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改霞
我喜歡到處走走,每次出去玩,到最后我都能把自己搞到身上只剩幾塊錢。痛恨自己花錢時視金錢為糞土、歡樂至上的毛病,卻無能為力,每次看到新奇想買的東西,身體內(nèi)的一股力量在告訴我錢財(cái)乃身外之物。
一個周末,因?yàn)樯鐣?shí)踐,我們?nèi)チ讼剃柕囊粋€村子。村子不遠(yuǎn)處有個類似度假村的專攻吃喝玩樂的村子,每家每戶都經(jīng)營著各種不同的買賣。各種小吃,讓我口水直下三千尺,走一路吃一路。各種風(fēng)格的店我都要進(jìn)去看一看,聞一聞,摸一摸。那里有賣古怪玩具的店,也有各種新奇的手工作坊,我就像一頭盲目獵食的獅子,在層層疊疊的商鋪之間橫沖直撞。
在這天堂里一逛就是小半天,日頭已經(jīng)毫不留情地向西滑落了。這小半天我的戰(zhàn)績不菲,我的口袋里孤零零地躺著一張50元了,所幸從這里回學(xué)校的車票是24元。
往回走時,一間別具一格的屋子撞進(jìn)了我的眼睛。一間剪紙屋,一個奶奶,奶奶戴著眼鏡,坐在小凳子上,身子消瘦,又有些佝僂,卻透著一股大家之風(fēng)。暖暖的太陽,紅紅的紙,銀色的剪刀翩翩起舞,便出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大而美,美而不失神韻。
奶奶邀請我們到店里看看。一進(jìn)屋子,滿眼的紅。一屋子的剪紙,奶奶說這都是她一個人一剪刀一剪刀剪出來的。小的是一只靈氣撲閃的蝴蝶,大的是淋漓盡致的人物肖像,還有各種威風(fēng)凜凜的生肖像。我從來不知道一把剪刀、一張紅紙,可以剪出一個天地。奶奶說,她這一生以剪紙為伴,選擇一次,終身為伴,剪了60年。是的,選擇一次,終身為伴,就像我選擇了醫(yī)學(xué),雖然整天忙到不知道東西南北,但是我知道此生我終將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因?yàn)楫?dāng)初選擇,緣于歡喜。
奶奶拿出她的各種證書,給我們看。證書是真的,但是我默默瞥見奶奶手上厚厚的繭子也是真實(shí)的。奶奶說她最杰出的作品是年輕時創(chuàng)作的水滸一百零八將,被博物館收藏了,奶奶說這話時臉上鍍著光。
奶奶說可以免費(fèi)教我們,教我剪一個“喜”字。我推脫自己太笨學(xué)不會,奶奶說沒有笨同學(xué),只有無能的老師。剪一回就知道看似簡單的東西卻藏著深功夫,我剪的是個“喜”字,但也僅僅就是個“喜”,而老師的“喜”神氣地透著不菲的歡樂和喜慶。
后來,我用自己僅有的50元毫不猶豫地買了兩只不一樣的蝴蝶,依舊是喜愛就毫無顧及,花錢不問以后。我喜愛那兩只蝴蝶,更喜愛奶奶的匠人精神。
顯然,我又一次把自己置于窘態(tài),已經(jīng)沒有錢去買返校的車票。摸著光光的口袋,可憐巴巴地看著伙伴。毫無疑問我還是坐上了返校的班車。我很欣慰自己英明神武的決策,總是不厭其煩地去證明擁有同行伙伴的重要性。
90后是幸福的一代,金錢觀和長輩們有天壤之別。更多的時候我們追求的是心跳,花錢為自己所喜愛,最重要的是我們知道自己該喜愛什么。
責(zé)任編輯:張蕾磊
我的大學(xué)生活是,物質(zhì)豐富卻錢財(cái)尷尬。生活費(fèi)是一個月領(lǐng)一次,每個月的中旬,我?guī)缀跻呀?jīng)把錢花得只勉強(qiáng)能糊口了。爸爸知道我是什么屬性,每次都多給我打個三五百,但這根本就填不起有多少花多少的我挖下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