個不停,繪聲繪色,不知情的人若聽了,不知會把當晚的情景想得多么香艷,“平時有多少女人想對你投懷送抱,環(huán)肥燕瘦什么樣的沒有,怎么你……”

“你給我閉嘴?!痹S承則終于忍無可忍,冷冷地打斷他。

許承朗終于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臉色到底有多差,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過了頭,訕訕地住了口??伤懿涣耸覂?nèi)長久的寂靜,過了一會兒到底忍不住:“難道不是我猜得這么回事兒?”

許承則眼神冷冽,直到逼得他不敢同自己對視,才冷笑一聲:“關(guān)你屁事。

林微澄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包廂里的氣氛有些奇怪,許承朗的言語動作都多了幾分小心翼翼。許承則動作優(yōu)雅地品著酒,看許承朗那個腦殘情圣小心翼翼地對林微澄獻殷勤,心中只覺得可笑。

“無忌公子介意多添一雙筷子嗎?”

童唯安溫軟的笑聲從門口傳進來。

以許承則對她的了解,早就料定她必是一去不返,此時她的聲音再次傳來,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回身看去,童唯安笑意盈盈,牽著一個眉目如畫的小男孩從包廂門口走進來。

看清童唯安牽著的小男孩,林微澄一聲驚呼:“我的天!這孩子哪兒來的啊,安安姐?怎么長得這么可愛!”她一邊說一邊跑過去,實在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個孩子粉琢玉砌的小臉兒,卻被對方十分迅速地躲了過去。

林微澄的手摸了個空,十分不甘心,暗戳戳地想再伸魔爪,被童唯安一手拍開了:“別鬧,阿昱不喜歡別人碰他?!?/p>

林微澄聽出她語氣里的寵溺,不滿地輕哼了一聲:“這還沒怎么著呢,我就失寵了?”結(jié)果她的抱怨不僅表姐并不理會,連那個小鬼頭也突然有些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她當然最寵我?!?/p>

林微澄指著面前最多不過七八歲卻一臉得意的小男孩,見鬼一般:“這貨是霸道總裁重生了?”

童唯安不理她,只是拍了拍身邊作怪的沈嘉昱:“你也不許鬧了,趕快叫人?!?/p>

沈嘉昱倒是乖乖聽話:“叔叔阿姨好。”

他對面,只有十八歲的妙齡“阿姨”聽了這個稱呼簡直快要暈倒。

許承朗的視線在童唯安和她領(lǐng)著的小正太之間來回轉(zhuǎn)了一圈兒,有些遲疑地開口:“安安姐,這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其實這句話一出口,許承朗自己就已覺得不妥,可具體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來,明明童唯安沒把這個玩笑放在心上,怎么屋子里的溫度,硬生生就降下來了呢?

童唯安在小孩子面前的表情堪稱溫婉,對許承朗的話恍若未聞。倒是林微澄的眼刀甩了過來:“許承朗,你的狗嘴里永遠吐不出象牙!”

沈嘉昱嫩生生的小臉轉(zhuǎn)向許承朗:“畢竟品種不一樣?!?/p>

“……”

許承朗幾乎吐血:“安安姐,這真不是你兒子嗎?”

“真遺憾,你的戰(zhàn)斗力連我兒子都比不過?!蓖ò采裆p松,牽著沈嘉昱的手在許承則身邊坐下。

許承則一言不發(fā)地喝著酒,眼前難以抑制地浮現(xiàn)出林景遲滿是諷刺的笑臉,他將手中薄薄的孕檢化驗單按在桌上,一字一句地說:“你如果不相信,盡管去問她,也許她還能回憶起一些那天晚上的細節(jié)。也許她是愛你的,可這個‘也許究竟存不存在,誰又能說得清呢?”

林景遲的話他連一個字都不想聽,可許久以來,童唯安的心不在焉日益沉默他都看在眼里,她和林景遲之間所謂的親情,伴隨著他所見的曖昧糾纏,也無非讓自己顯得越發(fā)可笑而已。

許承則不知什么時候才回過神,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摩挲著手中空了的酒杯,不經(jīng)意地問:“幾歲了?”

沈嘉昱乖乖吃著童唯安夾過來的菜,并沒有回答。童唯安隔著他和許承則對視,神色里有說不出的快意:“許先生看阿昱像幾歲?”

“我看怎么也有七八歲了吧?”林微澄托腮看著沈嘉昱,接過童唯安的話茬。許承朗搖頭反駁:“沒有吧,現(xiàn)在小孩子們營養(yǎng)好,都長得高,我看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許承則突然就覺得有些煩躁。

“還沒給你們正式介紹——沈嘉昱,我干兒子,今年七歲半?!蓖ò部粗治⒊魏驮S承朗笑,“我朋友的父母出去旅行,他的工作遇到了一些麻煩,臨時被安排出差,所以托我照顧阿昱幾天。”

“怎么安安姐有這么大一個干兒子你都不知道?”許承朗看向林微澄。

林微澄同樣氣悶:“她在省城讀完大學后就去了澳洲,回來還不到一年,平時獨行俠一樣,如果不是每次我纏著她,只怕她都想不起來還有我這么一個妹妹?!?/p>

童唯安把她的有些夸張的抱怨聽得一清二楚,但笑不語。

許承朗卻立刻就要為女友打抱不平:“這就是安安姐你的不——”

“我出去抽支煙,你們慢用?!?/p>

許承則面無表情地站起身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短暫的沉默中,許承朗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家大哥身上散發(fā)出的寒意,卻仍是摸不著頭緒,他看向?qū)γ?,童唯安溫和地笑著幫沈嘉昱布菜,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童唯安今天只化了淡妝,許承朗定定地看著她的笑臉,腦子里好像突然飛快地閃過些什么,然后,許承朗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安安姐的大學是在省城讀的吧?”

童唯安抬頭看他:“對,怎么了?”

“沒怎么,總覺得安安姐面熟,好像以前在哪里見過似的?!?/p>

童唯安對他目光里的探究不置可否,只是笑。

那晚的酒會和今天的晚餐,許承則的言語動作,包括剛剛言語涉及這個孩子的年齡問題時,許承則所有的不易察覺的反常,都一幀又一幀,在許承朗的腦海里越發(fā)清晰起來。

……不會吧?!

第二章

吃完晚餐天色已晚。童唯安拉著沈嘉昱的手出門:“澄澄,讓許承朗送你回家。你跟姑姑說一聲,我這幾天和阿昱在我那里住,不回老宅了?!?/p>

“安安姐住哪兒?”許承朗問得有些突兀,林微澄恍若未覺:“蘭苑?!?/p>

“太好了!”許承朗不太敢看許承則的臉色,只是試探性地問童唯安,“我哥喝了酒,又沒帶司機過來,我要送澄澄,不太順路,我哥住的地方離蘭苑不遠,能不能麻煩安安姐送一下?”

童唯安早在他問自己住址的時候就猜到了他打什么主意,此時看著他身后的許承則,正想著該如何拒絕,許承則已經(jīng)走了過來,雙手插袋,神色漠然:“那就麻煩童小姐了?!?/p>

林微澄坐上許承朗那輛有些騷包的法拉利之后,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扔給他:“今天來吃飯的路上安安姐讓我給你的,你轉(zhuǎn)交給承則哥,修理費?!?/p>

許承朗不接:“都是一家人,客氣什么?!?/p>

林微澄隨手把信封扔在一旁,語氣里難辨喜怒:“誰和你們是一家人?”

一路上,林微澄少有的寡言。許久之后見她仍不說話,許承朗才察覺出有些不對,開口打破沉默:“怎么了?”

林微澄扭頭看他,目光犀利:“他們兩個怎么回事兒?”

許承朗心頭一緊,隨即笑道:“什么怎么回事兒?”

“你少跟我裝傻!”林微澄臉色并不好看,“他們明明前幾天才認識,怎么今天氣氛那么怪?你當我二百五嗎?”

許承朗聽她這么說,反倒笑了:“我的林大小姐,別說他們兩個之間沒什么,就算真有點兒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覺得我能知道嗎?”

林微澄咬著下唇,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也不是沒有道理?!?/p>

許承朗暗暗松了口氣,故意把車速放慢了些。林微澄有所察覺,卻并不說破。她低聲哼著一首英文歌,神色輕松,過了一會兒狀似無意地突然開口:“你以前在C市見過我表姐嗎?”

“對啊,我記得那時……”許承朗脫口而出,直到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的時候才傻了眼,一腳剎車把車停到了路邊,動作僵硬地轉(zhuǎn)身看向林微澄,“澄澄……”

林微澄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冷了下來,看著一臉為難的許承朗,一字一頓:“你哥和我姐,到底怎么回事?”

“你該下車了?!蓖ò舶衍囃T诼愤?,從后視鏡里看著后座一直閉目養(yǎng)神的許承則,而對方?jīng)]有絲毫反應(yīng)。

童唯安知道他不可能睡著,但是怕吵醒副駕駛上早已睡著的沈嘉昱,她只能耐著性子轉(zhuǎn)過身子,壓低聲音:“許承則?!?/p>

許承則毫無預(yù)警地睜開眼,目光清澈而深邃:“耍我讓你覺得很得意?”

童唯安回過身子,不再看他:“我并沒有想到許先生竟然真的會因為這種小事困擾。”

“安安,我們有幾年不見了?”許承則指尖輕輕敲擊著座椅,神情喜怒莫測,“你以前從不搞這種小伎倆?!?/p>

“怎么,難道你是覺得我對你舊情難忘,故意吸引你的注意力嗎?”童唯安只覺得可笑,“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那就乖一點。畢竟我不是林景遲,會對你無限度地忍讓?!痹S承則的聲音里帶了幾分沒有溫度的笑意,“不要再用這種惡劣的玩笑來試探我的底線?!?/p>

“如果我說我對你的底線沒有絲毫興趣,”童唯安怒極反笑,“你是不是可以馬上滾下我的車了,許先生?”

“我那時候最多也就十六七歲,過去這么多年,具體的真記不清了……”許承朗本就有些做賊心虛,見林微澄不說話,更是恨不得賭咒發(fā)誓,“那時候大哥經(jīng)常要去省城那邊處理公司業(yè)務(wù),我有一次從省城轉(zhuǎn)機的時候去找他吃飯,在他那兒見過安安姐一次。我只知道這些……澄澄,我說的都是真的!”

林微澄一直沉默地聽著,聽到這里,聲音輕飄飄的:“沒別的了?”

許承朗神色凝重:“嗯?!?/p>

林微澄不再說話,車里再次陷入沉默,許承朗默默開著車,一直到林家老宅門口,也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許承朗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在從省城轉(zhuǎn)機的時候見到的童唯安。那時候他在許承則的住處剛洗完澡,正鬧著要許承則帶他去吃省城的特色菜,一個女孩子就從外面闖了進來。

那個女孩子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皓齒明眸,正是不施脂粉卻明艷照人的年紀,所以即使她臉色蒼白,眼角帶著淚痕,許承朗也依然覺得她很好看??伤貋頉霰〉拇蟾鐓s只是冷著臉讓自己先下樓。

彼時許承朗還是少女們競相追逐的俊朗少年,因為得來得太過容易,所以從不曾了解求而不得的痛苦,所以他并不理解眼前女孩子神色里那種孤注一擲的勇氣,他帶著些好奇,默默起身和她擦肩而過,走出門回身關(guān)門的那一瞬間,他聽到那個女孩子猶帶了些哭腔的沙啞聲音。

“許承則,是不是即使我告訴你我懷孕了,你也還是要跟我分手?”

那一年,童唯安二十一歲。

因為家里多了一個沈嘉昱,童唯安一大早就起床做了早餐,然后喊沈嘉昱起床。

沈嘉昱穿著小熊睡衣,睡眼蒙眬地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刷牙,嘴里含混不清:“過兩天等我放了寒假,你就不用這么早起床了,我睡醒之后自己把頭天晚上的飯菜熱一下就可以?!?/p>

童唯安把熱好的牛奶端到餐桌上,回過身看他:“說得自己跟個小可憐兒似的。”

沈嘉昱聳聳肩,回洗手間漱口。童唯安跟過去,倚著門看他:“這些事不用你操心,等你放了寒假跟我一起上班,上午寫作業(yè),下午就在那邊玩,晚上我們一起回家?!?/p>

沈嘉昱從鏡子里看著她:“我爸讓你照顧我,你這是監(jiān)視吧?”

童唯安一巴掌拍過去:“這就是我的照顧方式,有異議也得憋著?!?/p>

沈嘉昱一臉的少年老成:“你都不需要約會嗎?”

“……”童唯安轉(zhuǎn)身走向餐桌,“不想被我掃地出門就閉嘴?!?/p>

沈嘉昱也已經(jīng)洗漱完畢,走到餐桌前坐下:“你每次一說不過別人,除了胡攪蠻纏就是威脅?!?/p>

童唯安咬牙切齒地拍桌子:“吃飯!”

她雖然以獨斷專行的姿態(tài)壓制了沈嘉昱那個小惡魔,但事實上今天她確實有所謂的“約會”。

童唯安所在的雜志社,旗下幾本社科類雜志雖然受眾小,但在業(yè)內(nèi)卻是有口皆碑,主編是個唐僧般的老好人,心善卻啰唆,同事之間的關(guān)系也簡單,童唯安喜歡這份工作,也和性格爽利的副主編趙菲走得頗近。而她眼下的人生第一次相親,也正“得益于”這位對她的個人問題操心不已的趙菲趙女士。

相親的地點位于雜志社附近一家環(huán)境清幽的西餐廳,童唯安出于禮貌,提前到了十多分鐘,但她到了指定座位的時候,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人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

“童小姐?”對方見她走過來,對童唯安輕輕頷首,禮貌地站起身伸出手,“我是李明航?!?/p>

童唯安也伸出手:“童唯安?!?/p>

對方一身藏藍色西裝,白皙清瘦,微微笑著,不疏離也不過于熱絡(luò),正是趙菲先前說過的斯文俊秀模樣。

童唯安把大衣遞給一旁的服務(wù)生,因為只是想走個過場,所以并沒有特意打扮,黑色羊絨大衣里面是一條簡單的Dior淺藍色連衣裙,襯得她膚色更加白皙。

兩個人重新坐好,要了兩杯咖啡。服務(wù)生離開之后,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一時之間氣氛尷尬了下來。童唯安最怕尷尬,正猶豫要不要先開口的時候,李明航的聲音已經(jīng)響了起來:“抱歉,是不是讓童小姐覺得尷尬了?”

童唯安一時不知點頭還是搖頭,李明航笑道:“我剛剛只是在好奇,因為看起來童小姐似乎并不需要靠相親這種方式……”他慢慢斟酌著用詞,童唯安見他言語直接,笑容里倒是少了幾分做作:“畢竟是同事的好意,沒辦法推脫。”

李明航恍然,眼角帶笑:“雖然這么說會讓童小姐覺得我是為了面子,但實際上,如果不是我同事天天在我身邊嘮叨……”

點到即止,童唯安點點頭:“雖然你說了前提,可我仍然覺得你是在為你自己找面子?!?/p>

李明航笑聲清朗,覺得眼前的人實在有趣:“如果我沒有直接問,童小姐打算怎么對待這次相親?”

童唯安的神色也輕松了許多:“難道李先生覺得,會見識到什么狗血的小說情節(jié)嗎?比如裝粗魯,裝拜金,裝懷孕?”說完,也不等他回答,就笑了起來,“你盡管放心,為了擺脫麻煩我最多抹黑自己,但絕不丑化?!?/p>

李明航想了想:“那你之前已經(jīng)想好怎么抹黑自己了?”

“完全沒有。我剛才的意思是說,我只有面對大麻煩的時候才會選擇這么做——說得更直接一點,相親這么點小事兒還是不至于的?!闭f著說著,她已經(jīng)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比如,如果李先生性格不是這么直爽,我在趙菲姐面前需要抹黑的,大概是你?!?/p>

李明航大笑起來。

身旁經(jīng)過的一個女孩子微微側(cè)目,童唯安察覺到對方的注視,抬頭看去,視線相對,兩人均一愣。

“你是童唯安?”

童唯安看著面前的人,和自己相仿的年紀,一身普拉達職業(yè)套裝,長發(fā)高高挽起,妝容精致。她微瞇了眼在記憶深處搜尋著對方的名字,許久之后才遲疑地問出聲:“周寧?”

周寧笑容極為干練:“好久不見,童唯安?!?/p>

“確實好久了,”童唯安也笑,“怪不得人們都說時間是把殺豬刀——你這么一個讓我記憶深刻的人,我竟然一時都叫不出你的名字了?!?/p>

“六年了吧?你還是這么漂亮?!?/p>

童唯安并不在意她的夸獎里有幾分真情有多少假意,一律照單全收:“哪里,我應(yīng)該是比以前更漂亮了?!?/p>

周寧的目光被一旁低笑出聲的李明航吸引過去,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幾眼,童唯安見不得她這種仿佛窺見了什么秘密的眼神,于是語氣親昵地大方介紹:“這是我朋友,李明航。明航,這是我的大學同學,周寧?!?/p>

兩個人禮貌地握手,交換名片,周寧也遞了一張給童唯安,童唯安拿在手里并沒有看:“今天真是不巧得很,沒帶名片出來?!?/p>

周寧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不要緊,我平時其實也不喜歡隨身帶這些的。聽說你前幾年出國了,什么時候回來的?腿好了嗎?”

童唯安神色如常,周寧不等她開口就先不好意思起來:“瞧我,好端端提這些干嗎?!?/p>

童唯安聞言輕笑:“有什么不能提的,又不是你撞的?!?/p>

周寧也笑起來:“你不僅比以前更漂亮,也比以前更詼諧了。”

“很榮幸。如果你真的這么認為的話?!?/p>

周寧正要說什么,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手機并不接聽,只是看了看就徑自掛斷,重新看向童唯安:“我今天還有事,改天約你喝茶,你電話多少?”

童唯安看著她笑:“真的有這個必要嗎?我們要坐下來聊聊我們之間偉大的友情嗎?”

“瞧你,有時間約會,卻沒時間和老同學溝通感情。我可是要拼命擠出時間才有工夫找你敘舊的?!敝軐幍淖藨B(tài)、語氣都極為親昵,“我現(xiàn)在是承則的助理,他工作起來多拼命你是知道的,我們這些他身邊的人也跟著遭殃,忙起來連喘口氣的時間都覺得奢侈?!?/p>

許承則的助理嗎?童唯安想要冷笑,卻并沒有做出任何表情,此時,她聽見李明航笑道:“周小姐這工作聽起來倒像是高危行業(yè)?!?/p>

童唯安不由自主地朝李明航看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周寧絲毫不被二人影響,笑道:“可不是,誰讓我跟了這么一個工作狂呢?”說著,她朝童唯安故作嬌俏地眨了眨眼,揮手和他們道別。

“周寧?!蓖ò餐蝗怀雎暯凶∞D(zhuǎn)身離開的周寧,周寧回身看她,倒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模樣。童唯安語氣輕快,表情卻是一本正經(jīng):“你皮膚不夠白,米白色的套裝很不適合你,顯得你臉色有些暗沉,而且你的耳釘款式、口紅顏色都和這身衣服不太搭。許承則這么挑剔的人,真是對你青眼有加,你這么邋里邋遢的在他面前晃,他都不介意。”

李明航低下頭,掩飾似的咳嗽了幾聲,周寧臉色微變,皺眉看了童唯安半晌,面上依然維持著笑意,其中卻有一抹再也無法掩飾的陰沉:“嘴還是這么不饒人,安安,你這個性格,早晚是要吃大虧的?!?/p>

童唯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笑意微冷:“我以前就吃過大虧,不過從那以后我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誰再敢讓我吃虧,我一定十倍百倍地還回去?!?/p>

童唯安重新坐下,指尖在李明航面前的桌上輕輕敲了敲:“實在抱歉,讓你遇到一出這么俗氣狗血的戲碼。”說著,看了看手中周寧的名片,隨手丟在了一旁。

李明航將她的舉動看在眼里,揣度著她的用詞,笑道:“多年后的情敵交鋒嗎?”

童唯安反問:“為什么俗氣狗血的關(guān)系就一定是情敵呢?畢竟女人之間單純的厭惡是很正常的。”

李明航揚了揚自己手中那張名片,童唯安暗自嘆服他的敏銳,自嘲道:“如果沒記錯,你對面坐著的人目前還是你的相親對象,即使她曾經(jīng)有過一些狗血經(jīng)歷,我也很不理解李先生現(xiàn)在這種興趣盎然的眼神……到底是為什么?!?/p>

李明航神色間的笑意卻越發(fā)磊落:“大概是因為童小姐的前任名頭太響,我的自信并不足以讓我敢對童小姐表示我的好感吧。”

和李明航這種性格的人吃飯,是一件很輕松的事情,最后李明航禮貌而堅決地拒絕了童唯安AA的要求,兩人友好道別,甚至約了改天一起吃飯,然而這個“改天”究竟有多么的遙遙無期,他們彼此間都心知肚明。

由于周寧的突然出現(xiàn),剛剛的相親顯得越發(fā)荒誕。

童唯安從餐廳出來,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天陰沉沉的,街角吹過的北風如同她的心情般凜冽而蕭瑟。

在澳洲那幾年,即使衣食無憂,可每每童唯安站在街頭,膚色各異的行人從她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她仍然有一種巨大而茫然的惶恐。而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來這種無處可去的窘境,并不取決于她到底站在哪塊土地上。

而當初逼她逃往異國他鄉(xiāng)的人,如今一個個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仿佛曾經(jīng)讓她一夜之間失去親情、友情和愛情的人,不是他們一樣。

她永遠忘不了她躺在病床上幾乎哭干了眼淚的時候,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周寧來到病床前,給她看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眉目間陰狠的笑意仿佛一條毒蛇,她說:“安安,承則說既然錢貨兩訖,那你是死是活就都和他無關(guān)了。怕你不肯死心,所以我特意錄了音,你要不要聽?”

她不得不承認周寧的演技之高明,因為在那之前她從不曾發(fā)現(xiàn),周寧對許承則表現(xiàn)出過一絲一毫的覬覦。

而也正是拜周寧所賜,她從此以后,再也不敢輕易相信友情。

童唯安接到林微澄電話的時候,正在剛?cè)×塑囈仉s志社的路上。正逢午餐時間,路有些堵,即使是常態(tài),但很多人難免心急,于是童唯安耳邊汽車的鳴笛聲一時此起彼伏,耳機里林微澄的聲音聽起來就有些不那么真切。

“怎么,難不成剛睡醒嗎?”童唯安打趣。

“安安姐,”林微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昨晚上……你沒事吧?”

童唯安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她對林微澄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心知肚明,但也只能避重就輕:“聲音不對,晚上沒睡好?”

林微澄猶豫許久,還是不知怎么開口,她甚至開始生自己的氣,埋怨自己為什么冒冒失失地打了這個電話。

“收拾一下,下樓吃點東西吧,”童唯安認真地建議著,“你不是說下午還要回學校拿東西?如果……”

“安安姐。”林微澄突然打斷了她,童唯安不再開口,電話那頭卻沒了動靜。

就在童唯安以為林微澄會把這份沉默一直保持到最后的時候,林微澄小心翼翼的聲音終于傳了過來:“安安姐,其實我二哥人不錯的?!?/p>

“什么?”童唯安一愣,竟一時不知該作何表情。

林微澄卻似乎突然有了底氣,語氣也不知不覺自然了起來:“我其實一直懷疑我二哥和你作對是因為對你有意思,你看他也算是要財有財要貌有貌了,你真的不打算考慮看看嗎?”

童唯安險些要笑出聲來,聽著電話那頭的林微澄嘮嘮叨叨說個不停,滿口都是林景遲的好處,神色也就越發(fā)柔和起來:“我親愛的小媒婆,你不覺得你二哥冷冰冰的樣子和許承則很像嗎?”

林微澄一時啞口無言,她只聽到童唯安輕輕淺淺地嘆了口氣:“我現(xiàn)在暫時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而且就算真的要談,我也希望對方是個溫和妥帖的人,這樣踏踏實實的才好?!?/p>

童唯安幾句話說得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林微澄卻莫名地想哭。她忍了又忍,吸著氣勉強笑道:“對啊,你才二十七歲,著什么急嘛!不過這話你可不能讓我媽知道,她現(xiàn)在簡直就是更年期綜合征,知道你這么想會氣瘋的?!?/p>

童唯安掛了電話,笑意慢慢淡了下來,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一個溫和妥帖的人……這也是父母當初的期望呢。

童唯安在路口轉(zhuǎn)了個彎,一路開往郊區(qū)的墓園。

童唯安到達墓園的時候,天更加陰沉,風卻停了,已經(jīng)開始有雪花飄飄灑灑地落下來,她懷里抱著一束媽媽生前最喜歡的鶴望蘭,和兩瓶爸爸最愛的紹興花雕,沿著墓園長長的臺階拾級而上。

父母二人溫馨甜蜜的合照鑲嵌在冰冷的黑色墓碑里,童唯安把花和酒放好,坐在一旁,抬手輕輕擦拭著墓碑上的照片,語氣輕松:“我又來煩你們啦。”

她打開兩瓶花雕,其中一瓶輕輕灑在碑前一些,放在一旁,拿起另一瓶,直接對著瓶口喝下一口,將最近的遭遇講給父母聽。

“今天的相親對象人還不錯,只可惜我現(xiàn)在還沒有想談戀愛的念頭。幸虧姑姑不知道,不然她又該嘮叨著說她對不起你們了。就好像我一天沒有嫁出去,她就多了一條對不起你們的罪狀?!?/p>

“不過你們放心,姑姑一家人都對我很好。當然,林景遲也仍然和過去一樣讓人討厭?!?/p>

“我又遇到周寧了,真是巧,這些人一個個都不肯放過我。其實當時她拿過來的錄音我是懷疑過的,許承則即使再怎么絕情,我也認為他不會輕易被周寧那種人勾引,他不是那種人。可話又說回來……他到底憑什么對我那么絕情?”

“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是他們對不起我,可為什么一個個都趾高氣揚,一副我欠了他們的樣子呢?”

童唯安酒喝得不多,明明清醒得很,話卻說得顛三倒四雜亂無章。

不知道說了多久,直到她覺得說夠了終于停下來的時候,無意間抬頭,才發(fā)現(xiàn)遠遠的臺階上,許承則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甚至疑心自己喝醉了,可手中酒瓶的重量提醒自己,剛剛也只不過喝了幾口。而她抬頭再次看向許承則,發(fā)現(xiàn)他依舊站在那里。

沒有醉,也不是夢。

她默默看著許承則邁步朝自己走過來,那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不前。她突然記起曾經(jīng)兩個人一起看的老電影,里面有一句臺詞說,我們的王子會穿越大河、沙漠和草原,前來相見。

那時候他們剛剛結(jié)束一個吻,童唯安握著他的手,甜蜜而堅定,你就是我的王子。

曾經(jīng)的王子已經(jīng)成為如今站在她面前冷漠而堅忍的國王,讓她寧可悉數(shù)摒棄一切過往,只希望從沒有遇見過他。

童唯安看著許承則在自己面前站定,目光復(fù)雜到她竟有些不敢對視,她下意識地低了低頭,問:“來看奶奶嗎?”

“嗯。”許承則語氣疏淡。

童唯安沒有再開口,她放下手中的酒,抬起頭時,視線卻又撞進許承則古井一般深沉無波的目光里,也許是此時此地的空氣原本就過于凝重,兩人默默對視許久,各懷心事,倒是不見了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

“雪大了,回去吧?!?/p>

許承則看著蜷坐在墓碑前的童唯安,打破沉默。童唯安難得順從地點點頭,起身時右腿一陣刺痛,險些重新摔回去。她勉力支撐著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膝蓋,向前走去,許承則一言不發(fā)地看著,發(fā)現(xiàn)她右腿有明顯的不自然,還未及開口,童唯安已經(jīng)自顧自地笑道:“腿麻了。”

雪越下越大,童唯安腿部的不適感已經(jīng)越發(fā)明顯,隨著步子越來越慢,她已經(jīng)開始后悔剛剛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了太久。

“童唯安,”許承則站在臺階下面回頭看她,“示弱對現(xiàn)在的你來說,就那么難嗎?”

童唯安被他輕輕一句話釘在原地,愣愣地看了他許久,直到被飛到眼前的雪花阻隔了視線,她才聽到心底那個自己都有些陌生的聲音輕嘆道:對啊,就在我?guī)缀跬耆艞壛宋业淖宰鹎竽慊仡^之后。

“怎么,如果我現(xiàn)在說我腿疼,你要背我嗎?”

下期預(yù)告:在墓園與許承則再次碰面是童唯安始料未及的,可偏偏又是這個男人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xiàn)了。他那副深情的模樣,就好像他們之間那些傷害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可對她來說,自己不可能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繼續(xù)和他在一起……

猜你喜歡
安安
破耳兔
誠實守信的陳堯咨
快樂的藤架
會沉底的乒乓球
厲害的牙簽
當代青年墮落圖鑒
巨齒魚
滴答
把愛裝進信封里
會吐舌頭的小狗
东兴市| 张掖市| 福清市| 石柱| 咸阳市| 和田市| 孟村| 泾川县| 合水县| 内乡县| 康马县| 安吉县| 商南县| 湖州市| 广宁县| 大名县| 鹤山市| 日喀则市| 长兴县| 龙南县| 双牌县| 伊宁市| 石阡县| 项城市| 灯塔市| 新源县| 湘乡市| 无棣县| 北宁市| 柞水县| 通城县| 体育| 长寿区| 绿春县| 天台县| 八宿县| 塔河县| 萨迦县| 清徐县| 婺源县| 舟曲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