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夜
Emperor Huizong was not merely known for his paintings and calligraphy, but other talents in the field of art. He was a lover of Chinese four arts (qin, qi, shu and hua). Whats more, the emperor also took huge efforts to search for art masters to share their best works as well as make great contributions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Taoism in China.
今人提起趙佶,都知他是書畫家,卻不知他還有很多其他方面的才能和成就。他不但自己畫得好,還要帶動起整個時代的繪畫水平。他組織起宣和畫院,廣攬賢才,培養(yǎng)了一大批書畫人才。而且他開畫院可不是為了什么政績,而純粹出于私心。他在招生教學上往往親力親為,親自為考生出題。他的畫院試題甚至在今天還被學畫之人津津樂道。
其中流傳甚廣的一道題是這樣的,他出了一句詩:“踏花歸來馬蹄香”,要求畫師以此作畫。眾人紛紛下筆,有人畫騎馬人踏春歸來,手里捏一枝花;有人在馬蹄上面畫幾片花瓣。這些都不能令徽宗滿意,顯然,詩中最難表現(xiàn)的是“香”這個味道。最后果然來了一個高手,畫了幾只蝴蝶飛舞在奔走的馬蹄周圍,令人拍掌叫絕。
他還出過“深山藏古寺”這個畫題,最終的獲勝者根本沒有畫古寺,而是畫了深山陰谷中的一條石徑,盡頭一個和尚在溪邊打水。“藏”字之妙盡在其中。
這些畫題鍛煉了畫師的想象力,使宣和畫院整體都達到了較高的藝術(shù)水準,同時也可以從中窺見趙佶個人的繪畫理念。
有了宣和畫院還不夠,趙佶還組織編纂了《宣和畫譜》《宣和書譜》《宣和博古圖》等書,因為他還是一個收藏家。當然,宮廷庋藏舉世無雙,歷代帝王都可以稱作收藏家,但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鐘情于此的卻并不多。據(jù)說,宋徽宗被金人擄去后,聽到財寶等被搶光毫不在乎,等聽到皇家藏書也被搶去,才仰天長嘆幾聲。
宋徽宗好像對一切美的藝術(shù)都特別敏感、特別有品位。政和七年(1117年),宋徽宗組織人力、財力,開始修建園林,直到宣和四年(1122年)方才竣工。這就是中國古典園林史上大名鼎鼎的艮岳。據(jù)說這處園林取天下瑰奇特異之靈石,移南方艷美珍奇之花木,設(shè)雕闌曲檻,葺亭臺樓閣,是有史以來最為優(yōu)美的游娛苑囿。
趙佶酷愛山石,對奇石有獨到的鑒賞力。他為了營造艮岳,動用了上千艘船只專門從江南運送山石花木。勞民傷財?shù)摹盎ㄊV”成為官逼民反的導火索,元人郝經(jīng)有詩嘆曰:“中原自古多亡國,亡宋誰知是石頭?!?。然而,盡管趙佶玩物喪志、玩物喪國,但誰也不能否認他的審美品位。
金兵攻陷汴京后,艮岳之中的大部分奇石,不是被激戰(zhàn)炮火炸碎,就是被金兵運至金朝首都燕京,未及啟運和沿途散失的奇石,流落各處,還有部分正向東京發(fā)運的太湖石遺棄途中。這些遺石都成為后世南北諸多園林中最寶貴的財產(chǎn)。
趙佶不僅愛藝術(shù),而且愛生活。宋代是中國茶事演進的重要階段,盛行點茶、斗茶以及茶百戲等。宋徽宗精于茶藝,曾多次為臣下點茶。不僅如此,他還撰寫了中國茶書經(jīng)典之一的《大觀茶論》。全書首緒言,次分地產(chǎn)、天時、采擇、蒸壓、制造、鑒別、白茶、羅碾、盞、筅、瓶、杓、水、點、味、香、色、藏焙、品名,共二十目,對地宜、采制、烹試、品質(zhì)等的討論相當切實。其中尤其是關(guān)于點茶的一篇,詳細記錄了宋代流行點茶這種代表性的茶藝,為后人了解宋代點茶提供了依據(jù)。
此外,趙佶篤信道教,對道教文化多有研究。雖然關(guān)于他一味迷信道教,后世多以批評為主,但他也確實為道教這一中國本土宗教的傳承和發(fā)揚做出了很大貢獻。他多次下詔搜訪道書,設(shè)立經(jīng)局,整理??钡兰?。政和年間編成的《政和萬壽道藏》是我國第一部全部刊行的《道藏》;他下令編寫的“道史”和“仙史”,也是我國歷史上規(guī)模最大的道教史和道教神化人物傳記;他還親自作《御注道德經(jīng)》《御注沖虛至德真經(jīng)》和《南華真經(jīng)逍遙游指歸》等書,使我國道籍研究有了完備的資料。
宋徽宗的各種愛好應(yīng)該不僅限于此。他是一個琴棋書畫詩酒茶樣樣精通的人。在《聽琴圖》中,他那陶醉、迷戀的深情,讓人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愛藝術(shù)、愛生活、愛一切美好的事物,獨獨不愛這個國家,或者說不知道怎樣愛這個國家。《宋史》載“自古人君玩物而喪志,縱欲而敗度,鮮不亡者,徽宗甚焉”。像趙佶這樣什么都想玩、什么都精通的人,又哪有更多的精力去深研治國之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