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袁福民 長沙市明德中學高三
勞動的意義
文丨袁福民 長沙市明德中學高三
■開門見山是一種態(tài)度,雜志主題在首頁的序言即可一覽無余。但比主題更重要的,是我們如何解讀,乃至解構主題。
想來令人感嘆,人在一生中,往往還沒想清楚為什么要日復一日地勞作,就在不停的勞動之中度過了。朋友們閑聊時偶爾說起,“莫談理想,我的理想是不工作(或學習)”,但埋怨過后又開始馬不停蹄、日復一日地忙著手頭的活。勞動和日出日落一般平淡無奇,理所當然。
你會在用觸角交流的工蟻們身上發(fā)現(xiàn)團隊的辛勤勞作,也會在人類近鄰猿身上觀察到借助簡單工具獲取食物的行為;成年三文魚產卵季節(jié)長達千里的洄游不僅是壯觀一景,更是它們跨越重重障礙繁衍后代的證明。
萬物皆在勞作,但這一切因何而來,為了什么?支撐我們每天上七節(jié)課,或者朋友們朝九晚五地工作的是什么?重復的、代代相傳的生活節(jié)奏和持久的奮斗目標打磨出來的又是什么?
最原始的答案必然是,為了生存的本能。從遠古時期靠狩獵或采摘能力來決定營養(yǎng)、壽命和社會地位的部落人群,到當代每日用最新的電子產品及高速網絡工作的都市白領,無論是直接為食物和住所奔波勞作,還是用工資收入這樣的抽象概念來保障家庭的衣食住行,勞動帶來的收獲供給人生活所必需的物質能量。
這個答案在時空的跨度上是普適的,不以個體的職業(yè)、社會階級和意識差異為轉移,甚至不以生物是否有脊椎和高級神經系統(tǒng)為轉移。盡管惰性似乎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但不勞而獲的行為卻往往缺乏可持續(xù)性,因為部分個體的不勞而獲足以引起部分乃至全體遭受物質匱乏的危機——恰如心懷環(huán)游世界的夢想,卻仍在埋頭苦干的我們。
就我個人而言,近二十年的勞動成果使我從萬事依賴于父母,成長為自己能夠獨立生活,甚至還能照顧父母。而就整個人類來說,歷史只不過是致力于用更高效的勞動,來推動社會和環(huán)境越來越快速地發(fā)展。
但對這樣簡單的答案我是充滿疑問的。為了生存而勞動確實具有普適性,但終究物種與物種,或是人與人看待和實踐它的方式有所不同。
一群螞蟻能夠高效地分工合作、互通信息來運輸食物,以及維系蟻群安全、繁衍后代,但若把同樣的螞蟻放在蘋果手機的加工車間,它們卻無法生產出蘋果手機——哪怕它們能夠裝配手機,也沒有理由沒有可能去生產這些無法提供食物來源和庇護所的產品。同樣,紐交所的螞蟻們也不能創(chuàng)造每天2000億美元的成交量。
但若是人類,加工蘋果手機的工人得益于精細分工,在極短時間內完成了某項配件的組裝,不需掌握高精尖技術就足以勝任該項勞動——這點對于增加符合條件的工人人數(shù)、降低生產成本或是保護生產專利而言都很重要。而華爾街的金融人才飛速操作著的似乎更是非實際存在的東西——股票、期貨、基金,這些只存在于人類“想象”中的名詞,究竟與我們賴以生存的勞動有何關系,或是區(qū)別呢?
除卻上述,另一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些已經成功實現(xiàn)人生理想的人們。比如公司早已實現(xiàn)財務自由的高級經理,比如在專業(yè)領域享有盛名的頂尖教授,比如電視里才能看到的商界巨子,為了生存而勞動的概念似乎并不適用于他們,他們前半生的努力和成就足以確保其后半生生活無憂,但我卻從未看到他們在工作崗位上懶惰、拖延怠工。你們一定也能想到這樣的精英們,他們孜孜不倦、精益求精,似乎就是為了反駁最原始的那個勞動的意義。
我不得不承認,勞動真正的意義我是說不上來的。我只知道,我的父母靠辛勤勞動養(yǎng)大了我,全人類的勞動讓我享受著過去不可想象的方便與快捷,而我自己,哪怕十分困惑,也絕不愿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