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湯禮春
我給個體書商打工的經歷
文湯禮春
湯禮春,1953年生于武漢,1987年加入中國作家協(xié)會湖北分會,曾任《快活林》雜志執(zhí)行主編。以幽默作品著名于全國。曾被各大網(wǎng)站評選為“中國最讓人記得住的新一代撰稿人幽默類首位”。至今已在海內外報刊發(fā)作品6000多篇,出版6本書,獲各類文學作品征文獎260多次。其作品被《讀者》、《雜文選刊》、《微型小說選刊》、《作家文摘報》、《特別關注》等報刊轉載上百篇?!段錆h晚報》曾以整版介紹湯禮春的創(chuàng)作歷程?!段幕驴?、《湖北日報》、《今日湖北》等報刊也曾以《鬼才作家湯禮春》、《幽默作家湯禮春》作過專題報道。應本刊之約,從本期開始連載湯禮春的新作《我給個體書商打工的經歷》。
1999年是我人生的轉折點。
我當時在湖北鄂西北的一個小城文化館工作。在常人眼里,文化館屬國家事業(yè)單位,是個生活有保障的單位。但我卻遇到了生存危機。當時我們文化館有40余人,只有一半是正式的事業(yè)人員編制,另一半人則是通過各種關系硬塞進來的。而我們的小城經濟一直不景氣,財政給我館的撥款連發(fā)基本工資都不夠。為了生存,我們館除了將主要場館租給別人經營,我們自己也經營一些如滑冰、舞廳、錄相廳、藝術幼兒園等項目,我們這些專業(yè)人員被迫放棄自己的本行,常被調遣到一些經營場所看大門。
既使這樣,館里每月發(fā)工資仍捉襟見肘,只有象征性地發(fā)點生活費。比如我這個已有30年工齡的創(chuàng)作人員,每月只能領到300余元的工資。所以我們館的幾個人才都跳槽到了財政局、銀行,唯剩下我這個創(chuàng)作輔導員了。
其實,我的經濟狀況比幾個業(yè)務骨干更窘困。原因是我妻子所在工廠突然倒閉了,廠里連1分錢的生活費都不發(fā),而我們的孩子又在省城武漢讀書,每年需要上萬元的生活費和學費。
盡管當時我被選為市政協(xié)常委和襄樊市級人大代表(擁有政協(xié)委員和人大代表雙重身份系特批的),還曾被評為市里的“特殊人才”和襄樊市黨外人士崗位建功立業(yè)標兵,本市電視臺還拍了我的專題片播放。
但生存比榮譽更重要。為了生存,半年前,年已44歲的妻子赴上海打工。此時,獨居在家的我再也坐不住了,我向局里遞交了留職停薪報告。隨后,年已46歲的我踏上了出門打工的路程。
我是個文弱書生,別無它長,平素就喜歡耍筆桿子,在此之前,已在全國報刊發(fā)表各類文藝作品幾百篇,出版了3本書。所以,我想找一份當編輯的工作。
因我父母兄妹都在武漢,加上兒子也在武漢讀書,所以,我把打工的地點放在了武漢。
到了武漢,我先到人才市場轉了轉,也遞了幾份簡歷出去,只有一家號稱影視公司的人打來電話,說要我去面試。面試時,該公司一位姓梅的人問了我一些情況,又翻看了我出的書,表示對我很感興趣,叫我回去等消息,但并沒有下文。
還有一次是一個內刊招聘,我投去的簡歷引起了他們的注意,約我第二天9點去公司見面。我?guī)捉涊氜D,終于按約定時間找到了那家公司,可約我見面的老總卻遲遲未到。等到快中午了,還未見到對方的人影。我想:這么不講信用的公司肯定不靠譜,干脆溜之大吉吧。
通過幾次應聘我明白了,像我這樣既沒文憑,年齡又偏大的人在社會上是很難找到工作的,唯一的辦法是通過熟人介紹興許還能找到工作。
我把一些熟悉的人在腦海中一一過濾,終于想到了一個朱姓男人。他原是我們小城宣傳部新聞科的,因經常寫報道,后來調到《湖北日報》駐本地記者站,后又調到《湖北時報》工作。我雖然跟他交情不深,但還是比較熟悉,再說他也知道我是有文字能力的,找到他,興許能給我介紹一些相關的工作。
在那幢宏偉的報社大樓里,我終于找到了他。他此時正負責《湖北日報》旗下的一個文摘報紙。他聽我說明來意后,當即表示愿意接納我到文摘報工作。我喜出望外,但他又說一個月只有500元工資,中午還得自己解決吃飯問題,我算了一下,中午在餐館吃飯,加上來回的路費,一個月剩不幾個錢了,我只好放棄了。
就在我找工作無望時,我到青島參加了一個故事創(chuàng)作學習班。期間,我遇到了汪烈九老先生。汪烈九原是我省某縣文化館的報刊編輯,曾發(fā)過我的作品,也曾多次和我有書信來往,真是相見恨晚。當汪老先生得知我正在尋找工作,就對我說:“你回武漢可以找一下舒宗其,他原是武漢一家文史刊物的編輯,后來下海干起了個體書商。他曾想請我去給他當編輯,說每月給我800元工資,但我不能去,你去比較合適,舒宗其肯定會看中你!”
我聽了十分高興,感覺這個事比較靠譜,心里又充滿了陽光。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