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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絲溯源:技術(shù)和傳播探源

2017-11-29 06:26周晦若陳建
中國蠶業(yè) 2017年4期
關(guān)鍵詞:蠶絲

周晦若 陳建

蠶絲溯源:技術(shù)和傳播探源

周晦若 陳建

1 技術(shù)探源

用滄海桑田來形容社會的運動、變化和發(fā)展,已為人所熟知。從前面的敘述中,我們了解到蠶絲在中國古代社會的運動、變化和發(fā)展中,所占有的領(lǐng)先地位及其重要性。因此探索蠶絲業(yè)之間的相互影響、促進和發(fā)展的動態(tài),在蠶絲溯源上也是有意義的。

蠶絲從一開始,就是中國古代勞動人民認識和改造自然界的產(chǎn)物。它的發(fā)生和發(fā)展,使得有關(guān)行業(yè)在有意無意之間相互影響和促進,成為社會生產(chǎn)力發(fā)展的推動力,從而帶動了其它方面生產(chǎn)的共同發(fā)展。因此,在人類社會滄海桑田的變化中,蠶絲這朵奇葩,伴隨各種事物的運動和發(fā)展,綻放出了燦爛而輝煌的光芒。單從對直接與蠶絲有關(guān)的繅絲、絲織、精煉、印染等幾個主要行業(yè)的影響和發(fā)展,即可略知一二。

1.1 繅絲技術(shù)及工具探源

1.2 絲織文物及精練印染技術(shù)探源

在出土的商代青銅器上,因有粘結(jié)著“菱紋絹”“迥紋絹”等絲織物的殘跡[10],故推測商代即已有了提花絲織技術(shù),結(jié)合此后《詩經(jīng)》[11]、《周禮》[3]、《儀禮》[12]、《尚書》[13]等古籍的記述,可以認為最遲在春秋戰(zhàn)國前,就已有了初步的羅、紱、紈、紗、縐、綺、錦、繡等絲織物。再聯(lián)系關(guān)于貝錦、錦衾、錦衣、錦裳、錦帶等記述,可以認為當時已經(jīng)流行經(jīng)線起花的織錦。據(jù)《西京雜記》的記述,在西漢昭帝時即已出現(xiàn)有120綜和120的提花機[14]。從江蘇省泗洪縣曹莊出土的織機畫像石[15]看,也表明漢代即已使用提綜織機和梭子。這些都可以從湖南省長沙市馬王堆漢墓出土的豐富多彩的絲織物[16]中得到物證。及至宋朝末期,出現(xiàn)了中國第一部名叫《梓人遺制》的著作,《梓人遺制》稱得上是一部關(guān)于立織機、提花織機、羅織機等織機的專著。因此,一般都公認中國是世界上最早使用織機和創(chuàng)制提花織機的國家[17]。這也是中國對世界文化作出的一個偉大貢獻。進一步與蠶絲極為密切的精練和印染相聯(lián)系進行考察,認為湖南省長沙市馬王堆漢墓出土的豐富多彩的絲織物[16]是在對原為白色或黃色的生絲及其絹綢等類型的絲織物,經(jīng)洗練、印染等處理后進一步加工,使其手感更為柔和,色澤更為鮮麗,在質(zhì)量上作到愈加絢麗美觀和溫柔舒適。紡織技術(shù)的發(fā)展,當然也是在蠶絲發(fā)展的要求下,相應地促進發(fā)展起來的??梢哉J為這又是中國蠶絲發(fā)展史上的一次飛躍。在發(fā)掘江蘇省邳縣大墩子新石器時代遺址[18]的過程中,出土了5塊表面上曾經(jīng)研磨過的赭石,表明了中國利用礦物染料染色也早在3 000多年前就開始了。在古籍《尚書》中有“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作服”和“彩者,青、黃、赤、白、黑也;色者,言施之于繒帛也”等[13]記述。在《周禮》中有更為詳細的記述,如“慌氏,湅絲以涚水漚其絲,七日去地尺暴之;晝暴諸日;夜宿諸井,七日七夜是為水湅。湅帛:以欄為灰,渥淳其帛;實諸澤器,謠之以蜃,清其灰而盝之……,是為水湅”和“染人:掌染絲帛;凡染春暴練、夏玄、秋染夏、冬獻功”,以及“鍾氏染羽……三入為,又入為,入七為緇”[3]等等。其中所指“慌氏、染人、鍾氏”等,都是指專門從事練染蠶絲的人名,而“涚水”則是指加灰的溫水,“渥諄”是指燒灰和水的混合液,以浸漬絲織物,“欄灰”則是現(xiàn)在俗稱的“草木灰”。這些記述表明,在那個時代中華民族的祖先就已使用堿性溶液進行絲帛的精練處理了。迄今為止,用堿性溶液染絲帛的方法,仍在沿用。只是很少用草木灰而改為用碳酸鈉而已,但在偏僻的農(nóng)村也仍有用草木灰的。就印染來說,《周禮》上有“祎衣”[3]的名稱。這“祎衣”是指繪有彩色錦雞的衣服,它是我們彩印和緙絲技術(shù)的先導。而《周禮》中的“掌以春秋染草之物”[3],《爾雅》中的“一染、二染窺、三染”[19]等的記述,則表明當時已不只是單染,而且已采用植物染料進行復染和套染了。又如《墨子》中的“染蒼則蒼、染黃則黃”等等[20],也表明當時對染色技術(shù)的掌握已達到應用自如的程度。此外《禮記·考工記》中還有“用水漬楝木灰和蜃蛤殼所得的液汁,可作練絲帛的精練劑”等[21]記述,又進一步表明人們已掌握化學的練絲方法。因此,精練印染作業(yè)的蓬勃發(fā)展,當然也是相應于蠶絲發(fā)展的必然結(jié)果。不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摸索、掌握和熟練運用,是不可能達成的。

1.3 蠶絲生產(chǎn)技術(shù)探源

如果從科學的觀點來考察自古以來闡述蠶絲有關(guān)生產(chǎn)技術(shù)的專門論著。最早總結(jié)養(yǎng)蠶技術(shù)的論著《荀子·蠶賦》敘述了三眠蠶的特點、習性及其生長發(fā)育的規(guī)律[22];在有名的農(nóng)書《汜勝之書》中有不少關(guān)于蠶桑生產(chǎn)技術(shù)方面的論述[23];在賈思勰所著的《齊民要術(shù)》中,也有關(guān)于栽植桑、柘方面技術(shù)的專門論述[24]等。這些論著雖說主要是一些經(jīng)驗之類的概述,還談不上已具有了充分的科學性,但它們?nèi)圆皇橹档梦覀冎匾暤男Q絲技術(shù)方面的論著。這些論著可以看作是世界上最早討論蠶絲生產(chǎn)技術(shù)的論著。此外,晉代楊泉在其所著《蠶賦》和《織機賦》2篇文章中,除對養(yǎng)蠶、繅絲和絲織等生產(chǎn)技術(shù)作了較詳盡的敘述外,還進一步從理論上作了討論[25]?!缎Q賦》和《織機賦》是中國乃至世界上,最早開始蠶絲生產(chǎn)理論研究的論著。

綜合以上生物探源、文物和神話傳說探源、文化探源、技術(shù)探源等方面的論述,初步對中國蠶絲的發(fā)生和發(fā)展,以及在時間和地區(qū)方面的有關(guān)史實,有了一個粗略的了解,并描繪出了一個大致的歷史輪廓。這個歷史輪廓,就是中國古代勤奮智慧的祖先所創(chuàng)造的華夏文化之一。它在人類社會幾千年滄海桑田的運動、變化和發(fā)展的過程中,起著重要作用,是中國古代勞動人民對人類文化進步的一個巨大貢獻。

2 傳播探源

考察整個世界的蠶絲之源,雖在個別問題上還有不同意見,但總的來說,蠶絲是在中國發(fā)祥并由中國擴展傳播到世界各地的看法,早已為世界所公認。

據(jù)我們了解,目前世界上已有5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生產(chǎn)蠶絲,遍及各大洲。按生產(chǎn)的自給、出口、進口等分類,可將與生絲有關(guān)的國家和地區(qū)的概況分類如表3。

表3世界生產(chǎn)、出口、消費生絲的國家

類別產(chǎn)銷方式國家和地區(qū)自給自足完全供本國或本地區(qū)消費蘇聯(lián)、印度、伊朗、土耳其、印度尼西亞、泰國、羅馬尼亞、希臘、匈牙利、黎巴嫩、馬達加斯加、巴基斯坦、荷蘭、敘利亞、南斯拉夫、斯里蘭卡、緬甸、孟加拉、老撾、丹麥、埃及出口半數(shù)以上可供出口中國、南朝鮮、朝鮮民主共和國、巴西、越南、保加利亞、巴拉圭進口生產(chǎn)量大夠本國自用但仍進口西班牙、日本貿(mào)易消費生產(chǎn)極少或不生產(chǎn)意大利、瑞士、聯(lián)邦德國、英國、法國消費全部依靠進口美國新興國家新近引進養(yǎng)蠶事業(yè)的國家肯尼亞、阿爾及利亞、哥倫比亞、斯哥達尼加、菲律賓、象牙海岸、尼日利亞、馬拉維

綜上所述,我們是值得自豪的,因為蠶絲的始源是中國。日本學者山下興亞在其所著的《蠶種要錄》一書中,根據(jù)中國“絲”字的語音,聯(lián)系到各國“絲”字語音的語源,對中國是蠶絲之源作了有意義的探討。并據(jù)此論證了蠶絲之源是中國。他認為,古代中國絹絲被稱之為“系”,讀音作“si”;絲織物被稱之為“繒”(繒帛),讀音為“so”?!皊i”和“so”是同一語源,都屬于同一聲母“s”。因此,當蠶絲向外擴展傳播時,絹絲的這一語音,也隨之同時擴傳。例如,日本古代絹絲服裝叫“御繒”,讀音是“oso(オソウ)”,其中“御(o)”字是表示尊稱之意,“繒(so)”表示絹絲服裝。又如,拉丁語稱絹絲為“scricum”;英語叫“silk”;意大利語叫“seta”;法語叫“soie”,德語叫“seide”等等,都保留這個語源的“s”聲母,以表示絹絲。其他各國也毫無例外,大體都保留“s”聲母這個語源??梢哉J為這是一個值得重視而又有意義的論證。

探索蠶絲之從中國向外傳播的歷史,使我們對蠶絲之源有一個從國內(nèi)到國外比較全面的了解,也是有必要和有意義的。

2.1 東傳朝鮮和日本

日本之有蠶絲,在目前有2種說法。一種說法認為是從中國直接傳播去的。例如日本學者內(nèi)田星美在其所著的《日本紡織技術(shù)的歷史》[26]一書中有“在秦始皇時代,吳地有兩兄弟東渡日本傳去了蠶絲技術(shù)”之說,表明是直接從中國的江南傳播去的。另一種說法則認為是從中國先傳到朝鮮,然后再從朝鮮傳播到日本。這2種說法都有可能,雖然目前尚無定論,但一般多傾向于后者。如果根據(jù)目前所掌握的史料和文獻來考察,認為通過朝鮮傳向日本的可能性大些。

表4幾個地區(qū)古墓出土絲織物絲纖維斷面比較

地區(qū)完全度面積/μm2資料數(shù)/份朝鮮樂浪時代古墓50.846.328日本大和天神山古墓51.551.52日本其它古墓62.168.541中國長沙馬王堆漢初古墓53.965.55

在《三國志·魏志》中,對朝鮮半島南部的三韓,也有關(guān)于蠶絲的記述。例如,“韓分馬韓、辰韓、弁韓等三韓。馬韓在西,辰韓在東,弁韓在西南。三韓中以馬韓最強,征服二韓,為三韓之君長。馬韓人能種田、養(yǎng)蠶、織錦布。辰韓又稱秦韓。因秦代人逃避勞役,流亡到馬韓,居于東部地區(qū),與土著的原韓人融合,故也有秦韓之稱。秦韓亦能種五谷、養(yǎng)蠶、作縑布。在東漢光武帝時,馬韓君長到樂浪郡通聘,以后便屬樂浪郡管轄”[30]。據(jù)此推論,如果說在秦人流亡到馬韓后便開始有蠶絲,則在時間上應在公元前221年—公元前207年,即公元前3世紀初期的秦代,比樂浪之有蠶絲還要早100多年。如果說在公元25—56年的漢光武帝時代,因馬韓君長到樂浪通聘后便開始有蠶絲,則比樂浪之有蠶絲又滯后了100多年。雖然兩者都有可能,但我們認為后者較為可信。因為在通聘交流和所屬管轄之后才開始有的可能性大。因此,推定三韓之有蠶絲,在公元1世紀上半期,應該較為恰當。

日本學者布目順郎[29]推定樂浪之有蠶絲,是在衛(wèi)氏朝鮮建立之后,這與我們上述推定大體相符。而推定三韓之有蠶絲,是在公元2世紀末的70—80年代,由于東漢末年桓靈之亂,中央權(quán)力衰退,使在樂浪郡統(tǒng)治下的漢民與土著,流移到三韓之后才開始有蠶絲,這似覺稍遲。因為他推定日本之有蠶絲是從三韓傳播去的。這從日本在3世紀上半期已有高級紋錦等絲織物來看,似覺時間過近,有與發(fā)展不相適應之感。

2.1.2 蠶絲傳去朝鮮的時間、地點和途徑 如據(jù)前述中國北方人民從古代起即與朝鮮有著密切聯(lián)系,因此可以認為蠶絲之傳向朝鮮,是從北方主要是從山東傳播去的。其理由一是由于山東與朝鮮隔海相望,渡海去的人多;二是由于山東王姓人居多,當時西北朝鮮的漢族人亦多姓王;三是由于古來北方包括山東省的蠶品種,主要是三眠蠶品種,而朝鮮也是三眠蠶品種。因此將這些聯(lián)系起來推定朝鮮之有蠶絲,應在公元前1世紀上半期從中國北方傳播到樂浪去的,似乎比較可信。

2.1.3 日本蠶絲的始源 我們再來探索日本蠶絲的始源,如果從考古學的觀點考察,則迄今為止日本發(fā)現(xiàn)的最古老的絲織物,是天理市天神山古墓出土的包裹在直刀上的平綢。根據(jù)同墓出土的鏡鑒群推論,確認是公元4世紀后半期的絲織物,但與日本同時代其它古墓出土絲織物的絲纖維比較,又不甚相同,因其絲纖維的斷面完全度與斷面積等數(shù)值,遠比其它古墓出土的小,反而更接近于朝鮮樂浪時代和中國長沙市馬王堆漢初時代等古墓出土絲織物的絲纖維數(shù)值。因此,懷疑其不是當時日本所織出的絲織物,這從表4所列的比較數(shù)值即可理解。

如果按日本的古代文獻考察,雖在《日本書紀》和《先代歸事本紀》等古籍中,均有關(guān)于蠶絲的記述,但也主要是神話傳說性質(zhì)的追敘日本蠶絲之源,不能明確其究竟。而如果按中國古籍或史料考察,似覺具體而較為可信。例如,班固著于東漢建初時代(公元76—83年)的《漢書·地理志》中所記的日本,有“樂浪海外的倭人,分立百余十國,通過樂浪得與中國接觸,歲時來獻見”等[27]簡單記述,但只說歲時來獻見,未言獻見何物。而在陳壽著于晉代(公元232—297年)的《三國志》中,即有較多涉及蠶絲的記述。例如,在“倭人傳”中有“西漢時期,倭人到樂浪聘問,東漢以來常到中國,每次貢獻總有生口若干人。倭有百余國,國王世襲,大倭王居邪馬臺國,種禾稻、苧麻、緝績蠶桑、剝細苧、縑綿”等[30]記述。還有“倭國遣使人經(jīng)樂浪郡來朝廷(公元57年),漢光武帝授予倭國王印綬”和“安帝永初元年(公元107年),倭國王帥升獻生口百六十人,愿請見”等[30]記述。到三國時日本與魏國相通,又有“在魏明帝景初二年(公元238年),倭國女王卑彌呼遣使獻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班布二匹二丈(班布為多彩之布,非絲織物,似為倭紋織之類的織物)。魏明帝封卑彌呼為親魏倭王”和“在魏齊王正始四年(公元243年),倭女王卑彌呼遣使八人,獻倭錦、赤青縑、錦衣、絹布及其他物品等”以及“卑彌呼死后,繼立的倭王與遣使向魏帝獻異紋雜錦二十匹及其他物品”等[30]記述。從這些史實的記述表明,在陳壽著述《三國志》前,日本已有蠶絲。雖然在公元57年和公元107年日本使者2次來朝見漢帝時,均未涉及有關(guān)絲綢之類的獻見物。但到公元238年,在倭女王卑彌呼第1次遣使朝見時的獻物中,開始有班布但仍無絲織物。直到公元243年與第1次遣使朝見僅差4年的間隔,在倭女王第2次遣使獻見中,才開始記有倭錦等絲織物。再到卑彌呼死后,與遣使的獻物中,則有比倭錦更高級的異紋雜錦20匹等記述。從這個異紋雜錦的名稱推測,顯然與上次(公元243年)見獻的倭錦又有很大的不同。因這次與遣使未記明年代,故不知與上次獻倭錦年代的間距。據(jù)日本學者布目順郎[29]推測,認為是特制的紋織類的多彩之錦;時間估計是公元250年左右,即與上次遣使約相隔6年。這表明了日本的絲織物已從原來的平綢織物進步到能制高級紋錦之類多彩之錦的階段。從而可以認為日本之有蠶絲,應在公元1世紀末或2世紀初的時期內(nèi)。

以上,大致地探索了蠶絲傳向日本時間上的一個輪廓。

2.1.4 蠶絲從中國傳向日本的可能途徑 大體可分為以下5條路線(圖7)。第1條路線(Ⅰ):華北→北朝鮮→南朝鮮→日本。第2條路線(Ⅱ):山東→黃海→朝鮮西部海岸→對馬→壹岐→博多灣。第3條路線(Ⅲ):長江口及江南沿岸→東?!鍗u列島→九州西北部。第4條路線(Ⅳ):海南島→東?!胖?。第5條路線(Ⅴ):朝鮮東南沿岸→對馬→日本西岸。

圖7 蠶絲從中國傳向日本的可能途徑

據(jù)研究認為,在倭女王卑彌呼時代之前的邪馬臺聯(lián)合時期,已有中日交通航道(圖7中所示Ⅱ)。以后又有Ⅲ這條航道,都是日本到達漢都長安和東漢以后遷都的洛陽最近而又適宜的航道。這2條航道在《三國志》上均有所記述[30]。而其它3條航道的可能性極小。

綜上所述,朝鮮和中國兩國人民之間的友好往來,有著悠久的歷史。而古代的日本,不但在地理上與中國是一衣帶水的近鄰,而且中國、日本兩國人民之間的友好往來同樣具有悠久的歷史。中國、朝鮮、日本這3個國家之間的友好往來,是廣泛而源遠流長的。蠶絲遠在公元1世紀初就傳到朝鮮,然后在公元1世紀末前后又從朝鮮傳到日本。這不過是在滄海浩瀚的文化交流長河中的一個典型而已。

2.2 西去的絲綢之路

中國與世界各地的交往,也可以追溯到遙遠的古代。在這些友好往來中,絲綢是一個光輝燦爛的先行者。它無論在發(fā)展中國與各國民族間的友誼上,還是在促進人類文化的進步上,都作出了偉大的貢獻。絲綢之路,作為漢唐以來甚至更早時期,聯(lián)系著中國與中亞、西亞、近東、北非和歐洲的陸上交通大動脈,溝通了東西方的文化交流;加強了東西方的友好往來。中國與在絲綢之路這條大道上的各個國家和各個民族之間,進行了頻繁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的交流。通過這條中西方的交通大道,中國向西方輸送了大量的東方文化和物質(zhì)資料,特別是把我們中華民族創(chuàng)造發(fā)明的華夏文化精華——絲綢,傳向了西方。因此,這條以運銷絲綢而聞名世界的交通大道,就被人們稱為絲綢之路。

2.2.1 絲綢之路的路徑 通向西方的絲綢之路,實際上并非只有1條。從當時古都長安出發(fā),在其中途,還可分為若干條支路。如果從溯源的觀點來推究,還是頗為繁瑣的。

西方的古代歷史學家,因希臘文稱絲為“ser(賽爾)”,故用此名轉(zhuǎn)稱中國為“seres(賽爾斯)”,意即絲國。根據(jù)羅馬地理學家斯特拉波(STRABO)的著作,早在公元前3世紀左右,就已有了“seres”這個名稱。這就表明了中國人民早在2 000多年前,即與中亞、西亞等地的各國和各民族人民之間有著友好往來。西漢武帝時(公元前138年)派張騫出使西域,張騫在公元前138年—公元前126年間第1次出使西域,往返時間長達13年之久。就在這條大道上,張騫與帕米爾高原以西的一些國家和民族,建立了友好聯(lián)系。從此以后,在這條中亞陸路交通大道上,各民族之間的友好往來進一步頻繁和興旺起來。實際上,這條交通大道上的友好往來,并非始于張騫,他只不過是在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的交流上,進一步地使之聯(lián)系得更密切、更廣泛,從而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經(jīng)常性的通道而已。通過他的出使,還證實了羅馬地理學家斯脫拉波所說的那樣,早在公元前3世紀左右,商人們就已開創(chuàng)了這條通道,并已知有“seres”這個稱號的敘述。因為張騫在出使途中的大夏(即古代巴克特利亞王國,今阿富汗民主共和國北部地區(qū)),看到了身毒(今印度)商人運銷的四川土產(chǎn)邛竹杖和蜀布,推斷身毒離四川不遠,故建議漢武帝遣使南下,從蜀往西南行,另辟一條直通身毒的路線,公元前122年張騫從蜀出發(fā),探索前往身毒的捷徑,打算通過身毒運銷四川土產(chǎn)的道路前去,但他只到昆明即中止行程。公元前119年張騫又第2次出使西域,除在伊犁河和楚河流域一帶的烏孫(即今從哈薩克斯坦共和國的巴爾喀什湖以東和以南,伊梨河流域到吉爾吉斯共和國境內(nèi)的伊塞克湖直到帕米爾高原的一帶地區(qū)),派遣副使分道去大宛(今烏茲別克斯坦共和國,塔吉克斯坦共和國和吉爾吉斯共和國境內(nèi)的費爾干納盆地的撒爾馬罕和費爾干納一帶地區(qū))、康居(今哈薩克斯坦共和國境內(nèi))、大月氏(今阿姆河流域之南,烏茲別克斯坦共和國到阿富汗境內(nèi)的一帶地區(qū))、大食(今阿拉伯)、安息(今伊朗,舊名也叫波斯)、身毒等西域各國,除作進一步的密切聯(lián)系外,還與烏孫締結(jié)了同盟。從此這條交通大道,就更為繁榮和興旺發(fā)達了。

當時所說的西域所包括的范圍很廣,包括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以西的中亞、西亞、伊朗、阿拉伯以及小亞細亞直到地中海東岸等地區(qū)。

若將西域縮小范圍,則是指早在公元前2世紀時,就已包括新疆范圍內(nèi)的巴爾喀什湖以東和以南以及帕米爾高原等一帶廣大地區(qū)而言。因為當時中國已在這些地區(qū)原來的部落或土著的基礎上,任命原來的酋長或國君為王,這些王相當于內(nèi)地的諸侯王。并在烏壘(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輪臺縣)設置了西域都護府,作為代表中央政府統(tǒng)轄西域的最高首府,管轄著這些地區(qū)和執(zhí)行著中央政府的政令。又在烏孫的赤谷(今伊塞克湖東南岸一帶的地區(qū))等地屯兵墾田守備。因此,由于中國對這些地區(qū)設置了統(tǒng)轄行政的西域都護府,有時也將縮小范圍的這些地區(qū)叫作西域。

如果從地理上考察這條中西交通大道的概貌:我們只要登上帕米爾高原,先向東南方遙望,就可以看到,在喜馬拉雅山和昆侖山山脈之間是巍峨的青藏高原,昆侖山脈和天山山脈之間是廣闊的塔里木盆地,盆地中央橫臥著浩瀚的塔克拉瑪干沙漠,沙漠西邊的山麓地帶,鑲嵌著點點綠洲,它們是沙漠中的明珠。這些沙漠明珠,既管轄和發(fā)展著從巴爾喀什湖以東和以南,以及帕米爾高原一帶中國西域廣大地區(qū)的農(nóng)、工、商、貿(mào)等事業(yè),也加強和鞏固了這些地區(qū)與內(nèi)地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上的密切聯(lián)系,通過它們擴大和發(fā)展了東西幾條通道與中亞、西亞、近東、北非等地區(qū)各國之間文化和貿(mào)易上的友好往來。再轉(zhuǎn)向西方遙望,則中亞低地一直伸展到里海,幾片大沙漠分布在中亞低地上,中亞低地以南,就是西亞的伊朗高原,從那兒直達波斯灣(今阿拉伯灣),而到條支(當時叫阿拉伯,唐代以后叫大食,今叫伊拉克或阿拉伯)再轉(zhuǎn)往歐洲,或直達小亞細亞半島(今土耳其)再轉(zhuǎn)往歐洲。

如果從西方的終點,倒回來遙望起點的中國古都長安以概觀這一帶地區(qū)與中國的聯(lián)系,則在今伊拉克境內(nèi)的底格里斯河與幼發(fā)拉底河下游的條支,為終點之一。另外,在底格里斯河與幼發(fā)拉底河2條河流上游的小亞細亞半島上的土耳其,也是一個終點。

條支與土耳其以東,在里海的東南岸,是伊朗高原上的安息。在安息以東,是阿姆河之南(今土庫曼斯坦地區(qū))與興都庫什山脈之北(今阿富汗民主共和國境內(nèi))間的大夏,是當時中國與西方和印度之間的交通樞紐,貿(mào)易繁盛,國都籃氏城(今阿富汗民主共和國境內(nèi)的法扎巴德)是這條通道上最繁華的商業(yè)中心。張騫第1次出使到此城時,就看到有中國四川的土產(chǎn)邛竹杖和蜀布。大夏以北是大月氏。大月氏以北是安(今烏茲別克斯坦境內(nèi)的費爾干納地區(qū))。大宛東北即是中國原來的烏孫,也就是西域都護府所屬地區(qū)。此外在里海和咸海之北是奄蔡(今哈薩克斯坦共和國)等地區(qū)。然后進入西域都護府一帶地區(qū),經(jīng)新疆直達古都長安。這些地區(qū)自古以來,就在這條中西交通大道上,與中國的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

現(xiàn)舉張騫2次出使西域和第2次在烏孫的赤谷派遣副使去西域的路線(圖8),供讀者參考。

圖8 張騫2次出使西域和第2次在烏孫派副使出使西域路線圖

當時,中國與西方的陸路交通,在西漢時代主要分為南北2道。實際上,南北2道從起點長安到終點地中海東岸是一致的。所謂南北2道主要是指在中途分成2條支路而言。在甘肅境內(nèi)的敦煌,是南北2道的分支點。因為前面有著塔克拉馬干沙漠的阻隔,所以道路很自然地在這里沿著沙漠的南北兩側(cè),而分成為南北2條通道。

南道從陽關(guān)(今甘肅省敦煌西南)西行,沿著南山(今昆侖山脈)北麓,經(jīng)鄯善(今新疆若羌縣附近),沿車爾臣河的古代河岸,經(jīng)且末(今新疆且末縣西南)、精絕(今新疆民豐縣北尼雅河末端)、扜彌(今新疆于田縣北沙漠中)、于闐(今新疆和田縣西約10 km處的雅托甘遺址)、皮山(今新疆皮山縣附近)等地至莎車(今新疆莎車縣附近)。再由莎車往西,越過蔥嶺(今帕米爾高原),到達大月氏、安息,再往西即達條支或土耳其、希臘和大秦(即羅馬帝國,包括今地中海東岸的黎巴嫩、約旦、埃及、敘利亞等地,以及埃及北部地區(qū)在內(nèi))等國。在這條通道上的于闐,當時是一個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的中心,產(chǎn)白玉、黳玉等,佛教盛行。東晉時的法顯法師和唐代時的玄奘法師,均曾在此久居。

北道則出敦煌,從玉門(敦煌西北)西行,繞過三隴沙(今蔬勒河西端沙漠)之北,沿著北山(今天山山脈),經(jīng)樓蘭(羅布淖爾北岸),折向北至車師前國(即高昌故城,在今新疆吐魯番縣西),再轉(zhuǎn)向西南,沿塔里木古代河谷,取道焉耆(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焉耆縣附近),經(jīng)尉犁(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尉犁縣內(nèi))、烏壘(今新疆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輪臺縣東)、龜茲(今新疆庫車縣東)、姑墨(今新疆阿克蘇附近),再往西南,至疏勒(今新疆疏勒縣附近)等地,然后再越過蔥嶺,到達大月氏或大宛、康居、奄蔡,再往西與南道會合于木鹿城(今土庫曼斯坦境內(nèi)的馬魯),再往西南經(jīng)安息或土耳其而到達希臘或大秦。

這2條通路上,在蔥嶺以西的安息地居要沖。東來的中國絲綢,均由此處轉(zhuǎn)運到地中海東岸和羅馬帝國各地。中國絲綢主要是由安息經(jīng)營運銷。位于安息北面的康居在公元6世紀前后,也曾經(jīng)是運銷中國絲綢的一個重要轉(zhuǎn)運點。

至于赴烏孫的通道,還可以在北道上,經(jīng)由車師前國、焉耆、龜茲、姑墨等地,分別越過天山各山口的通道前往。

西漢末年,又另辟了1條新的絲綢之路,即出敦煌以后,不經(jīng)過三隴沙和白龍堆,而直接向北,取道伊吾(今新疆哈密附近),越過博格達山,經(jīng)過車師后國(今新疆吉木薩爾縣附近),然后沿天山北麓往西直達烏孫。這條新辟的道路,稱為新北道。新北道也可以從伊吾到車師前國,而與舊北道會合。之所以開辟這條新北道,一是為了避免三隴沙和白龍堆的難險,二是為了達到直接與大秦相通的目的(所謂的“西與大秦連接”即是指此而言),三是為了擺脫原來通道上的一些國家對絲綢貿(mào)易商過境的盤剝勒索以及避免有些地區(qū)的混亂。

新北道上的車師前國,是敦煌以西的重要政治和經(jīng)濟中心。西端的疏勒,則是天山南路西部的交通樞紐,塔里木盆地中的最大綠洲。唐代玄奘法師經(jīng)過這里時,作了“稼穡殷盛,花果繁茂。氣候和暢,風雨順序”等[33]記述。

西漢以后的中西陸路交通大道,又擴大為5道。在西漢末期另開辟1條新北道后,原來漢初時的北道即成為中道。這時又在新北道與中道之間,即在天山山脈的南北麓,又各增辟了1條直達烏孫境內(nèi),在碎葉城(今吉爾吉斯斯坦楚河州托克馬克市西南8 km處)會合后再從碎葉城往西的通道。原來的南道和中道,在帕米爾高原以東一段,雖仍與西漢時的通道大體相同,但在帕米爾高原以西,其線路的終點又比西漢時延伸得更遠了。

南道上,在喝槃陀(今新疆塔什庫爾干)越過帕米爾高原,經(jīng)護密、吐大羅、悒怛(均在今阿富汗民主共和國北部)等地,到達北婆羅門(主要在今巴基斯坦伊斯蘭共和國境內(nèi)),以至到達西海(今印度洋)。

中道到疏勒后,越過帕米爾高原,經(jīng)鈸汗(即大宛)、康居、安息等地,到達波斯,以至到達西海(這個西海指今波斯灣)。

北道從敦煌出發(fā),經(jīng)伊吾(今新疆哈密市),到庭州(今新疆吉木薩爾縣),再經(jīng)蒲類海(今新疆巴里坤縣境內(nèi)的巴里坤湖),到烏孫境內(nèi)的鐵勒部、突厥可汗庭(均在哈薩克斯坦共和國境內(nèi)),渡伊梨河,到達伊犁,再渡楚河(即碎葉河),到達碎葉城。從此即可直達拂菻國(即羅馬帝國),以至到達西海(這個西海指今地中海)。

西海在中國古代,是一個較為廣泛的名詞。以上3條道所到達的西海,雖均叫西海,但含義各不相同。南道的西海指印度洋,中道的西海指波斯灣,北道的西海指地中海。

后來新辟的2條到達烏孫境內(nèi)碎葉城會合的交通大道,一條是沿天山南麓,從西州(即高昌故城,今新疆吐魯番市),經(jīng)焉耆、龜茲、拜城、阿克蘇等地,越過拔達嶺(今巴達里山口),經(jīng)熱海(今伊塞克湖),到達碎葉城。另一條是沿天山北麓,從西州經(jīng)輪臺、烏蘇、弓月(今新疆伊犁哈薩克自治州霍城縣)、伊梨等地,到達碎葉城。這2條新辟的通道,都到碎葉城會合,然后再從此往西到達恒羅斯(今哈薩克斯坦共和國境內(nèi)的江布爾),即可直達地中海而通向歐洲。從碎葉城往南,還可經(jīng)石頭城(今烏茲別克斯坦的塔什干)、康居,而通往西亞、波斯、土耳其和印度等地。

這里要特別說明一下熱海和碎葉城這2個地方的歷史情況,因為他們在歷史上,早就是與中國密切聯(lián)系且不可分割的領(lǐng)屬地區(qū),無論在史籍上或文集上,都有詳細的記述。當時,包括哈薩克境內(nèi)的巴爾喀什湖以東、以南和伊塞克湖、楚河流域、伊梨河流域以及帕米爾高原在內(nèi)的廣大地區(qū)在內(nèi),都屬于唐代設置的安西都護府所屬昆陵都護府下的嗢鹿州都護府管轄。碎葉城既是唐代在西部的邊防重鎮(zhèn),又是唐代在這一地區(qū)的政治中心,同時還是東西方商旅往來、文化交流的經(jīng)濟和文化中心。是當時中國西部地區(qū)中西陸路交通上的要沖。直到公元10世紀時,還保持為商旅繁盛的重要通道。在歷史上一直就是中國不可分割的部分。

而碎葉城附近的伊塞克湖,在唐代有很多關(guān)于它的詩文記述。中國古代稱伊塞克湖叫“熱?!保步小扒宄亍?。而“伊塞克”這個名詞的語意,本來就有熱的意思。因此,我們解釋這湖雖在帕米爾高原以北終年積雪高寒的天山山脈的群峰之間,但終年不凍,與周圍積雪的峰巒反差明顯,所以將其稱為“熱?!?。公元前119年,張騫第2次出使到烏孫時,就是在伊塞克東南面的赤谷城,派遣副使分道去大宛、康居、大月氏、大食、安息、身毒等國的?,F(xiàn)在,在伊塞克湖的南岸山中還建立有紀念他的石碑,當?shù)鼐用穹Q之為“張騫碑”。這一帶在漢代也屬西域都護府管轄,到唐代又改屬北庭都護府管轄。當時內(nèi)地許多著名軍政官員、僧侶、詩人都不斷來到這一帶巡視。唐代著名詩人岑參任北庭都護府節(jié)度判官時,曾在這里,有感于鑲嵌在終年積雪群峰間的不凍之湖,交輝掩映在雪峰碧水下的絕色風景,留下了《熱海送崔侍御還京》膾炙人口的有名詩句“海上眾鳥不敢飛,中有鯉魚長且肥;岸旁青草常不歇,空中白云遙旋滅”[34]。唐代高僧玄奘法師到這里時,也在他所著的《大唐西域記》中,對這個“熱海”的地理景色作了“清池亦云熱海,見其對凌山不凍,故得此名,其水未必熱也。周千四、五百里,東西長,南北狹,望之渺然”和“四面負山,眾流交錯,色帶青黑,味兼咸苦。洪濤浩瀚,驚波淚急”[33]的描述。而且對湖面時而平靜如鏡,時而波濤洶涌的變幻莫測景象,他又作了“無待激風而洪波數(shù)大”等[33]生動形象的記述。他到碎葉城時,也有“城周天、七里,商胡雜居”[33]的記述。此外,隋代大業(yè)七年(公元611年),生母為漢人向氏的西突厥處羅可汗,曾帶領(lǐng)部眾萬余人內(nèi)遷;不少漢族和其他民族的人民,也遷到烏孫故地,同這里的西突厥人民勞動和生活在一起。唐代有名的大詩人李白的先祖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碎葉城。8世紀初李白就是在此城出生的。

以后《新唐書·波斯傳》也有“調(diào)露元年(公元679年)詔裴行儉將兵護送波斯王子泥涅斯,將復其王國,以道遠,至安西碎葉行儉還”等[35]記述。從這些古史就充分說明了早在幾千年前,中國就在這條中西通道的大道上與各地區(qū)各族人民有著非常密切和深遠歷史淵源的領(lǐng)屬關(guān)系。

現(xiàn)舉絲綢之路東、西段路線如圖9和圖10所示,供讀者參考。

圖9 絲綢之路東段路線圖

圖10 絲綢之路西段路線圖

以上幾條絲綢之路通道的終點,除從烏孫的碎葉城直接輸送絲綢到西方的拂菻國(即羅馬帝國)之外,還有到達條支、安息、土耳其等3個。將絲綢轉(zhuǎn)運到西方去的路徑也有多條。綜合羅馬奧古斯時代地理學家的記述:從中國莎車西越蔥嶺,或從疏勒北越蔥嶺,經(jīng)各地后會合于木鹿城(今土庫曼斯坦境內(nèi)的馬魯)。再從木鹿城西行,到希臘人所稱的“百門”城(即海克桐皮羅斯,今伊朗達姆甘附近),經(jīng)卡斯比關(guān)、古代米太王國的故都拉蓋(在今伊朗德黑蘭附近)、安息王的夏都艾克巴塔那(今伊朗哈馬丹)和克爾曼沙附近的欠希斯吞等地,再越過格羅斯山脈,南行到達終點太西豐(底格里斯河北岸的安息王冬都,又稱斯賓國,今巴格達東南二十英里)和塞琉西亞(底格里斯河南岸的希臘商業(yè)城市,又稱斯羅國)。中國古籍《魏志·西戎傳》中,稱太西豐為斯賓國,稱塞琉西亞為斯羅國[30]。太西豐在底格里斯河北岸,是安息王的冬都,塞琉西亞在底格里斯河的南岸,是繁榮的商業(yè)城市,商品雜物匯集之所。這條絲綢之路,以塞琉西亞為起點,也有幾條可通西方的路:一條從塞琉西亞出發(fā),沿幼發(fā)拉底河北岸的沙漠地帶西北行,渡過巴里赫河到內(nèi)塞佛立昂(今敘利亞拉卡),再西北行到阿帕美亞城,此地有橋跨過幼發(fā)拉底河,到對岸的祖格馬鎮(zhèn),由祖格馬鎮(zhèn)轉(zhuǎn)向西南行即到達安都城(今土耳其安塔吉亞)。安都城在希臘化朝代(公元前323年—公元前30年)是塞琉古王國的都城。也就是中國古籍所記的大秦國(即羅馬帝國)的國都。中國的絲綢到達這里后,再通過其港口塞琉西亞轉(zhuǎn)販到歐洲各地,或者再從此北上轉(zhuǎn)向西,越過小亞細亞的首都挨弗塞斯(今土耳其厄斯塞希)而轉(zhuǎn)販到歐洲各地。在公元前3世紀到公元前2世紀,塞琉古王國興盛時期,多取這條道路。另一條是公元前2世紀中期,塞琉古王國衰落后,由于漢代中國與安息建立了外交和商業(yè)關(guān)系,有了安全保障,可暢通無阻。而在幼發(fā)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這2條河上游各地因政治動亂,一些小王朝和阿拉伯部落的首領(lǐng),要向過境商隊強征重稅,而且幼發(fā)拉底河沿岸也不安全。因此,在敘利亞沙漠北緣的綠洲上,又興起了新的商隊城市帕勒米拉(今塔德漠爾)和杜拉歐羅普。商隊城市的存在保護著商隊安全地將絲綢等貨物運向西方。還有一條從塞琉西亞出發(fā),渡過幼發(fā)拉底河,西北行抵安都城后,再向西南行,到達大馬士革后,再轉(zhuǎn)往西頓、太爾、貝魯特等地。特別是地中海東岸出產(chǎn)骨螺,其分泌的液體,是紫色顏料的原料。因為羅馬人把紫色作為最名貴的顏色,故太爾等地的商人特別以染紫工業(yè)和制織絲織而著名。從中國運去的生絲和絲綢,大都先在太爾等地經(jīng)過染紫色的程序。絲綢直接染上紫色,生絲則拆開染成紫色,再加工制織成適合于羅馬貴族喜愛的絲綢物品運銷。這條路直到公元272年帕勒米拉被羅馬滅亡以后才趨衰落。

以上所述只是這條名聞中外的絲綢之路通道上的一些概況?,F(xiàn)在研究絲綢之路史實的工作已為有關(guān)方面所重視,并有向系統(tǒng)化和全面化方向發(fā)展的趨勢。因此,我們結(jié)合一些國內(nèi)外的史籍,探討絲綢之路上的有關(guān)蠶絲的史實。

2.2.2 蠶絲西傳的始源 除前述羅馬地理學家斯特拉波的著作,記述了早在公元前3世紀時,即已有了“seres”這一稱號外,還有老普林尼(PLINY G,公元23—76年)在《博物志》一書中,也有“賽爾斯人因產(chǎn)絲而馳名。絲產(chǎn)于樹上取下后濕之于水,理之成絲,然后織成錦繡之綺,販運羅馬,作貴婦人之服飾,光輝奪目。從地球東端運到西端,當然是極艱辛”的記事。這個記事雖不夠切實,但記事時間之早,是值得重視的。

此外,希臘古歷史學家包撒尼雅斯(PAUSANIAS),在公元2世紀所著《古代中國見聞錄》一書中,也有“賽爾斯人用于織綢制帛的絲,并非來源于植物,而是用其它方法制成的。其方法是:該國有一種蟲,希臘人稱之謂‘ser(賽爾)’。但賽爾斯人不稱它叫‘賽爾’而另有別名。蟲的大小兩倍于甲蟲,其性質(zhì)與樹下結(jié)網(wǎng)的蜘蛛相似。蜘蛛有八足,該蟲也有八足。賽爾斯人在冬夏兩季建專舍飼養(yǎng),先用稷飼養(yǎng)四年,到第五年另用青蘆飼養(yǎng),蓋為此蟲最好食物。蟲以其吐出細絲狀物質(zhì),纏縛其裹狀殼內(nèi),蟲之壽命僅為五年”等[36]似是而非的記述。

據(jù)張星烺[36]先生考察:上述“賽爾”2字就是指蠶絲而言,因賽爾的字音,如果拼讀成切音,就成為與吳越之地人讀“蠶”字的音相似。

以上幾段西方史料都可以證明蠶絲的確是從中國傳向歐洲去的,而且是在很早的時代傳去的。同時也表明了當時的西方,雖知蠶絲是制織服飾之類的物質(zhì),但并不知蠶絲的生產(chǎn)方式。雖然老普林尼作出絲從樹上取下后,要濕之于水,理之成絲,但又不知蠶絲是出于一種昆蟲,并把蠶的形狀和作繭過程作了似是而非的說明,特別是把蠶的5個齡期,說成是5年,還說前4年飼養(yǎng)稷,第5年飼養(yǎng)青蘆等。他所說的這種蠶,似乎象四川省目前還有的土種黃繭蠶,在3齡前吃柘葉,到4齡起后吃桑葉的過程。因此,也可以說多少反映了一些蠶的生長狀態(tài)。并足以表明他在那個時代只是根據(jù)公元1世紀初期的道聽途說作一些記敘而已。從而可以肯定當時的西方不但沒有蠶絲,而且對蠶絲的一般知識也是所知極少的。因此,這些記述既表明了中國的絲綢遠早于蠶桑先傳向西方,也可以證明蠶絲決非西方所固有。而是隨著絲綢的頻繁運銷后,才繼之有蠶種從東方傳向西方。

2.2.3 蠶絲技術(shù)西傳探源 如果進一步探討歐洲之有蠶種,始于何時,源于何地以及如何傳去,從而建立起蠶絲生產(chǎn)等的起因,雖然史籍上無明確記述,但是根據(jù)一般史料,也可以大致推定歐洲之有蠶種和蠶絲生產(chǎn)技術(shù),是在公元5世紀初前后從中國傳播去的。

如前所述,早在公元前3世紀時,已知有“賽爾”之名和絲綢之路的存在。因此,可以設想:中國的蠶種和養(yǎng)蠶方法,也是循著這條道路先從中國內(nèi)地傳到新疆,然后再從新疆傳向西方的。但因史籍上無何時何地傳去西方的明確記述,因此也只能根據(jù)一般史料記述的線索,大致地予以推定。

在著于公元1世紀時的《漢書》中,對新疆地區(qū)古于闐國的物產(chǎn),只舉有“玉石”一例。因此,當時也曾把這條中西通道上的南道,稱為“玉石之路”。其記述的大意是“南路中途距蔥嶺高原以東約250 km的于闐佛教益國,在公元前3世紀時,已知該地商市繁榮,盛產(chǎn)玉石,故曾稱此路為‘玉石之路’[37]。以后在公元552年所撰的《魏書》上,對古于闐國的記述,有“土宜于五谷,兼有桑麻,山多美玉,并有良馬駝騾”等[38]記事。而在漢到唐初(公元420—620年)的其它文獻上,也有于闐“有蠶”“治繭”[39]和在中西通道上的焉耆、伊吾、高昌等有“養(yǎng)蠶”“宜蠶”等[40]記述。據(jù)這些可以推知,新疆之開始有蠶桑,應遠在5世紀前。1959年在疏勒與于闐之間,巴楚西南的脫庫孜沙來古城的唐代遺址中,發(fā)掘出了保存完好、光澤猶存的唐代蠶繭[41],證實該地區(qū)在唐代時,已有了蠶桑。

到7世紀中葉,唐代玄奘法師去西域的土耳其、阿富汗、波斯、印度等國巡回返國后,在其所著《大唐西域記》[33]一書卷十二中,記述了他在貞觀十八年(公元644年)歸國途中,在上瞿薩旦那國(即古于闐國)居住了8個多月的見聞中,也記有該國蠶桑始源的傳說。有“王城東南五、六里,有麻射僧伽籃,為此王國先王妃所立。此國原無蠶桑,因國王極想本國有蠶桑、絲織。聞東方有個叫‘東國’的小國有蠶桑,即遣使去請求桑種與蠶種,但東國君主不允其請,并嚴令關(guān)守,禁止桑種和蠶種運出國外。此后,瞿薩旦那國王又謙恭盡禮地去請求與東國和親,東國君主為了眭鄰友好,即允所請。當瞿薩旦那國遣使迎親時,國王囑迎親使者見到東國王女時,密告瞿薩旦那國沒有蠶桑和絲帛生產(chǎn),請王女捎帶桑種和蠶種來,以使今后能自制衣飾等用。因此,王女在離開東國時,就密藏蠶種和桑種于絲綿帽內(nèi),出境時未被查出,從而將桑種和蠶種帶進了瞿薩旦那國”。又有“當王女到達瞿薩旦那國王城附近的麻射地方等待迎親時,即留種子于所建麻射僧伽籃附近的土地上。國王即整禮迎奉入宮。王妃還作了嚴禁殺傷,蠶蛾飛盡,就地治繭,如有違犯,神不保佑。為了養(yǎng)蠶,立此伽籃”的刻石銘文,以示保護蠶桑。當時在麻射僧伽籃附近,玄奘還見有若干株枯老的古桑,據(jù)說這些都是東國王女當時帶去的桑種栽植出的桑樹。表明那時該國雖早已桑樹繁茂,絲織發(fā)達了,但仍保持著王妃遺訓即使是枯桑,也不砍伐仍要保護的風尚。唐玄奘文中所稱的瞿薩旦那國,亦即于闐國,在今和田縣周圍一帶。據(jù)此也就旁證了3世紀中所撰《魏書》[38]一書中,涉及于闐蠶桑的詳實記事。而文中所指的“東國”,設想應是指中國境內(nèi)西部地區(qū)的某一小國,或是中國統(tǒng)轄內(nèi)某一地區(qū)的諸侯王而言。這個傳說,在西藏本的《于闐國史》[42]中,也有大致相同的記述?!队陉D國史》指出了與東國王女結(jié)婚的王子叫伏阇耶阇耶王。王女結(jié)婚后,也改名為布吶凡娜。如果據(jù)《于闐國史》的國王譜系推算,至阿育王伏阇耶阇耶王止,已有15個世代,如果1個世代平均以30年計算,則伏阇耶阇耶王大致是公元3世紀末到4世紀初的王。因此可以說明于闐國之開始有蠶桑,應在3世紀末到4世紀初。然后在4世紀末或5世紀初當蠶桑興旺發(fā)達后,就有可能通過于闐國,先經(jīng)過波斯而后再傳到西方。如果按著于6世紀中的《魏書》上記述,前推200余年也正是這個時期。雖與蠶桑之從無到有、從初生到繁盛,及至絲織的發(fā)達純熟,其所需發(fā)生和發(fā)展的過程,似覺稍長,但也可以設想其間有一段先傳到東國,然后再由東國傳到瞿薩旦那國的時間過程。這樣也就較為合理了。

20世紀初,英國地理學家兼探險家斯坦因(STEIN A),曾于1901年和1906年2次到新疆和田地區(qū),發(fā)掘了和田東北125 km外沙漠地區(qū)的唐克維利克遺址,發(fā)現(xiàn)有綾紋絲織物、木簡、貨幣和1座寺廟的遺址[43],還發(fā)掘出了1塊木匾板,板上還雕刻有此傳說的繪畫(圖11)。對于這幅雕刻繪畫在西藏本的《于闐國史》[42]中還記有1個傳說,“后來于闐國王曾受一個大臣的唆使,令人去燒毀王妃所飼養(yǎng)的蠶繭。王妃知道后立即趕去搶救出了一些蠶繭。雕刻上她面前籃里的蠶繭就是搶救出來的蠶繭”(圖11)。

圖11 唐克維利克遺址刻有王妃和蠶繭的木匾板

在STEIN所著《古代的和闐》[44]一書中,除引用了玄奘法師所著《大唐西域記》一書中記述的傳說外,還刊印了這塊木匾板的雕刻繪畫和其他文物的照片,在考證了同時出土的木簡刻文和貨幣后,確認是公元3世紀時的遺物[43]。

日本學者布目順郎[29]也研究了這塊木匾板的雕刻繪畫,認為王妃面前陳設的1籃蠶繭,還留有繪畫當時的白色痕跡,無論從繭形或繭色看,都表明是中國家蠶品種的白繭,也認為是3世紀的遺物。

此外,STEIN[44]還在唐克維利克東約120 km處的尼雅遺址,發(fā)現(xiàn)有一些古老的枯桑。同時在尼雅河沙丘廢址上,也發(fā)現(xiàn)有一些株色灰白,荒涼禿枝,高約3.3 m到13.3 m的枯死老桑樹(圖12-13)。據(jù)日本學者布目順郎[29]考證認為,這些枯桑的樹型是中國古代無拳式高刈桑。根據(jù)枝干粗度和行列方式認為是中國古代老桑和并列成行桑樹的栽植方式。這種中國古代的植桑固有方式,也是在絲綢之路上的阿富汗、塔吉克、烏茲別克斯坦、土庫曼等地桑樹的養(yǎng)成型式。有些地區(qū)現(xiàn)在仍然保持著這種樹型養(yǎng)成方式。因此無論從發(fā)掘的文物還是從遺址的古桑樹型推斷,都可以認為在公元3世紀時新疆地區(qū)早已有了蠶桑。

圖12 尼雅遺址古桑

圖13 尼雅沙丘廢址古桑

且不說幾千年來在絲綢之路上中國早與上述各地區(qū)、各族人民之間,在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上都已有了密切聯(lián)系,單從現(xiàn)在絲綢之路上一些地區(qū)仍保持中國古代植桑方式這一點看,也足以表明無論吉爾吉斯斯坦、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土庫曼等地區(qū),都早在幾千年前,就已與中國有著親不可間的密切關(guān)系。新疆在漢初到唐代的1 000多年的時期內(nèi)就在這條絲綢之路上,既是中國與中亞、西亞、阿拉伯、歐洲各國和各族人民密切聯(lián)系、友好往來的紐帶;又是運銷中國絲綢和其他商品貿(mào)易來往的橋梁;更是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互相交融的渠道。同時中國的桑種和蠶種、養(yǎng)蠶和繅絲、絲織和練染等生產(chǎn)技術(shù),就是從這條大道傳向西方的。

2.2.4 蠶種西傳的始源 明確了蠶絲傳播的起點,探索蠶種是從何時、何地和以何種方法傳向西方,雖然沒有具體的史料可考,但仍可按絲綢之路的橋梁作用,根據(jù)一些傳說來推定。我們認為應在新疆地區(qū)的蠶絲生產(chǎn)已相當發(fā)達,絲織練染技術(shù)也臻于完善的時代。倘按其從無到有、從發(fā)展到純熟等進程的已有傳說和史料推算,則蠶種傳向西方的時間,應在5世紀初。

至于通過何地傳向西方的,可以認為是先從新疆傳到波斯,然后再由波斯傳入西方的。而對于采用什么方式傳去的,同樣可以從傳說和史料來推定。這比較復雜,我們作如下設想:因為唐代玄奘法師雖然在公元630年到640年間到過波斯,但在他回國后所著《大唐西域記》[33]一書中,有關(guān)波斯的記事只記有此國“織大錦”的記事,并未涉及蠶桑。此外,在公元751年到763年僑居大食的都城亞具羅(今巴格達以南的苦法)12年之久的杜環(huán)的記事中,也只有“四方輻輳,萬物豐賤、錦銹珠貝,滿于市肆”和“綾絹機杼”以及“遇見河東人絡絲者樂環(huán),呂禮和京兆人畫匠樊淑、劉泚”等[45]有關(guān)絲織的記事,亦未涉及蠶桑。因此可以認為當時波斯和大食均尚無蠶桑。如果從地理位置上設想,當時波斯與阿拉伯諸國,既是直接運銷中國絲綢到西方去的中間貿(mào)易者,又是運進生絲加工織造絲綢和練染的生產(chǎn)兼運銷者,由于其主要著重于商賈貿(mào)易,因而推測其不重視蠶桑的引進是可以理解的。

據(jù)1879年哈特所著《中世近東貿(mào)易史》一書中有“公元7世紀時,波斯已先在絲綢之路通道上的芙美爾地方開始養(yǎng)蠶。以后再由此擴大到沿里海東岸的求爾疆和沿南岸的塔拔利斯坦等地”的記述。因只是一般記事,尚無具體事物可證,故其所謂7世紀時波斯已開始有蠶桑之說,是否確切還是值得懷疑的。因為比他稍后,在公元1886年紐爾斯所著《支那及去彼之路》一書中,引有“據(jù)HistoryoftheWars(《戰(zhàn)記》)一書所述:蠶于公元500—562年傳來東羅馬帝國”。而《戰(zhàn)記》一書的作者,是羅馬帝國歷史學家普羅柯比(PROCOPIUS,公元500—562年)。因為他是那個時代的歷史學家,記述當時的史實應是確切可信的?!稇?zhàn)記》一書中的這一記述的大意是“從印度有一些僧侶來到羅馬帝國,當他們聽到羅馬帝國歷代君主,都希望擺脫波斯和敘利亞等國的貿(mào)易商人從中控制絲綢的運銷,很想與賽爾斯之國直接貿(mào)易取得絲綢,也想在羅馬帝國國內(nèi)自己生產(chǎn)絲綢等傳聞后,就自告奮勇求見國王紐斯梯尼安皇帝(公元483—565年),備述了他們印度人中有僑居在生產(chǎn)絲綢叫賽林達(serinde)之國的人。他們不僅知道生產(chǎn)絲綢的方法,而且認為在羅馬帝國的領(lǐng)土內(nèi),也可以生產(chǎn)蠶絲。他們還告訴皇帝說絲是一種自然生長的芋蟲產(chǎn)生的,要從賽林達直接運進這種活蟲有困難,但可以運進這種蟲的卵,因為卵要經(jīng)過很長的時間才能孵化為蟲。取來后只要用糞蓋著就能孵化出蟲來。而且以后1條這樣的蟲,又能生出無數(shù)的卵來,就可以傳種下去等等,于是皇帝約定他們完成這個任務,答應給以重賞。僧侶們隨即返回印度,到賽林達之國取得蠶種,帶回羅馬帝國都城皮桑梯姆,按所述方法處理蠶卵,成功地在羅馬帝國的領(lǐng)土內(nèi)進行了蠶桑生產(chǎn),發(fā)展了蠶桑產(chǎn)業(yè)。以后蠶桑就逐漸地從羅馬再擴散到西方各地去”。

《支那及去彼之路》一書的作者紐爾斯,還在書中引用了另一個傳說,說是根據(jù)皮桑梯姆人特喔發(fā)勒斯口談的。以旁證上述僧侶們的傳說,認為羅馬帝國之有蠶桑確實是公元5世紀的事。傳說的大意是“有個波斯人,在紐斯梯尼安皇帝時代,從賽爾斯之國來。他把產(chǎn)絲的卵秘藏在他的手杖之中,安全地帶到了皮桑梯姆。到了春天,他公開了卵的孵化方法,并給孵化的蠶喂以桑葉,而養(yǎng)成了蠶。從此羅馬帝國的領(lǐng)土內(nèi),就開始有了蠶桑。”紐爾斯還認為無論是賽林達或賽爾斯之國,都是指中國的西域一帶而言。而且他還認為無論是印度僧侶還是波斯人,都是從被稱為佛教益國的于闐古國取得蠶種帶去的。

除紐爾斯在《支那及去彼之路》一書中,指出了賽林達和賽爾斯2個名稱都是指中國的西域一帶而言之外;STEIN也在其所著《古代的和闐》[44]一書中,有同樣的看法和記述。以后他又在所著Serindia(《賽林弟亞》)[43]一書中,除再次肯定原來的看法外,還進一步說明該書之所以取名為《賽林弟亞》的原因,就是把賽林達和賽爾斯這2個名詞,作成為1個復合詞而定名的。根據(jù)是自古以來就把鄰近印度北方的克什米爾的斯里那加和北印度的噴赤河以及印度河一帶,都將包括在賽林達或賽爾斯的總稱之內(nèi)。也就是說,都將包括在帕米爾高原與太平洋分界之間的廣大地帶總稱為中國的西域,所以用賽林弟亞這個復合詞來給此書定名。

蠶種傳向西方,如果根據(jù)紐爾斯所著《支那及去彼之路》一書中引用《戰(zhàn)記》一書的記述,則為6世紀上半期(公元500—562年),由印度僧侶從賽林達之國將蠶種經(jīng)印度帶到羅馬帝國。如據(jù)他引用的另一個傳說,則為5世紀末由一個波斯人從賽爾斯之國,秘藏蠶種于手杖中帶到了羅馬帝國。蠶種帶到的地點是一致的,都是皮桑梯姆,在時間上也是接近的。因為《戰(zhàn)記》一書的作者普羅柯比,既是歷史學家又是紐斯梯尼安皇帝的同時代人,而且曾任元老院議員,在他生前的著作就作了蠶桑傳到羅馬帝國的歷史記述,如果《戰(zhàn)記》是他中年時代的著作,也可以說是對已有事實的追述。所以看作是5世紀下半期已開始有蠶桑,與傳說是完全相符的。因此根據(jù)這些事例,可以推定:蠶種先是通過于闐再經(jīng)由波斯,然后在5世紀下半期傳到羅馬帝國。我們認為這個推定是可信的。

此外,由于近年來對絲綢之路的研究不斷深入,又有西段通過北非草原之路和迂回南亞的南海之路,亦即海上絲綢之路等新的發(fā)展,我們認為如果把絲綢之路作為一個完整的體系來設想,則早期的絲綢之路,是以通過中亞、西亞、小亞細亞等橫貫亞洲大陸的陸上交通大道為主。稍晚到東漢末,則以另開辟的新北道到碎葉城的通道為主。這條新北道一直持續(xù)到公元10世紀時,仍相當繁榮,一直起著代替以前各分道的主要作用。而晚期南海的海上絲綢之路,則是近代海上運輸興起以后的主道。如此地逐漸轉(zhuǎn)移變化,當然與社會的發(fā)展也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因此研究絲綢之路,仍有繼續(xù)深入全面系統(tǒng)地探討的必要。

2.2.5 蠶絲在絲綢之路的文物探源 關(guān)于絲綢之路上各地的歷史文物,經(jīng)多年來不斷地考古發(fā)掘,收獲很大。在中國境內(nèi)的武威、敦煌、古樓蘭、民豐北尼雅遺址(漢代稱精絕)、吐魯番、庫車、拜城、巴楚等地,以及遠在國外的地中海附近,中亞、西亞、小亞細亞等地的帕米爾拉、杜拉歐羅普、啥比來和里海的刻赤、撒馬爾罕、肯科爾等處,都有不少精美的絲織物出土。特別是在吐魯番東南高昌古城北的阿斯塔那和哈拉和卓2處墓葬出土的絲織物中,更發(fā)現(xiàn)了中亞、西亞流行過的紋樣和緯絲上起花的精美工藝絲織物[46]。還有與高昌章和十一年(公元501年)的文書同時出土的化生紋錦,錦上織出了獅像和佛像等精美藝術(shù)的化生童子,蓮花等西亞習見的花紋。此外,還有在高昌延壽十六年(公元639年)和唐總亨元年(公元668年)2處墓葬,出土了墓志和聯(lián)珠對烏、對獅“同”字錦。該錦更直接采用了波斯薩桑王朝的圖案。同時還出土了對鴨紋錦,以及與義和六年文書(公元619年)同時出土的聯(lián)珠獸頭紋錦等等[41]。這些絲織物不僅織出了波斯風格的紋樣,而且連結(jié)花的技法也改用了中國西北少數(shù)民族所慣用的斜紋緯絲起花。

這些事實都表明了通過絲綢之路,中國與各地區(qū)、各國的各族人民之間,在很早的古代就有著頻繁的友好往來,并在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上的互相交流和滲透的基礎上,彼此的友誼愈益深化,相互間的文化不斷融合。另一方面,中國在洛陽、三門峽、西安、吐魯番、庫車、焉耆等地,也發(fā)現(xiàn)有波斯的銀幣;在咸陽和西安,還出土了東羅馬帝國的金幣和阿拉伯物品的仿制品。中國的錢幣在中亞和西亞等地都有發(fā)現(xiàn)。特別是在撒爾馬罕以東的一個古城遺址中,還發(fā)現(xiàn)了中國北周時所鑄造的“布泉”錢。在大量的出土文物中,還有西突厥(在烏孫境內(nèi))鑄造的突厥文與漢文合璧的貨幣,這些更令人信服地說明了在巴爾喀什湖以南和以東一帶的廣大地區(qū),不但居住著突厥族人,也居住著大量的漢族人。由于友誼的深化和文化的融合,以至于所發(fā)行的流通貨幣,也鑄造為2種合璧文字,表明了當時民族間在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上的融合早以深化為一體了。這些絲織物和中外貨幣的交互出現(xiàn),也反映了在這條中西陸路交通大道——絲綢之路上,運銷絲綢和商貿(mào)往來的繁榮景象。

3 越南、緬甸等蠶絲的起源

3.1 越南蠶絲的起源

關(guān)于越南的蠶絲起源,亦無確切史料可據(jù)。在《齊民要術(shù)》上記有“俞益期箋曰:日南蠶八熟,繭軟而薄,椹采少多”[24]。日南即今中越邊境一帶,漢代為中國領(lǐng)地。在《漢書·地理志》上有“距此不遠的但耳、朱崖(即海南島),在一世紀時即有養(yǎng)蠶”[27]的記述。另在《嶺南摭怪列傳》卷一的鴻龐傳中,有“龍君教民以耕種農(nóng)?!钡挠浭?,也可以看出越南古代也把蠶桑始源同樣附會于祖先神的龍君身上。

3.2 緬甸蠶絲的起源

至于緬甸之有蠶桑,在《史記·西南夷傳》中已有云南與緬甸相通的記述[47]。而到《后漢書·西南夷傳》中有“哀牢夷(今云南西部)土地肥沃,適于五谷蠶桑,并已知絲染彩紋”等[40]記述。因此可以認為緬甸之有蠶絲,是從云南傳去的,而且時間亦早。

3.3 印度蠶絲的起源

印度的蠶絲始源,確切時間亦無跡可尋。但印度自古以來,就有不殺生的佛教觀念。而抽取繭絲就要殺死蠶蛹,故而可以認為絲織物以從外界運進為主。對這一點,印度也有一個傳說:“公元4世紀前的西印度,某朝臣對輸入品中的絲綢、麻和其它特殊織物,均扣以其價的十分之一或十五分之一的關(guān)稅”。這表明當時并無蠶桑。而以后之有蠶絲及其傳入途徑,認為應是由于闐越過帕米爾高原經(jīng)由北印度傳入的。這可與前述印度僧侶從于闐取蠶種帶去羅馬的過程相印證。

3.4 拉丁美洲蠶絲的起源

至于拉丁美洲之有蠶絲,雖然墨西哥也有自行馴養(yǎng)野桑蠶而否認從外界傳入之說,但也有人說美洲大陸不是哥倫布先發(fā)現(xiàn)的,中國船民遠在他之前就到了墨西哥,并有中國古代帆船特有鐵錨的出土物為證,認為蠶絲也是從中國傳去的。但一般認為:在東羅馬帝國建立蠶絲業(yè)以后,到公元10世紀時,蠶絲才由君士坦丁傳入西班牙,以后在11世紀時傳入意大利,直到15世紀時再傳入法國,在詹姆士一世的年代里才傳入英國。蠶絲在歐洲傳遍之后,在殖民主義時代里,通過殖民主義者把蠶絲帶進了氣候和土壤條件均適宜于蠶桑生產(chǎn)的美洲大陸。蠶絲就是這樣從亞洲經(jīng)由歐洲,再傳播到了美洲,而遍及全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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