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年的花叢

都能看到去年的蝴蝶

五月 在北方

誰都可能置辦一場花開

——花朵喜歡以葉陪襯

卻不以葉的方式呈現(xiàn)

山菊花 野百合 蒲公英 狗尾草……

這些鄉(xiāng)野的孩子

總在夢中喚我的乳名

我總想去鄉(xiāng)下

清理體內(nèi)堆積的鄉(xiāng)愁

去看看牧羊的老人與狗

攆飛的那只升空的百靈鳥

去看看小河流水

能否放養(yǎng)一幕奔流

去看看老屋柵欄圈養(yǎng)的春光

能否燒熟那灶膛里的土豆

去看看二叔的皺紋里

又添了多少新愁

而今 我終于站立在久違田園

我看到一只蒼鷹在注解藍天的胸懷

訥謨爾河的水泛著早年的波瀾

道不明是送別還是迎接

包括河岸上那幾頭啃青的黃牛

悠閑的云朵

白云跌落在岸邊裝成水稻棚的模樣

田里正在醞釀稻香

我看到插秧機專注地在淺水里畫水彩畫

畫水墨丹青的江南水鄉(xiāng)

插秧機上坐著的綠衫頭包著紅紗巾的少婦

正在彈撥綠色的琴弦

幾只白鷗蜂擁著在琴弦上周旋

我知道 我再也融不進眼前的風(fēng)景

只能貪婪地呼吸拂動我衫角清風(fēng)

心血和這原野的新綠都在沸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