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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守安瀾 千載洛陽橋
——洛陽橋訪碑記

2017-06-07 10:30林培養(yǎng)福建南安
文藝生活(藝術中國) 2017年5期
關鍵詞:碑記蔡襄萬安

◆林培養(yǎng)(福建 南安)

萬古守安瀾 千載洛陽橋
——洛陽橋訪碑記

◆林培養(yǎng)(福建 南安)

刺桐花開了多少個春天

東西塔對望究竟多少年

多少人走過了洛陽橋

多少船駛出了泉州灣

這是泉籍著名詩人余光中《洛陽橋》中的詩句。

詩中的洛陽橋又名萬安橋,位于歷史文化名城泉州東北郊的洛陽江上,為舉世聞名的梁式海港大石橋,也是我國現存最早的跨海石橋,與北京的盧溝橋、河北的趙州橋、廣東的廣濟橋并稱為中國四大古橋。橋始建于北宋皇祐五年(1053)四月,迄于嘉祐四年(1059)十二月,前后歷七年之久。其“筏形基礎”“種蠣固基法”是中國乃至世界造橋技術的創(chuàng)舉,贏得了“天下第一橋”的美譽,1988年被國務院定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洛陽橋在海上絲綢之路繁盛時期,為泉州港水陸轉運提供了交通保障,也是泉州“海上絲綢之路”申遺的重要考察點之一。洛陽橋上至今還保存有各種歷代摩崖石刻及碑記幾十方(處)。今天,趁著春日煬和,我也踏上了這座石橋,感受古橋的風范,撫摸千年的印記。

在洛江籍同學的引導下,我直接到了橋南。

橋南有兩尊石介士,一老一少,執(zhí)劍相向,肅立于橋的兩側,大小與真人相當,應該是北宋的原物,雖略有風化,而精神猶在,千百年來,櫛風瀝雨,不辭晝夜地守護著大橋。后人感其精誠,給他們蓋上了簡易的石室,并奉以香火。石室前有告示說:保護文物人人有責,嚴禁在此燒香點炷。其實對于有功于社會、有功于人民的人或者事或者物,人們總是心存感激,并用最樸素的方式來紀念,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踏上石橋,直達中亭。橋的右側,有圓錐形石塔,直入高云。塔基前有“南無阿彌陀佛”碑偈,豎刻正書。碑石風化斑駁,是建橋時立以祀佛的,可見建橋時佛教已經有相當的影響。

橋的左側有棵古榕,盤根錯節(jié),古拙虬曲,綠蔭繁茂,遮天蔽日。甘雨碑亭就在榕樹下,里面豎刻正書“西川甘雨”四字,是為紀念明嘉靖年間泉州郡守方克而立的。傳說明嘉靖年間,泉州府一帶久旱無雨,知府方克跪求雨神移西川之雨以解泉州旱情,事后為免西川遭受暴雨懲戒,奏明朝廷將西川改名四川。傳說畢竟只是傳說,據清道光版《晉江縣志》記載:方克字惟力,號西川,為安徽桐城人,明嘉靖丙戌年(1526)進士,并于嘉靖二十七年(1548)知泉州府事。由此可見,“西川甘雨”中的“西川”其實是祈來甘雨的方知府的號。這個碑不見款識,或許已經風化殘泐,故不知是何人所書何時所刻了。主碑上面有崇禎年間晉江縣令姚孫榘重修甘雨碑亭記事橫碣:明泉太守西川方公甘雨碑亭。上款:崇禎庚午菊月吉旦。下款:晉江令姚孫榘重建典史許繼武督造。

往右,十幾方兩米多的石碑呈“L”形排開。一種莫名的震憾一下子涌上心頭,于是逐碑拍照,細細觀摩。

“L”形的一端有四方碑刻。

第一方是明嘉靖三十九年(1560)莊一俊所記的《洛橋新城記》。碑額篆書。碑文有“新城者,我明兵憲育吾萬公,為行營時所筑也”人謂之“防倭第一城”,又有“先是洛橋未城,此地為中亭,倭寇欲犯泉州,輒經此地以抵東門城下,育吾公視師中亭,浩然嘆曰:‘是湯池金城處也,欲遏賊沖橋保咽喉,無如城此”。查史可知,明嘉靖末年,倭寇多次進犯泉州,燒殺搶掠,濱海一帶屢受其害。明嘉靖三十八年的八月廿八日抗倭衛(wèi)鄉(xiāng)一戰(zhàn)終于促成了洛橋新城的建成。從此,“倭寇不敢越新城,則亦不敢窺泉州矣”。此碑記詳細地介紹了兵憲萬育吾建洛陽新城以御倭的始末,這可是泉州抗擊倭寇的重要歷史文物資料!

第二方:萬安祝。字徑90厘米×75厘米左右,有上款:嘉熙二年冬十月初四日,無名款。據清代陳棨仁《閩中金石略》卷十所記:此碑原系二方,另一方為“圣放生”(已佚)。陳氏說:萬安祝圣放生石刻/石二片,每片高一丈,廣四尺,每石大小字各二行,在晉江萬安橋中亭/嘉熙二年冬十月初四日/二石各三字/中散大夫知泉州軍州事兼管內勸農事權提舉福建路市舶莆田縣開國男食邑三百戶借紫劉煒謹立/右為一行/右萬安祝圣放生六大字,蓋泉州郡守劉煒叔于萬安放生以祝厘者也(原文為豎排,以/隔開,標點為筆者所加,下同)。劉煒叔是名宦劉榘之子,嘉熙間以奉直大夫知泉州,兼權福建路市舶。

重修萬安橋碑 (清同治三年)

第三方:亙海長虹。字徑有60厘米左右。碑上無名款紀年,碑石風化剝落,應是宋刻。碑碣字跡蒼勁有力,猶如萬安橋長虹般橫亙海上,雄偉壯觀。

第四方:清同治三年(1 8 6 4)所立的《重修萬安橋碑》。追述清咸豐十年(1860)到同治元年(1862)重修萬安橋的事情,為時任泉州知府李慶霖所撰,書者是安溪人陳超功,歷官內閣中書。

“L”形的另一端有七方碑刻。

頭兩方為:明萬歷三十五年(1607)的《重修萬安橋碑記》,由泉州太守姜志禮撰寫。史載,萬歷年秋發(fā)生了百年一遇的地震,洛陽橋梁墜入大海,姜志禮主持重修,開工于戊申春(1608),竣工于“己酉夏”(1609)。工程耗時一年余,造價“金千三百”,規(guī)??梢哉f接近于重建。而這兩碑從碑記文體、行數、字數等都有仿效蔡襄的《萬安橋記》,可以說與之相伯仲。

第三方:姜志禮所記《重修萬安橋記》。這個碑詳細說明了重修的經過,特別是“四異”為重修增添了神秘色彩,也讓我們感受到當年重建的艱辛。

第四方:清乾隆六十年(1795)所立的《重修萬安橋記》。碑額篆題“飛梁永固”,碑文下半風化嚴重,幾乎認不出什么了。清乾隆六十年到現在才兩百多年,竟風化如此,實在讓人嘆惜。

重修萬安橋記(明萬歷三十五年)

萬公祠記(清乾隆二十七年)

第五、六方可能字太小或者刊刻太淺,加之海風迅猛,風化非常嚴重,幾乎看不出什么了。

最后一方是《萬公祠記》。清乾隆壬午年(1742)長白嘉謨撰,王經書,記載重修萬公祠的事情。嘉謨,長白山人,時任泉州府同知。王經,山陰人,余不詳。

拐個彎,又見到四方碑刻,分別為:

民國三十四年的《重修洛陽橋木板記》。該記說的是洛陽橋于抗戰(zhàn)初期“斷橋遏敵”“砌以薄板”臨時通行,后木板剝腐而重建的事。讀此碑,我們仿佛回到了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碑是光緒進士林騷撰寫的。林騷(1874-1953),字醒我,又名叔潛,晚年號半邨老人,是泉州一代名人。他與胞兄林翀鶴同科中進士,官府曾贈“同懷同榜登科”匾額,傳為佳話。他的父親林霽,素好書法,書《洛陽橋詩碑》四碑,現存于忠惠蔡公祠內。

重修萬安橋碑記(明萬歷三十五年)

重修洛陽橋木板記(民國三十四年)

晉邑令尹鄭公愛民父母碑(明弘治十五年)

重修泉州府萬安橋碑記(明嘉靖三十二年)

重修洛陽橋殘碑(康熙二十三年)

《晉邑令尹鄭公愛民父母》碑。上款:公名怡字光德江西臨江府清江縣人。下款:時弘治壬戌歲仲秋既望合邑耆民立。鄧怡,字光德,江西清江(今江西樟樹市)人,舉人出身,于弘治三年(1490)任晉江知縣。由于鄧怡多行德政,愛民如同父母,泉州百姓感恩戴德,故為之立碑。古人說:“治國之道,愛民而已”。為官愛民,民自然敬你如親!

《重修泉州府萬安橋碑記》,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八月立。此碑用青色花崗巖鐫刻,曾倒地斷裂,后來進行修補扶正。碑文有近千字,洋洋灑灑,記事之余,兼有議論。

清萬正色《重修洛陽橋殘碑》。此碑下部殘缺,清道光版《晉江縣志》有此碑全文,可補碑刻之缺。又據史志記載,萬正色字惟高,號中庵,泉州東郊潯美人。萬正色曾官至水師總兵、水師提督、陸路提督,在平定“三藩之亂”中立下大功,是清代康熙年間泉州籍的一員驍將。根據碑刻記載,康熙二十三年(1684),萬正色重修的洛陽橋竣工,并留下這方碑刻。

這里除了比較集中的碑刻外,還有幾處摩崖石刻。一抬頭,“萬古安瀾”四個大字映入眼中。字徑該有70厘米左右。上款:明萬歷戊申歲冬長吉日。下款:南海李待問題。據史載:洛陽江萬安古渡“水闊五里,深不可址”“用四兩紗線,系石下墜,沉入江中,尚未能測其深淺”“每于風雨交作,數日不可渡”。而自晚唐始,泉州已成為中國重要的對外貿易港口,北宋時泉州灣港口帆檣林立,百舸爭流,中外商賈云集于此。萬安渡給福建經濟、文化的交流造成極大障礙。橋建成后,“渡實去海,去舟而徒,易危而安,民莫不利”“向來行人視為危途之洛陽江,自是一橋飛架,南北暢通。行人凌波而過,如履康莊”。它對福建政治、經濟、文化的發(fā)展起了極大推動作用。巧的是,這四字也寓橋名“萬安”二字。

萬安橋(宋嘉祐四年)

月光菩薩塔

“萬古安瀾”的左前方是“帶海襟江”石刻,這是稱譽洛陽橋形勝壯美,可惜無題刻者名及題刻年代,或許是明或明以前刻。

“帶海襟江”的側面是有橋名“萬安橋”石刻,字徑在1米左右,為諸刻之最大者,字跡蒼勁遒健??钭R風化,不可辨。查清代陳棨仁《閩中金石略》可知:此刻為宋劉澤所書。陳氏原文如下:右“萬安橋”三字,字徑三尺余,在橋下大盤石下。按/《書史會要》云:劉澤,閩人,善大字,嘗書萬安橋三字/在海石上,徑三尺許,有隼尾存筋之法,時蔡襄造/橋不自書,澤書之。此刻應鐫于橋成之嘉祐四年(1059),距今已近千年,誠為難得的石刻。

自中亭至橋北,石刻無多,唯橋的左側一座石塔,人稱“月光菩薩塔”,塔中方石四面都有刻字。東面為梵文石刻,據說是梵文悉曇體書寫,但不知道是什么字。西面中間浮雕月光菩薩頭像,左側豎寫“月光菩薩”四字,右側則有“巳亥歲造”字樣,巳亥歲即北宋嘉祐四年即公元1059年,距今已近千年。北面刻有佛教偈語,據描紅是“涅盤經偈,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巳,巳滅為樂,常住三寶”,但與《涅盤經》偈云:“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有出入,所以有人認為:因歷史久遠,石刻風化,后世描紅時看不清而出錯。南面石刻為“諸佛出世,欲令眾生,開示悟人,佛之知見,使得清凈”。此文字出處應是《法華經·方便品》。該經云:“諸佛世尊,欲令眾生開佛知見,使得清凈故,出現于世;欲示眾生佛之知見故,出現于世;欲令眾生悟佛知見故,出現于世;欲令眾生入佛知見故,出現于世。舍利弗!是為諸佛以一大事因緣故,出現于世?!笔涛淖謱ζ渥隽艘欢ǖ奶釤?。

橋北立有一尊十幾米高的人物石像,峨冠博帶,美髯笑面,雙眼深情地凝視著江面,這就是北宋名臣蔡襄。

蔡襄(1012-1067),字君謨,北宋著名書法家、政治家、茶學專家,歷官至端明殿大學士,人稱蔡端明。他曾兩知泉州,第一次是至和三年(1056)二月至嘉祐元年(1056)六月(至和三年改元嘉祐),為期五個月;第二次是嘉祐三年(1058)七月至嘉祐五年(1060)秋。也就是在第二個任期內,蔡襄以郡守之位,積極籌款,招募民工和工匠加快建橋,橋建成后,主持了竣工儀式,“合樂宴飲而落之”,并親自撰書了《萬安渡石橋記》,刻石立碑,就是后世所說的“三絕碑”。千百年來,蔡襄之名即與洛陽橋緊密想連,可謂“名宦巨橋共千秋”。為了一睹“三絕”的風采,我們又回到了橋南的三四百米處的蔡襄祠。

萬安渡石橋記(2)

萬安渡石橋記(1)

跨入院子的大門,兩個高大碑亭分別刻有清福建陸路提督張云翼重修蔡忠惠祠記、懷蔡忠惠公七古長詩和清康熙壬戌進士張致遠撰《輿慶堂》《張公又南去思歌》。兩亭之后就是“宋郡守端明殿學士忠惠蔡公祠”。門前石柱上有晚清兩廣總督黃宗漢之子、同治甲戌榜探花黃貽楫所書對聯“駕橋天地老,留筆鬼神驚”。上聯說是的蔡襄在泉州當官時主持修建了洛陽橋,下聯說的是蔡襄寫的書法和文章,可以說此聯高度概括了蔡襄的一生。

蔡襄祠正殿中央有蔡襄端坐雕像,體態(tài)莊重而灑逸,頗有文士、名宦之風范。塑像前為舉世聞名的《萬安渡石橋記》兩方,分立左右兩側。全文一百五十三字,記載造橋時間、橋長、花費、建造者等,現將文字錄在下面:

泉州萬安渡石橋,始造于皇祐五年四月庚寅,以嘉祐四年十二月辛未訖功。累趾于淵,釃水為四十七道,梁空以行。其長三千六百尺,廣丈有五尺,翼以扶欄,如其長之數而兩之,靡金錢一千四百萬,求諸施者。渡實支海,去舟而徒。易危而安,民莫不利,職其事:廬錫、王實、許忠、浮圖義陂,善宗等十有五人。既成,太守莆陽蔡襄為之合樂宴飲而落之,明年秋,蒙召還京,道由是出,因紀所作,勒于岸左。

碑高2.80米,寬1.56米,共二通,右側為宋原石,左側為后世重刻,比原石筆力稍遜。在《閩中金石略》卷七“萬安橋記”條下,陳棨仁說:“碑石前段粗,后段細,前段有橫裂紋而后段完好。二石筆法亦復不同,則當有一石為重刻,固自無疑”;又說“余嘗摩挲石下,于后段石末得細字一行,題曰‘曾孫奉議郎直秘閣提舉福建路市舶,賜緋魚袋桓立石;福唐上官石鐫’凡二十八字,為自來所未拓箸錄家亦無言及也”。他認為:蔡桓在宋宣和年間(1119-1125)任泉州市舶,距離洛陽橋建成已經有六十幾年,不可能蔡襄書而到蔡桓手里才鐫刻,也就是說,在蔡桓之前,后碑就已佚。“逮蔡桓提舶,因補刻一石……故石質氣勢,不能盡符也”,而蔡桓擅書,“人謂有祖風烈”“銀鉤鐵畫傳遺芳”“實能繼其家學者”,所以陳氏認為“碑之后段,或桓自書者歟”。陳氏《閩中金石略》成書于清末,當時此二碑都還在,但后來后碑又丟了?,F在所看到的后碑,是建國后補刻的。前碑字雄渾樸茂,氣度軒昂,得顏魯公之精髓,為蔡襄大字之代表作。碑文書法在歷史上評價極高,《閩中金石略》說:“碑雄偉遒麗,為中興頌宗子。”又引《皇宋書錄》:“蔡公萬安橋記,大字刻石最佳,字徑一尺,氣壓中興摩崖?!蹦纤沃鼙卮笳J為:“蔡忠惠公大字端重沉著 ,宜為本朝第一。洛陽橋上皆入書法冠冕也?!泵鞔跏镭懜叨仍u價:“萬安橋天下第一橋,君謨此書雄偉遒麗,當與橋爭勝。”今日見到傳說中的“三絕”碑原石,深慶眼福,興奮難以言表,拍照時手都有點抖了。

蔡襄祠大廳下走廊兩邊各列碑刻十來方。其右有明莊際昌所撰《泉郡守五岳蔡公德政碑》、清道光二十三年(1843)泉州郡守沈汝翰所題“海內第一橋”、明柯潛所記《蔡忠惠公祠重建記》、清嘉謨所撰《重修萬安橋碑記》、清乾隆重制的《鳳池李俊育公增修洛陽萬安橋碑記》,清方鼎所書《重修蔡忠惠祠碑記》。

駕橋天地老 留筆鬼神驚 黃貽楫書

海內第一橋(清 沈汝翰題)

大廳下走廊左邊有清李鶴年《重修蔡忠惠公祠落成紀詩》四通,林霽所書。林霽為前述林騷之父,書法顏、柳,饒有骨力。此四通碑,字徑近二十厘米,深得顏魯公《麻姑仙壇記》神韻。我們常說“廟堂之氣”,我想這就是了。這碑旁是民國六年晉江縣張縣長“告示碑”以及民國二十九年王夢古題洛陽橋詩碑刻。詩曰:“洛陽渡口水彌漫,太守祠前撫石欄。萬點蠣房尤在望,五朝墨沈未全干。名橋已共劫灰盡,滄海長留古廟寒。隔岸三千六百尺,憑誰只手挽狂瀾?”民國二十九年就是日寇蹂躪中華,戰(zhàn)火方殷的1940年,千年古橋難逃劫運。時任閩南使者的王夢古仰天長嘆:憑誰只手挽狂瀾?此詩可以說是洛陽橋乃至全國文物在國難之時遭逢厄運的寫照。

蔡襄祠院子里,還散落著各種碑刻殘件,我一一拍照,留存圖片以待日后查證。

在橋北的昭惠廟拍照時,當地居民告訴我們,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為了保護歷代重修昭惠廟的碑刻,他們不得不把厚厚的泥漿糊到了石碑,這些石碑才能保存到現在。在動蕩的年代,不乏有良知的人們在默默地守護著,那么在盛世,我們又該做些什么呢?

重修蔡忠惠祠紀詩石刻 林霽書

洛陽橋詩碑刻(民國二十九年王夢古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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