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蕓教授在《也談木心》一文中,寫到比木心大五歲的她父親,曾評說下一代人:“他們這輩人,只好算識字而已?!蓖醺赋錾碛诿駠l(xiāng)紳人家,年輕時是“江南秀士”,和木心在文化譜系上全然一脈。他們學貫中西,能寫詩填詞,通書法繪畫篆刻,并懂得如何精致地生活。王瑞蕓其時已是北京某研究院研究生,但在其父眼里,“這輩人”因受教育局限,綜合才藝欠缺,“只好算識字而已”。
前不久,筆者去桐鄉(xiāng)烏鎮(zhèn)參觀木心故居和美術(shù)館,在微信上感嘆:“在木心面前,陳丹青樂認自己是個小癟三,而范某不過是野蠻人?!庇信笥迅骸澳俏业人闶巧巾敹慈?。”更有人自嘲:“那我輩是類人猿?!遍L在“新社會”的N代人,在綜合人文藝術(shù)素養(yǎng)上,和木心那代人的差距,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木心當年在紐約給陳丹青一伙開講文學史時,有感于聽課對象在學識上的貧乏,感嘆:“原來你們什么都不懂。”同樣,如果以張充和為標高的話,如今那些“網(wǎng)紅”,連識字都很有限。
王瑞蕓說:木心那個時代的年輕人,“隨便就能做成大大小小的‘木心,錯落在生活的各個層次里,發(fā)出柔和的銀白色光暈……現(xiàn)在,豐饒的季節(jié)過去了,一園子的繁花凋敝了,而木心卻一枝獨秀……怎能不成為奇葩?!碑斈甑摹敖闲闶俊眰?,那么豐盈充沛、嫵媚雅致,清貴華麗,而當今文壇藝苑上的袞袞諸公,不過是“識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