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巴里·羅森伯格 著 徐莉娜 編譯

撥打000

□[澳大利亞]巴里·羅森伯格 著 徐莉娜 編譯

“喂，是警察嗎？”

“請問，哪一位？”

“我要自殺，姓名還重要嗎？”

“自殺請按l，遭襲擊請按2，其他請按3。”

“什么？”

“自殺請按1，遭襲擊……”

“好的，好的！聽見了。我就按1。”道格狂暴地?fù)苤謾C(jī)號碼。

“喂，警察嗎？自殺部門嗎？”

“請問，哪位？”

“什么？剛才接聽電話的就是你啊！”

“哦，是的，自殺請按l?！?/p>

道格瞪著手機(jī)：“你的意思是我無論撥哪個號，都會打到你這里來？”

“是的?！?/p>

“為什么？”

“這是我們檔案管理的需要。”

“你們的檔案！我就要跳崖自殺了，你卻只管談什么你們的檔案！”

“謝謝你能理解我們，先生。那么，請問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我就要跳崖了，我的名字有什么用？”

“很抱歉，先生，檔案需要名字?！?/p>

“檔案！檔案！”道格跺著腳。一塊巖石落下了山崖，道格急忙退了幾步，嘟嘟囔囔地說：“道格，道格·伍德。”

“謝謝?！睂Ψ接淇斓卣f道，“是隊伍的‘伍’還是武裝的‘武’？”

道格嘆了口氣說：“夠了，我馬上就要跳下去了，但愿能跳到你頭上?！?/p>

“你要跳到我頭上？哦，不，先生。我可不想讓你跳到我頭上。你的地址，先生？”

“地址？填入檔案？”道格高聲叫起來，“九重霄，天堂，如何？對，就是那兒，家在天堂?！钡栏聃酒鹈碱^，“不，地獄，我住在地獄?！?/p>

“地獄的門牌號是多少，先生？”

“還要門牌號！”

“對不起，我不過開了個小小的玩笑。那么，先生，你的真實地址是什么？”

道格盯著翻滾的波濤：“陽光海岸，情侶崖。”

“陽光海岸？陽光海岸？對了，在這兒。情侶崖？情侶崖？找不到，我找不到它。你的四周有些什么？”

情緒低落的道格變得暴躁起來：“你不知道情侶崖？你不可能在陽光海岸！你在哪里？在布里斯班？在悉尼？”

“很抱歉，先生，不過，我不能告訴你?！?/p>

“那就點點頭。”道格咆哮道，“墨爾本？珀斯？達(dá)爾文？”突然，機(jī)子里咔嗒響了一聲，道格發(fā)出一陣狂笑，“你在印度，是吧？我的電話被轉(zhuǎn)到了孟買電訊中心了。你甚至不是警察或者什么都不是?！?/p>

“我是?！睂Ψ酵?yán)地說。

“說得太對了?！钡栏窨焖僬f道，“你什么都是。操任何口音，干任何職業(yè)，是任何性別。那么你的名字是什么？你的口音究竟是哪個地方的？”

“確切地說，”對方說道，“我在浦那市，名叫哥文達(dá)。”

“浦那！那個小破地方?！?/p>

“浦那可不是個小地方，先生?！?/p>

“你離開了孟買，跑在死亡公路上吧！”

“我們的人可都是駕車高手，先生?！?/p>

“當(dāng)然?！?/p>

“也許，除了在雨季?！?/p>

“你們的車手跟你們的板球隊員一個樣。”

“我們的板球隊員，先生，”哥文達(dá)冷冷地說道，“始終是世界一流的?！?/p>

“是啊，當(dāng)然。你是說像戴爾·察帕蒂那樣的一流板球手？可是他連個姑娘都擊不倒。”

“先生，”哥文達(dá)一字一字地說，“你是要自己跳下去還是讓別人把你推下去？”

“哦，是呀，推人落崖請按4。印度隊連一支由11個關(guān)節(jié)炎患者組成的板球隊都打不敗。”

“如果我們采取澳大利亞打法就能取勝。”

“是啊，直接射門？”

“不，直接賄賂?！?/p>

“你說什么？”

“因為澳大利亞只有出更多的賄賂金才能取勝。”

“你……什么？你……你竟敢？我這就飛到浦那，把你的鼻子一拳打進(jìn)嗓子眼里?！?/p>

“你？誰是11人隊員呢？你跳崖前有11人呢，還是跳崖后仍有11人？”

“跳崖？跳崖？誰說過跳崖的事了？我要去找個工作，存些錢，然后揍你個暈頭轉(zhuǎn)向?！?/p>

“撥000，然后按l。”

“不！決不！決不！”

道格關(guān)上手機(jī)。算了，瑪麗走就走了吧，他能面對這件事。是這樣吧？他放棄了工作，但可以把工作找回來。不過，要羞辱歐斯板球隊？沒門！他犯不著跳崖。他要跟那支厚顏無恥的冒牌板球隊較量一番。

道格仰起頭大步離開了山崖，這時，哥文達(dá)警官在一輛沒有警察標(biāo)記的車?yán)锿ㄟ^雙筒望遠(yuǎn)鏡觀察著這一切。他撥了一個號碼。一個在情侶崖腳下的警察接聽了電話?！鞍丫W(wǎng)收起來。”哥文達(dá)說，“心理醫(yī)生說得對，交流療法的確有效。”

（原載《晶報》 江蘇姜彥艷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