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宇
摘 要:“新月派”詩人朱湘寫過很多詩歌散文、文學評論,翻譯介紹了不少外國名詩。1934年出版的散文、評論集《中書集》除卻第一輯為散文隨筆,第二、三、四輯基本都是古今中外書評文章。第二輯是古代文學書評,第三輯是現(xiàn)代詩歌、現(xiàn)代作家評論,第四輯是外國文學書評。《中書集》中的書評體現(xiàn)了朱湘態(tài)度嚴謹、風格犀利、情感充沛等創(chuàng)作特點,在中國現(xiàn)代書評史上具有獨特的價值意義。
關鍵詞:新月派 書評 朱湘 《中書集》
朱湘是上世紀二十年代與聞一多、徐志摩比肩的大詩人,也是新月派代表人物之一,被魯迅譽為“中國濟慈”。朱湘以《采蓮曲》《廢園》等詩歌蜚聲詩壇,但他的凄慘身世令人扼腕,1933年12月5日,走投無路的詩人投江自盡了,如果不是朱湘死后《石門集》的出版,幾乎無人了解他內(nèi)心的苦悶與壓抑:“我棄了世界,世界也棄了我……給我詩,鼓我的氣,替我消憂。我的詩神!”[1]
朱湘年紀輕輕便已文采了得,從位列“清華四子”到成為“新月派”代表詩人之一,他的詩歌作品由于風格獨特受到了很多關注,但是鮮有人注意到朱湘的散文創(chuàng)作同樣獨樹一幟。新月派作家熱衷于書評創(chuàng)作,朱湘也不例外,他曾用“天用”的筆名在1924年《文學周報》上開辟“桌話欄”,發(fā)表了關于《吶喊》《紅燭》等作品的書評。他的書評內(nèi)容豐富,風格多樣,大部分被收錄在《中書集》中。
《中書集》在朱湘1928年留美期間就已經(jīng)編寫完畢,但是到他死后第二年即1934年,才由上海生活出版社出版。這本書中,第二輯為古代詩歌和戲曲的書評,如《三百篇中的私情詩》《五絕中的女子》;第四輯為外國文學書評,如《說譯詩》《談〈莎樂美〉》。這兩輯中的文學批評筆調(diào)隨意從容,體現(xiàn)了作者遍覽古今中外名篇的淵博知識。第三輯主要是對同時期文壇創(chuàng)作的書評,特別是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批評,如《評徐君志摩的詩》《郭君沫若的詩》,涉及的詩人有徐志摩、聞一多、郭沫若、劉夢葦?shù)?,其中不乏對當時文壇現(xiàn)狀和中國新詩未來走向做出的探討,主觀色彩強烈??偟目磥?,《中書集》第二、三、四輯的書評文章與第一輯的純文學化的散文風格差異較大。因此本文主要探究的是第二、三、四輯中的20篇書評文章,從內(nèi)容和藝術(shù)表現(xiàn)兩個方面來研究朱湘的書評創(chuàng)作特點。
一
朱湘《中書集》中的書評按照內(nèi)容可以分為三類:古代文學書評、外國文學書評、現(xiàn)代詩歌和現(xiàn)代作家書評。
朱湘自己曾說:“文學是一切的偉大、奇特、繁復和體驗的紀載總和,無論何人,只要識字,便能由文字中取得他的好心所渴望的,一個充量的滿足。”[2]因此《中書集》中的評論文章涉及古今中外,可見作者寬廣的閱讀面和視野。
(一)古代文學的評論
古代文學書評主要集中在第二輯中,《五絕中的女子》總結(jié)了我國各種詩體中提到的女子詩歌,只有五言絕句歌詠女子的時候最多,并把它們分為五類,詳細評論了吟詠女子意態(tài)的詩?!锻蹙S的詩》中把王維和李白、杜甫、白居易等詩人對比,指出王維的詩作是中國意筆畫和印度哲學化孕出的,盛贊王詩用畫筆、達禪機的特點。
在第二輯的書評中,朱湘還為中國新文學的發(fā)展提出了很多中肯切實的意見。之所以說朱湘對于新文學運動是不可或缺的一位詩人,不僅在于他為中國的新詩發(fā)展注入了新鮮的力量,更在于他能以新文學發(fā)展為己任,時刻思考著如何讓新文學的種子在中國的大地上茁壯成長。雖然朱湘不到三十歲就已經(jīng)逝世了,但是他已經(jīng)形成了自己一套對于新文學的獨特看法和理論?!豆糯拿窀琛穼懙剑?/p>
“我們中國的舊詩,現(xiàn)在的命運,正同英國浪漫復活時代的古典主義的命運一般,就是它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寶藏悉盡的礦山,它無論再掘上多少年,也是要徒勞無功的了,為今之計只有將我們的精力移去別處新的多藏的礦山,這一種礦山,就我所知道的,共有三處:第一處的礦苗是親面自然,第二處的礦苗是研究英詩,第三處的礦苗是攻古民歌”。
朱湘運用比喻的手法,巧妙地將舊詩比作衰頹的礦山,生動的指明了新詩的發(fā)展需要去挖掘新的礦苗,為新詩發(fā)展指明了道路,并點明要攻古民歌。
少年朱湘接受了“五四運動”的沖擊,可以說他就是在中國新文化運動影響下成長起來的一代。以胡適為代表的一批新文化運動的創(chuàng)造者喊著“全盤歐化”的口號,在促使傳統(tǒng)封建勢力土崩瓦解的同時,也對當時中國文壇的發(fā)展帶來了不利的影響。作為堅定的愛國主義者,朱湘頂著反對當時文壇主流勢力的胡適一派的壓力,毅然提出要正確對待中國傳統(tǒng)文化:“孔子說‘溫故而知新,雖是一句陳舊、腐爛的話,他仍然不失為真理,舊文化沒有一個正確的清算,新文化的前程又怎么去發(fā)展呢?”[3]
因此,在第二輯的古代文學書評中,朱湘不僅毫不吝嗇的對于王維、關漢卿、楊笠湖等古代作家的優(yōu)秀作品直接褒獎,更提出了要吸收優(yōu)秀的中國古代文化,從傳統(tǒng)的古代文學中開發(fā)出我們自己獨特的新文學發(fā)展道路。
(二)外國文學的評論
第四輯是外國文學批評,是比較純粹的文學批評。《說譯詩》評論了在英國詩壇上留下廣大影響的兩首詩:《Drink to Me Only with Thine Eyes》和《茹貝雅忒》。探討了譯詩工作的創(chuàng)作意味,但是最終的目的在于說明:
“倘如我們能將西方的真詩介紹過來,使新詩人在感興上節(jié)奏上得到新穎的刺激與暗示,并且可以拿來同祖國古代詩學昌明時代的佳作參照研究,因之悟出我國舊詩中那一部分是蕪蔓的,可以鏟除避去的,那一部分是菁華的,可以培植光大的?!?/p>
《談莎樂美》從布景,結(jié)構(gòu),內(nèi)容,詞藻,文筆等方面加上大量的例證來稱贊《莎樂美》是完美、奇特的藝術(shù)品。提出了王爾德筆下的“月亮”意象,認為“月亮”不僅是全劇的一個象征,它并且是劇中每個人的象征。
《談番女緣》主要是探討法國古代彈詞《番女緣》中愛之凱旋的主題,點明其中包含法國文藝復興,掃除男女界限的意義,并對比舉例說中國也有卓文君夜奔的故事,更加治愈神奇。
(三)現(xiàn)代詩歌和現(xiàn)代作家的評論
第三輯為中國現(xiàn)代詩歌批評,內(nèi)容最多。涉及的都是與作者同時代的作家,包括徐志摩、聞一多、康白情、劉夢葦、沈鐘等。
《評徐君志摩的詩》中首先將徐志摩的詩集內(nèi)容分為五類,然后分別舉例評價,從用韻、題材、寫法、體裁等方面,細致地評價了徐志摩詩的優(yōu)缺點。接著總括批評徐君的藝術(shù)方面的六個缺點,并說這些都是少年詩人常有的缺點,稱贊了徐君的探險精神和他對于韻體的嘗試?!恫輧骸穼Ρ瓤蛋浊榈摹恫輧骸泛凸簟杜瘛分赋鱿嗤?,在反抗的精神和單調(diào)的詞句上,郭君成功,康君失敗,點明康君詩中的缺點,批評俞伯平的詩作。
在新詩的文藝理論中,朱湘創(chuàng)造了“單色的想象”這一評論術(shù)語,他在《郭君沫若的詩》中表明這是郭沫若《女神》的突出特點,是對中國新詩藝術(shù)的一個貢獻。他舉例指出郭沫若第一本詩集《女神》中的《日出》:
“峨,峨,天壞都是火云!好象是赤的游龍,赤的抑子。赤的鯨魚,赤的,赤的年。出現(xiàn)于詩中的形象,都被詩人賦予了單一的色彩”。
這就是朱湘所說的“單色的想象”的產(chǎn)物,“單色的想象”源于對于色彩敏銳的感受而萌生的新奇的想象力,因其色彩單純而濃烈,突出而鮮明,容易給人的感官以強烈的刺激,達到使人過目不忘的藝術(shù)效果。這是有關郭沫若在《女神》中獨特的一種藝術(shù)的創(chuàng)造,也是首次被朱湘提出的一種藝術(shù)手法。[4]
對于身處同一時代的作家,朱湘難免帶入個人的感情色彩。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對徐志摩和胡適的評價,對胡適的評價是:“胡君的詩沒有一首是不平庸的,大談主義的詩是外行人才會作出來的?!辈⒃凇秶L試集》上加“內(nèi)容粗淺,藝術(shù)幼稚”八個字。朱湘和徐志摩也曾是好友,在和聞一多鬧翻之前,也已經(jīng)決裂了,在評論中的表現(xiàn)就是:
“徐君沒有靜之的靈感,沒有郭沫若的奔放,沒有聞一多的幽玄,沒有劉夢葦?shù)那逍?,徐君只有——借用徐君朋友批評徐君的話——浮淺”。
一部《翡冷翠的一夜》,開篇還滿意,后面:“我看了簡直要嘔出來”,“學白朗寧學的肉麻”,“做爛了的題目”,“替作者流汗”。說徐志摩是“一個假詩人、招搖、油滑,不過是憑借學閥的積勢以及讀眾的淺陋在那里招搖?!保ā秳羧斉c新詩運動》),以及《評徐君志摩的詩》中多達13處的感嘆號的運用,這些足以看出朱湘已經(jīng)脫離作為評論家的身份對作者的作品進行客觀的批評,而是基于個人情感對于作者本人的更加主觀化的評價。
不過,朱湘也同樣對自己的贊美毫不吝嗇,《楊晦》中褒獎了自己欣賞的新文學文人沈鐘。借文章贊揚沈鐘眼界開闊、刻畫細致、藝術(shù)手法高超等優(yōu)點,并稱他為“有希望作中國的文藝復興的Synge的戲劇家”。
從這三輯中我們可以大致總結(jié)出,《中書集》中的書評在內(nèi)容方面的特點是:批評為主,介紹為輔,而核心的目的在于對中國新文學發(fā)展引發(fā)思考。
二
朱湘在批評之前,給自己立下一個標準:寧可失之酷,不可失之過譽。(《評聞君一多的詩》)從朱湘《中書集》中可以看出他的確是踐行著自己的批評標準。《中書集》中的書評在藝術(shù)表現(xiàn)方面主要有三個特點:態(tài)度嚴謹、風格犀利和情感充沛。
(一)態(tài)度嚴謹
朱湘治學嚴謹,在文學研究方面一絲不茍。對于自己即將出版的詩集,他曾在寫給友人的信中說過:“他們想印,我只有一個條件,一切標點都要照我自己的,萬不得已,就一律用圈子。”[5]由此可見,詩歌創(chuàng)作對于朱湘來說就是如同生命一樣,是他人不可隨意對待的東西,無論是對于自己的文集,還是評論他人的文章,他都是細究到了極致,甚至到了一字一韻,一種修辭,一個標點的地步。
例如《評聞君一多的詩》中為指出用韻、用字錯了的地方,舉了大量的例子:
《太平洋上見一明星》中:“天仙的玉唾”一詞語內(nèi)的“玉唾”兩字,是稱贊它們作什么“凝練”,什么“熔鑄古詞”,其實完全不是那樣一回事,唾沫不是白的嗎?誰看見過黑的唾沫,那何必要文縐縐的說什么“玉唾”呢?接著作者又寫“濺在天邊”,這里邊的“濺”字也用的不妥,因為一種流質(zhì)必得撞在別的東西上反射回來才能叫作“濺”,但作者的這行詩內(nèi)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所以“濺”字是犯了一種修辭學上不明的毛病。
雖然第三輯中的書評帶有朱湘較多的主觀情感,但并不影響他對于文章理性得近乎嚴苛的評價標準。
此外,他的嚴謹還表現(xiàn)在于他書評的思路條理清晰,初讀他的評論,文章脈絡就一目了然。朱湘在評論文章中喜歡采取總—分—總的結(jié)構(gòu),最后還會有歸納總結(jié)。例如在《中書集》中經(jīng)??梢娺@一類句子:“這本詩約略可以分成五類”“現(xiàn)在總括的來批評一下,徐君藝術(shù)上的第一個缺點是……,第二個缺點是……,第六個毛病是……”(《評徐君志摩的詩》)、“聞君的詩可分作兩層講(一)短處(二)長處,其中短處又可分為三層(一)不對,(二)不妥,(三)不順”(《評聞君一多的詩》)。說明朱湘在創(chuàng)作前腦海中已經(jīng)構(gòu)架好全文結(jié)構(gòu),才可以寫出如此明整的文章,亦可看出朱湘對待評論鄭重嚴謹?shù)膽B(tài)度。
最后,朱湘在書評中還擅長運用大量的舉例、對比論證,來證明自己觀點的可信。例如拿《樂府詩集》和英國白西主教的《遺珍集》做比較,言明古代民歌對于新詩發(fā)展的重要性;對比徐志摩、莊子、趙翼、多萊登等人作品中的哲學的含義,由此證明哲理詩中的理智和哲學是完全不同的;舉出李白、柯勒立詩中的奇特想象的例子,對比批評聞一多詩中因為缺乏判斷力,總是將幻想誤認是想象。這樣一條條的論據(jù)首先讓人感慨他廣博的知識面,其次是被他條理清晰的論證過程說服,不得不相信他的觀點。
(二)風格犀利
朱湘書評的風格犀利,集中表現(xiàn)在《中書集》的第三輯中。他的書評褒貶不一,主觀傾向很強,不看交情,看到不合理的地方言辭激烈,甚至冷嘲熱諷。梁實秋曾說:“朱先生的脾氣似乎太孤高了一點,太怪僻了一點,所以和社會不能調(diào)諧。”[6]看來連朱湘的老同學也認為他是這樣“不近人情”的人,面對晚清以來文壇出現(xiàn)的種種丑惡現(xiàn)象,他毅然用犀利的文字,批判著文壇的種種不公。
朱湘犀利書評風格的形成,一方面是因為他對新詩的體裁、用韻、詞要求嚴格,不允許別人馬虎對待,因此看見運用得不準確的地方,都會一一指出。另一方面,由于多舛的命運等因素,朱湘形成了孤僻,決絕,敏感,狂狷,清高的詩人的典型性格。因此,即使批評對象是交往很多年的友人,朱湘也是絲毫不顧情面的。比如他在批評聞一多的詩之前說:
“大家都知道的聞君以及別的是清華的人,聞君是被視為老大哥的,然而老大哥是老大哥,詩是詩,完全不能彼此發(fā)生影響”。
在《評徐君志摩的詩》中寫出了徐志摩詩集的六大毛病,讓人讀來更是覺得這本詩集一無是處。朱湘就像是私塾里手拿戒尺的先生,遠遠看著,就要敬他三分。這些被他評論的作家作品,無論是國籍年齡,身份地位,在朱湘面前,都是不夠成熟的學生,需要他用戒尺好好點一點,教一教,訓一訓。
(三)感情充沛
作為一位詩人,感情充沛,這在他的詩歌創(chuàng)作中,表現(xiàn)最為突出,但在其書評中亦可窺見一斑。朱湘是一個情感極豐富的人,他一生命運顛沛流離,但卻愛憎分明,寧折不屈,對文學創(chuàng)作有強烈的熱愛,毫不掩飾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前文提到,朱湘對新詩運動提出的主張,對文壇發(fā)展提出的意見,飽含真摯誠懇,體現(xiàn)了他在當下作為文學家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三百篇中的私情詩》中朱湘連用五個反問句:
“試問《詩經(jīng)》中那一部分能教人善于辭令?試問孔子當時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是指著《詩經(jīng)》中的那一部分?不是那些私情詩嗎?廣義的說來,不是那些情詩嗎?試問不擅辭令的人能夠說出‘大夫夙退,無使君勞、‘雖則如毀,父母恐邇這一類的俏皮委婉的話來嗎?”
《王維的詩》中盛贊五言絕句是:
“中國文化所有的而他國文化所無的特產(chǎn)!保存哪!我們應當怎樣的保存哪!”
在談到和自己身世類似的作家,朱湘也會流露出惺惺相惜之感。寫與詩人劉夢葦?shù)慕煌姓f:
“他有一封信寫的極其誠懇,里面說他也知道徐志摩的油滑,不過逼于情勢,不得不繼續(xù)下去——可憐的夢葦,他那想得到那班知道詩刊內(nèi)情的人不單不肯在他死后把詩刊的真相公布出來并且還有人要否認他作詩人呢?”(《劉夢葦與新詩形式運動》)
從中可以看出對于當時文壇的黑暗和底層文人所受的不公待遇,朱湘是憤怒卻又無奈的。因此,朱湘把他滿腔熱烈的情感,奉獻給了詩歌,為新詩的創(chuàng)作,貢獻了自己的生命。
三
許道明在《中國現(xiàn)代文學批評史》[7]中,將1925年后的梁實秋、朱湘、余上沅等新人文主義批評家,評價為以中國本土的文化傳統(tǒng),推動現(xiàn)代文學批評的發(fā)展的代表。他們的書評創(chuàng)作,通過古今中外文學的對比,介紹了大量的國外優(yōu)秀作品,為當時閉塞的中國文壇帶來了許多新鮮的內(nèi)容和觀點,同時在互相批評指正、自由討論的風氣中,探討中國新文學發(fā)展道路的走向。相較于溫和派的徐志摩和梁實秋,朱湘的犀利耿直或許能讓我們更真實地看到那個時期的文壇現(xiàn)狀,了解動蕩年代中底層文人創(chuàng)作的心理,從深層次理解他們的文學作品以及新文化運動的內(nèi)涵。同時,朱湘嚴謹?shù)膽B(tài)度也能讓我們對當時的作家作品有更加客觀、深入和全面的認識,在中國現(xiàn)代書評史上具有獨特的價值意義。
如果說新詩運動是新文學這條大船上的帆,借著改革之風推動文學發(fā)展勇往直前的話,那么書評創(chuàng)作就是新文學的舵,在不斷的糾正中,指引著新文學前進的方向,帶領著這艘大船開拓出更廣闊的天地。而朱湘就是站在這舵旁,表情嚴肅,眼眸明亮,遙望遠方,最為狂狷清高的一位。(指導老師:顧金春,南通大學文學院教授,博士,碩士生導師)
注釋:
[1]李傳林:《朱湘——中國的濟慈(下卷)》,太湖周刊,2010年,第320期。
[2]朱湘:《文學閑談》,上海:北新書局,1934年版,第6頁。
[3]朱湘:《文學閑談》,上海:北新書局,1934年版,第92頁。
[4]錢光培:《從“單色想象”到“單‘元藝術(shù)”——讀晏明詩集<高原的誘惑》>,詩刊,1991年,第12期,第61-63頁。
[5]朱湘:《朱湘遺札》,人間世,1934年,第18期。
[6]梁實秋:《梁實秋懷人叢錄·悼朱湘先生》,余光中、陳子善編:《雅舍軼文》,北京:中國友誼出版社,1998年版,第106頁。
[7]許道明:《中國現(xiàn)代文學批評史》,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第7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