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奧爾巴赫
教父春秋
雷德·奧爾巴赫
身為NBA的傳奇主教練,雷德·奧爾巴赫的一生就是由傳奇的故事組成。他的名字往往是跟威爾特·張伯倫或比爾·拉塞爾這些人聯(lián)系在一起的。
老人受尊敬的最大原因,是因為他豐富的人生經(jīng)歷完全可以被描述為一個個經(jīng)典的故事,讓世人仰望傳奇之余,還能從中得到啟示。美國作家約翰·費恩斯坦就是一位傳奇的記錄者,在他的筆下,記載了許多奧爾巴赫的言行舉止。當然,這些故事都是關(guān)于奧爾巴赫和其他那些傳奇球星、以及他對NBA改變的看法。
1“我有沒有跟你們說過張伯倫?”老人向后傾斜,靠在他的椅子上。歲月在他蒼老的面孔上留下了道道痕跡。每當身邊的人提起威爾特·張伯倫,他的腦海里總會浮現(xiàn)出各種各樣的記憶?!皬埐畟悡碛形乙娺^的最好的身體素質(zhì),”奧爾巴赫說,“在球場上,沒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只要他想,可以在任何一項數(shù)據(jù)上領(lǐng)跑全聯(lián)盟,單場50分、助攻王和籃板王這些對他來說都是小菜一碟我只能說他簡直強壯得可怕。”
他停頓了一下,自豪地笑了:“但是有一件事他做不到,那就是打敗我們。比爾·拉塞爾幾乎出現(xiàn)在球場的每個角落,讓張伯倫應(yīng)接不暇,而他——”他指了指身邊的一個人——“他簡直是張伯倫的天生克星。他和拉塞爾的擋拆讓張伯倫疲于奔命,每次當他繞過拉塞爾來防守他的時候,他早已經(jīng)把球投進了,而且還會高聲對張伯倫大喊:‘你來得太晚了!’”
奧爾巴赫手指的那個人,正是薩姆·瓊斯,他和比爾·拉塞爾一樣都在后來進了籃球名人堂。每次奧爾巴赫提起這件事的時候,瓊斯都會配合地大笑,有時甚至會模仿當年自己嘲諷張伯倫的語氣尖叫兩聲。
“你還記得那晚他追著我打的事嗎?”瓊斯問奧爾巴赫。
“當然記得,”奧爾巴赫又笑了,“你跑到場外,從攝影師的屁股底下?lián)屃藗€凳子當武器嘛!”
“當時我對張伯倫說:‘你再過來我就用凳子砸你!’”瓊斯說。
“其實他是能抓住你的,只是手下留情了?!眾W爾巴赫奚落他。
“不可能!我能把他的腦袋砸開花!”
聽著師徒二人的爭論,周圍的人都笑開了花。
奧爾巴赫的興致來了,他開始講述張伯倫的故事,講述凱爾特人是如何擊敗張伯倫和他的球隊的。從費城勇士到洛杉磯勇士,從費城76人到洛杉磯湖人,凱爾特人一直是張伯倫的絆腳石,張伯倫簡直恨死了這支球隊,但他和拉塞爾卻是好朋友。而且“紅頭”自己也說:“我其實挺喜歡這家伙的,我八十大壽的時候,他還特地來參加典禮,這對我來說很有意義?!?/p>
可能是想到張伯倫讓他覺得感傷,奧爾巴赫沉默了幾秒后站起身來,說了一句:“走吧!”
他就像一個宣布休庭的法官,當他離開時,屋子里的人都會自動站起身來,跟在他身后離去。因為吃完午飯后,奧爾巴赫還要去打橋牌呢。
2這是一個冬季的星期二,華盛頓的天氣不算太冷,但正午時分的雨水也讓人感到了寒意。在“中國娃娃”餐廳外,這群剛用完餐的紳士們正在三三兩兩地聊天,他們的關(guān)系顯然不錯,有人摟著別人的肩膀,還有人攙著別人的胳膊。每個路過餐廳門口的人都會看他們幾眼,有幾個眼睛特別尖的在迷蒙煙雨中認出了那位被人攙著的老人——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煩,似乎一直想離開這個地方?!翱熳甙桑 彼麑ψ约旱幕锇楹爸?,走向一輛銀色的奔馳車,車牌上清清楚楚地印著“CELTIC”,這讓那些本來就注意到他的人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那些素不相識的路人們開始興奮地討論:“你看到了嗎?真的是他嗎?”“我沒看錯吧!”有些人更是鼓起勇氣朝那輛車揮揮手:“嘿,教練,最近過得怎么樣啊?”被稱作“教練”的奧爾巴赫聽到喊聲,朝路人揮了揮手,打開車門坐在了駕駛員的位置上,打開車窗向他的朋友們不耐煩地大叫:“快一點!還磨蹭什么???”等到他的乘客紛紛坐了上來,奧爾巴赫一踩油門,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里。但他留下的話題仍在路人間繼續(xù)著:“真的是他嗎?”這時那些了解情況的人就會出來為他們解釋:“其實他在每周二都會到這家中國餐廳吃飯?!薄盀槭裁词切瞧诙??為什么要吃中國菜?”
答案說穿了,其實不值一提。很簡單,就是有一天,奧爾巴赫和自己的弟弟突然發(fā)現(xiàn),因為忙于各自的工作和生活,當子女長大成人、勞燕分飛后,兄弟二人的見面時間卻越來越少。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奧爾巴赫覺得他應(yīng)該跟自己的弟弟定期聚會。于是他們選擇了星期二,至于食物,則是奧爾巴赫最喜愛的中國菜。
奧爾巴赫在他游牧般的執(zhí)教生涯中,養(yǎng)成了賽后吃中國菜的習慣。理由很簡單,有NBA球隊的城市,基本都會有深夜開著的中國餐館。他會先打個電話,從球場回去的路上帶走他的宵夜,然后在他的房間里想用這些異國美食。而且中國菜的烹調(diào)方法是把食物做熟,這也對他的消化更有利,有助于他的睡眠。
所以,在奧爾巴赫執(zhí)教的時代,他的客場之旅都有固定的行程:比賽結(jié)束后,他會在回旅館的路上叫上一份中餐,吃完后就睡覺,早上起床后搭上返回波士頓的客機。長此以往,奧爾巴赫越來越喜歡中國菜,他甚至購買了波士頓一家中國餐館的股份。
奧爾巴赫從波士頓的帥位上退休后,奧爾巴赫幾乎每周二都會和他的弟弟贊·奧爾巴赫去華盛頓的中國餐館吃午飯,贊是一位漫畫家,現(xiàn)在我們看到的凱爾特人隊標就是由他設(shè)計的。不為人所知的是,奧爾巴赫從1937年開始就住在華盛頓,他在波士頓執(zhí)教時,他的妻子、孩子以及其他家人都住在華盛頓。
“后來,每周二的聚餐成了我們之間的一個約定?!辟澱f。“慢慢地,聚餐的圈子開始增大了,我們都會帶各自的朋友來參加。而餐館也變成了固定的‘中國娃娃’。”
奧爾巴赫也開始邀請自己在伍德蒙特鄉(xiāng)村俱樂部的朋友來參加聚餐。奧爾巴赫在1946年加入了這個俱樂部,那個時候的入會費是500美元?,F(xiàn)在的入會費已經(jīng)漲到了九萬美元。奧爾巴赫從來沒打過高爾夫,但他在那里打過幾年網(wǎng)球。之后他愛上了橋牌,每周有五個下午都在伍德蒙特和七八個人打牌,并且經(jīng)常滿載而歸?!八谫嶐B(yǎng)老金呢,”杰克·克萬茨開玩笑說?!八运彩遣蜁笞钕脍s快離開的人——午餐用的時候越多,在這打牌的時間越短?!?/p>
克萬茨在1994年成為喬治華盛頓大學的運動教練后,馬上就得到了兄弟倆的邀請。“那時候,奧爾巴赫總來打壁球?!笨巳f茨說道?!八俏覀儗W校唯一一個能在我們門前停車又不用付錢的人。打完球,他就會來到我的辦公室,和我討論一些籃球上問題?!?/p>
“有一天,大概十點半,他跟我說,走,我們?nèi)ァ袊尥蕖晕顼?。我看了看表,還以為表壞了。但既然他要走,我當然得跟著了。差不多十一點我們到了,我走進去,看到大家都圍坐在那里?!?/p>
“現(xiàn)在,要是周二有什么事兒我不能去聚餐,我會非常失望。不是因為奧爾巴赫想讓我去,而是因為我自己想去。”
到了1999年,這個小團隊又增加了皮特·道林、鮑勃·坎普爾和羅伯·埃茲。前兩位是情報局的特工,后一位是奧爾巴赫在伍德蒙特認識的律師。
“我在1980年就是伍德蒙特的會員了?!卑F澱f?!暗俏乙恢辈桓蚁驃W爾巴赫介紹自己。我的意思是,他畢竟是紅衣主教奧爾巴赫。我是個籃球迷。我打籃球,參加籃球夏令營,經(jīng)營籃球夏令營,我覺得有一天我可以當教練。我也是猶太人。那個實現(xiàn)了我的夢想并且成為籃球史上最偉大教練的人就在這。但是你不能很隨便的走過去然后跟他打招呼說,‘嘿,紅頭,我是羅伯·埃茲,今天怎么樣?’他可不吃這一套?!?/p>
3不過在1989年,埃茲有了向奧爾巴赫介紹自己的理由。埃茲所在的公司專門負責工會——不是洽談合同之類的,而是為工會成員提供法律服務(wù)。“這么說吧,如果一個警察需要一份書面遺囑,我們就會幫他寫,”埃茲說。“如果一個老師的孩子因酒后駕車被吊銷駕照,我們就幫助那個孩子。我們幫助他們處理的那些事情,就像醫(yī)療保險沒有保到的部分一樣?!卑F澰跒槿A盛頓教師工會的工作過程中結(jié)識了約翰·伍德,斯平加恩高中的籃球教練。在80年代中,伍德認識了有一個很有天賦卻生活得并不如意的年輕得分后衛(wèi),舍曼·道格拉斯。當時的道格拉斯生活十分混亂,要是沒有人幫助他走出困境,那他肯定會墮落成罪犯。埃茲回憶道:“我第一次去他的公寓時驚呆了,那里什么都沒有,連門都被人偷走了?!痹诎F澋膸椭?,道格拉斯進入了錫拉丘茲大學,而且成為了NCAA的明星球員,每個人都知道他會在NBA的選秀大會上取得成功??墒窃谀侵埃枰晃唤?jīng)紀人。道格拉斯想讓埃茲做他的經(jīng)紀人,但是埃茲沒有做體育經(jīng)紀人的經(jīng)驗,只能另尋他人?!拔覀冏詈蟀涯抗饧性趦蓚€人身上,”埃茲說,“一個是鮑勃·沃爾夫,另一個是拉里·弗萊舍。我在伍德蒙特看到奧爾巴赫在那打橋牌,我覺得為了舍曼,我應(yīng)該去問問他的意見?!?/p>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過去,說‘教練,我有件事想對您說,希望沒有打擾……’”
“你已經(jīng)打擾到我們了!沒看到我在打牌嗎?”
“我嚇了一跳,趕快離開了他的桌子,遠遠地看著他們打牌。過了一會兒,他來到我面前,問我‘你找我有什么事?’看上去那局牌他贏了,謝天謝地!于是我介紹了一下自己,告訴他我是舍曼·道格拉斯的朋友,我們想從伍爾夫和弗萊舍中選一個做經(jīng)紀人。他有什么建議?”
“‘伍爾夫沒時間理你們’,奧爾巴赫說,‘去找弗萊舍吧’。說完這兩句話,他就轉(zhuǎn)身離開了?!?/p>
道格拉斯和埃茲按奧爾巴赫的建議去找了弗萊舍,而“紅頭”則一直關(guān)注著道格拉斯。后來,道格拉斯進入了凱爾特人。每過一段時間,奧爾巴赫就會跟埃茲講他和道格拉斯一起的時候有多高興。有一天,奧爾巴赫對埃茲說,“下周二我們要在‘中國娃娃’吃午飯,11點準時到。”
埃茲再一次驚呆了,一是因為他不敢相信奧爾巴赫邀請他共進午餐,二他很難相信午飯是在上午十一點。
“但那是奧爾巴赫啊,所以我也沒問什么。”埃茲說?!拔掖┥狭俗铙w面的西服。興奮地告訴每個人:‘我要和紅衣主教奧爾巴赫共進午餐了?!斘易哌M去時,驚奇地發(fā)現(xiàn)并不是我們兩個單獨吃飯,一起的還有其他十個人。好吧,我可沒什么不滿意的。快吃完時,我想主動去買單,可同桌的埃爾夫·劉易斯悄悄拉住我,小聲對我說,‘千萬別去,他會把這看做對他的侮辱?!姨澦嵝蚜宋摇!?/p>
第二周的周二,奧爾巴赫并沒有邀請埃茲,可當埃茲下班準備離開他的辦公室時,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就聽到奧爾巴赫的責問:“你怎么沒來吃飯?”
埃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含糊地應(yīng)答:“呃……呃……?。俊?/p>
“每周二,十一點?!眾W爾巴赫的命令總是短暫而有效,從那以后,埃茲每周二都會與他們共進午餐。
4想要參加餐會,規(guī)則很簡單。十年以來,他們餐會的事兒已經(jīng)在華盛頓和籃球界傳開了。要想?yún)⒓舆@個餐會,你就得有一個會里的人作擔保,讓他去問問奧爾巴赫,能不能帶個新朋友過來。奧爾巴赫幾乎總是回答他們,你可以把朋友帶來。一部分原因是大家都知道,這些午餐會不是什么人都能來的。首先被拒絕的就是女人,因為這是個男人的餐會,這種聚會總是充斥著各種粗話和有些低級的故事,你要想聽到奧爾巴赫講故事,旁邊有女人可不行。而那些被邀請的人有些也只來一次就消失了,有些人是自己不想再來了,有些人則是沒有收到下一次的邀請?!都~約時報》的專欄作家皮特·韋克西身為資深的籃球評論員,也僅僅來過一次——他在奧爾巴赫執(zhí)教期間與“紅頭”在媒體上的那些口舌之爭向來是紐約人最愛的話題,而在場外,他對這位老人的尊敬絲毫不亞于任何一個波士頓人,選擇拜訪奧爾巴赫,應(yīng)該是他為自己的媒體人生涯所做的最佳總結(jié)。
他是埃茲帶來的。
那一天,華盛頓下起了瓢潑大雨,十一點剛到,埃茲就濕淋淋地走進了“中國娃娃”。
奧爾巴赫問他:“韋克西呢?”
埃茲回答道:“他在外面,他想再次確認一下,你真的允許他進來?”
奧爾巴赫顯然對這樣的禮貌感到很滿意:“那他帶傘了嗎?”
“沒有?!卑F澔卮稹?/p>
奧爾巴赫狡詐地笑了一下:“那好吧,就讓他再等一會吧!”
事實上,韋克西并沒有等太久就被叫了進來,在整個聚餐的過程中,他和奧爾巴赫像兩個互相看不慣的老朋友一樣,為他們以往的每一次爭論而爭論,可午餐結(jié)束后,韋克西又帶著尊敬地與“紅頭”擁抱,他顯然認為這次的交談完全值得他付出被雨淋濕的代價。
5《華盛頓郵報》的體育新聞編輯喬治·所羅門退休后,在2003年秋天加入了餐會。同時加入的還有前子彈隊總經(jīng)理鮑勃·費里。不過,在這之前的四年里,只有一個人加入了這次聚會,他就是克里斯·華萊士。他曾經(jīng)是美國廣播公司(ABC)的通訊記者,現(xiàn)在在??怂棺鲋鞑?。雖然他在自己的行業(yè)中也算赫赫有名,但是奧爾巴赫和他的朋友們卻只是叫他“邁克·華萊士的兒子”。把華萊士推薦進來的人是我——華萊士之前最后一個加入餐會的人。當我問奧爾巴赫,我能不能把華萊士帶來時,奧爾巴赫只問了一句話:這個華萊士跟邁克·華萊士是什么關(guān)系,邁克·華萊士是CBS的老一輩記者。“他是邁克的兒子?!蔽艺f道?!斑~克是個好樣的,”奧爾巴赫說?!八膬鹤赢斎豢梢詠恚愀嬖V他,最好能把他爸爸也帶來。”下一周,克里斯·華萊士來了,但他父親沒來。他很緊張?!斑@很有意思,”他后來說。“我報道過各種峰會,采訪過總統(tǒng)州長,面對全國觀眾直播無數(shù)次,但沒有一次像那天走進‘中國娃娃’那么緊張?!?/p>
“那可是奧爾巴赫啊,他就是活著的傳奇,誰都知道他在體育界有多么大的影響力。我就像被喜歡的女孩邀請參加她的生日派對一樣,想好好表現(xiàn)可又怕把事情搞砸了?!?/p>
和其他第一次來餐會的人一樣,克里斯大部分時間都在聽。而每次有新人加入時,奧爾巴赫的狀態(tài)都很好。因為他想讓每個新人都滿意而歸,不負他們接到邀請時所生的期望。“我有沒有跟你們講過萊特曼(美國知名脫口秀主持人)?”他問道,或許是因為克里斯父親的緣故,奧爾巴赫把克里斯當成了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的人。
“有一天,他們打電話過來問我能不能來做個節(jié)目。但是到了我應(yīng)該錄節(jié)目的那天,他們卻來電話說他們需要重新安排下時間。我說,好吧,這種事兒免不了的。第二次,他們又要重新安排,這一次,我說,‘想都別想’。電話那頭的女聲說,‘但是,教練啊,上次您說您明白這些事情經(jīng)常發(fā)生。’”
“我回應(yīng)說,‘沒錯,這種事兒免不了的。但只能發(fā)生一次’。她說(他用極高的音調(diào)模仿女人的聲音),‘哦,但是教練,大衛(wèi)會非常失望的。您不知道,他是的超級籃球迷?!?/p>
“我說,‘看起來很明顯,他還沒那么超級?!?/p>
奧爾巴赫說完,華萊士笑著說,“看來,我以后堅決不能取消跟您的采訪了?!?/p>
“別那么肯定我就會接受你的采訪,”奧爾巴赫說。華萊士不知道,其實他已經(jīng)被奧爾巴赫給予了加入餐會的會員卡。聚餐結(jié)束的時候,華萊士感謝奧爾巴赫的邀請,并小聲地問道,“我還能再來么?”奧爾巴赫看著他的弟弟,“你覺得他怎么樣,贊?”
“他看上去是個好孩子?!辟澱f??墒侨A萊士當時已經(jīng)56歲了。
奧爾巴赫用他能裝出來的最粗魯?shù)恼Z氣說,“那好吧,你可以再來?!?/p>
從那天開始,只有一個人拒絕過華萊士的采訪,那就是薩達姆·侯賽因?!熬蜑檫@個,”有一次奧爾巴赫在聚會的時候說,“這家伙就難免被人痛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