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雪瓊+方奕晗
“今天刮風下雨沒收獲,你明天去不去?還得去。說不定等十天半月,就撈上一條特別大的魚?!?/p>
最近10年,丁薇每年外出的時間不超過50天。她喜歡宅在工作室里,為影視劇配樂,也寫寫音樂作品。朋友們喊她聚會,總是碰一鼻子灰:“對不起對不起,我最近比較忙。”
多年的規(guī)矩在2017年6月被打破。相隔12年之后發(fā)布的新專輯《松綁》,讓45歲的丁薇不得不從音樂背后走到聚光燈下,對著鏡頭和話筒講述創(chuàng)作理念、幕后故事,以及交代這些年她都做了些什么。
丁薇是華語流行樂壇特立獨行的女歌手。她年少成名,1993年就讀于上海音樂學院作曲系三年級時就簽約大地唱片,兩年后發(fā)布第一張專輯《斷翅的蝴蝶》,爵士樂與民族樂融合的曲風成為當時樂壇的新風。
她保持著每4年出一張專輯的慢速,2000年發(fā)行了專輯《開始》,2004年以制作人身份推出《親愛的丁薇》,包攬了次年年度最佳制作人、最佳女歌手、最佳專輯等獎項。
獎杯“實在沒地兒擱”,只能放在家里工作室書柜的頂上,很難被人看到。丁薇隔幾月會給它們擦擦灰,這是她能給予它們的最高待遇。
名利沒有給丁薇帶來預想中的快樂。她反而堅定了一點:“個人作品要更把自我放在前面。像我這樣一輩子也出不了幾張專輯的,更要抓住任何機會表達自己想做的東西?!彼龘Q了條跑道,退居幕后擔任詞曲作者和音樂制作人—參與完成40多部影視劇配樂,總計發(fā)表100多首歌曲。
至于自己想做的東西,她醞釀了12年。
花費數(shù)年、投入巨大、為宣傳奔忙,丁薇對《松綁》的期待很簡單—希望喜歡的人能夠聽到。
“我的音樂可能會給人壓迫感,會有點侵略性。”坐在趕往下一個目的地的汽車前座上,丁薇平靜地轉(zhuǎn)頭,對《博客天下》談起專輯銷量問題,“這依舊是一張小眾里的小眾唱片,我用藝術(shù)的方式做音樂,用市場的方式做推廣。我會盡量爭取喜歡這張專輯的人能聽到,但絕對不奢望所有人都會喜歡?!?/p>
漁夫出海
很難用一種風格來定義《松綁》。學院派出身的丁薇,將古典、搖滾、電子、Trip-Hop風格視為制作材料,喜歡且擅長混搭不同的音色,呈現(xiàn)帶有迷幻色彩的音樂。
音樂里的丁薇,是個“戴著墨鏡,特別拽,對誰都不理不睬”的個性女歌手。但當她出現(xiàn)在北京板橋南巷的音樂空間時,是另一副模樣—深灰色無袖上衣、黑色窄腳褲和平底涼鞋,背著綠色雙肩包。天氣太熱,她把及腰長發(fā)綰成發(fā)髻,摘下墨鏡,一張白皙素凈的臉,眉眼舒展,笑容溫和。
采訪約在中午,正式開始前,丁薇讓助理買了幾個山東煎餅給大伙墊肚子。她吃得尤其隨性:右腿蹺在左腿上,微微佝著背,就著礦泉水20分鐘內(nèi)吃完。相較早年長發(fā)如瀑、神情疏離的高冷印象,眼前的她散發(fā)著煙火氣。
丁薇健談,思路清晰。20多年前,Channel V主持人柯藍第一次采訪她,就發(fā)覺彼此脾性相投。“我是學理科的人,喜歡說話有條理、有邏輯的人,丁薇就是這樣的?!笨滤{對《博客天下》說。
音樂電臺“優(yōu)斯迪吧”主播薛東輝有相同感受。見到丁薇前,他有點緊張,擔心現(xiàn)場氣氛會冷掉,沒想到節(jié)目時間到了還沒聊夠?!岸∞笔俏覍φ勥^的最舒服的女歌手。有時候我和藝人聊天,對方可能聊不到點兒上,但丁薇很知道我在問什么,能直接給我想要的答案。”
丁薇最怵的,是“聊聊你的創(chuàng)作故事”。她說自己是理性和技術(shù)驅(qū)動的音樂創(chuàng)作人,實在沒有太多戲劇性素材可以分享。
她遵循固定的時間表:中午起床,飯后喝兩杯清咖啡,鉆進十來平方米的工作間,彈鋼琴哼旋律,聽音色和幾十條Demo(小樣),凌晨一兩點“下班”休息。如此重復,快則三四天,慢則七八天,“好東西就等來了”。
“每天得坐在那兒,有那么一段安靜的時間去琢磨,去彈琴,讓靈感有可能流淌出來?!倍∞毕矚g用“漁夫出海”打比方,“今天刮風下雨沒收獲,那你明天去不去?還得去。說不定等個十天半月,你就撈上一條特別大的魚?!?/p>
新專輯首發(fā)歌曲《流浪者》的動機—一個帶有Trip-Hop元素的鼓的循環(huán)音色,就是這么“撈上來”的。機械無聊的鼓的音色,打開了丁薇的靈感之源,寫下這個聽上去像碎碎念的旋律。
靈感迸發(fā)的瞬間是感性的,其余99%都是理性、規(guī)則、技術(shù)的支撐與推動。寫下一段旋律后,她會像老師檢查作業(yè)那樣挑刺兒,“絕對不能跟別人有相像的地方”,若是落入自己的創(chuàng)作常規(guī),她也肯定推翻重來。
2001年,丁薇開始接觸編曲軟件,經(jīng)?!膀}擾”制作人朋友郭亮、撈仔?!盀槭裁窗茨銈兊恼f法把電線插頭接上了,卻沒有聲音呢?”類似的電話她一天要打給三五個朋友,邊問邊做筆記,下次絕不問重復的問題。
有時也會急躁。在2007年的博客里,丁薇寫道:“最近幾日每天都在當電腦技術(shù)員,裝軟件、調(diào)試聲卡……這些事能搞得人焦頭爛額??偹闶亲约鹤聊コ鰜砹私鉀Q的辦法,這也是學習啊!”她堅信,如果某個問題“從邏輯上是搞得定的”,那么只要“鉆”,總能成功。
2011年,丁薇在南寧擔任某音樂比賽評委,現(xiàn)場設(shè)備出了問題,歌手一開口,音響就有雜音。廣西歌迷馬宇正在現(xiàn)場,他看到調(diào)音師弄了七八分鐘沒搞定,丁薇突然從評委席走過去,指導調(diào)音師操作?!熬蛢煞昼?,沒有任何雜音了你知道嗎?那時我覺得,哇,丁薇老師還蠻有兩把刷子的。你說,一個女性,誰會天天和一堆機器待在一起?”
另一個自我
日常生活中的丁薇保持著20年不變的發(fā)型,以及永遠的黑白灰藍衣著搭配。她缺少狂喜體驗,音樂是唯一愛好,畫畫、攝影、表演這些沒有把握做好的事情“絕對不干”。她會特意糾正主持人對她的介紹,去掉“女神”“老師”之類的客套話。
她從小不愛哭。1997年6月,父親去世的那個早上,她沒有流淚,按照醫(yī)生囑托冷靜地為父親換衣、操辦后事。直到遺體火化那天,丁薇才體會到失去父親的切膚之痛。但幾天后她就收拾好情緒,帶著父親常用的鋼筆和打火機回到北京。
她笑點也高,朋友們在一起說笑話,她都會非常認真地問“為什么”??滤{吐槽她是“笑話粉碎機”:“我說了一個自認為還蠻好笑的事情,丁薇就跟我掰扯說,‘這個事情好像不是這樣的,我記得怎么著怎么著,反正能把你氣厥過去?!?/p>
“我是很客觀的一個人,經(jīng)常有另一個我,跳出來看世界、看自己。我不容易沉浸在一個情景里拔不出來,這種狀態(tài)很少?!倍∞痹_評論自己的“低溫”性格。
這種性格,一部分是天生的—她善于思考,講求科學、邏輯和概念;另一部分與成長經(jīng)歷有關(guān)—9歲住校,10歲開始每年寒暑假從上海回到南京家里,習慣了獨立與報喜不報憂,少與父母交流感情。
“另一個自我”所擁有的自制、自省、堅強,很大程度上緣于父親的教導和影響,良好的自制力則是童年“噩夢式”訓練的結(jié)果。7歲那年,她在父親的嚴格監(jiān)督下學習二胡:無論春夏秋冬,每天早上6點起床,練一個小時琴之后去上學;下午寫完作業(yè)回到家,繼續(xù)練琴直到睡覺。冬天南方冰冷,丁薇長滿凍瘡的手僵硬得掰不開,父親端來一盆熱水,手泡在水里暖一下,繼續(xù)練琴。
有時候,趁著父親還沒下班,丁薇偷懶趴在窗臺前看鄰居小朋友在馬路上跳皮筋、跳房子。
從丁薇記事起,父親就是“嚴肅、板著”的。他最常跟女兒嘮叨的兩句話是“不能驕傲”和“不許撒謊”。小時候,丁薇考了99分,父親問:“你為什么沒有考100?”下次考了100分,他又會說“下次還得是100”。
父親的教育方式讓丁薇不自覺地給自己設(shè)立高標準,并發(fā)展出一股強大的自省力—理智、自持。每當成功的喜悅令她興奮時,“另一個我”立即跳出來指著她:“別嘚瑟,只不過是個游戲而已,你千萬不要翹尾巴?!?/p>
2005年《超級訪問》節(jié)目中,林依輪隔空傳來視頻,用“過分冷靜”評價丁薇。那年丁薇獲得很多獎項,林依輪打電話、發(fā)短信恭喜,她反應(yīng)淡定,第一句回復是:“可能這是對創(chuàng)作人這么多年的一個肯定吧?!?/p>
“哎,高興點兒吧,你多棒啊,今年拿了那么多獎?!?/p>
“嗯,但其實音樂還是要好好做?!?/p>
視頻里的林依輪瞪大眼睛、張開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而節(jié)目現(xiàn)場的丁薇依然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只是在某一瞬間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不僅是朋友,對母親,丁薇也從不主動匯報成績,每次都是母親打來電話關(guān)心:“你得了個什么獎,是不是???”“而丁薇的回應(yīng)是:“對對對,是得了個獎。”
“你別嘚瑟,你還沒怎么著?!边@句父親最常說的話,丁薇經(jīng)常在半夜想起。這些年,她養(yǎng)成一個習慣,每當完成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例如出專輯、開演唱會、獲獎、買房,她都會在心里向父親匯報:“老爸,我還行吧?”
雪藏與自救
走出校園的頭兩年,丁薇做過一個沖動的決定——雪藏自己。那是1996年下半年,在大地唱片位于北京安華橋的辦公室里,新任公司總經(jīng)理找她談話,搬出“曲線救國”的理論希望她下一張專輯能夠更主流。
她不愿妥協(xié),提出解約,總經(jīng)理不同意。談話僵持了半小時,最后丁薇甩下一句話:“那行,我就耗到合約結(jié)束,什么都不做?!彼氐轿挥谧蠹仪f10平方米的筒子樓出租屋,立刻意識到?jīng)_動的后果—每月600元房租,每天三餐消費,對北漂不久的她來說是重大考驗。
生活壓力之外,父親也被查出患有癌癥。她一兩個月回一次南京,看望父親,帶上北京老中醫(yī)開的藥品。那是她第一次在北京過冬天,晚上狂風大作,刮得木窗“噠噠”作響,屋里也飄著一種“嗚嗚”的凄慘“哭聲”,“就覺得,人生怎么就那么難過呢?”
丁薇沒哭,但她的音樂“哭了”。那段時間,她寫了《冬天來了》,樂童音樂副總裁郭小寒聽到時很震撼:“一片落葉被卷走的感覺,悲傷太入骨了?!毖|輝連著聽了《冬天來了》《下雪了》和《獨舞》,“如果是在冬天聽,那個心啊……”
她依然保持著樂呵呵和忙叨叨的狀態(tài),生存壓力和獨立的個性促使她尋找自救之法—不能出專輯、上電視、參加演出,她可以通過作詞作曲養(yǎng)活自己。她說服自己放下清高,舍棄面子,挨個給認識的音樂制作人、歌手撥電話,問他們需不需要新歌、愿不愿意聽小樣。
那兩年,寫歌之于丁薇從愛好變成職業(yè)—寫得多,保證按時交稿,且不懼怕寫命題作文。更重要的是,她還為自己積攢了不少作品,以至于她1998年改簽BMG唱片公司時,能夠很快啟動《開始》—早年發(fā)行的三張專輯里最貼近她音樂審美的一張。
彼時,包括老狼在內(nèi)的音樂圈人士對《開始》都關(guān)注有加?!霸谀莻€年代,從藝術(shù)水準、制作水準、錄音、編曲配器、音色縮混處理,那張專輯都算是先進的典型?!崩侠歉嬖V《博客天下》,“它本身不是純娛樂化的專輯,延續(xù)了丁薇一貫特立獨行的態(tài)度,那些歌到今天可能也不會成為特別主流的音樂。”
2003年,唱片業(yè)整體出現(xiàn)疲態(tài),BMG無力支持丁薇做個性化音樂,建議她先發(fā)一張EP;若她執(zhí)意做唱片,則必須滿足兩個要求—制作費用降低,歌曲具備一定的市場流行性。
丁薇決定發(fā)專輯。這次她主動采取柔軟的方式,站在公司角度拿出解決方案:自己擔當制作人以保證對歌曲的自主權(quán);一張EP的制作預算與下兩張唱片的預付版稅差不多能覆蓋成本,超出的錢自己支付。“甭管怎樣,讓這張唱片面世就是我的勝利?!?/p>
世俗層面,她的確獲得了勝利,大眾和市場對《親愛的丁薇》接受度大大提高。但在樂評人筆下,是苛刻犀利的言辭。樂評人李皖毫不客氣地評價:“神經(jīng)質(zhì)的女藝術(shù)家不見了,變成了上海女人;丁薇不見了,變成了親愛的丁薇。”在近期的一些采訪里,主持人還會打趣:“哎,丁薇到了第三張專輯你就軟了啊。”
贊美與質(zhì)疑,丁薇統(tǒng)統(tǒng)收著,不卑不亢。
“你認為做了一個小小的妥協(xié),但你在這條路上已經(jīng)走得不一樣了。經(jīng)歷的、獲得的都不一樣,你就不再是你了?!痹谏虡I(yè)市場與音樂藝術(shù)之間,丁薇不猶豫地選擇后者,“真實面對自己、自己的創(chuàng)作”。
此后十多年里,丁薇埋頭于影視配樂,以及擔任音樂類綜藝節(jié)目評委。2006 年《超級女聲》、2007 年《快樂男聲》以及 2014 年《完美星開幕》,都能看到她坐在評委席里直言不諱地點評選手表現(xiàn)。
“丁薇不應(yīng)該去做這樣的事情,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么大眾化的主流的環(huán)境里?!碑斈?,歌迷馬宇從屏幕上看到“丁薇老師”時的詫異,代表了很多人的感受。其實,節(jié)目組向丁薇發(fā)出邀請時,她的本能反應(yīng)是回絕:“這個事情適合我做嗎?我不知道我可以去做什么,我也沒太大的自信心?!?/p>
制作人Salt一句“你可能會影響到一些年輕人”說服了她。這段經(jīng)歷也給予她豐厚的回報—她變得接地氣了,能夠快速準確地表達,還學會了化妝。
老狼察覺到這些變化。他印象里的丁薇“有點清高,有點端著,學院氣質(zhì)比較濃厚”,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聊音樂時,“她玩她的,我們玩我們的”。2006年之后,老狼意外發(fā)現(xiàn)丁薇變得隨和開放,“還挺能說的”,兩人能很自然地互相開玩笑,也更容易聊一些音樂上的話題。
冷屁股
理性是丁薇的性格底色,幫助她規(guī)劃并把控生活的方向,避免失控與意外。
不過,理性的人往往會失去部分生活樂趣,例如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丁薇喜歡并且羨慕熱情隨性的朋友,但她成不了那樣的人。
理性讓丁薇的性格呈現(xiàn)出一種若即若離的姿態(tài)—對任何事都秉持冷靜降溫的態(tài)度,不懂得如何接受別人的贊美,也絕不輕易贊美別人?!拔疫@個人就是在這方面很差,我永遠是那個‘冷屁股,其實我心里也高興,但我表達不出來?!?/p>
2000年11月,丁薇在北京21世紀劇院舉辦個人演唱會,不售票,只邀請圈內(nèi)人士和媒體參加。現(xiàn)場請來交響樂團伴奏,臺灣的小P老師做造型。那天,丁薇的黑色長發(fā)里編入幾根白色辮子,荷葉領(lǐng)的白色長裙長至腳踝,整個人唯美又高貴。演唱《冬天來了》時,全場藍綠色的燈光集中在她身上,背景屏幕飄落一朵朵雪花,她雙手扶著話筒,兩眼垂閉,投入而動情地唱著。
臺下,BMG的同事和好友王海濤激動地大喊:“丁薇,丁薇!”那是她的第一場演唱會,卻淡定老練得像已經(jīng)開了十場。對于好友們的呼喊,她淡淡作答:“嗯,聽到了?!?/p>
天性如此,丁薇也頗感無奈。她在2005年《超級訪問》節(jié)目里回應(yīng)這件事:“我不是不高興,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其實我內(nèi)心希望所有人都喜歡我的音樂,都在下面為我歡呼。但真的那一幕出現(xiàn)的時候,我會覺得不好意思,我心里面挺高興的,但是臉上真不知道該怎么……”
多年前丁薇舉辦歌友會,正式錄制前,電視臺副導演都會站在舞臺邊上,帶動歌迷情緒,盡快使現(xiàn)場氣氛熱烈起來??啥∞币簧蠄?,副導演的努力就白費了—她鄭重地和觀眾說,“我在唱歌的時候你們不要鼓掌”。
丁薇與歌迷的關(guān)系不是聯(lián)歡會式的,而是“我唱歌時你們就聽就好,聽完還過回各自的生活”。長期以來,這樣的關(guān)系使得丁薇享受到足夠的舒服自在,出門買菜、出差搭乘飛機,她鮮少被認出來。
“我昨天還在節(jié)目里面講,歌迷往往和我的性格是相像的。但有時我又希望能不能不要那么像?!痹诳Х瑞^里,丁薇喝了一口冰咖啡,以一種認真又玩笑性質(zhì)的語氣“抱怨”:“大多數(shù)歌迷不在我微博留言。但你們看到不懂我音樂的人的評論,是不是也出來以正視聽一下?”
2015年12月5日,丁薇在上海淺水灣舉辦Live演唱會,馬宇提前抵達并觀看了樂隊的現(xiàn)場排練。他在臺下邊聽邊用腳打著拍子,中間休息時丁薇問他:“哎,你怎么一點都不激動???”“我說,我在底下已經(jīng)很興奮了,只不過我隱藏在心里,沒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瘪R宇笑著告訴《博客天下》。
現(xiàn)在,丁薇正在有意識地訓練自己改改“冷屁股”的毛病。她向別人表達贊美的頻次多了,而且要把“贊美語句的溫度再加高些”。朋友、歌迷在微信、微博上的留言,她會積極地說“謝謝謝謝”“太好了,有時間我們一起吃飯吧”,而不是像往常那樣冷冰冰地說“哦,好的”。
演唱會的風格也作了小小的調(diào)整。在上海的演唱會上,丁薇嘗試主動與歌迷互動,好多次她把話筒指向臺下,在兩度演唱歌曲《重來》時,還帶動歌迷合唱。她常去網(wǎng)易云音樂搜集評論,把好玩的評論截圖曬在微博上。
“人都是喜歡贊美的,永遠要記住這句話?!?5歲的丁薇,眼角和嘴邊漫出柔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