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禾

世間從無絕對安全或絕對危險的地方，熟知并遵守當地“安全游戲規(guī)則”，陌生環(huán)境里的“安全度”才會大大提高。

6月9日下午失蹤的美國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中國籍訪問學者章瑩穎，其命運一直以來都牽動著其親友和太平洋兩岸眾多同胞的心。當地時間6月27日，FBI和當地警方宣布找到涉案的“土星”黑色轎車，3天后美國警方宣布已拘捕并指控一名叫布倫特·克里斯滕森的白人男性嫌犯涉嫌綁架，并于當地時間7月3日上午10點出庭。但在9分鐘的聆訊時間里，克里斯滕森除表示知曉其個人權利外，再沒有任何發(fā)言。此前其曾表示自己無罪。據有關方面援引訴狀稱，6月29日FBI無意中監(jiān)聽到嫌犯提及自己綁架了章，并將她帶回了自己公寓。

美國中部時間7月5日下午（北京時間7月6日凌晨），章瑩穎綁架案在伊利諾伊聯(lián)邦地區(qū)法院進行了第二次聆訊，法官拒絕了嫌疑人克里斯滕森的保釋申請，并裁定將無限期繼續(xù)關押克里斯滕森。當地時間7月12日，美國聯(lián)邦大陪審團正式起訴克里斯滕森，后者下次將于7月20日出庭受審。

FBI并不像電影一樣神勇

盡管案件似有望取得突破，但對關注章瑩穎命運者而言，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因為美國警方已表示，章“很可能已經死亡”。針對這一結果，在網絡上不免議論紛紛，有人責備美國當地警方和FBI破案效率太低，也有人埋怨當地治安環(huán)境惡劣。

公平地說，當地警方在接案后即刻展開調查，FBI也較早介入此案。目前所能搜集到的最新數據顯示，過去20年來，美國年暴力犯罪報案率穩(wěn)定在40%～51%，財產犯罪報案率穩(wěn)定在32%～40%，兩類犯罪破案率則分別穩(wěn)定在44%～50%和16%～20%之間。而美國“全國失蹤和不明身份者系統(tǒng)”上有案可查的失蹤、綁架案共計26046起，其中13216起未結，占比為50.74%，許多積案數年甚至數十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與之相比，章案的破案效率不算太差。事實上，美國的重大刑案破案率，在工業(yè)化國家中屬于比較高的。美國警方在本案中的表現并無明顯的懈怠與瀆職之處，其通告、搜捕與偵察行為，雖無亮點但也算得上中規(guī)中矩。

但是，美國的警察系統(tǒng)由于制度設計的問題，難以對案件作出更為高效的反應。美國的政治體制高度注重分權，其公權力往往在行使過程中不僅面臨闡發(fā)自三權分立的諸多程序的掣肘，而且要解決聯(lián)邦制下中央一一地方權力的協(xié)調問題，這使得公權力的行使在效率上、協(xié)調性上都面臨很大的問題，進而造成犯罪分子在制度銜接處僥幸脫逃，而正義卻往往姍姍來遲的怪象。在本案中，最讓人痛心之處恰恰在于，盡管地方警方已經接到報案，甚至掌握犯罪嫌疑車輛的特征，但偵察能力更強的聯(lián)邦執(zhí)法人員由于程序原因不能立刻接手該案，錯失了解救受害者的最佳時期。

盡管西方社會的法治發(fā)展有頗多值得中國借鑒之處，但坦率來說這種法治的進步也在相當大的程度上約束了公權力打擊犯罪行為的手腳，從而讓西方社會經常出現違法者享受法治紅利，守法者反受其害的悲劇。昔日辛普森案如此，今日章瑩穎案亦非沒有這種可能。

人在異鄉(xiāng)，更要熟知安全法則

不管案件是否能借此盡快告破、FBI和警方的破案效率是否令人滿意，章瑩穎已經失蹤多日且遭受折磨（據克里斯滕森供述），一些人們不愿接受的后果可能也已無法挽回，這恐怕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治安、社會、司法體系……這些外部環(huán)境因素之于人身安全固然重要，但畢竟至多都是第二位的，性命攸關的第一人選不是任何別人，而只能是自己，特別是在異國他鄉(xiāng)陌生環(huán)境，就必須盡快熟悉、掌握當地的“安全游戲規(guī)則”。

所謂北美“安全游戲規(guī)則”，也即，初來乍到者必須清楚地知道，北美哪些社區(qū)或環(huán)境是“全天候安全”的，哪些只能在特定時間、或有人陪伴時才安全；哪些言行是“絕對禁忌”，哪些又是當地人無妨、陌生人卻需小心回避的“雷區(qū)”。

據熟悉當地情況的朋友稱，伊利諾伊大學厄巴納香檳分校治安狀況以美國標準而論“尚可”，但章瑩穎2017年4月才到校，不到兩個月后就單獨外出洽談公寓租約，這在北美其實有些冒險。在北美買房、租房，都是一房一價，需要有房屋經紀人在場。如果租房者沒有車，房屋經紀人一般也會來接。北美一些城市不像國內大城市，公交車幾分鐘一發(fā)。在一些小城，公交車班次稀疏，這時候，其實有理由讓房屋經紀人來接送。這不是無理要求，也不是麻煩別人，這符合北美“安全游戲規(guī)則”。

遵守“安全游戲規(guī)則”的另一要素，是一旦發(fā)現異樣，應盡早、盡可能翔實地向警方和其他強力部門提供安全可靠的案情線索。FBI專家則再三表示“線索不怕多、不怕錯”。但在章案中，檢索一下不難發(fā)現，至今美國“全國失蹤和不明身份者系統(tǒng)”上，章案線索“富集度”只有2星（5星最高），也就是說，相關信息量不夠。

全球化時代人們不可能“貓”在家里，出于工作、學習或生活需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走走，甚至居住一段時間，都越來越成為一種司空見慣的常規(guī)生活方式，因為某些地方曾發(fā)生過危險事件而裹足不前，顯然并不足取。事實上，世間從無絕對安全或絕對危險的地方，熟知并遵守當地“安全游戲規(guī)則”，陌生環(huán)境里的“安全度”才會大大提高。

安全常識要落實到生活細節(jié)

實際上，美國很多地區(qū)的安全水準遠低于中國。在海外人員不僅要充分了解所在環(huán)境及其“安全游戲規(guī)則”，避免接觸危險區(qū)域，還要有自衛(wèi)的準備，提高警惕，掌握安全常識。

不要輕信陌生人，注意是否被尾隨。從章瑩穎失蹤當天的情況看，她是因為之前租的公寓太貴想換房，在去簽合同途中，為了趕時間而匆匆上了嫌犯的車。這是一個平時謹慎的姑娘，但一次對陌生人的輕信，將自己置于最危險的境地。這再次提醒，不要輕信陌生人的言語，更不要隨意接受陌生人的食品或飲料；在路上行走時要多留心，如遇到糾纏，應迅速離開，并注意是否被尾隨。

選擇安全的居住區(qū)域，減少深夜獨自外出。美國城市的安全情況因區(qū)而異，據報道，章瑩穎的失蹤地點附近有公交車站和火車站，屬于當地治安較為混亂的區(qū)域。此外，章瑩穎將要簽合同的地區(qū)房租雖然便宜，但“較為危險”。這也提醒了留學生，盡量選擇校內居住或離學校較近的安全區(qū)域，少去治安相對較差的貧民區(qū)和娛樂場所；深夜減少獨自外出，與陌生人保持安全距離。

生活低調不奢侈，舍財保命更重要。近年來，許多中國留學生在海外頻頻露富，為自己乃至整個留學生群體招致了不必要的麻煩。而華人在海外屢遭搶劫，也與劫犯普遍認為中國人“喜歡攜帶現金”有很大關系。作為海外留學生，還應當切記生活上盡量低調，避免一身奢侈品品牌。尤其注意不要對外輕易透露自己的經濟和財務情況。如遇搶劫，“舍財保命”是基本原則，千萬不要激怒對方。

酒吧暢飲多注意，醉酒打車要警惕。多位在國外生活的華人提醒，在酒吧或其他娛樂場所，離過手的飲料最好不要喝。醉酒后若打車，應當核實司機身份，并在上車前后和家人或朋友保持聯(lián)系。

當地使領館登記，確保有事能聯(lián)系。中國原駐瑞士大使館教育參贊劉寶利強調，留學生出國后的第一步就是要去中國駐當地的使領館登記，確保有事能夠及時聯(lián)絡。還要在出國之前通過各種途徑詳細了解留學國狀況，包括當地的社會規(guī)則、法律法規(guī)以及治安情況等。

章瑩穎一案，雖然嫌犯已經找到，也將會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我們還是希望此類事件不要再發(fā)生，并以最大的誠意，希望得到她仍能生還的消息。（資料來源：《新京報》、新華網、《中國青年報》）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