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杰（浙江海鹽縣國家稅務局）

海鹽縣斧型青銅器的探研蠡測

曹杰
（浙江海鹽縣國家稅務局）

這是一枚來自浙江省海鹽縣的斧型青銅器，上端寬31、下端寬36、整體長69mm（包括柄部長5mm），主體厚度為4mm，重60g，最上端有扁短小柄，器物兩面各有斜網(wǎng)紋裝飾，其中一面寬大斜網(wǎng)紋下飾有一橫狀寬幅條帶紋；另一面在矩形凸楞下方飾有較窄密的斜網(wǎng)紋（圖一），弧形刃部呈單面斜坡。

圖一

整個器物裝飾意味頗濃，局部泛出金色。本文擬就該青銅器的文化源由、紋飾、器形、用途等進行全面考據(jù)，發(fā)表一些淺見。

一 對斧型青銅的文化考據(jù)

中國的青銅文化起源于黃河流域，大約始于公元前20世紀，止于公元前5世紀，大體上相當于文獻記載的夏、商、西周至春秋時期，約經(jīng)歷了1500多年的歷史。中國青銅文化分布非常之廣，東到山東，西至甘肅、青海，南及兩廣，北至遼寧、內(nèi)蒙古都有青銅器出土。中國各地的青銅文化具有自己的特點和風格，可以分作不同的地區(qū)類型。從該斧型青銅器來源地海鹽縣來說應該屬于古“吳越地區(qū)”[1]，包括今安徽南部、江蘇南部、江西東北部、浙江全境、上海和福建北部。根據(jù)傳世文獻的記載，這一區(qū)域為商周時期吳、越兩國故地。海鹽縣是良渚文化發(fā)源地之一，1997年初在海鹽、海寧和嘉興三縣市交界的橫港鄉(xiāng)桃園村發(fā)現(xiàn)了良渚文化期的龍?zhí)陡圻z址，墓葬出土了數(shù)十件石鉞、石斧[2]和錐形器。1974年1月，海鹽縣東風公社立嶧大隊出土一件青銅甗，僅存下部的鬲，伴出青銅鋤、陶紡輪和石錛等，簡報[3]作者將其時代定為商周時期，鄭小爐等定為商代。從海鹽縣博物館館藏的出土器物中，來自良渚文化層的石斧、石鉞很多，其中一個有肩石鉞（圖二）在器型和大小與該青銅器很類似，從吳越地區(qū)出土的商周青銅器呈現(xiàn)明顯的模仿和“好古”[4]傾向特征而言，該斧型青銅器和上述良渚石鉞應該存在某種淵源承繼。而海鹽縣東風公社立嶧大隊出土的商周銅甗等則顯示海鹽一地在商周時期的青銅制造工藝應該達到了一定水平。

圖二 有肩石鉞，良渚文化，高7.6厘米，寬3.6厘米，厚1.4厘米，六里遺址出土

圖三 網(wǎng)格紋鼎，夏晚期

二 對該青銅紋飾斷代的考據(jù)

從青銅器的紋飾來說，該斧型器兩面各有陽線斜網(wǎng)紋裝飾，而這種網(wǎng)紋，是斜線交錯的網(wǎng)形，在商代早期青銅爵上見有，以后很少發(fā)現(xiàn)。在目前發(fā)現(xiàn)可考的我國最早青銅器，1987年河南偃師二里頭出土的夏晚期鼎[5]（圖三），就是裝飾的這種網(wǎng)格紋。同時，在該斧型器一面飾有的橫條紋—以寬闊的橫條作凹陷的槽，據(jù)考見于西周中期，有通體飾橫條紋的，如師虎簋。因此，從青銅紋飾上斷代推測此斧型青銅器應產(chǎn)自商周時期。

三 對該青銅斧型特征的考據(jù)

按照現(xiàn)代農(nóng)具的概念，斧本不應列入農(nóng)具的范疇，但當原始農(nóng)業(yè)處在刀耕火種階段時，斧、錛等則應看作是土地開發(fā)農(nóng)具。“斧”字出現(xiàn)很早，原始農(nóng)業(yè)時代可能已有。有人認為甲骨文中已有“斧”字，寫法是“”（孫云鶴：《常用漢字詳解字典》，福建人民出版社，1986年）?！对娊?jīng)》中則多次出現(xiàn)“斧”字，如《詩經(jīng)·豳風·伐柯》有“伐柯如何?匪斧不克”；《詩經(jīng)·豳風·七月》有“取彼斧戕，以伐遠揚”；柯，柯木；遠揚，高挑的樹枝也。以上說明，“斧”字在先秦文獻中常有所見，并都具有砍伐的含義。顯然在原始農(nóng)業(yè)早期，砍伐樹木和破開木柴，恐怕都是在“刀耕火種”的時候才需要大量應用，因而斧在這時應屬農(nóng)具范疇。以后許多書籍也常有對斧的解釋，如《淮南子·說林》有“林木茂而斧斤入”。王筠《說文句讀》：“斤之刃橫，斧之刃縱?！薄墩f文》又曰：“斨，方銎斧也?！泵珎鳎骸皺E銎曰斧，方銎曰斨。”這里所說的刃的縱橫、銎的形狀，都是區(qū)分斧、斤的條件之一，這當然已不完全是指的原始時代的石制斧、斤，因為石制斧、斤是沒有銎的。因此，青銅斧作為金屬砍伐工具，一般應該帶銎，而此斧型青銅器沒有銎，形體小，厚度又薄，筆者認為作為砍伐實用器的可能極小。

從目前考古出土的器物來看，中國所有的斧形器物，最早都來源于距今1萬年至170萬年前舊石器時代的斧形砍削器。這種砍削器大多是先民從河床上揀來礫石，把礫石的邊沿加以敲打，產(chǎn)生刃口，用來作為刮割的用具。到了距今1萬至4000年的時候，隨著審美觀念的轉(zhuǎn)化，先民開始對石材的選取具有目的指向性，采集美石（或玉）來加工器物，磨削、雕刻制成各種器型，玉斧也就成為新石器時代的典型器物，尤以良渚文化的器物為最，從而使石（玉）斧成為一種生產(chǎn)工具或顯示身份、祭祀禮儀用物。因此，斧形禮器我們通常稱為鉞，一般帶孔和裝飾紋飾且器型相對較大，以體現(xiàn)尊貴象征，而此斧型青銅器長僅69mm，重60g，輕而小且無孔，其作為禮器也不太可能。

四 對該青銅貨幣功用的考據(jù)

先秦時期的金是青銅，白金為銀。西周時的金或已轉(zhuǎn)化為貨幣。燕侯在賞賜臣下時就貝金同賞?！稇椂Α罚低鯐r器）載：“侯賜憲貝金”，貝為貨幣，金與貝同賞，金亦當為貨幣。事實上，殷末周初以后，青銅作為一種財富，已為社會所普遍接受，經(jīng)常用于貢獻、賞賜、征收賦稅、政府罰沒、官吏俸祿及支付等?！蹲髠鳌べ夜辍份d:“鄭伯始朝于楚，楚子賜金，既而悔之，與之盟曰:‘無以鑄兵’”。作冊旂?。ㄖ苷淹酰┹d:“令年冊貺土于相侯，易金易臣”如此等等，不勝枚舉，所謂“賜金”“易金”之“金”，即是青銅。

1976年，海鹽縣農(nóng)民在長川壩公社秦聯(lián)大隊修渠道時在離地面1米左右的土坑內(nèi)發(fā)現(xiàn)一陶罐，內(nèi)盛幾十塊青銅塊[6]，文物管理部門收集到三塊，重量分別為276、249．4、184．6g。1977年，海鹽縣東府舍村出土一批窖藏青銅塊，盛放于一幾何印紋陶罐內(nèi)。這些古越地出土的青銅塊由青銅餅敲碎而成。但是，目前可考沒有一處包括經(jīng)科學考古發(fā)掘未遭破壞的成罐青銅塊，亦無法再復原成形，既不是入土以后碎裂，也不是為了埋葬才特意砸碎，而是將現(xiàn)成的青銅塊歸合在一起，作為財富入藏或陪葬的。我們可以推定，這些青銅塊在入土之前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交換關系，很可能就是最早的金屬材料類稱量貨幣。金屬最早作為貨幣時，未依一定形式鑄造，亦無一定成份及規(guī)定重量，而這種稱量貨幣在流通中還有個缺點就是交換時需分割稱重較為麻煩，且攜帶不便。隨著青銅冶鑄技術的成熟，客觀上，青銅作為一種理想的合金材料，在當時可以做成禮器、兵器、工具、農(nóng)具以及裝飾物等等，而這種器物類青銅既有實用性又有一定的重量，利于交換計算，因此，金屬材料類稱量貨幣逐漸過渡到金屬器物類稱量貨幣，人們選擇其作為一般等價物，并依據(jù)重量結合多寡衡量來進行交換。以青銅斧為例，其作為生產(chǎn)農(nóng)具，在當時代表著較高的生產(chǎn)效率，往往掌握工具的人生產(chǎn)的東西多，財富也相對較多，而要獲得斧頭等生產(chǎn)工具的人必須用相應的谷物糧食等生活資料去交換。同時，青銅在當時應屬貴金屬，使用面不會很大，長此以往，斧頭的生產(chǎn)工具屬性慢慢退化，交換屬性則慢慢增強，并漸漸取而代之。1959年，湖南寧鄉(xiāng)黃材出土的商代獸面紋青銅罍中藏有224只小青銅斧，大小一致，全是新鑄，未見使用痕跡。《中國錢幣》2003年第2期41頁《寶雞出土青銅斧錛鑿》文章，再一次就出土的10件青銅斧的尺寸、重量、形制、銘文等方面，考證其為西周青銅稱量貨幣?？梢哉f，青銅斧在當時是受人歡迎的熱門商品，容易取得價值尺度和流通手段兩個關鍵性的貨幣職能，“它本身具有取得稱量貨幣的資格”[7]。

貝幣雖然是我國最早的貨幣，但在沿海的吳越之地來說，海貝并不稀見，用它來長期做為交換等價物不太現(xiàn)實，特別是對海鹽縣所在的古越地來說金屬稱量貨幣通行更為可能。1988年，在浙江省仙居縣橫溪區(qū)湫山鄉(xiāng)上田村距地表1．2米處，發(fā)現(xiàn)一個印紋陶壇，周圍散布許多斧、鼎、焦斗等銅器殘片，壇內(nèi)存放小件青銅器具18件，銅料19塊，楚國布幣2枚、蟻鼻錢16枚。這些青銅塊與蟻鼻錢伴出，應能說明一定的問題。1994年4月，在古越境內(nèi)（現(xiàn)江蘇宜興市市郊溪隱村）發(fā)現(xiàn)一座戰(zhàn)國墓，出土銅質(zhì)砝碼一套八枚，更為吳越稱量貨幣通行提供了有力佐證。但是，青銅塊、青銅斧在作為金屬稱量貨幣通行中有個不可避免的矛盾，那就是如果存在大宗交易，其不易攜帶的缺點也暴露了出來。因此，客觀上需要“上幣”來替代較重的青銅塊、青銅斧進行流通。同時，從“吳矛越劍”的盛名亦可推測吳越早在商周時的青銅冶煉就已達到一定水平，對于鑄幣來說應無難度，那么海鹽的這枚斧型青銅器作為原始上幣來替代下幣的實物青銅斧也在情理之中。《越絕書》載:“漁人曰:吾聞荊平王有令曰，得伍子胥者，賜之千金，今吾不欲得荊平王之千金，何以百金之劍為?”《吳越春秋》卷四載“:吳王闔閭得吳鴻、扈稽雙鉤后，乃賞百金?！笨梢娺@里的百金、千金的“金”字既代表是金屬屬性—青銅，又是個貨幣單位。所以，這里的“金”，筆者認為就是個青銅鑄幣。它既有金的貨幣含義，又有標準重量含義。而古文中斧和斤經(jīng)常通假，因此，斧從形狀可聯(lián)想定義為重量“斤”，青銅為“金”，1個斧型青銅或為1個斤金等于一斤青銅，百金就是一百斤青銅，也就是等于100個斧型青銅貨幣（斤金）。它是稱量貨幣演化到鑄幣的中間過渡產(chǎn)物，它和稱量貨幣同時并存，且可替代方便換算和攜帶，并隨著稱量貨幣的最終消失也隨之消亡。從考古發(fā)現(xiàn)的佐證來說，1989年江西新干大洋洲鄉(xiāng)發(fā)現(xiàn)一座大型商墓，在出土的480余件青銅器中，有手斧17件。據(jù)發(fā)掘者說:“這批手斧，上部無可以安把，而扁平的柄部又不適于手握；下部弧形刃部未曾開鋒，厚鈍不適于割物；更未見有使用痕跡。其中一個標本柄部還鑄有一個字，據(jù)有關專家考證，實乃‘貝’字之象形。故此批手斧當有可能作為特殊的商品—貨幣。在中原發(fā)現(xiàn)的大型商墓中，多隨葬大量貨貝。新干商墓之隨葬手斧，義應同此”[8]。新干的商代手斧雖較厚重，但非實用器，表明它們已從實物貨幣向符號化演進。顯而易見，這種斧幣與稱量使用的金融貨幣不同，具體與寧鄉(xiāng)黃材青銅斧相比，它無銎且鈍厚，如圖四。

總之，筆者認為新干斧幣形制固定，不能切割使用，呈現(xiàn)符號化手斧形態(tài)，標志著其已屬于鑄幣范疇[9]。這些從商墓出土的手斧，證明商代早已使用斧斤貨幣，當然從“貝”字銘文和其他數(shù)字銘文判斷，它和貝幣同時并存，并據(jù)以換算交換。按前所述，我們來比較從寧鄉(xiāng)銅斧[10]、海鹽斧幣、新干手斧[11]的數(shù)據(jù)（如表一）。

圖四 商代青銅斧幣對照表

表一 單位：長度：mm；重量：g

圖五

由此可以一觀斧幣的發(fā)展脈絡：金屬材料類稱量貨幣（青銅塊）→原始斧型，大小一致，有銎，較小，無使用痕跡，為金屬器物類稱量貨幣（寧鄉(xiāng)銅斧）→美化斧型，有紋無銎，最小最輕，無使用痕跡，為具象鑄幣雛形（海鹽斧幣）→手斧型，有字無銎，較小且厚重，無使用痕跡，為符號化鑄幣（新干手斧），如圖五。

當然，我們還可從古文中去考據(jù)：成書于商周之際的《易經(jīng)》有“旅即次，懷其資斧，得童仆貞”；又有“旅于處，得其資斧，我心不快”；還有“巽在床下，喪其資斧”等。高亨注云:“《易》文之斧指銅幣之斧而言也”。王獻唐撰《中國古代貨幣通考》，據(jù)其考定，中國之有銅幣，蓋在殷周之際，《易》言資斧，即其一證也 ?？梢婂X幣學家高亨和王獻唐都認為商周之際的資斧是貨幣?！毒雍蠖亍枫懳摹柏浻嘁桓?，舍余一斧”；金文《征人鼎》（恭王時器）載:“天君賞厥征人斤、貝，用作父丁尊彝”。天君賞賜征人以斤、貝，斤貝并稱，貝是貨幣，斤也當是貨幣，文獻記載西周時的斧斤是貨幣，通過金文二重證明得以確認。據(jù)考，斧形貨幣的數(shù)量單位為，一個斧形貨幣叫一。銅器有《七罍》，劉心源考釋說“:蓋古文金斤兩字，古貨幣有一二之文，此銘蓋云七也”。一個斧形幣叫做一，當斧斤形貨幣不使用了，而數(shù)量單位卻保留下來，戰(zhàn)國中期楚地[12]還鑄行過“四布當”的長足布幣，應是四個這種布錢相當于一個斧形幣，后來重量單位斤兩的斤，可能就是由轉(zhuǎn)化而來的，而這種“”的貨幣卻前所未見。從江西新干的青銅貨幣鑄成手斧形可推知，這一地區(qū)在此以前，很有可能斧頭曾一度充當過一般等價物這一角色，一旦鑄幣產(chǎn)生，人們?nèi)匀贿x擇大家所熟悉的斧頭這一物品的外形作為新產(chǎn)生的鑄幣的外在形式，這與戰(zhàn)國時期的刀幣、布幣分別鑄成生產(chǎn)工具刀、鏟的形體道理相同。因此，海鹽縣發(fā)現(xiàn)的斧形青銅器可以推知就是類似新干手斧樣的金屬貨幣雛形“”，只不過比新干手斧更具象，年代更早些，可能是當?shù)刈钤绲那嚆~原始鑄幣。這種吳越沿海的斧幣與內(nèi)陸的貝幣并駕齊驅(qū)，連同其后同樣在吳越出土的青銅戈幣、蟻鼻錢以及黃河流域的鏟幣、刀幣、環(huán)幣，共同組成了燦爛的中華先秦青銅貨幣文化。

（海鹽縣博物館館長李林對本文進行指導修訂并提供圖片資料）

注釋：

[1] 馬承源主編:《吳越地區(qū)青銅器研究論文集》，第3-24頁，兩木出版社，1997年，后收入《中國青銅器研究》，第475-494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肖夢龍:《試論吳越青銅器的斷代分期問題》。

[2] 海鹽縣博物館:《浙江海鹽縣龍?zhí)陡哿间疚幕沟亍?，《考古?001年第10期。

[3] 海鹽縣文化館:《浙江省海鹽縣出土商周銅甗》，《考古》1981年第1期。

[4] 郎劍鋒，2012年4月山東大學博士論文《吳越地區(qū)出土商周青銅器的研究》。

[5] 夏鼎，高20厘米、口徑15．3厘米，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藏。斂口，折沿，薄唇內(nèi)附一加厚的邊?？谘厣狭⒍h(huán)耳，一耳與一足呈垂直線。空心四棱錐狀足。腹飾帶狀網(wǎng)格紋一周，器壁甚薄。壁內(nèi)一側(cè)近底處有鑄殘后修補痕。此鼎為目前所見唯一的一件二里頭文化銅鼎，也是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中國青銅器中時代最早的一件銅鼎。

[6] 《中國錢幣》1985年第04期。

[7] 朱活:《古錢新典》5頁；但也有學者認為，這是物物交換，其斧的價值遠比青銅塊高得多，不能認其為稱量貨幣，見蔡運章；《論商周時期的金屬稱量貨幣》，《中原文物》1987年第三期。

[8] 姚政:《論西周的貨幣》四川師范學院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4年第一期。

[9] 邵鴻:《新干大洋洲所出商代斧幣考》《南方文物》1995年第2期。

[10] 數(shù)據(jù)來源于傅聚良《商代銅斧的功能》，《湖南省博物館四十周年紀念文集》，1996年；高至喜《湖南商周農(nóng)業(yè)考古概述——兼論有關古代農(nóng)業(yè)的幾個問題》，《農(nóng)業(yè)考古》，1985年。

[11] 數(shù)據(jù)來源于《江西通史·先秦卷》第四頁。

[12] 公元355年，越被楚所滅，戰(zhàn)國時海鹽縣亦為楚地。

（責任編輯 于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