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山東省棗莊市薛城區(qū)第四十四中學(xué)初一(5)班
人性的荒涼
——讀《呼蘭河傳》
◎高翔
山東省棗莊市薛城區(qū)第四十四中學(xué)初一(5)班
在讀《呼蘭河傳》之前,我對蕭紅是不曾有印象的。直到讀到“火燒云”“祖父的園子”那些似曾相識的情節(jié),才猛然覺得與她原來早已相識,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呼蘭河傳》被太多的人喜歡,擁有眾多的讀者。茅盾曾這樣評價《呼蘭河傳》的藝術(shù)成就:“它是一篇敘事詩,一幅多彩的風(fēng)土畫,一串凄婉的歌謠?!薄逗籼m河傳》以作者的童年回憶為引線,描繪了二十世紀(jì)二十年代的北疆呼蘭小城的風(fēng)土畫,展示的是一幕幕悲劇性的生活圖景:令人窒息的東二道街的大泥坑、小城的精神“盛舉”、小團(tuán)圓媳婦的慘死、二伯的不幸遭遇、馮歪嘴子一家的艱辛生活……
初讀時只覺得作者的語言風(fēng)格獨特,如作者在寫呼蘭河人們的生活時這樣寫道:“他們這種生活,似乎也很苦的。但是一天一天的,也就糊里糊涂地過去了,也就過著春夏秋冬,脫下單衣去,穿起棉衣來地過去了?!痹偃纾骸吧⒗?、病、死,都沒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地長去;長大就長大,長不大也就算了?!蔽液喎Q為“……了,……了”句式,這種句式在以前的閱讀中是不常見的,而在這部小說中俯拾皆是。一章一節(jié)的文字從我的目光掠過,只覺得悲從中來,心愈加沉重。作者運用的是極其從容、平和的語調(diào),這種平靜中折射的悲哀,令人痛惜、令人憤慨又無可奈何。
小團(tuán)圓媳婦,一個12歲的小姑娘,愛笑,又黑又長的辮子,原本是個健康而快樂的孩子。可是到了她的婆家胡家后,在一個貌似和諧、其樂融融的大家庭里,卻在一系列的非人虐待與折磨中慘死。她開朗的性格,卻被認(rèn)為不知羞,婆家要給她個下馬威,于是她便遭受無端的毒打,打的花樣層出不窮,鞭抽、吊大梁、冷水澆、紅鐵烙腳心……這招式真的不亞于革命影視劇中,喪心病狂的敵人對我革命黨人的嚴(yán)刑拷打。她的哭聲沒有獲得同情,相反左鄰右舍認(rèn)為“早就該打的,哪有那樣的!團(tuán)圓媳婦一點也不害羞,坐在那兒坐得筆直,走起路來,走得風(fēng)快”。在一眾好心鄰里的“幫助”下,團(tuán)圓媳婦終于病了。更不堪的是洗澡的那一幕:逼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脫了衣裳,把她抬進(jìn)缸里,浸在滾燙的熱水中,還往她頭上澆水……
我不知道該用愚昧還是用殘忍來形容這一群瘋子,我感到悲哀——他們的人性泯滅了。我簡直沒有勇氣再讀下去,我讀到的不僅是一群麻木的看客,還是一群瘋狂的幫兇。在物質(zhì)富足的今天,我曾為有些人貧乏的精神、縮水的人格嘆息,卻萬萬沒有料到,在物質(zhì)貧乏的舊中國,人性竟是那樣地野蠻、愚昧、麻木,人與人之間是那樣地冷漠。小團(tuán)圓媳婦之死就是最有力的控訴。
馮歪嘴子,是作品中我比較喜歡的一個人物形象。他生活悲苦,卻追求幸福。他打梆子、做粘糕,他成了家,有了孩子。他愛他的妻子,看到妻子端大盆、抱柴火,他會阻止道:“你讓我來拿不好么?”看到賣雞蛋的,他會給妻子說:“多吃幾個雞蛋算什么呢!我多賣幾斤粘糕就有了?!彼麗鬯暮⒆樱辉谝鈩e人的異樣目光,他會把紅白喜事席上他應(yīng)得的那一份好吃的帶回來給兒子吃。看客們,又做了些什么呢?當(dāng)?shù)弥辛似拮?、得了兒子的時候,磨房掌柜和掌柜太太大罵他:“破了風(fēng)水了,我這碾磨房,豈是你那不干不凈的野老婆住的地方!”并把他們趕到磨房南頭草棚里住。后來,看熱鬧的人們又開始編造謠言,惡語中傷,他們似乎在盼著馮歪嘴子的二兒子養(yǎng)不活,可作茶余飯后的談資,然后再掉幾滴鱷魚的眼淚,以示自己的悲憫之心。
呼蘭河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日復(fù)一日地上演著,“我”的童年也就在斗轉(zhuǎn)星移中漸漸遠(yuǎn)去?!拔壹沂腔臎龅摹?,“我家的院子是很荒涼的”,“祖父死了,那園里的蝴蝶、螞蚱、蜻蜓,也許還年年仍舊,也許現(xiàn)在完全荒涼了”。在我看來,那些慘不忍睹的童年記憶最好也荒涼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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