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斐+熊為旻+肖仁棟+徐秋萍+劉志強+李旭+蔡琳

【摘要】 目的 探討人乳頭瘤病毒（HPV）感染與原發(fā)性肺癌預后的相關性。方法 檢測83例肺癌組織中HPV感染情況，比較不同性別、年齡、吸煙、病理類型、腫瘤最大徑、臨床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胸腔積液及化療方式情況下，HPV陽性與陰性患者的生存差異。結果 83例肺癌組織中分別檢出7例HPV陽性，HPV感染與性別、年齡、吸煙、病理類型、腫瘤最大徑、臨床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胸腔積液及化療方式無關（P>0.05）。分層分析結果顯示，HPV陽性患者的生存期與陰性患者相比，所有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Cox多因素回歸分析（包含HPV感染因素）顯示結果類似，臨床分期及淋巴結轉移為影響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HR=0.298（95%CI：0.100-0.883）；11.078（95%CI：1.819-67.454）]。結論 在福建人群中，未發(fā)現(xiàn)HPV感染與原發(fā)性肺癌預后有明顯關聯(lián)。

【關鍵詞】 人類乳頭瘤病毒；肺癌；預后

Association between human papillomavirus infection and prognosis of lung cancer

HE Fei1， XIONG Weimin1， XIAO Rendong2， XU Qiuping1， LIU Zhiqiang1， LI Xu2， CAI Lin1

1. Department of Epidemiology and Health Statistics， School of Public Health， Fujian Medical University， Fuzhou 350108， China； 2. Department of Chest Surgery， The First Affiliated Hospital of Fujian Medical University， Fuzhou 350001， China.Corresponding author： Cai Lin， Email： cailin_cn@hotmail.com

【Abstract】 Objective To investigate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human papillomavirus （HPV） and prognosis of lung cancer. Methods We examined a series of 83 lung cancer patients from Fujian for the presence of HPV DNA in lung tumor specimens. The survival differences of HPV positive and negative patients were compared between different sexes， ages， non-smoking and smoking， pathological types， maximal diameters of tumor， clinical stages， lymph node metastases， distant metastases， pleural effusions and chemotherapy methods. Results HPV-positiveness was detected to be in 7 out of 83 tumor specimens. There was no significant correlation found between HPV infection and the factors such as genders， ages， non-smoking and smoking， pathologic types， maximum tumor diameters， clinical stages， lymph node metastases， distant metastases， pleural effusions and chemotherapy methods（P>0.05）. Stratificat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when HPV positive patients were compared with HPV negative ones ， ， all the differences in their survival were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0.05）. Cox multivariate regression analysis （including HPV infection） showed similar results， clinical stages and lymph node metastasis were independent risk factors for prognosis [HR=0.298 （95%CI：0.100-0.883）； 11.078 （95%CI：0.819-67.454）]. Conclusion These data indicate that HPV is not significantly associated with the prognosis of lung cancer in Fujian.

【Key words】 Human papillomavirus； Lung cancer； Prognosis

Foundation：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81402738）； Youth Research Project of Health and Family Planning Commission in Fujian Province （2014-1-37）； Doctors Start-up Foundation Projects of Fujian Medical University （2014MP006）endprint

2012年福建省腫瘤登記地區(qū)數(shù)據(jù)[1]顯示，無論男女肺癌均位居死因順位首位，死亡中標率為26.44/10萬人。目前原發(fā)性肺癌以在惡性腫瘤中發(fā)病率和死亡率增長最快的特點[2]，對福建省人民的健康和生命構成了巨大威脅。70-80%的肺癌患者確診時已經(jīng)處于晚期，無法施行手術，極易出現(xiàn)轉移，預后極差，5年生存率不足10%[3]。從1979年SYRJANEN首次[4]提出人類乳頭瘤病毒（HPV）可導致支氣管肺上皮角化，與肺癌發(fā)生密切相關后，由于地理區(qū)域、種族、檢測方法、組織學類型和檢材等因素不同，肺癌中HPV感染率波動較大[5]，HPV感染在肺癌發(fā)生發(fā)展中的作用引起廣泛爭議。目前評價HPV感染在肺癌中的預后價值的研究，結果具有爭議性[6]。為了探索HPV感染與福建人群原發(fā)性肺癌預后的相關性，本研究對83例原發(fā)性肺癌患者進行隨訪，分析HPV感染對肺癌患者的生存是否存在影響。

1 對象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收集2013年10月至2015年5月間于福建醫(y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胸外科行肺癌手術切除的原發(fā)性新發(fā)肺癌患者的癌組織標本及臨床資料。所有患者均經(jīng)過病理確診，且均告知研究內(nèi)容并簽署知情同意書，研究經(jīng)過福建醫(yī)科大學倫理委員會批準。所有組織標本術后10分鐘內(nèi)立即放入凍存管中，存放-80℃冰箱備用。

1.2 研究方法

1.2.1 隨訪 查閱患者的電子病歷，收集一般情況（年齡、性別及吸煙）和臨床信息（病理類型、TMN分期、腫瘤最大徑、治療方式、胸腔積液、轉移等）。“吸煙”定義為累積吸煙大于100 支； “飲酒”定義為每月喝酒精飲料至少1次。所有病例每半年隨訪一次，截止隨訪日期為2016年12月31日。以電話隨訪為主，通過聯(lián)系患者及其家屬，核實患者生存狀態(tài)。如果連續(xù)3次電話隨訪失敗，則通過福建省公安廳和各地公安局、派出所人口信息管理系統(tǒng)查詢核實。查詢不到結果者以末次電話隨訪時間或末次出院記錄時間作為截止時間。存活時間按月計，失訪、死于非肺癌或隨訪截止時間仍然存活者為截尾數(shù)據(jù)。

1.2.2 標本檢測 方法如之前研究[6]所述，采用黏膜細胞DNA提取試劑盒（凱普公司，中國廣東）提取所有標本組織的基因組DNA，并使用DeNovix DS-11超微量紫外可見分光光度計（丹諾爾公司，美國）對所提取的DNA進行濃度及純度測定。采用21種HPV分型檢測試劑盒（凱普公司，中國廣東）檢測HPV感染情況。

1.3 統(tǒng)計學分析 SPSS 23.0軟件用于數(shù)據(jù)分析。定量資料采用均數(shù)±標準差，組間差異比較采用t檢驗；定性資料采用例數(shù)（構成比）表示，組間差異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Kaplan-Meier法計算中位生存時間并繪制生存曲線，log-rank對數(shù)秩檢驗比較不同組別間的生存率，Cox等比例風險模型進行預后影響因素的單因素和多因素分析，計算調整風險比（Hazard ratio，HR）和95%可信區(qū)間（confidence interval，CI），多因素分析采用逐步后退法（Wald檢驗）。采用雙側檢驗，檢驗水準α=0.05。

2 結果

2.1 一般情況及肺癌組織HPV感染狀況

共納入83例原發(fā)性肺癌病例。男性53例（63.9%），女性30例（36.1%）。確診年齡為38～82（58.9±9.8）歲；腫瘤最大徑1.5～8.0（3.9±1.6）cm。存活68例（81.9%），死亡15例（18.1%）。肺癌組織HPV陽性率為8.4%，7例HPV陽性的具體型別：3例HPV42，2例HPV51，1例HPV44，1例HPV35、42、44多重感染。隨訪成功68例（81.9%），失訪15例（18.1%）。83例患者的肺癌組織HPV感染與一般及臨床特征比較結果顯示，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如表1所示。

2.2 肺癌患者預后單因素分析

HPV陰性患者中位生存期為55.31（95%CI：49.12-61.51）個月，陽性為26.79（95%CI：19.23-34.34）個月，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739）（圖1）。HPV陽性患者一年生存率為（87.6±7.8）%，陰性患者一年生存率為（85.7±2.6）%。調整性別、年齡、吸煙、病理類型、腫瘤最大徑、臨床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胸腔積液及化療方式后，HPV陽性患者的生存期與陰性患者相比，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HR=0.316，95%CI：0.038-2.626）。分層分析不同性別、年齡、吸煙、病理類型、腫瘤最大徑、臨床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胸腔積液及化療方式情況下，HPV陽性患者的生存情況與陰性患者相比，所有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2.3 肺癌患者預后多因素分析

針對HPV陽性患者進行的Cox多因素回歸分析，由于截尾數(shù)據(jù)過多，造成建模的迭代過程不收斂，因而無法進行多因素分析；而HPV陰性患者的Cox多因素回歸分析結果顯示，臨床分期及淋巴結轉移為影響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HR=0.273（95%CI：0.088-0.847）；13.181（95%CI：1.931-89.990）]，而針對所有患者的Cox多因素回歸分析（包含HPV感染因素）顯示結果類似，臨床分期及淋巴結轉移為影響患者預后的獨立危險因素[HR=0.298（95%CI：0.100-0.883）；11.078（95%CI：1.819-67.454）]。

3 討論

HPV與生殖系統(tǒng)腫瘤的致癌作用密切相關[8]，但與呼吸系統(tǒng)惡性腫瘤的關系報道結果差異較大，尚存爭議。部分學者認為，高危型HPV感染與肺癌的發(fā)生密切相關，并且成為除吸煙外肺癌的第二大致病因素[9]。但也有前瞻性巢式病例對照研究指出沒有任何證據(jù)支持HPV感染和肺癌之間因果關系[10]。本研究對83例肺癌組織HPV檢測結果顯示，肺癌組織HPV陽性率為8.4%。進一步分析不同性別、年齡、吸煙、病理類型、腫瘤最大徑、臨床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胸腔積液及化療方式情況下HPV檢出與肺癌的關系，提示差異均無統(tǒng)計學意義。這與一些研究[5，11，12]一致，可能的原因已在之前的研究[7]中探討。endprint

已有研究發(fā)現(xiàn)HPV陽性的口咽癌患者與陰性者相比有更好的結局[8]，而肺癌預后是否與HPV感染有關仍不明確。本研究深入分析HPV陽性與陰性患者生存情況，無論有無對不同性別、年齡、吸煙、病理類型、腫瘤最大徑、臨床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胸腔積液及化療方式進行分層分析，均未發(fā)現(xiàn)HPV陽性患者與陰性患者的生存期差別具有無統(tǒng)計學意義。但杜華貞[13]等發(fā)現(xiàn)非小細胞肺癌（NSCLC）E6、E7和E6/E7蛋白共表達陽性率均顯著高于癌旁對照組，HPV16E6、E7蛋白的高表達可以通過提高低氧誘導因子-1α和血管內(nèi)皮生長因子而誘導腫瘤血管生成[14]，從而促進腫瘤生長與擴散，導致不良預后。有報道，HPV-16陽性NSCLC患者的術后3年生存率（39.3%）、5 年生存率（34.3%）低于HPV-16陰性者（59.9%、44.7%）（ P> 0. 05），說明HPV-16 陽性表達的NSCLC患者的生存率較陰性表達者有下降的趨勢[15]。但Ragin C等[5]發(fā)現(xiàn)盡管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 log-rank =0.263），但HPV16、18陽性的肺癌患者2年及5年生存率（71.4%、64.3%）高于陰性者（60.9%，38.5%）。本研究HPV陽性者隨訪時間尚短，雖然無統(tǒng)計學意義，但也存在一年生存率與陰性者相比較高的特點。研究[16]認為受HPV感染的肺癌組織HPV E6、E7癌蛋白表達過度會下調p53蛋白，導致HPV陽性肺癌患者預后更好。

目前已有的HPV感染與肺癌預后的關系結論相悖，由于這方面的預后研究較少，因此還需進一步深入研究。

本研究結果顯示在福建人群中，未發(fā)現(xiàn)HPV感染與肺癌預后之間的關聯(lián)。但由于研究樣本量較小和隨訪時間較短，許多情況下無法建模，影響了HPV感染對肺癌患者生存狀態(tài)的判斷。有必要擴大樣本量，延長隨訪時間，進一步探索福建人群HPV感染與原發(fā)性肺癌生存情況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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