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燕雙

鐘聲之間（外二首）

余燕雙

懸在頭上的鐵鐘

每到上下課，值日老師就會前去敲幾下

鐘聲之間仿佛有連綿的山巒

讓我去攀登，路上

時而出現(xiàn)一片山谷讓我自由馳騁

時而怪石林立壓在心上

讓我喘不過氣來

起伏的鐘聲

防空洞

備戰(zhàn)備荒那個秋天

爺爺帶著我到交剪巖挖防空洞

爺爺說能讓咱祖孫倆剛好躲進(jìn)去就行了

之后對方飛機沒有過來

之后爺爺把番薯種子放進(jìn)去過冬

之后爺爺臨走之前特意囑咐，務(wù)必把他放在那里，等待來生

清 淤

記得那年冬天，三臺抽水機仿佛要把沉積的時間

抽干似的整整抽了一夜

水草伏倒在河灘上

青壯年去挖淤泥

老人和孩子去抓魚蝦、挖河蟹、摸螺螄

喧囂之后河灘沉寂下去

夕陽透過烏桕樹枯枝

靜靜地照著

來不及清理的淤泥

和一只露出冰山一角的繡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