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繼平譯

斯洛特的散文詩

◎董繼平譯

丹尼爾·斯洛特（Daniel Sloate,1931-2009），加拿大先鋒派詩人，生于安大略，后來他獲得法國政府的獎學金，赴法國巴黎大學研究蘭波及象征主義詩歌，其間，他還與人合作創(chuàng)作了不少電視連續(xù)劇。回國后，他先后在多所大學執(zhí)教，先后擔任過蒙特利爾大學語言學系教授和麥克吉爾大學翻譯計劃主任。他用英語和法語寫作，出版的詩文集主要有：《藍與黑的詩》（1954）、《微型詞語》（1972）、《泥土味，火焰味》（1981）、《死影》（1982）、《無數(shù)游戲》（1995）、《利迪亞·特里佩！》（1999）、《關(guān)于不和諧與影子》（詩集，2001）等。

大地，那長長的影子

大地，那長長的影子如肉體融化；它們猶如我離開那樣，從你那永遠的道路上來臨。

你的河流，你的深處，你的太陽，你水與火的獵人；大地，你轉(zhuǎn)動之際，那長長的流動的肉體，就始終更接近我，我的日子就始終更多情。

我看見你沿河漂流而下，完美得猶如太陽，卻糾纏在一片腐爛的魚鰭中。

你向我顯露我的恐懼；你用腐朽、一直編織道路到盡頭的細微的嗡嗡聲，讓空氣漂流。

你向我顯露我往昔的日子，陽光中被毀滅的跳躍；你穿過那些死去的眼睛而輕輕抖動光芒，點燃細微的音樂，燃燒，燃燒。

你在那種光芒中向我顯露你自己：我是反射和玻璃。

音樂的雨

音樂的雨，它們把你的身軀浸泡在腐朽的鉆石里。它們越過河流，從我腳下的色彩前往到那個群山存在的最后的污點。

河流慢慢滲出；森林為了容納它們而慢慢分開；一顆種子慢慢變成太陽。

我們熱愛那種音樂在臉上流淌，在時間的涓涓細流和生成的水滴中；流淌的臉和頭發(fā)。

一天早晨，我們轉(zhuǎn)向鏡子，看見一個空蕩蕩的污點；或者在那天早晨，我們轉(zhuǎn)向我們所認識的肉體，發(fā)現(xiàn)它的臉處于你的音樂的雨下，被雨水擦掉。

大地，然后我們再次看見你，且始終如一，正如群山必須以升起來形成焦點，去擦掉那就是我們的音樂。

大地，光芒腐蝕

大地，光芒腐蝕一張我熱愛的臉，正如你的臉涓涓細流到海洋。

我誤把來自林間地面的光芒當作花朵：我的手指因翠綠而燦爛，然而空寂。

當我熱愛你之際，我熟悉的光芒就從你臉上偷偷溜走；我在那如今覆蓋著時間的眼里看見的同樣的光芒；我的顱骨里面的光芒；我的思想的血液。

大地，在你死去之際，你把那種光芒遺贈給空氣、激流和新生事物的眼睛。

正如你無休止地讓自己迷失在那別的光芒、那別的嗓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