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艷鳳?劉偉
摘要:宋代的文人,特別是兩宋與南宋時期的文人,他們所生活的環(huán)境與屈原極為相似,他們自然而然地受到屈原及《離騷》的感召,對屈原的身世命運感同身受,并向他學習心靈與藝術(shù)的追求,在國家形勢的巨大困頓下從屈原身上尋求新的精神力量。本文以屈原的精神旨歸為線索,映照宋代的眾多士人,將文學與士人心態(tài)研究結(jié)合起來。全方位立體的審視著宋代文士們最真實的內(nèi)心世界,進而總體梳理宋代文士們的精神面貌。
關(guān)鍵詞:屈原;宋代士人;接受;精神榜樣
屈原被稱為“偉大的愛國主義詩人”,可以說,他是中國古代士人的精神榜樣。屈原最大的人格魅力在于“忠直”的政治品格與“高潔”的道德情操,當他在受到國家危難波及且“忠而被謗,信而見疑”時,就將這種難能可貴的品質(zhì)演繹的淋漓盡致。后世文人多在經(jīng)歷相似的國家命運與類似的個人遭遇仕途失意之時,回看屈原,從屈原的身上去尋求一種人生參考,來借屈原之酒杯、澆心中之塊壘,表達他們末世里的思考,抒發(fā)壯志難酬的遺憾、以及家國傾覆之痛。宋代的文士,他們在國家形勢的巨大困頓下往往從屈原身上尋求新的精神力量。
一、屈原是宋代士人的精神榜樣
宋代是一個具有特殊性的時代,外部的侵擾與威脅、國家內(nèi)部和民族的矛盾與斗爭、統(tǒng)治者的不思進取茍且偷安,不斷擠壓忠臣志士的生存空間,使之普遍經(jīng)歷屈原一樣“忠而被謗,信而見疑”而遭受貶滴流放的政治命運,從而呈現(xiàn)了悲憤、對現(xiàn)實的控訴、以及惋惜等諸多心態(tài)。文人身上的懷才不遇之情和揮之不去的國家責任與參政之愿望促使他們在殘酷的現(xiàn)實世界中痛苦的掙扎。一些宋代知識分子在經(jīng)歷了國家傾覆、貶謫流放這一系列心路旅程后,最終與屈原的情感產(chǎn)生了深刻的共鳴。本文依據(jù)在宋代史料、宋人詩集、宋人注本之中搜尋大量關(guān)于屈原的詩、文、評論著,由此將屈原文化人格精神與宋代士人心態(tài)聯(lián)系起來,梳理考辯宋代文人對屈原文化人格的接受,挖掘屈原文化性格的深層次內(nèi)涵,亦使宋代文士的精神形象得到理論和歷史的升華。宋代文士對屈原有著親切的追求和仰慕,如朱熹所說:“忠清潔白,無辯自顯也。”[1](P13)又如洪興祖所嘆:“其志潔,其行廉。”[1](P12)班固所感“弘博麗雅,為辭賦宗?!盵1](P14)由于當時的國家形勢和個人的遭遇影響,宋代許多詩人都向屈原學習詩文,蘇軾在《蘇軾評楚辭》中說:“吾文終其身企慕而不能及萬一者,惟屈子一人耳。”[2](P128)何喬新也曾在《重刻楚辭序》中提到:“蓋三百篇之后,惟屈子之辭更為近古?!盵1](P17)朱熹在《六義》中所云:“其為賦則如《騷經(jīng)》首章之云也。比則香草惡物之類?!盵1](P16)《楚辭后語》中所說:“屈原之心,忠正潔白?!盵1](P13)屈原的忠君愛國精神極大程度上給那些宋代文士們指引出一條存正確道路。屈原那種“忠直”的政治品格與“高潔”的道德情操令宋代失意的文人們引之為心靈的榜樣。
將屈原放在宋代的時空里,以屈原為人物線索,還原出宋代文人的生存狀況以及內(nèi)心世界。這種把歷史人物放在不同時代去具體分析、具體審視的研究方式,不管是人物本身,還是具體的時代,必將會產(chǎn)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研究成果。本文通過宋代文人對“屈原文化人格”的接受研究,可以深入挖掘在宋代的歷史文化底蘊。
二、宋代士人對屈原接受的內(nèi)涵
宋代文士崇拜屈原,并向他學習心靈與藝術(shù)的追求,屈原其人具有強烈的“忠君愛國”精神,無論是在國家傾覆還是在仕途失意都保持“忠直”的品質(zhì)不改初心,正因如此他們才更加推崇從屈原,從屈原的文化精神世界汲取力量,指引自己迷茫而脆弱的內(nèi)心。宋代士人對屈原接受的內(nèi)涵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對屈原人格之推崇
宋太祖“杯酒釋兵權(quán)”后,建立了高度的中央集權(quán),造成國家的衰弱,給了周邊國家可乘之機,而“慶歷新政”失敗后,宋神宗起用王安石實行變法,又加重了國家的內(nèi)部矛盾。在這樣的背景影響下,宋代文人們的自身責任和參政熱情越發(fā)的高漲起來,同時也表現(xiàn)出了對屈原在此種情形下的忠誠與高潔更為仰慕。洪興祖《楚辭補注》中有這樣一段話:
人臣之義,忠正為高;以伏節(jié)為賢。故有危言以存國,殺身以成仁。是以伍子胥不恨于浮江,比干不恨于剖心。然后忠立而行成,榮顯而名著。若夫懷道以迷國,佯愚而不言,顛則不能扶,危則不能安,婉娩以順上,逡巡以避患,雖保其黃耇,終壽百年,盍志之所恥,愚夫之所賤也。今若屈原、膺忠貞之質(zhì),體清潔之性,直若砥矢,言若丹青,進不隱其謀,退不顧其命,此誠絕世之行,俊彥之英也[3](P42)
洪興祖表面上是在描述當時宋代形勢,但其實是在這種形勢下彰顯了屈原的精神,從側(cè)面表現(xiàn)出了他對屈原的推崇。宋代朱熹十分敬慕屈原的愛國主義精神,他在《楚辭后語》即云:“屈原之心,其為忠清潔白,固無待于辯論而自顯?!盵1](P13)朱熹還在《楚辭集注序》中寫道:“竊嘗論之:原之為人,其志行雖或過于中庸,而不可以為法,然皆出于忠君愛國之誠心?!盵1](P16)除此之外,宋代的司馬光也十分認同屈原,在贊揚屈原的同時,也寄托著自己對屈原的愛國情懷的仰慕。如司馬光《屈平》所云:
白玉徒為潔,幽蘭未謂芳。窮羞事令尹,疏不忘懷王。冤骨消寒渚,忠魂失舊鄉(xiāng)。空余《楚辭》在,猶與日爭光。[2](P123)
雖然屈原的精神后來有很多人模仿,但大多都不盡完美。而宋代最有標志性的文人代表當屬洪興祖和朱熹,他們對“忠正”、“忠立”、“忠貞”贊美屈原的表達上尤為贊同。洪興祖《楚辭總論》中提到:“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蛻于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盵1](P12)在這里表達了屈原高尚的人格,他的忠君愛國、舍生取義的思想,以及他的人生與道德理想,同時也生動地展現(xiàn)了一代文人的人格的力量與精神之魅力。朱熹在《楚辭后語》中亦講到:“屈原之心,其為忠清潔白,固無待于辯論而自顯?!盵1](P13)由此可見洪興祖的思想對朱熹的“忠君愛國”也是有一定的影響的。不僅如此,除了洪、朱二人,晁補之《續(xù)楚辭序》中曾寫到:“則世之所以賢原者,亦尤其忠死,故其言至于今不廢也。”[2](P135)由此表達屈原之忠?guī)淼挠绊?。班孟堅也曾表達對屈原的忠誠之心給予贊賞,他在《離騷贊序》中這樣寫道:“國將危亡,忠誠之情懷,不能自已,故做《離騷》?!盵1](P9)詩人通過文章,抒發(fā)自己的憂思愛國情懷。這段話同樣表達了對屈原的“忠”的贊賞及仰慕。除了這些還有間接的贊頌,如蘇軾在《屈原塔》和《屈原廟賦》中就通過對詩歌的表述,間接表達了對屈原愛國精神的推崇和贊美。如上言論夥矣,不一一列舉。屈原是后世之人的楷模,無論精神和品格都令人折服。誠如王國維《文學小言》所說:“三代以下之詩人,無過于屈子、淵明、子美、子瞻者,此四子者,茍無文學之天才,其人格亦足千古,故無高尚偉大之人格,而有高尚偉大之文學者,殆未之有也?!盵4](P241)屈原用其獨特的人格魅力感染并鼓勵著宋代文士,陪他們度過那段黯然的歲月。
(二)對屈原遭遇之同情
屈原一生,幾經(jīng)波折,無論是面對國家傾覆、還是忠而被謗,信而見疑,流放萬里,但仍保持一顆愛國之心。把目光定到宋代不難看出,宋代面臨的境遇與與屈原相似,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受到屈原及《離騷》的感召,對屈原的身世命運感同身受。如張詠在《吊屈原》中所云:“楚王不識圣人風,縱有英賢聲少通??上ъ`均好才術(shù),一身空死亂離中?!盵2](P113)張詠通過這首詩表達自己對屈原“忠而被謗”“壯志難酬”的同情。梅堯臣也曾表達對屈原的同情,他在《五月五日》中寫道:“屈氏已沉死,楚人哀不容。何嘗奈讒謗,徒欲卻蛟龍。未泯生前恨,而追沒后蹤。沅湘碧潭水,應(yīng)自照千峰。”[2](P118)張耒在《和端午》中曾感嘆道:“競渡深悲千載冤,忠魂一去詎能還。國亡身殞今何有,只留離騷在世間?!盵2](P138)張耒還在《屈原》中提到:“楚國茫茫盡醉人,獨醒惟有一靈均?!盵2](P138)由此來表達,自己對屈原的緬懷,對“千載冤”的同情,以及“萬人皆醉我獨醒”的感嘆。洪興祖《九章·哀郢后敘》中寫道:“心在楚國,徘徊不忍去,蔽于諂媚,思見君而不得。故太子公獨《哀郢》而悲其志?!盵1](P31)在他看來屈原即使忠而遭到質(zhì)疑,仍不忍離去,其愛國之心尤可敬亦可悲。洪興祖還在《九章·抽思后敘》中寫道:“己雖忠直,無所赴訴。反復(fù)其詞,以泄憂思?!盵1](P31)表達了自己對屈子無奈與同情。除此之外,寇準也在《楚江有吊》中提到:“悲風颯颯起長洲,獨吊靈均恨莫收。深岸自隨浮世變,遺魂不逐大江流。霜凄極浦幽蘭暮,波動寒沙宿雁愁。月落煙沈無處泊,數(shù)聲猿叫楚山秋?!?[1](P114)以表示自己對屈子的同情之情。正如張詠《褊箴并序》中所言:“屈原流于湘濱,德與行光照如戴天:篤行不廢恒為真賢?!盵1](P113)洪興祖《楚辭總論》所嘆:“使百世之下,聞其風者,雖流放廢斥,猶知愛其君,眷眷而不忘,臣子之義盡矣。”[1](P12)他對人生的遭遇的思索與他的作品一起,為宋代文士們搭建了一個精神的港灣。
(三)對屈原《離騷》之贊譽
屈原是我國文學史上一位杰出愛國主義的詩人,他熱愛國家、潔身自好的品格深深地影響著后世文人。誠如劉勰《文心雕龍·辨騷》中所說:“其衣被詞人,非一代也。”[5](P5)屈原《離騷》對宋代士人有著明顯的影響,許多宋代的詩話、詞話、宋人評注常暗含著屈原對《離騷》的稱贊。吳師道在《吳禮部詩話》中稱贊道:
愚嘗讀《離騷》,見屈子閔宗周之阽危,悲身命之將隕,而其賦《遠游》之篇曰:“仍羽人于丹丘,留不死之舊鄉(xiāng)?!背瑹o為以至清,與泰初而為鄰。乃欲制形煉魄,排空御風,浮游八極,后天而終。原雖死,猶不死也。陶公《歸去來辭》,憤其主弒國亡,而未言游仙修煉之適,且以天容永固、彭殤非倫贊其君,極其尊愛至,以見亂臣賊子乍起倏滅於天地之間者,何足道哉!陶公胸次沖淡和平,而忠憤激烈,時發(fā)其間,得無交戰(zhàn)之累乎?洪慶善之論屈子,有曰:“屈原之憂,憂國也;其樂,樂天也。[2](P182)
宋代文人認為屈原“文約辭微”卻又“文小而旨大也。”洪興祖在《楚辭總論》中寫道:“太史公作傳,以為“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旨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1](P13)以此充分贊譽了屈原《離騷》之境界。李綱在《著迂韻有感》中提到:“屈原困椒菌,澤畔采薇旅?!峨x騷》髓夙雅,光可爭日月?!盵6](P17688)李綱不但認為《離騷》繼承了《詩經(jīng)》的風雅,還高度評價《離騷》可與日月爭明,由此可見李綱對屈原《離騷》的評價之高。吳仁杰曾在《離騷草木疏后序》中談到:“仁杰少喜讀《離騷》文,今老矣,猶時時手之,不但覽其昌辭,正以其竭忠盡節(jié),。凜然有國士之風。每正冠斂衽,如見其人。凡芳草嘉木,一經(jīng)品題者,謂皆可敬也?!盵2](P196)可見吳仁杰對《離騷》的高度推崇,以及離騷對詩人的積極影響。除此之外,劉勰在《文心雕龍·辨騷》中也曾寫道:“昔漢武愛《騷》,而淮南作傳,以為《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悱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盵5](P5)由此可看出,屈原《離騷》極高的藝術(shù)成就。屈原的不朽詩作以及屈原的偉大人格,影響著后世無數(shù)的文人學者。嚴羽《詩評》有云:“讀《騷》之久,方識真味。須歌之抑揚,涕淚滿襟,然后為識《離騷》。”[2](P174)方回《送常德教趙君》中贊道:“夙雅之筱簡屈原,千古哀怨《離騷》傅?!盵6](P41766)方回把《離騷》和《詩經(jīng)》放在一起進行比較,由此可見他對《離騷》地位的推崇之深。
對于宋代文人來說,一切遭遇與心境都可以在《離騷》得以抒發(fā),因為他們對屈原的遭遇感同身受,也對《離騷》更為推崇。陳普《詠史》中嘆道:“仲尼死后百年期,定把《離騷》繼四詩?!盵6](P41792)詩人想象如果孔子與《離騷》的相遇,一定會將《離騷》寫進詩三百中,由此肯定了屈原《離騷》的地位。吳子良在《吳氏詩話》中寫道:
自《離騷》以草為諷喻,詩人多效之者。退之《秋懷》云:“白露下百草蕭蘭共憔悴。青春四墻下,已復(fù)生滿地?!睒诽臁断剃栐粕喜荨吩疲骸耙盎馃槐M,春風吹又生?!鄙潓幵姡骸耙坊幇l(fā),閑門草易荒。”后山詩集:“墻頭霜下草,又作一番新。”后徐師川詩:“遍地閑花草,乘春傍路生?!币饨杂兴I也[2](P201)
由此可見,后世詩人對屈原《離騷》的繼承,他們從《離騷》中汲取養(yǎng)分,并加以理解,成自家之文,可見《離騷》影響之深。陳輔之在《宋玉屈原》曾寫道:“屈原《離騷》讀之使人頭悶,然摘三句反復(fù)味之,與《風》、《雅》雅無異?!盵1](P184)可見《離騷》地位之尊崇,影響之深遠。
屈原以其愛國主義精神以及潔身自好的品質(zhì)流傳于世,千載不違。他的《楚辭》、《離騷》等作品,便是他良好品質(zhì)人生際遇的真實寫照。朱熹在《楚辭后語》中評價道:“故君子之于人也,取其大節(jié)之純?nèi)云浼毿兄荒軣o弊,則雖三人同行,尤必有可師者,況于屈子,乃千載而一人哉。”[1](P13)屈原固守本心,在“忠而被謗,信而見疑”時仍忠君愛國,不改初心的品質(zhì),注定了得到生存在壓抑黑暗狀態(tài)下的宋代文人對他的贊同和崇拜。
三、結(jié)語
在那個國家面對外侵擾威脅,統(tǒng)治者不思進取的時期,屈原不顧個人仕途失意的遭遇,仍舊不改愛國之心,固窮高潔品行,滋養(yǎng)著宋代文人們受傷的心靈,為那些懷才不遇的文士們提供了精神依托。如朱熹《楚辭后語》所云:“故論原者,論其大節(jié),則其他可以一切置之而不問論其細行而必其合乎生限之矩度,則吾故已言其不能皆合于中庸矣?!盵1](P13)本文依據(jù)宋代史料、宋人詩集、宋人注本之中搜尋大量關(guān)于屈原的詩、文、評論著,把宋代文士用“屈原精神旨歸”這條主線貫穿起來,嘗試對宋代士人進行全方位立體式的心靈探索,審視著宋時期中國文士們最真實的內(nèi)心世界,最終實現(xiàn)對宋代文士人精神面貌的總體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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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徐艷鳳(1993-),女,蒙古族,內(nèi)蒙古通遼市人,內(nèi)蒙古師范大學古代文學在讀碩士,單位:內(nèi)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古代文學專業(yè),研究方向:中國詩歌史。
通訊作者:劉偉(1977-),男,蒙古族,內(nèi)蒙古通遼市人,內(nèi)蒙古師范大學文學院副教授,文學博士,碩士研究生導(dǎo)師,主要從事古代文學、文化美學等方面的教學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