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大人
小櫻買好了車票,下午3點的高鐵,寢室里的阿樺與她同一趟車。這個假期,她們都有自己的打算。阿樺會去找她的高中同學,她呢,除了也會找自己的高中老同學相聚之外,還可以住在表姐家。表姐生了個寶寶,她也順道能看看。
兩個人帶著充電寶和行李箱,花了不到3個小時就到達了西站。陪著阿樺把行李箱寄存在車站附近后,她們在地鐵里分開了。阿樺要去找昌平的同學,準備在廣場度過9月的最后一天,然后在清晨等待國旗升起。有這種想法的人,全國大概有千千萬。最終據(jù)媒體說,今年有10萬人實現(xiàn)了這個愿望。
小櫻缺乏這種興致。她不是能興高采烈參與這種行動的人。從來沒有打過雞血,和周圍所有人保持著淡淡的距離,再多靠近一分就嫌擁擠。
來之前,她跟表姐說只來四五天,白天都會跟老同學出去溜達,不會打攪太多。到了后,她倒了兩趟地鐵,自己摁響了門鈴。然后露出小幅的微笑,回應著親戚們的熱情。大家越眉飛色舞,越令她不安。拘謹了一會兒之后,她走進客房,拿出了兩樣小禮物,一個送給新生寶寶,一個給姐姐。完成這樁“客氣”,這一趟的開端大事件才算是完成了。
吃過晚飯后,她抓著手機坐在了客廳的一角。目前老同學還沒有回復她。上一次的微信對話停留在下午4點半。同學說晚上會跟叔叔一家去現(xiàn)場看球賽。
明天約在國家圖書館見面,然后去幾個學校轉悠一下。同學問她“你想去哪個學校?”她答不上來。她對這里不熟,去學校轉轉,也只是想考研之前,稍微參觀了解一下。但是此刻她想弄得更清楚一點的是,明天的9點到底是出發(fā)時間,還是抵達碰面時間。而老同學已經有4個多小時沒有理會這個問題。不好意思打電話過去,這會干擾她在現(xiàn)場看球賽的心情吧。那就這樣抓著手機,等待屏幕變亮傳來新的信息好了。
好像還是變得陌生了一點啊,要是跟過去相比的話。盡管自己不是友情劑量需求很大的那種女孩,不會總是和人竊竊私語,也不需要什么事情都結伴同行,但合影里一起笑得很開心的朋友也是有的。明天要見面的姑娘,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很顯然,大城市里有趣的人更多。她本來就愛說愛笑,在這里一定會如魚得水的。自己,只是她規(guī)矩乏味又艱難的求學時代的一截若隱若現(xiàn)的回憶罷了。
想起來,有一點輕微的難受。離這里不過3小時車程的距離,但是就好像,自己已經是被列車甩下的乘客,被滯留在原地的人群。
晚上11點,手機亮了一下。她抓了起來,老同學終于回信息了。她建議小櫻早一點出發(fā),“盡量早到,就可以多看幾個學校,為考研做點準備。”
第二天她們如約相聚了。學校構不成景點,對一個已經在京讀書的人來說,更是如此。如果不是陪小櫻,老同學壓根不會想著去一趟西三環(huán),北外有啥可看的?但外地來的同學想去,就去唄。
結束完那通有點浮皮潦草的參觀之后,她們在魏公村吃了點東西。她們AA了那頓飯,下午又去了人民大學。第二天她們繼續(xù)在京沒有太多目標性地閑逛了一天。第三天這種閑逛只持續(xù)到了中午。因為老同學的家人過來了,他們需要在那個下午以及第二天一起過個中秋。
所以,小櫻回到了表姐家,和一群因為家有新生兒而陷入手忙腳亂的人一起度過了這個傳統(tǒng)節(jié)日。具體來說,就是陷在沙發(fā)里看了會電視,刷了下手機,吃了一頓飯,然后一起看了一部眼下熱門的韓國電影《出租車司機》—其實也沒有怎么看下去,她內心并不算文藝,對這些并不雀躍,她只是沉默一點,拘謹一點的觀眾和客人。
“還是早點回到3小時車程外的宿舍吧。”她跟自己悄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