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芳 周露
劉同,作家,電視節(jié)目制作人,光線影業(yè)副總裁。代表作《誰的青春不迷?!贰赌愕墓陋氹m敗猶榮》《五十米深藍》《離愛》。
好成績是可以偷來的
我特別愛聽劉同跟我們講他小時候的事兒,那是些無法無天的故事。似乎我可以看到烈日下的樹葉被烤得焦黃,沒精打采地遮蔽著那個壞孩子的操場。
逃課、不及格、挨打,對幼年的劉同來說不是新聞,他和他周圍的人好像都習慣了這些,理想、壓力這種詞兒對他來說,才是外星產(chǎn)物。壞孩子的故事,在20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中國大同小異,沒什么好說的。我想從他感受到壓力的那個破天荒的新聞事件說起。
上了高中,他依然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但是他日漸長大的身體,已經(jīng)感到城市的狹小。有一天,他突然覺得,如果他考不上大學,又怕苦不外出打工,就一定沒辦法離開這個小城市,一輩子都要待在這兒,外面的大世界永遠只能從電視上看看。所以,他只能變好,只能回到正途,他突然感到了一種壓力。
750分的高考總分,他只能考300分,這點分數(shù)連大專都考不上。那時已經(jīng)高二結束了,就只有一年了,劉同開始逼著自己從高一的課程開始,玩兒命地復習補課,但分數(shù)就是不領情,怎么都不肯給面子地大幅攀升。
一次月考,上午考完數(shù)學后,他看到試卷上寫的是聯(lián)考試卷,他就想,一定有別的學校已經(jīng)考完這套試卷了,想到初中的死黨們,他要去抄??纪陻?shù)學,騎單車飛馳到另一個學校,那個學校的語文真的考完了。抄完所有答案,顧不上吃午飯再騎回自己學校,剛好發(fā)語文試卷,出的題真的一樣,前面的答案都有了,就原單照抄,還鬼精地故意錯幾道。
到了作文,沒有標準答案,題目是《寫給爸爸的一封信》,擱以前,他就按套路地寫爸爸養(yǎng)育自己多少年不容易,但當時他覺得前面應該有七八十分了,作文就隨便寫也沒關系。于是,就特別真實地寫了封信:
爸,每次你加夜班回家,看見我躺在沙發(fā)上,電視已經(jīng)沒有節(jié)目了,你就覺得我特別不愛學習,我從來沒有跟你反駁過。
因為你是醫(yī)生,你每天晚上很晚才回家,我每次寫完作業(yè)之后,就想看電視等你回來,等著等著,我就睡著了。當我醒過來之后,發(fā)現(xiàn)你還沒有回來,我想上床睡,但我真的很想跟你聊會兒天,我看著看著,又睡著了。
其實,你每次都覺得我沒有讀書,你覺得我很愛看電視,你只有這一份失望??墒菍ξ叶?,為了等到一個不待見我的爸爸,每個夜晚,我都會失望地醒來好幾次……
要命的是,第二天發(fā)試卷,第一名是劉同,138分!
他當時傻了,全班都瘋了,他的作文只扣了1分!成了全校的高三范文。瞬間女生對他特崇拜,男生看他很高級。
有些同學語文很爛,老師對他們說,你們?nèi)ハ騽⑼埥探?jīng)驗,他像是迎頭趕上的英雄似的。他突然認識了“信心”這個好朋友,拿著試卷,一個題一個題地幫人家分析!
第二次考語文,他還是第一名,128分!為什么?
因為經(jīng)過那一次,他似乎被開了竅,那些以前突擊背了又馬上忘掉的知識,自己像長了腿一樣跑來找他。慢慢地,模擬考試總分變成400分、450分,最后490多分。終于夠格交錢去上他爸爸希望的那所醫(yī)科大學了,可他不想讀醫(yī),就瘋了似的給所有親戚朋友打電話。
終于問到湖南師范大學,剛剛到師大交錢走讀的提檔線。通常這種情況下,是沒什么可能入學的,但他就是這么撞大運,居然被招收,而且還是中文系!他可能是歷屆湖南師大中文系高考成績最爛的一個了吧,我經(jīng)常這樣跟他說。
但不管怎樣,這個壞小子能去大城市了,能到長沙上大學了。帶著的行李中,有一件,叫做偷來的信心!
用偷來的信心改變現(xiàn)實
他的信心畢竟是偷來的,偷來的東西,用著都不會太心安理得。況且,新的慌張也跟著一塊兒報到了。
師范大學中文系的男生,以為畢業(yè)之后基本上就兩條出路:在大學當干部入黨,畢業(yè)后進宣傳部;或者留校,然后就是當老師。
這兩條路都很難,都會擠破頭。劉同覺得,畢業(yè)后家里沒關系給他找工作,那時候又沒有《職來職往》,當時我還在大三待著呢。他想得拼命試試,試什么?當干部!
大二的時候競選班長,誰都不講話。半天之后,他突然站起來說:我想競爭,請大家支持。一講完,大家都沉默了,沒一個人說好,也沒一個人說不好。他接著說,我競選班長,誰競選副班長、學習委員、體育委員什么的,大家就一起團隊競選。這怎么弄得跟美國選總統(tǒng)似的,還搭個班子。但還是有些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哥們兒,跳出來起哄說一定支持他。
別看就這么個班長的職位,其他人不說話,都悶著頭算小九九。有一成績特好的同學,晚上就請所有女生吃夜宵,讓她們投他票,真的越說越像美國大選了。
第二天投票,全班50個人,30來個女生被收買,不到20個男生效忠劉同,這不輸定了?要不說男生膽兒大呢,他們做假票,50個人做了70票出來,結果40票投劉同,30票投另一個人,劉同獲勝。
人家不傻呀,肯定提出抗議,為什么我們班50個人有70票?不行,得重來。劉同說,投票投了很久了,大家餓了嗎?餓了就先散吧,回頭再說。那些男生會意了,說對不起我們餓了,不投了,東西一丟起身走了。就這樣,劉同成了班長。
他說,那件事對他影響非常大,從那一刻開始,他突然明白心中的欲望一定要在最恰當?shù)臅r候提出來,雖然過程不光彩,但那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可以證明自己不比別人差。
我跟他說,我倒沒覺得這是多么不光彩的事兒。那哥們兒請客吃飯算什么,這不是賄票嗎?擱美國直接取消資格,你就直接當選了。都是犯規(guī),他犯規(guī)在先,你犯規(guī)在后,就算在足球場上,也是給你張黃牌,但他情節(jié)惡劣,直接罰紅牌了。
一句“對不起我們餓了”,四兩撥千斤,把危機化于無形,用的是巧勁兒。
在人生的長河中,從我們出生到死亡,很多很多年的過程中,這只是一個很小的節(jié)點,它像是一個游戲,談不到人性的泯滅,也談不上道德的淪喪,最多是次原則的顛覆,姑且把它當做一個游戲,游戲精不精彩,這要看玩游戲的人有沒有腦子。
當上了干部,第二步是要入黨。畢業(yè)之前不能掛科,掛科就不能入黨,就不能評學生干部,就不能進入很好的單位。但是劉同掛科了,就那一次,因為他真的沒有上過那一科,是唐宋文學。那時候大四,他每天都在外面實習,考完之后就知道完了,一定會掛。
一考完,他就跟著那科的老師,看著老師回家。到了晚上,他就提了倆西瓜去敲老師家的門。他跟那老師也不熟,老師把他讓進去他就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么了,只好說:“老師您好,我是您幾班的學生,我一直在外頭實習、寫文章,落了您的課,我可能要掛科了?!?/p>
一提到寫文章,老師突然來了興趣,師徒倆就有了話題,聊著聊著,老師覺得這小伙子挺上進的,聊一些考試之外文學的東西,他都對答如流。然后老師就說,明白了,這次你可以不掛科,但你要保證下學期開始認真學這門課,不懂的要找老師補,西瓜你帶走。
出門的那一刻,劉同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兩小時究竟做了些什么。在兩小時之前,認為完全被堵死的自己規(guī)劃的路,又被意外打通了?后來,他們班所有同學那一科全部及格,因為那個老師想,我既然讓你及格了,我就要公平,就要讓你們班所有人及格。于是,偷來的班長,那一次拯救了整個班。
垂死掙扎后或許是活路一條
劉同說在他身上,發(fā)生過很多特別奇怪的事,但他總能主動地找到一個突破口,轉危為安。后進變先進,上大學是,當班長是,不掛科也是。
比如,他小時候一度癡迷打電玩,爸媽就把他反鎖在家里。他很想出去,不可能跳樓,但又沒有鐵門鑰匙。他就把家里所有的鑰匙找出來,有幾十把,但都不是鐵門的鑰匙。他把它們?nèi)颗旁谝黄?,從第一把開始試,看到這兒,所有人就覺得那不可能對不對?但是奇跡就這么發(fā)生了,當他試到40多把的時候,有個鑰匙剛插進去一半,鐵門打開了!之后,他用那一把完全不是鐵門的鑰匙,自由進出家里半年多,爸媽都不知道。這真的是我聽過的一個特別離奇的事兒,幸虧是自己家門,這要是鄰居家的,估計要吃牢飯了吧。
到今天為止,劉同覺得這個烙印始終抹不掉,不是自鳴得意,也不是羞于面對,就是一個記憶的烙印,當然,是一個正面的烙印。這讓他變得敢于面對一些危機,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去處理。事情發(fā)展到令人崩潰的時候,很多人選擇的方式就是不管了,反正事兒已經(jīng)弄砸了。但劉同就用他的方式再做最后一搏,就算垂死掙扎,也絕不束手待斃。
比如他的第一本書,他沒參加過新概念,出道不比韓寒、郭敬明,當時他覺得自己很差,但是又有個奇怪的念頭,覺得念中文系,應該出一本書。這是什么邏輯?念建筑的都該自己蓋個大樓?念動力學的都該造顆導彈?可這就是他的怪邏輯。
他花了一年寫了一本厚厚的東西,投了不下30家出版社,還在天涯那些論壇發(fā)了好多帖,“大四學生熱愛文學,文筆幽默,想尋找出版社出書,只要你看上了愿意給我出,我不要一分錢”。然后還坐火車去武漢,一家一家找出版社,一家一家投稿,雖然有時坐了十幾小時火車就等來三個字“放那吧”。但他仍然堅信這本書一定會出,結果第一本書真的就出了。
后來劉同采訪某位明星,一個挺自以為是的人。因為這位明星以為自己講的話特別的牛,別人問的問題都是垃圾,上劉同的節(jié)目時依然積習難改,聊了40多分鐘,問他任何問題,他明明知道記者的意思,就是不好好回答,40多分鐘沒有一個問題能用。劉同覺得這期節(jié)目可能播不了了,浪費了所有人的時間。
于是劉同心里就想,好吧,這期節(jié)目我不播了,但是自己要很有禮貌地跟那人攤牌,就說,如果你那么不想回答我們問題,坦白講這期節(jié)目我們不播了,我們已經(jīng)決定了。坦白講,又是“坦白講”,這是他最愛用的三個字。從那一刻開始,劉同就想反正大家都不要面子了,無所謂,反正不播你,我節(jié)目又不會死掉。
輪到這位明星慌了,他可能突然意識到“從家出來到現(xiàn)在浪費了我兩小時,你告訴我這期節(jié)目不播了,我必須自己把這期節(jié)目救回來”。于是這位明星就開始打圓場,開始救這期節(jié)目,后面講的很多東西就正常了,沒再耍他的大牌。我真后悔怎么沒早點聽劉同講這段,因為那位仁兄上我的節(jié)目時,我也幾乎被他逼瘋。
劉同說,早講也沒用。他說得對,我一直對每個人都比較和善,天秤座嘛,不會輕易跟人撕破臉。那種垂死掙扎的方式,是我學不來的。就好比人坐的熱氣球即將墜毀前,要把食物丟掉,堅持飛一段,把水也丟掉,再飛一段,衣服、器材也全扔掉,最后人赤身裸體,才有可能保命。
好多人對待一件事,這件事基本上已經(jīng)無望后,就會束手待斃,其實事情的失敗只因意識上已經(jīng)放棄。不就是扔東西嘛,人最難扔的是什么?面子。反正都這樣了,先把面子扔掉再說,人的面子都扔了,還有什么后果更可怕?
漸漸進入媒體世界
到大三的時候,劉同已經(jīng)漸漸放棄了剛入學時的幼稚想法,他慢慢明白,師大中文系跟進宣傳部、走仕途沒有一分錢的必然聯(lián)系。在省會城市生活,眼界逐漸開闊,他對媒體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寒假回家,他去郴州的電臺實習,正好所有正式員工都要放假,電臺主持人都想早點休息,劉同這些實習生們就有機會上手,幫忙剪輯、幫忙主持連線節(jié)目。那時候他的普通話不好,恰好電臺有方言節(jié)目,還透著親切。連線那頭都是些細瑣的事情,比方說誰家有套房子要出租了,600元一個月,他就用方言幫著傳達信息。
偶爾也有不靠譜的電話打進來,比如說有一輛套牌車要轉賣,售價多少,劉同就傻不棱登地在節(jié)目里說:是這樣的,有一位姓楊的先生,他有一輛套牌車要轉手,誰要套牌車可以跟他聯(lián)系。后來他才知道,套牌車是違法的。
情人節(jié)的時候,人家打電話來點歌,劉同接電話:你好,請問你要點什么歌給你男朋友?那女的來了一句:我要點一首,《為什么你背著我愛別人》!他一聽,傻了,?。烤挖s緊把熱線切掉,還在那兒裝:喂,喂喂,這位聽眾的電話斷了,可能是信號不好,我們來接聽下一個。
雖然這段實習期很短,但媒體都有共通性,多多少少還是積累了些經(jīng)驗。
那時候,湖南電視臺總編室有一本內(nèi)刊叫《新電視》,是內(nèi)部交流用的,要招實習生,就去湖南師大中文系。一看劉同的簡歷,在電臺實習過,做了那么多節(jié)目,就選中了他,安排他做主編助理。
他要做的工作,是跟各個臺的節(jié)目主持人打電話,約專訪,只負責約稿就好。有次碰到一個不靠譜的編導,說周一一定給稿子。到了周一,劉同打電話過去,對方說:對不起,我們沒空寫這個,要不這樣吧,你是我?guī)煹埽憔蛠砀覀兓鞄滋?,看看我們是怎么工作的,你幫我寫寫,哥包你的飯?/p>
劉同一想,這事兒好啊,能蹭著看節(jié)目,還能管飯,那就去吧。之后他就穿梭于《快樂大本營》、《音樂不斷》、《玫瑰之約》這些節(jié)目組,看他們吵架,看他們審片,看他們改稿,看他們的工作方式,同時他也認識了好多人。
到大四了,他都沒想過自己能進臺里,電視臺真的挺難進。那一年臺里也沒在湖南師大做校招,于是他就去蹭面試,第一站是湖南大學。
當時是國內(nèi)最大的一家家電巨頭招聘。面試官穿西服打領帶,面對一千多人問,大家有什么問題?劉同看看周圍,覺得自己基本上沒戲,干脆豁出去搏一把吧,就舉手了:“你好,面試官,我來自湖南師范大學中文系,你有聽過嗎?它是全國最好的中文系之一,我們的畢業(yè)生也非常不錯,請問我能來競爭這個崗位嗎?”屋里的人笑翻了,估計我要是在現(xiàn)場也忍不住。
面試官覺得這人還蠻有意思的,就問:“你是?”
“老師,我叫劉同,那個黑色的簡歷是我的?!?/p>
黑色的簡歷?你聽說過嗎?我很少見到。那時所有人的簡歷都是用透明殼包著,封面顏色大多很醒目。劉同是把簡歷做好之后,用兩張黑色硬殼紙做封面,用釘子打了好多洞,用麻繩穿起來,用銀色的筆寫封面上的名稱,右邊再用熒光小紙片分門別類,跟酒店的賓客須知一樣。
成箱的簡歷擺在那兒,一堆簡歷里只有他那本是黑色的。
面試官說:哦,就是你啊,你可以通過初試。后來也許是黑色簡歷帶來的幸運,最終他獲得了一個營銷管理的崗位。他那時還沒那么清楚未來的理想是什么,對他而言,也許大四畢業(yè),憑自己的努力找到一份養(yǎng)活自己的工作就是勝利。
只是沒有想到,正當他做好準備去廣東工作的時候,通過實習的老師,他得知湖南娛樂頻道年后有一次招聘,老師建議他去試試。只要通過他們的考試,就可以進娛樂電視臺娛樂頻道工作了。進電視臺,多牛的一件事兒,聽到這個消息后他從內(nèi)心開始激動,劉同突然覺得,原來自己的夢想并不是廣東,而是媒體。只是以前看不到機會,這一次自己終于有機會了。
湖南娛樂頻道是我開始電視生涯的地方,是我工作了10年的單位。1999年開播,當時是湖南最年輕、最潮的頻道,好多年輕人特別瘋迷。開播的第一套電視劇,是《將愛情進行到底》,你就知道這個頻道是什么性格的了。主持人有安琥、左小青、謝珊,還有后去的我。有最潮的音樂節(jié)目、娛樂新聞、體育新聞、交友節(jié)目,當然剛開始頭兩年的名字沒那么潮,叫湖南文體頻道。
劉同特別想進湖南娛樂頻道,當時他覺得自己要是能進娛樂頻道,人生就圓滿了。聽他這樣一說,我真幸福,我圓滿了10年。
千杯不醉俘獲電視湘軍
年后面試來了,劉同好好地捯飭了一番。進到面試的會議室,好多貌似領導、制作人的坐那兒,還有廣告部的人。問了一些問題之后,他們覺得劉同還行,但沒有一個人的眼神里出現(xiàn)特別興奮的表情。突然有個人問:“你能喝酒嗎?”劉同下意識地感到那是一個好機會,說“我能?!?/p>
能喝多少?
52度的能喝一斤半!
我的天哪!給我喝一輩子我都喝不完!
所有人眼睛開始放光,尤其是問的那個人,后來才知道那是廣告部的領導。不過,這個問題的回答方式,以及回答速度之快,讓節(jié)目部門的領導也對他突然有了興趣,可能是覺得這個男孩兒挺有趣,做娛樂節(jié)目應該可以。
你喝酒醉過嗎?
只醉過一次,坐在KTV的地上給我媽打電話,說我很愛你媽媽。
他講這些時,就開始泛點淚光,很淺。面試官們覺得這男孩挺有意思的,有資格進入筆試,筆試對劉同幾乎不算考試,畢竟他也是剛出過書的人嘛。
那次面試規(guī)模相當大,我還有印象。那時我剛進娛樂頻道一兩年,那天午飯后我們一幫人在歇懶兒,太陽照在我們走廊的大玻璃窗上,特舒服。歇懶兒區(qū)在二樓,一樓是湖南廣電大廈巨大的中廳,那幾百人就在廳里排隊等候,我們的視線越過二樓的欄桿可以看到他們。就因為歇懶兒時間有點長,有個領導看見還走過來訓我們,沒工作了是不是?下面那幫人隨時可以頂替你們。
經(jīng)過面試、筆試之后,劉同,第一名,三四百人中的第一名。
摘自李響《響聊聊職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