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電影藝術，特別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結束后“解凍”時期的俄羅斯電影藝術，曾是世界電影藝術中獨樹一幟、自成學派的卓越的電影流派，它曾以鮮明的思想性、精湛的藝術性和深受觀眾歡迎的觀賞性，在世界電影發(fā)展史上占有獨特而重要的地位。蘇聯解體后，俄羅斯電影藝術曾一度迷失方向，否認傳統(tǒng)，但在俄羅斯電影人苦苦掙扎中逐漸找到了向前發(fā)展的方向。

作者張焰的這兩篇有關俄羅斯電影的評介，通過對俄羅斯電影藝術大師丘赫萊依父子的經典作品的具體分析，向我們講述了俄羅斯電影藝術在不同時期的典型特點。遺憾的是，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以及理念認知的差異，本文中介紹的幾部電影雖然多次獲得世界各大電影節(jié)的大獎，但卻沒有在我國公映過。文章的作者有幸在俄羅斯歷史轉折時期就讀于圣彼得堡電影大學攝影系，他不僅親身聆聽和感受到俄羅斯電影藝術大師的教誨，而且還親自跟隨導師們參與了影片的拍攝，因此，作者的評介會使讀者較好地了解俄羅斯電影的特點。

格里高利·丘赫萊依是20世紀50年代俄羅斯電影“新浪潮”的開拓者，他突破了固有的清規(guī)戒律、因循守舊、教條主義，以現實主義的藝術手法昭示了人性的真善美，為俄羅斯電影藝術做出了巨大貢獻。而巴維爾·丘赫萊依在蘇聯解體之后，于俄羅斯電影否定傳統(tǒng)、迷信失于西方藝術影響之下，不僅勇于堅持父輩的現實主義道路，而且運用現代藝術手段，對歷史進行了深刻反思，讓觀眾充滿對光明未來的無限遐想。

張文郁（山西大學教授 ， 資深翻譯家）

摘 要：20世紀50年代后半期俄羅斯著名導演格里高利·丘赫萊依的三部電影《第四十一》《士兵之歌》和《晴朗的天空》引領了“新浪潮”電影的發(fā)展，先后在眾多國際電影節(jié)上為蘇聯時代的電影爭得了巨大的榮譽，為國家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關鍵詞：“新浪潮”電影 《第四十一》 《士兵之歌》 《晴朗的天空》

七十年來，每逢衛(wèi)國戰(zhàn)爭勝利紀念日，俄羅斯國家電視臺及眾多影院都會放映一部名為《士兵之歌》的影片，俄羅斯觀眾都會滿懷激情地去重溫這部電影的故事情節(jié)，回味那戰(zhàn)爭的歲月，欣賞主人公阿廖沙那真摯、善良、忠貞、赤誠以及充滿青春魅力的英雄形象。俄羅斯人民實在太喜愛那個帶有幾分稚氣的小伙子啦，他永遠激勵著人們去熱愛生活、忠于祖國、努力工作。

這部影片當年（20世紀60年代）曾經在一百多個國家放映，而且獲得戛納等十幾個國際影展的大獎。遺憾的是，影片《士兵之歌》未能在我國公映過。這不能說不是一件憾事。

說到這部電影，我們不能不提影片的導演格里高利·丘赫萊依。

格里高利·丘赫萊依生于1921年，高中畢業(yè)后，順利考入國家電影學院。1941年，衛(wèi)國戰(zhàn)爭爆發(fā)，作為大學二年級學生，他毅然決然地走上前線，先后五次受傷，但每次傷愈后又重返前線；戰(zhàn)后，他回到電影學院導演系繼續(xù)學習，先后受業(yè)于電影大師羅姆、尤特凱維奇等；畢業(yè)后，先做導演助理；1956年，他獨立導演了《第四十一》，影片一上映就立即轟動了世界影壇，為蘇聯時期的電影首次獲得了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的特別獎，從而開創(chuàng)了蘇聯時代“新浪潮”電影的先河。1958年，丘赫策依開始拍攝《士兵之歌》，1960年完成，并于當年獲得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的榮譽獎，后又在舊金山、倫敦、德黑蘭、墨西哥等地舉辦的國際電影節(jié)上獲得名目繁多的獎項。1960年到1961年，丘赫萊依完成了一部震驚影壇的巨作《晴朗的天空》，該片同樣獲得了多項國際電影大獎。這三部影片使丘赫萊依登上了世界影壇的巔峰，被冠以各種頭銜。在隨后的日子里，丘赫萊依雖然也執(zhí)導了二十多部電影，但都沒有再超越過這三部電影的水平。不過，應該講到的是，在1962年擔任莫斯科國際電影節(jié)評委會主席時，他力排眾議，將意大利著名導演費里尼的影片《八部半》評為最佳影片，在世界電影史上做出了巨大貢獻。雖然他為此被召入克里姆林宮，受到嚴厲批評，但他仍堅持自己的決定，為此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經常受到莫須有的刁難，甚至被多次禁止出席國際電影節(jié)的重要會議，這對他后來拍攝電影也有極大的影響。2001年，一代電影宗師丘赫萊依因心臟病突發(fā)而去世。在他病逝前幾個月，俄羅斯總統(tǒng)普京因他對電影藝術的杰出貢獻而授予他國家勛章，這也是21世紀以來獲得總統(tǒng)親自頒給藝術家勛章的第一人，他不愧為為俄羅斯電影藝術做出杰出貢獻的藝術家。

20世紀俄羅斯（蘇聯時期）電影曾有過幾次輝煌的階段。二戰(zhàn)時期，俄羅斯電影遭到嚴重破壞；戰(zhàn)后，電影事業(yè)雖有恢復，但又遭到“無沖突論”“粉飾現實”等錯誤傾向的干擾，故事片生產逐年下降。其時在文藝界各個領域中大肆泛濫諸如公式化、概念化、回避矛盾、粉飾現實等錯誤傾向。這一時期制作的影片如《金星英雄》《幸福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典型。1956年，蘇共二十大召開，會議批判了“個人迷信”，在文藝界也批判了美學上的形形色色的教條主義、清規(guī)戒律和庸俗社會學以及故步自封等現象，電影藝術從而得到了空前發(fā)展，開始了“解凍”階段。而丘赫萊依執(zhí)導的第一部影片《第四十一》就是“解凍”時期的“報春鳥”。

影片《第四十一》是根據老一輩作家拉甫列涅夫1924年創(chuàng)作的同名中篇小說改編的。故事發(fā)生在蘇聯國內戰(zhàn)爭時期，在一支紅軍小分隊里有一名叫瑪特留卡的女神槍手，她百發(fā)百中，已打死四十個敵人了，在瞄準第四十一個敵兵時，目標突然消失了。一次戰(zhàn)斗中，俘虜了一名白軍軍官，因他身上有重要情報，政委命令她和兩個戰(zhàn)士從海上將俘虜送往司令部，但在海上遇到了風暴，兩位戰(zhàn)士犧牲了，她和白軍軍官漂流到一個孤島上，俘虜奄奄一息?，斕亓艨橥瓿扇蝿?，對俘虜多加照應。在特定的條件下，二人相互支撐著，有照應，有矛盾，而且二人相愛了，他們各自又盼望著救援的船只。多日后，終于在海上出現了一艘大船，當俘虜看到是自己人，急忙奔向大海時，瑪特留卡舉起了槍，她愛著的人成為她槍下的第四十一個。

當時很多人都很擔心如何處理這樣的情節(jié)，紅軍女戰(zhàn)士竟會愛上一個白軍軍官，而且還是那樣的英??；而當她槍殺白軍軍官后，又痛苦地擁抱他。在“教條主義”淪濫時期怎么表現呢？當時還是導演助理的丘赫萊依在導師羅姆和尤特凱維奇的鼎力支持下，電影廠接納了他的計劃。當時丘赫萊依就講道：“我恰恰要拍一部影片來表明，階級斗爭不是一個數字現象，不是按照算術公式來進行的；階級斗爭是一個復雜得多的現象。因為我認為我們的許多影片把階級斗爭描寫成了某種簡單的東西，敵人總是被描寫得怪模怪樣，而朋友則顯得既高尚又善良。這種影片不會使年輕人受到教育，反而只會使他們誤入歧途！”①但是當時，當個人迷信的后果在蘇聯國內還有很大影響，當人們還不敢越過雷池一步時，丘赫萊依能夠著力于對人性的宣揚，是難能可貴的，這在影片《第四十一》中的許多情節(jié)中有很好的體現。譬如，紅軍戰(zhàn)士在分享最后的水的場景中，瑪特留卡在喝了一小口后，將水壺遞給了白軍俘虜；紅軍戰(zhàn)士們看到之后，無人提出異議。導演用這一細節(jié)表明了在艱苦環(huán)境中人人都有生存的權利，并非紅軍只會有憎恨的一面。再例如，紅軍女戰(zhàn)士和白軍軍官在海上遇險后，漂流到一個孤島上，這是影片中的主要環(huán)節(jié)，兩個階級對立的人物，為了生存下去，就得相互依存。而出生于貴族家庭的白軍軍官經不住風浪的暴虐而幾天昏迷不醒時，女戰(zhàn)士基于人性的本能和完成任務（將攜有重要情報的白軍軍官押送司令部）的意念，對俘虜悉心照料，也從而加深了感情，同時也改變了白軍軍官對紅軍戰(zhàn)士的偏見。孤男寡女在特定環(huán)境下由互助而相戀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這種戀情是悲劇性的。導演通過很多細節(jié)來鋪設懸念，緊緊抓住了觀眾的情感和心態(tài)；當然在表現兩人感情發(fā)展時，導演也并非平鋪直敘，有理想的沖突，有矛盾的爆發(fā)，特別是女紅軍戰(zhàn)士聽到俘虜對布爾什維克辱罵時，她揚起手來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這一記耳光，表現了兩個人不同的態(tài)度和立場，也給女戰(zhàn)士最終擊斃第四十一個敵人埋下了伏筆。endprint

影片最后的場面是全劇的高潮，也是對主題的揭示。女戰(zhàn)士和白軍軍官都期盼早日離開這荒涼無助的孤島，天天都在盼望獲救。一天海上出現船帆，兩人狂喜之后奔向大海。當俘虜發(fā)現船上是自己人時，逃生的欲望使他忘記身邊的戀人，竟不顧瑪特留卡的呼喚，狂奔而去，這時瑪特留卡想起了政委的臨別囑咐：“遇到白匪時，不能留下活口?！彼灸艿乜蹌恿税鈾C，軍官倒在血泊之中?，斕亓艨ㄟ@時又意識到自己打死的正是心愛的人，便飛奔過去，扶起軍官的頭狂叫：“我這是干了什么！”這悲痛的呼喊給觀眾帶來了沉痛的思考。

丘赫萊依的處女作在當時確實引起了一番爭論，而且在蘇聯電影史上沖破了多年來所固守的清規(guī)戒律，它不僅獲得國內觀眾的贊美，同時也震動了世界影壇。

影片《第四十一》完成后不久，丘赫萊依就投入了新片的拍攝。影片《士兵之歌》的故事并不復雜，它講述了一個叫阿廖沙的十九歲士兵，因在戰(zhàn)場上擊毀兩輛敵人的坦克而扭轉戰(zhàn)機受到嘉獎時，他提出只要讓他請假兩天回家看望老母并為其修繕屋頂就行，因為他入伍時離家匆忙未能給母親修繕，何況就離戰(zhàn)線不遠。將軍最終同意，給了六天假期，往返路程四天，在家兩天。整個影片就是描述這個十九歲士兵在路途上的歷程。通過這一段經歷，導演給我們展現了一個在蘇維埃制度下培養(yǎng)出來的英雄人物助人為樂、不畏艱險的高貴品質，同時也讓觀眾體驗了戰(zhàn)爭給人們帶來的不幸與災難。影片幾乎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只是幾段經歷，但是作為俄羅斯電影“新浪潮”的典范，確有許多創(chuàng)新和獨特之處。

影片突破了敘事電影的框框和固有的戲劇結構，似乎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是一部散文結構的電影，而且其中有些情節(jié)甚至和主人公幾乎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和影響，但是通過主人公的一雙眼睛，把他在戰(zhàn)爭時期看到的真實情景給觀眾展現了出來。影片通過戰(zhàn)爭時期的前方與后方的橫斷面，深刻地反映了人民的苦難，同時也展示了在戰(zhàn)爭面前形形色色的人物。這部影片打破了以往戰(zhàn)爭片的固定模式，特別是蘇聯時期的戰(zhàn)爭片，必有高大的英雄形象和激烈的戰(zhàn)爭場面。而《士兵之歌》打破了公式化的戒律，講述了一個真實的普通士兵在戰(zhàn)爭中的一段經歷，主人公的真實形象不僅使觀眾看到了他的善良和真誠，同時也看到了他有時還有些羞澀，甚至還有點膽怯。通過了主人公的經歷，觀眾不僅看到了前后方人民的忠誠與勇敢，同時也體驗到了戰(zhàn)爭的殘酷和給人民帶來的苦難，甚至還有良心的背叛。這樣的描寫在過去的戰(zhàn)爭片中是絕不允許的。當年我國就曾把這部戰(zhàn)爭片中的這些描寫當作“修正主義”的典型來批判，這都是很可笑的。

影片《士兵之歌》的獨特之處還在于導演鏡頭語言的運用是極其豐富的，也具有獨創(chuàng)性，鏡頭緊緊抓住了人物的眼睛來展現故事的情節(jié)。在序幕中，導演突出了母親的眼睛，她凝視遠方，期待兒子歸來；眼睛的特寫鏡頭充滿銀幕，從眼睛里浮現出那遙遠的戰(zhàn)爭年代的場面；接著又是一雙驚恐的眼睛凝視著敵人的坦克隆隆滾動，導演突然用倒拍的手法以天旋地轉的方式，好似坦克爬在天空，追逐著狂奔的一個小小的身影，讓觀眾感到無比震撼，似乎天要塌下來。這種構思確是一種創(chuàng)新，讓觀眾刻骨銘心。影片就從這里開始了，從一個十九歲的士兵的眼睛所看到的情景開始了，開始了他一段短短的經歷，戰(zhàn)爭中的經歷，經歷是真摯的、動人的、驚心動魄的。

丘赫萊依的第三部影片《晴朗的天空》仍然是講述戰(zhàn)爭的影片。但是，它不僅僅是像《第四十一》和《士兵之歌》一樣，是講述戰(zhàn)斗英雄艱難遭遇的故事，它也和前兩部影片一樣表現愛情——偉大的、純潔的、忠誠的愛情，而《晴朗的天空》所表述的愛情是經歷了種種沉重考驗而又戰(zhàn)勝了一切障礙，終于踏上幸福之路的偉大愛情。

在影片中沒有任何戰(zhàn)斗的場景，可是影片卻描寫了戰(zhàn)爭，而且比那些數十部只讓你聽見迫擊炮和機關槍的噼啪聲的影片所表現出來的要深刻得多，就以影片中的一個小小場面為例，女主角薩莎接到父親的電報，得知他乘坐的開赴前線的火車在某時通過家鄉(xiāng)車站時，希望最后再見一面，但她來到車站時，這里已有眾多婦女聚集，希望和親人見面，然而那輛載著她們父兄或丈夫的火車卻沒有停，而是以高速從人群旁風馳電掣般疾馳而過，擁在敞開車門旁的難以辨清的一個個士兵的臉極速閃現而過，婦女們喊叫著、哭泣著向火車奔去，雖然車廂只在銀幕上一閃而過，但這一場面給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而這極速而過的列車就成為戰(zhàn)爭本身的象征，這戰(zhàn)爭殘酷地將親人分離，將他們帶往前線去與敵人進行殊死的戰(zhàn)斗。

影片《晴朗的天空》由兩部分組成，故事是這樣 的：戰(zhàn)爭初期，在一個被疏散、面臨嚴冬的城市里，飛行員阿歷克賽和一個獨居的姑娘薩莎相戀，幾天后，飛行員歸隊，薩莎在工廠里為支援前線日夜工作，不久，傳聞飛行員阿歷克賽在空戰(zhàn)中犧牲，這時薩莎為飛行員生下一個兒子。影片第二部分，也是這部影片的主要部分，表現的是1945年至1958年這段時間，戰(zhàn)爭勝利后，親人們紛紛歸來，薩莎兒時的朋友愿承擔她孩子父親的責任，但薩莎拒絕了。她相信阿歷克賽不會死去，果然飛行員出人意料地回來了。原來他在空中作戰(zhàn)時受傷被俘，被德軍關在集中營，不久前才逃出來，但是，在“個人迷信”政治統(tǒng)治的年代，在蘇聯，人們把戰(zhàn)俘視為變節(jié)分子，認為他們是懦夫、背叛祖國，他們無法再享有“蘇聯英雄”的稱號，也無法領回自己的黨證，甚至失去了工作。薩莎不得不自己掙錢養(yǎng)家，雖然飛行員一次次申訴，但仍不能挽回一切。薩莎堅信自己的丈夫，以真誠的愛來堅定丈夫的信念。影片以較多的細節(jié)來描寫薩莎的這種偉大的愛，是非常感人的。

當時評論界認為，作為藝術作品來說，丘赫萊依的《第四十一》更較為完美，但是，在丘赫萊依的影片中，卻沒有一部比《晴朗的天空》更為充滿激情和真誠的感情，因為導演是把自己的生活經歷融進了影片之中了，他曾經說過：我是在戰(zhàn)爭初期跟妻子相識的，但當時無法結婚，我正在養(yǎng)病，因為我曾經作為傘兵在芬蘭受了傷，此后我一直在空軍中服役，又受了五次傷，最后一次還十分嚴重。他將他本人和妻子的初次相遇放在了影片的第一部分，這就是導演一開始拍攝的主題，但是在拍攝過程中主題不斷變化，對“個人迷信”的批評明朗化了。當影片完成時，曾有一部分人批評了影視的內容，批評了導演偷換主題，攻擊是十分激烈的，但是，當批評者發(fā)現影片正是六個月后的蘇共22大的決議的先聲時，他們驟然啞口無言了，所以丘赫萊依的這部影片在當時所起的作用可想而知了。

丘赫萊依的三部影片有著同樣的主題：戰(zhàn)爭，但他后來曾經說過：“我并沒有整天想著戰(zhàn)爭，但是，我憎恨戰(zhàn)爭，它奪去了我的青春，奪去了我最愛的許多人，我想不出任何比戰(zhàn)爭更壞的東西了。關于這一點，我們必須隨時提醒那些記憶力不佳的人，也要讓沒有經歷戰(zhàn)爭的年青一代去了解這一點……”

導演的這一席話，難道對幾十年后的今天不是也很有意義嗎？

{1} 中國電影工作者協(xié)會編：《蘇聯電影文集第二輯（丘赫萊依言論集）》，中國電影工作者協(xié)會1964年版，第36頁。

作 者：張焰，碩士，山西傳媒學院副教授。

編 輯：張晴 E？鄄mail：zqmz0601@163.com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