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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園初識,志同道合

2017-05-13 00:13張建智
中外書摘 2017年5期
關(guān)鍵詞:王世襄日記

張建智

王世襄老曾一再言:“我的一生過得很幸福,因有荃荃相伴!”

王世襄的夫人袁荃猷,生于1920年9月20日,祖父名袁大啟,父親袁表森,母徐序云,其祖籍屬江蘇松江(今屬上海)。荃猷自小喪母,父親續(xù)弦后又生子,共有兄和姐妹五人,四女一男,兄名桓猷,也是燕京大學畢業(yè),爾后,留學美國,定居紐約。

袁荃猷自小在祖父母身邊長大。祖父曾任東北奉天中國銀行行長,外公是北洋軍閥徐世昌的五弟。在北京的袁家,也是有數(shù)的人家。她的童年,在官宦之家與書香門第中度過,可謂與王世襄有同樣的經(jīng)歷,如童年即請家館講授國學,還從汪孟舒先生學書法、繪畫和古琴,后入燕京大學教育系。袁荃猷當年的畢業(yè)論文,是編一本中小學國畫教材,教育系的系主任周學章先生知道國文系的王世襄研究中國畫,便介紹袁荃猷去找他,請他在研究之余幫忙指導荃猷教材的編寫。天下有緣,正是這一偶然性的短暫的輔導,讓王世襄和袁荃猷得以相識。

王世襄發(fā)現(xiàn)袁荃猷雖修教育學,卻常去圖書館借閱書畫、古器物以及敦煌、云岡、龍門等洞窟的圖錄,這在當時的大學生中,并不多見。就這樣,相似的家學修養(yǎng)和同樣對書畫、古文物藝術(shù)的熱愛,令王世襄和袁荃猷有著共同的語言,真可謂志同道合。當年大學的純真生活,漸進的了解過程,兩人便互生情愫,美麗的燕園見證了他們的心心相印。

1943年,王世襄因日軍占領(lǐng)北平而南下輾轉(zhuǎn)至川蜀,這時袁荃猷因燕京大學關(guān)閉而轉(zhuǎn)入輔仁大學完成未竟學業(yè),兩人相隔千里,只有依賴鴻雁傳書互寄相思。特別是王世襄在李莊安頓下后,常常給荃猷寫信描述當?shù)氐娘L土人情,

生活交友,當?shù)匾娐?,書信互通頻繁。1945年11月,王世襄任清理戰(zhàn)時文物損失委員會平津區(qū)助理代表,又重回到北平,結(jié)束了阻隔兩地之相思,王世襄和袁荃猷于此年的歲末結(jié)婚。當年一張珍貴的黑白相片,記錄下兩人甜蜜的時刻,相片中袁荃猷面若滿月、眉如青黛,身著西洋婚紗,微笑幸福而略帶羞澀。她身后的王世襄則緊擁荃猷,敦厚而儒雅,已沒有少年時光的青澀,顯現(xiàn)出成熟男子的偉岸。

新婚燕爾的王世襄,戰(zhàn)后即遠赴東瀛,追查戰(zhàn)時流落的中國文物,留下妻子袁荃猷一人獨守空閨,連蜜月也沒有時間度過。但荃猷沒有絲毫抱怨,她對祖國對人民對傳統(tǒng)文化的愛,增加了對侵略者瘋狂掠奪盜竊、破壞中華瑰寶的恨,因此她十分贊同王世襄的工作,盡力支持他東去日本。

整整一年,王世襄一心都放在偵查追繳文物上。袁荃猷也和他一樣為成功追回珍貴文物而額手稱慶、欣喜不已,也為追寶受阻憂心忡忡。一種文化的使命感令新婚的王世襄和袁荃猷兩人的心貼得更緊。

戰(zhàn)時文物清損結(jié)束后,王世襄進入故宮工作,袁荃猷也生下小敦煌,三口之家,溫馨融融。但不幸的是素來身體較弱的荃猷不久便感染肺結(jié)核,且有空洞。經(jīng)協(xié)和醫(yī)院名醫(yī)林巧稚醫(yī)生診治,警告說必須臥床靜養(yǎng),整整一年多都未能脫離危險。此時,恰又逢故宮選派王世襄接受美國洛氏基金會獎學金,赴美、加兩地參觀訪問博物館。一時之間,去與不去,確成了兩難的選擇。王世襄知道機會難得,但又難舍病床上的荃猷,便猶豫不決。荃猷明白世襄左右為難的心情,她堅決主張世襄赴美,并開解他道:“家人也照顧得很好,父親還常常來口譯法文小說給我聽,你盡管放心去吧?!本瓦@樣,世襄終踏上了赴美的旅程。

一個偶然之機會,我從一位收藏者口中得知,他收有兩大本《袁荃猷未刊日記》,為此我非常高興,多次與這位收藏者聯(lián)系。半年后我才有機會赴京,與他洽談,他愿供我作研究王世襄、袁荃猷生平之用。我細細翻閱研究這兩本未刊日記,發(fā)現(xiàn)這里恰記錄了王世襄赴美國期間,其夫人荃猷之生活狀況。那時,王夫人帶著出生不久的小兒敦煌,母子倆相依為命獨居于北平的芳嘉園內(nèi),她在家每日用秀勁的小楷,在日記中記錄了他們在北平的生活情景。在此特摘錄數(shù)則,以供讀者閱讀研究:

其一:

卅七年四月廿一日(1948年4月21日),晴。早六時半,暢安起程赴津。同敦煌玩終日,織毛衣。下午睡二小時。金家老姨太來未見,謂大舅母靈柩明日起程運南潯。晚早睡。大藏經(jīng)請來東屋,蓋好。

五月五日,星期三,晴。早因有霧,未放鴿子。臨石谷畫一張,下午始完成。替父親抄致顧少川函一件。給暢安寫一短信,寄出。晚,珉中送薪水來。攜來朱致遠制“高山”琴一張。已與許祖康君講妥二百五十萬,錢已付清,收條亦帶來。琴尚佳,惟非修不能彈。背有丙寅上巳日,蘭西石翁周少白氏修(周棠,清浙江山陰人,字少白,號蘭西,諸生,官光祿寺署正。以畫石名,朝鮮人來京師,每乞其畫歸。張之萬稱為清代畫石第一,間作山水亦佳)。斷文漆灰均不假。

五月八日。暢安乘八時車來平,十一時到家。知護照已領(lǐng)到。在平簽證較快。下午,暢安赴馬先生家(注:時任故宮博物院院長馬衡先生),又到故宮、美領(lǐng)館、警察局等。晚,珉中來,再去溥先生家,晚十二時歸,即睡。

讀了這三通王世襄夫人的日記,諸位讀者興許可以重溫《自珍集——儷松居長物志》,也可讀一下鄭重先生那本厚厚的《收藏大家》中的那些細節(jié)文字。

1948年4月,正是王世襄由中國故宮博物院擬派他去美國、加拿大等國進行考察書畫博物期間。從日記中可知,1948年5月8日,王已領(lǐng)到出國護照,而前面這段時間,王世襄正為抗戰(zhàn)后收回文物而往返于平津之間。

王世襄夫人日記中,談到1948年5月5日,攜來朱致遠制“高山”琴一張。朱致遠者,元朝斫琴家。元朝的斫琴家以朱致遠、嚴清古、施溪云為最有名。而朱致遠為其首。其所斫之琴,大氣沉穩(wěn),渾圓中隱有唐風,為元琴之最精者。所以,仿冒朱致遠之琴者,亦較為多見。

筆者讀才女、古琴大師的袁荃猷日記,頗多感想,其提到的人物亦非一般人。如日記提到的珉中者,那時尚二十多歲,常出入于王家,是故宮博物院著名古琴鑒定家鄭珉中先生。所提到的金家老姨太,是指王世襄母親家,乃是江南名鎮(zhèn)南潯“四象八?!敝坏慕鸺?。

“替父親抄致顧少川信一件”,那是寫給被譽為“民國第一外交家”顧維鈞先生的信。因王世襄父親王繼曾,于1914年至1928年期間,均與顧維鈞一起供職于民國政府外交部??芍^知交友好?!霸偃ヤ呦壬摇?,是指去溥雪齋家。溥雪齋先生(1893—1966)為滿族人,他是清道光皇帝的曾孫。其祖父為皇五子敦親王奕,父為貝勒載瀛。幼年襲封為“貝子”,本名溥伒,號雪齋;晚年為名號一致,以字行,乃常用溥雪齋為名。

今觀王世襄夫人日記,其文字簡約,且有史料價值。我想,讀者諸君,若驀然回首,多年的前塵往事、歷史人物,都在燈火闌珊處,仿佛可窺見他們。

其二:

五月廿一日,上午,將家中存福畫照片盡送福宅。去中國航空公司過磅。下午,溥先生來看暢安修琴,三點出去換錢,以備明日買票。晚,管先生來,赴張柱中先生宴。珉中、士壯來,聽江文野(也)大成樂章,很好。(1948年5月21日)

五月廿二日,星期六。上午,去買飛機票。下午,袁同禮先生來,陳國楨大夫來,午后,曾同荃去錢糧胡同,又到二舅處。晚早睡。

五月廿三日,星期日。暢安早起,看鴿子飛,修“高山”。十時半,同荃去航空公司,路過東安市場取奶捲。十二時,汽車開去機場。下午,父親請對子會在家看太平花、吃點心。毓二爺來,為其子謀事,晚早睡。華嫂送暢安白綢手帕三條。

五月廿四日,星期一。早整理書柜,十一時管先生來,午后始去。彈瀟湘水云及陽關(guān)三疊。晚,珉中來修琴。今日父親買一筐洋(楊)梅,于是大吃,可惜暢安已走。

以上四通王世襄夫人日記,讀后,從中可糾正此前很多有關(guān)王世襄受故宮博物院院長馬衡派遣出國考察的準確時間之誤。因時下刊出的許多文章,對王世襄去美國、加拿大考察時間,定于1948年5月,但具體時日,語焉不詳(有的寫1948年夏,有說1948年春)?,F(xiàn)在我們的讀者與考證者,均可從王夫人當年的日記中了解,王世襄出國離平(北平)的確切時間,應是1948年5月23日,星期日。因第二天全家吃楊梅時,“可惜暢安(王世襄號“暢安”)已走”。

王世襄學識淵博,興趣廣泛,想不需多贅。王世襄老愛音樂、能彈琴,在他出國考察博物美術(shù)時,行旅中還專攜了一把琴,但好似很少有人知道他還是一位古琴修理的高手。你看,讀袁荃猷的日記,就在他馬上要出國離家遠行的那天早上,即匆匆的時間里,他還有悠閑的好心情“看鴿子飛,修‘高山琴”呢。

王世襄老在北京的芳嘉園住了八十多年,這是他父親在民國初年所置。芳嘉園有四層院子,位于北京東城。這座庭院非常美麗,從袁荃猷留下的日記“父親請對子會在家看太平花、吃點心,毓二爺來,為其子謀事”,即可感同身受當年芳嘉園內(nèi)鮮花盛開、閑適優(yōu)雅的生活之狀。

王世襄出國一年后,于1949年8月回到北平。夫人袁荃猷的身體,因有當年比較稀罕的青霉素用于治療,也日見好轉(zhuǎn);世襄一顆從出國時就懸著的心,也終于落地。之后,王世襄在故宮的工作日漸安穩(wěn)。他們倆于閑暇時在芳嘉園小院里,養(yǎng)了一群美麗的觀賞鴿,世襄喂鴿,荃猷便在旁邊描畫,留下了一幀幀可愛的畫卷:只見滿滿一個小院里,幾十只鴿子,點子、玉翅或悠閑漫步,或親昵交啄,或展翅低翔,或孤芳自賞地理翅。荃猷的生花妙筆,將這些小生靈,刻畫得憨態(tài)可掬、惟妙惟肖,看得出她與世襄一樣同為愛鴿之人。

世襄平生所好,便是收集家具、漆器、雕塑等各類文物。一次荃猷囑世襄去鼓樓商店買內(nèi)衣,路過小古玩店,見一尊藏傳的米拉日巴佛像,他用買內(nèi)衣的錢,請了這佛像回來。

沒有把夫人欲購的內(nèi)衣買回,夫人絲毫沒有怪他之意,且荃猷見到那尊像,只覺得喜歡不已,忙爭著與世襄把觀,并說:“要是我,也會先把它請回來,內(nèi)衣可以后再說。”

他倆如此性情相投、志同道合,真是難得,不禁羨煞旁人。如王世襄老知交董橋先生,曾在寫王世襄一文中說:“王太太跟隨王先生來過香港,我熟悉她淑靜的風范也熟悉她精致的作業(yè)、畫圖、刻紙、寫字、彈琴,樣樣流露了深深庭院梅影窗下的閨秀教養(yǎng)……天生不幸愛上收藏文玩文物的男人,娶得一個美麗賢惠的妻子不難,娶得一個又美麗又賢惠又喜愛文玩文物的妻子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郁風也曾開玩笑道:“說起袁大姐這位主婦真夠她為難的,家里已經(jīng)塞滿各種大小件不能碰的東西,她的吃喝穿戴日用東西東躲西藏無處放,而王世襄還在不斷折騰,時常帶回一些什么。她常說累得腰酸背痛連個軟沙發(fā)椅都沒得坐(因為沙發(fā)無處放),家里全是紅木凳。但是我了解她的‘抱怨其實是驕傲和欣賞,而絕不是夫唱婦隨的忍讓?!?/p>

芳嘉園如今早已消失在轟鳴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浪潮中,我們已無處尋覓當年它全盛時期的倩影。幸好有袁荃猷一段優(yōu)美的文字,讀之仿佛令人身臨其境:

芳嘉園南墻下一溜玉簪花,綠油油的葉片,雪白的花苞,凈潔無瑕。西南角有四五叢芍藥,單瓣重蕊,都是名種。西窗外有一株太平花,一串串小白花,散發(fā)出陣陣幽香,更因其名而倍加鐘愛。北屋門前階下,有兩棵老海棠,左右相峙,已逾百年。春日賞花,秋冬看果。不論是大雪紛飛,還是陽光燦爛,滿樹紅果,鮮艷異常。西側(cè)樹下小叢矮竹,移自城北,是一位老叟熱情贈送的,世襄曾有詩致謝。東側(cè)樹旁一畦噴壺花,種的是1948年世襄從美國寄回的種子,極易生長?;ㄒ婚_,就會迸發(fā)出許多花須,四面噴射。我們不知其名,就管它叫噴壺花。東北墻角,植竿牽繩,牽?;ň壚@而上,燦若朝霞,搖曳多姿。臺階上,大花盆里種蔦蘿,用細竹竿扎架,綠葉中的小紅花,像一支支小紅蠟燭,煞是好看。小花盆里還有各色的“死不了”,不用種,年年會自己長出來。東廂房外,一大架藤蘿,含苞欲放時,總要摘幾次做烙餅嘗鮮。盛開時,蝶鬧蜂喧;開謝時,繽紛滿地。架外竹籬上爬滿了粉色薔薇。過道門外,有一棵凌霄,攀援到影壁上,抬頭仰望,藍天白云,托著黃得發(fā)紅的花朵,絢麗奪目。

你看,伴著這滿院欣欣向榮的花草,靜謐的儷松居里,世襄與荃猷兩人在那方宋牧仲紫檀大畫案旁,共賞鴿哨佛像,她撫琴,他傾聽;他吹哨,她聽音;她畫畫,他補詩;窗外是修竹搖影、玉蘭正綻、葫蘆初長,自是一對其樂融融的神仙眷侶。是的,不論王世襄身處順境還是逆境,夫人袁荃猷始終是他的支持者;六十年來一個甲子,歲歲年年如此,充分“流露了深深庭院梅影窗下的閨秀教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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