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瑜
脫下西裝皮鞋,換上迷彩裝,城市獵人穿梭在森林,尋找著獵物。兩年前,王成組織了一次澳大利亞狩獵之旅,與朋友們經(jīng)歷了等待獵物的焦慮,遭遇了獵物反撲的驚險,見證了捕獲獵物的喜悅,他說,這不僅僅是一次狩獵,更是一場對生命的思索、對自然的敬畏之旅。
踏上野豬狩獵之旅
夜幕降臨,夕陽的余暉透過樹葉,斑斑點點映照在林中,野豬悄悄現(xiàn)身,在枯葉中覓食。一聲槍響,野豬應聲而倒,潛伏多時的獵人自灌木叢中躍起,收獲獵物。
即使已經(jīng)過去兩年,談起那次澳大利亞狩獵之旅,王成仍然難掩興奮之情。作為同聲國際交流中心中國區(qū)首席代表,他城市活動多,戶外活動少,所以一有機會總是見縫插針地往山區(qū)、森林走。見到王成時,他剛參加了一場會議,一身深色西服,配上黑色商務包,談吐優(yōu)雅,文質(zhì)彬彬,典型的城市精英形象,但從他矯健的體型,仿佛還可以窺探到這個男人穿梭于森林中的樣子。
王成是澳大利亞狩獵之旅的組織者,2014年5月,他與朋友老羅、老劉踏上前往悉尼的飛機,他們的目標是捕獲一頭野豬。穿上迷彩服,帶上專業(yè)裝備,在森林中、原野上捕捉獵物,尤其是獵捕“害獸”,這或許是每個男人都渴望過的一種體驗,這是一種傳承自祖先的基因。
在澳大利亞,野豬泛濫已經(jīng)造成多重威脅,它們啃食農(nóng)作物,捕食牧場的羔羊,嚴重破壞當?shù)厣鷳B(tài)平衡。2013年,澳大利亞政府還專門出臺了減少野豬危害的意見,以控制野豬的數(shù)量。
從悉尼驅(qū)車前往郊區(qū)獵場的路上,王成和朋友們興奮著,期待著。5月的悉尼郊外,大地一片枯黃,越野車在起伏的山路上奔馳,卷起一路塵土。王成已經(jīng)沒有心思去欣賞落日余暉,每接近獵場一點,他就更激動一分。
漸漸地,路上的車越來越越少,袋鼠越來越多,他們感覺到,目的地就要到了。
經(jīng)過近4個小時的奔波,狩獵小組抵達了目的地一TARGATA小鎮(zhèn),位于悉尼以南280公里。一路一望無垠的曠野讓人情不自禁地深呼吸,獵場里的清新空氣夾雜著陣陣草香,讓人沉醉。
進入狩獵區(qū)后,首先入住營地,這是一座木屋,有衛(wèi)生間、簡易廚房、臥室以及休息室等數(shù)個房間,這也是方圓數(shù)百平方公里獵場的補給站。稍作休息,風塵仆仆的一行人便在兩位導獵員的指導下學習使用獵槍和叢林知識,緊張地做著狩獵準備。
獵人也會變成獵物?
翌日,天未見亮,獵人們就已經(jīng)整裝出發(fā),前進在獵場空曠的道路上。他們看著月亮在遠處降下,太陽從地平線升起。他們迎著太陽,一路向前。然而,第一天,他們卻只收獲了幾只野鴨,導獵員告訴他們,狩獵是一個考驗耐力的過程,很多時候,獵人需要等待。
夜幕降臨后,三位獵人穿上反光狩獵服,繼續(xù)驚心動魄的夜獵體驗。在探照半徑超過300米的專業(yè)狩獵探照燈的搜尋下,導獵員Ben向大家講解如何通過觀察夜晚獵物眼睛的顏色來分辨獵物種類。
很快,機會來了。狩獵第二天,進獵場后,Ben發(fā)現(xiàn)了一些蹄印,他告訴大家,周圍可能有野豬活動。獵人們馬上就近找地方臥倒,守株待“豬”。
王成匍匐在地上,周圍那么安靜,他甚至不敢過重呼吸。他聽到,血液在身體里潺潺流動,風吹過樹葉相互碰撞,一只昆蟲自草叢摔落地面……他聆聽著這個新世界的天籟之聲,這是在嘈雜的城市中所不曾體驗過的,他第一次感覺自己與自然融為一體。
兩個小時后,一頭野豬悄悄出現(xiàn)在望遠鏡里,Ben讓大家慢慢悄悄地靠近,潛伏在距離野豬差不多200米的灌木叢后。
野豬悠閑地邁著步子,走幾步,又將鼻子探入泥土里東拱下西拱下,呼哧呼哧尋找著食物。100米,50米,20米……它離大家的藏身點越來越近了。
突然間,一聲槍響打破了森林的寂靜,是老羅按捺不住,開槍打中了野豬的臀部。野豬猛然發(fā)狂,沖向了大家,這是王成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富有經(jīng)驗的兩位導獵員差不多同時出手,擊中了野豬的腦袋,野豬應聲倒下。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幾位剛剛共同經(jīng)歷了危險的朋友,不約而同相視大笑。那種狩獵與被狩獵的反轉(zhuǎn),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后怕,大家都在一笑中讀懂了對方。
Ben說,獵捕獨行的野豬很危險,狩獵有“一豬二熊三虎”的說法,一槍沒打死,熊、虎可能就跑了,野豬卻是會沖過來拼命的!
休息片刻,Ben和另一位導獵員開始剖開野豬肚子,取出內(nèi)臟,切割上好的野豬肉,把內(nèi)臟深埋在兩米深的地下。狩獵活動有著嚴格的規(guī)定,不能虐殺、濫殺,更不能破壞自然環(huán)境。
這一天,他們滿載而歸。
夜幕降臨,木屋外架起了篝火,野豬肉切成拳頭大小,在鐵架上烤得滋滋作響,撒上調(diào)料,就是一道美味。這種原始、粗獷的味道,竟奇跡般驅(qū)走了幾天的疲憊。圍著熊熊燃燒的篝火,仰望夜空中的點點繁星,王成仿佛置身于銀河之中。
狩獵也能保護動物?
其實,適當捕獵反而能夠控制物種數(shù)量,為動物的生存繁衍帶來另一種保護。不少知名的環(huán)保主義者也曾參加狩獵,比如美國前總統(tǒng)羅斯福、著名畫家約翰·詹姆斯·奧杜邦,以及進化論之父達爾文等。作為大自然保護協(xié)會理事的馬云,也曾在英國狩獵雄鹿,他說,狩獵是一種自然保護的必要手段,不少國家和地區(qū)通過許可狩獵和釣魚募集了大量自然保護基金。
對于獵人來說,捕食野豬就是正義,他們需要食物;對于野豬來說,逃脫獵人就是正義,它們需要存活。二者相互矛盾嗎?不,這就是世界的生存法則。
野豬的出生率遠超死亡率,如果任其繁殖,不用多久,便會泛濫成災。因此,澳大利亞政府每年都會出臺捕獵計劃,限制捕獵數(shù)量,控制野豬的繁殖。這是自然的平衡。
自澳大利亞狩獵歸來,王成對世界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捕獵者和獵物,誰又捕獲了誰呢?一念之間,或許捕獵者就淪為獵物。我們唯有敬畏自然,尊重生命,珍惜生活的每一天。正如路遙在《平凡的世界》中所寫:“生命對于我們來說又多么短暫,不論是誰,總有一天,都將會走向自己的終點?!?/p>
現(xiàn)在,王成打算組織2017年1月份的加拿大北極地狩獵之行,在澳大利亞捕獲了野豬的老羅聽說后欣然加入。王成說,經(jīng)過第一次狩獵的積累,這一次,他不僅要去欣賞北極圈大自然的壯麗風景,更要全身心投入獵人游戲。乘坐私人飛機,在茫茫雪地上去獵捕身高3米的棕熊,去垂釣美味鮭魚。
在享受大自然的同時保護大自然,這是一種對自身、對自然的挑戰(zhàn),也將是一次對生命的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