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慶榮(北京)
?
周慶榮散文詩選(十二章)
周慶榮(北京)
主角是狗賤,對不起,應該是勾踐。
出于對歷史的尊重,我應該把一個名字寫正確。勾踐是一出戲的主角,戲名叫《臥薪嘗膽》。
勵志的文章盡可以在古書里尋找,越王妃以及西施夜宿何處?勾踐在美好的月光下正遭遇黑暗,他一邊臥薪一邊嘗膽。至于如何裝瘋賣傻去掩飾憤怒或者所謂的斗志,暫時省略。
江山的主人最后都被江山拋棄,這似乎是法定的宿命。而拋棄的概念如同一只鳥的兩只翅膀,一翅傷害了友人,極似同苦而不能共甘;另一翅猶如忠誠之士默默走遠,短暫的輝煌不是故事的結尾。
范蠡和西施找到了一葉扁舟,他們相信自己的預言。湖光山色安慰自由的智慧,你留下,我們走。勾踐的語匯里空白了兩個人的名字,狗賤,你是怎樣的王?
沒有果斷走遠的文種,勾踐的語匯里出現(xiàn)了一把刀,刀刃鋒利,它喜歡文種洗得干凈的頸。讒言在暗處,它們是把歷史寫錯的惡人。
空白的語匯證明著帝王的無與倫比,帝王也需要睡去,所謂的噩夢無非就是吶喊與鞭笞。
江山不在結尾處,勾踐也不在。
文種被死亡,范蠡與西施愛了一世,然后也屬于山水或者泥土。
只有這個勵志的故事仿佛騙局,江山是一本大部頭的書,寫著勾踐的這一頁在陰暗中霉變。
退,退,王者的語匯一定不敵天之道。
如果你再讓我難受,土地就會死在我體內。
——題記
一
魔幻的城垣無法抵抗時間。
它是自己的宮殿,主人孤獨,兄弟們走遠。
而主人也屬于往事時,廢墟成為現(xiàn)實的教材。多少聲音被壓制,多少聲音根本就沒有機會大聲講出,那些宣詔似的公開話語如果被時間作廢,唯唯諾諾的檔案里泊著多少委屈?
我戳穿了一個虛軟的神話。
牙齒咬著空氣,咬出青銅的質地。
二
嘶啞一定是病態(tài)的磁性。
說滄桑把喉嚨說啞,誰是最后的說服者?
聽眾們遵守紀律,因為他們不能恨,一恨就會迷失在情緒里;聽眾們遵守規(guī)則,因為他們不能多愛,即使有過錯,也不能不高尚。
影子親切,它們是隨時告密的兄弟。
小聲地在無人處表達,夏末,蛙聲伴奏。
沉默是金的古訓傷害了星星的光芒,黑暗里的酒鬼,年少時曾立志做一名英雄。他善待每一個人,每一個地方的方言只是每一個鄉(xiāng)親說話的習慣。他研究蚯蚓在黑暗里的貢獻,發(fā)現(xiàn)蚯蚓在泥土深處工作只是一種本能。榮譽的體制內,被鼓勵的聲音通常是集體沉默。
三
我有一顆理想主義的心。
我收集各種地形,把它們和我后天學到的知識進行對號。
起伏,凸起的山巒是我熱愛的。像祖先的光榮,它是我一直炫耀的;
淪陷,山谷或者深淵是我的警惕和自律。文化的奧秘始終不聲不響,所有的都可以來,走不出去就變成四季的輪回。默默地馴化身體里的野,接受現(xiàn)實主義的契約,語言的凌遲說來就來,她懷疑一切的關系。
退休了,應該安靜。
我們的祖制氣勢恢宏,未來的年輕人,麥克風不在你們面前,新鮮的話語在喉管郁結,男人的第二性出現(xiàn),不要輕易談真理,做好孫子,直到皺紋里飽含歲月。
這時,悄悄話已經沒有必要。
你不嘹亮,就會死。
四
必須感謝陽光。
高粱在秋天嘹亮,陽光明媚了它們的態(tài)度。
此前,我誤會了向日葵。
它們渴望太陽的光芒消滅黑暗,它們頭顱的方向就是決心的嘹亮。
總是遺憾地忍耐烏云,等到夏季過去,我不能再錯過高粱。紅紅的高粱呼喚陽光,在北方的大地。
一個個火炬證明土地的性格,土地,把一切愛與恨都收容?;恼Q的劇目如同冰雹和寒流,窗簾的化妝怎能遮住廟宇的呼喚?
你能做一點小事,但不能有權對規(guī)律背叛。你欺師滅祖,你就不配做我的兄弟。
必須感謝陽光。
向日葵嘹亮,高粱嘹亮,我們的聲音嘹亮。
五
喧鬧的環(huán)境一直是現(xiàn)實主義的要求。
我檢討自己的虛弱,我無法擺脫每天宿命的結局。
我勇士般地存在,我尋找真理而忘記具體的生命。我看到許多力量,我是繭。
不愿輕易破,似乎永遠想不出為什么而破。
自由是形而上的,面包是具體的。父親是具體的,丈夫是具體的,兒子是永遠的具體,我在心里演習大聲的發(fā)言。說出真相,說出永恒。為愛死一次,為恨而不死,為江山而活,為人是人而熱愛都市的擁擠與排斥。
我親愛的親人,斗爭嘹亮,浪漫嘹亮,錯誤嘹亮,發(fā)展嘹亮,集體嘹亮,個人也嘹亮。
于是,耳語是錯的,叛徒是錯的,掛羊頭賣狗肉是錯的,不作為是錯的,蠻干是錯的,結黨營私是錯的,沉默的應該是這些。
我把我嘹亮起來是對的。
我的同胞,明天白天陽光大好,我們一起嘹亮是正確的。
深秋,枝頭的柿子竟然打破了下午的安靜。時光預約了喜鵲,生活中的制高點在果實的爆裂聲中出現(xiàn)。
談感情談到冷漠,談團結談到了惶惶不可終日,談信念直到沙子被風吹起。
在人間如此的背景下,喜鵲的高度由枝頭的柿子決定。本能就是這樣,螞蟻在地面爬行,蚯蚓在地下,樹葉從高處落下,我們如果非要讓它們象征,就坦然地贊成事物各行其是。
不強行干預是為了避免無可奈何的嘆息。
誰能夠代替柿子避開喜鵲的宿命?
第一場霜甜了果實,喜鵲出擊的時候,柿子做好了準備。人心的狀況不影響秋天的場景豐富而自主,夏天已是往事,下面的季節(jié)關于冷。
在冷和熱之間,柿子是喜鵲的主題。柿子不說犧牲,而喜鵲不談占有。
天高云淡。
對付侵略,柿子應該直接長成手雷。省略外交上的抗議,誰不打招呼就來享受秋天的收獲,炸了他!
秋天的天空。柿子樹。黑白身子的喜鵲。風里的流霜。
上述的情形仿佛我偶然的舞臺布景。
喜鵲飛走,柿子破裂并且干癟。
氣氛似乎依舊平靜,美好的下午呀,我嘆息還是不嘆息?
可以登上絕頂,但別的山不小。
一切的往事留在山下,在高高的山峰上,我們只面向未來。未來是永恒的提醒啊,心里只有自己的人,一定像山頭松動的石頭,也許一陣輕風就讓他滾回原地。
忘記曾經的惆悵,惆悵里故作玄虛的臉,你在充滿灰塵的地方因為灰塵的贊美而喜悅。我此刻想到的是未來,未來正和初升的太陽一起問候我站立的山峰。
山峰有偉大的名字,它是泰山。
霧仿佛日出時的考驗,一些人中途回去,看不到日出就不能留在山頂?我驕傲,我是留下來的人。我愛霧中的信心,邊上的樹伸出手臂,它想握住太陽的手。我也想握,握它永遠的升起,握它的豪邁與堅定。
我非常想表達我在高高的泰山頂看到日出時的心情,心里應該只有太陽,夜的暗與暗中的故作聰明成為我必須鄙視的內容。
在泰山頂兮,我在,眾山可以不小。
這里的日出不允許利欲熏心,也就是說,對待萬事萬物首先需要彼此尊重。這一感悟讓我有勇氣與齷齪的人遠離,我呼喚的莊嚴在高高的泰山頂上。
泰山,愛在高處。
我是不會恨的人,在泰山,所以我不能低。
同時不能低的是剛剛升起的太陽,它紅,紅了山上,也溫暖了山下。
當隱匿的星在無名的高處沉默,霾是眼前的真實。
我努力地不讓自己的目光受阻于一時一地,具體的事物內涵深刻,我原諒了它們的模糊。
最初的記憶似乎與街道上整夜的行走有關,街燈亮了,那些亮著的窗戶仿佛青春鮮亮的痂痕,方向無錯無對。我是這個城市沒有歸宿的人,城市無錯無對。誰是你的責任人?
他一開始就模糊,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后來越發(fā)模糊。我決定自信是從對不可依靠的發(fā)現(xiàn)開始,我要求自己去感激一切,包括淹沒我的黑暗。
用真誠的方式說出謊言,我忘記騙局,只默默地堅韌。星光如劍,它在霾的后面。時間未到,允許謊言得勢。
模糊吧,把恨模糊了,愛會出現(xiàn);
模糊吧,偽裝的卑鄙或許還在那里左右著人們,它影響不了我在同一個城市的別處尋找高尚。
你絕對打不垮我,因為我有奮發(fā)向上的靈魂。我發(fā)誓不說你的丑陋,只是因為世界可以美好。當你自豪于搬動萬噸巨石,我是安靜的一座山。
你有書寫碑文的能力,我在凌晨四點,相信模糊一切美麗碑文的——只是時間。
河面飄滿了落葉的時候,水還沒有安靜。
夏天錯估了形勢,因為秋天已經深入。野鴨們任性的愛正被成熟的蘆葦觀察,風變涼。
我站在岸上,立場堅定。
我知道自己無法把沙河的環(huán)境裝修成溫暖的夏天,炎熱的蟬鳴遠去,鷺鷥整裝待發(fā)。
哪里有溫度,它們就飛向哪里。
我決定和沙河一道冷,因為沙河在冬天會結冰,因為我也準備好了理性的忍耐。
慚愧啊,我不能將太陽固定在沙河的上方,沙河是北方的一條河,我是常年居住在河畔的人。
我同意河水的自由是永恒的真理,為此,我憐憫不自由的一切。借助夏天的暴雨,我理解一條河的水位上升,兩岸是怎樣的規(guī)矩?洪水的自由表達應該服從法律,法律在秋天起草,在冬天結冰生效。
我決定和沙河一道冷。
我的溫度是堅強的沉默。
水鳥飛走后,我在。河面依舊會結冰,我的血液依舊是熱的,一個多情的人,是河畔不敗的暖。
空氣里沒有我的態(tài)度。
呼吸里有。我關心呼吸如同關心人們的整體命運,急促或者舒緩,一定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
子夜,大部分燈光已經投宿在客棧,而旅人的寂寞里存在著親人的期待。
我在子夜踱步,空氣豐富,一個國家的核心價值觀似乎與太陽的方向一致。許多人脾氣暴躁,他們沒有從空氣里聽出親人的呼吸。
不共命運,不同呼吸。
什么樣的人吐氣如蘭?什么樣的人口氣污穢?
一切的不喜歡,深刻著頓悟。
感謝實踐,它提攜真理。偽裝的面孔也認真讀書,它們閱讀的模樣極似蠹蟲,把文章啃掉,試圖愚昧別人。
我的文章寫給空氣。
空氣在山河里,誰也不能忽視誰。子夜是最好的時刻,一切安靜,而我任意豪邁。
豪邁給予看不見的微小,揚眉吐氣的抱負與自以為是者較量,最后的呼吸屬于慈祥的星星。它們是子夜的歌,歌詞關于人間的自覺。
忘記孤獨,更好地呼吸子夜的全部。
陰險的人,你在干嘛?
這是我的子夜。我的子夜,不考慮它和你的關系。
初秋的雨水冷靜了昨日的夏天,一些人的拜金主義讓我想起短暫的冰。它曾經封住水的嘴,真實的聲音在深處哽咽,地面上的繁華似乎誘惑我去誤判。
是在這個時候,我看到玉米。
我承認讓我認真對待的事物不少,當我坐在后院的石頭上感謝時光的安靜,我發(fā)現(xiàn)玉米棒上的胡須由紅變紫。一襲青蔥的長衫從古典的含蓄開始占領我的一畝三分地,它要代表玉米發(fā)言。
其實,我是如此尊重大地上每一個平凡的細節(jié),玉米穗剛探出頭時的靦腆,掛著夏天的風走過季節(jié)的陰晴。炎熱的空中一陣陣蟬鳴比玉米更高,我真的厭惡這些復雜的喧鬧,它掩蓋蒼白的勢利,如同講臺上教授的虛偽。
我尊重一個玉米棒緣于簡單的發(fā)現(xiàn)。所有的玉米粒整齊排列,如同紀律嚴明的軍人,它們服從大局,壓制著任意一個成員的虛榮。說起榮譽,與集體分享。這就是玉米,牙關緊咬,克服青蟲的齒食,創(chuàng)新的豐收屬于兄弟,若是遭遇黑斑病或者形勢的萎縮,它有核心的棒子,責任留下,錯誤在我。
我對玉米的感動就這么簡單。
第一定律獻給陽光,第二定律給予土地。它是第三,謙恭地站在兄弟的身后,不是因為躲避人間的暗箭,而是遜讓成功的輝煌。
玉米比我的兄長好。
好玉米啊,我熱愛每一寸土地就像熱愛整個山河。
黑夜說:要寬容。
所有的燈光隨后熄滅。
我的孤獨需要訓練,詩歌比黑暗更加孤獨。
蝗蟲吃光了苞谷,它們感嘆土地的貧窮。黑暗沒收了它們的眼睛,我不能為它們寫詩。
光明里的人云亦云,我要提防把詩里的抒情用錯。哪里的泥土讓樹木開花,夜鶯就應該歌唱。宵小的人在黑暗的遠方,他們?yōu)E用著光明。他們讓你走近,然后無視你,世界如果不傾斜,那是因為你從來不懼怕卑鄙。
我繼續(xù)寫詩的時候,已經不虛榮。
當學問里沒有了人的骨頭,我不寫諂媚;當計謀遠離了人性,我不寫嘆息。
我寫黑暗中的原諒,寫早就決定好了的堅強。
倘若還要寫下去,就給漫無邊際的自由寫下幾條紀律:如果遇到黑暗,即便是天使的翅膀也要首先寫下忍耐的詩行。
對一塊石頭要有公正的評價。
陽光下或者細雨中,風吹它不動,它目無表情地沉默,是因為它不會巧舌如簧。它的態(tài)度就是堅硬,不和稀泥,不狗尾乞憐。高度不是它們之間的地位的差異,在山頂上它是一塊石頭,在山腳它也是一塊石頭,不似我們的人類社會,一些人高成了人上人,另一些人活得只能卑微。
公正地評價一塊石頭,原則要科學:不能要求它長出鮮花和稻谷,不能把它放在車水馬龍的道路中間。不能把它放在糞坑,這樣會損害一塊石頭的尊嚴。
它是土地上那硬的部分,行人如果身陷泥潭,也不會對整個土地絕望。它是我們人群的身上正日益失去的那種堅強。一塊石頭因為沒有欲望,它全身都能不軟。
繁華或者荒蕪的大地上,我學著去尊重一塊石頭。
在此之前,我一直不知道這個字的含義。
樹葉在枝頭站久了,輸給了秋天的微風。世界的愛情因為充滿灰塵而讓我們從此失去遠方,近處的光芒,被制度關進一間小屋,星星在外邊嘆息。
你無法想象星星在夜深時的聲音,它們想照亮每一個角落,角落以害羞的名義拒絕。黑暗對于真實的世界裸露全部的誘惑,比如豐滿的桃子和偉大的購買力。
走著走著就累了。
發(fā)現(xiàn)有人只管自己清醒自己的路,任何人與他同行,只能做他的臣仆。他發(fā)明理由,打倒許多更加功利的人。而我只顧望著天空,想在那里尋找真正的純凈。我永遠相信主義在人間,正如相信真理在天上。神仙太遠,凡夫俗子是我的親人,忍受一切的委屈以便證明自己的勇氣,你做到了沒有?
權利被剝奪后,心情沉重。
借口開始多,無事不得生非,我不作為就不作為。
空白就是這樣形成,我們勞動的過程開始變得困難。一些人依舊高高在上,他吃著專政的俸祿,目中無人。我平靜地說著山海經,他其實什么也不是,如果他是書里的一頁,那也是我翻過去就要撕去的那一頁。
匍匐是累的,沉默是累的,平凡和樸素是累的。
力量不在你這里,我寧愿手無縛雞之力,我無為還不行嗎?時光遼闊,它能夠解開所有的鐐銬,那時我在天地之間舞蹈,長嘯,英雄般地忘記曾經的苦悶。
如果累,在山下看山??瓷巾?shù)娜讼聛?,看頭頂?shù)撵F靄散去,看祖?zhèn)鞯臋嗤瘲売诠爬系哪嗤痢?/p>
如果累,就去杜撰一次愛情,愛一個從未見面的人,愛物理上永遠無法走近的地點,愛敵人所恨的,相信宿命的對決,抓住對美好事物熱愛的理由,一生不氣餒。
如果累,累在星光下。陽光熱烈,但也殘酷,你必須永遠不披露自己的脆弱。我們比較彼此的堅定,你是誰?我是誰?
未來的雨水后,留下的就是最后的。
兄弟們、姐妹們,看,一個個小小的山頭宛如一扇朱漆大門上的乳釘,它們把持著虛妄之門。
小山頭當然是大好河山的一個小小的比例,對于上面的小草、螻蟻、山鳥和樹木,它幾乎是它們一生的祖國。
小山頭有泉水和活命的木耳,山大王分配各自的所需。剩下的全部歸他所有,別人的俯首聽命幾乎成為他全部的學問,他以無視的方式拒絕藍天和大海,廣袤的原野一直是他批判的內容。
我深刻地厭惡奴性,每一個小山頭仿佛童年踢開的土塊,我有自己的歌謠,不會稀罕區(qū)區(qū)山頭上的營養(yǎng),我不會失去尊嚴地忠誠于它,而背叛山河的遼闊。
至于朱漆大門,它只是腐朽的往事。
至于每一個乳釘,你守衛(wèi)的正是我不屑的。
我相信骨頭是生命的力量,與骨頭同在的是意志的堅強。我早就了解一座小山頭上的尊嚴,它怎么能夠囚禁八千里的天地與日月?
兄弟們、姐妹們,你們無法想象我內心的謙虛與理智,正如你們無法想象我心靈的博大和頑強。
當我不在乎時,山頭主義只是它自己的鐐銬。
多年以后,山大王會孤獨地死去,一堆亂石總結了他。那時,主義是一本被遺棄的破書,寒風吹響——在荒無人煙的山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