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迪
(重慶人文科技學院 重慶 400000)
《論自由》讀后感
——以自由之名
吳 迪
(重慶人文科技學院 重慶 400000)
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
——盧梭
自由總是包含著一點古怪,虛妄的,晦澀的,模糊的,而正是這種古怪使之成其為自由。
古希臘至今數千年以來,自由一直是人類追求的永恒主題,“不自由,毋寧死”是西方人心中最炙熱的信念,自由的價值甚至超過了生命存在本身。
我不贊成任何主義,站在任何一個角度看問題都必然會狹隘,但我不得不承認自由主義這面旗幟確實在歷史的天空中勇敢的飄揚,它一路閃耀著,向人權微弱的地方灑下金子一樣的光輝。
每個時代都預設了一些問題,同時,它又為自身準備好了回答這些問題的人。
孟德斯鳩認為的自由,并不意味著人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意味著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做一切事情的權利。有了法律保障的自由,才能得到實實在在的庇護,從而遠離強權和暴政的威脅。
柏拉圖視自由為自主,他唾棄民主制度下的過度自由,認為人的自主是一切罪惡的根源。過渡的自由勢必會擴張人性欲望的溝壑,損害除已之外的利益。
霍布斯把自由視為外界障礙的不存在??梢噪S心所欲的生活。
自由徜徉在每一個學術大儒的腦海中,沒有他們眼中完全相同的自由,卻有著他們相同的對自由的不懈追尋。
學術巨擘們一刻也沒有停止過對自由的追尋,自由卻始終隔著一層面紗,露出神秘和詭異的微笑。自由,不僅僅是一個孤單的音符,它和民主、權威……都緊密相連,組成了人類歷史中那頁輝煌的曲譜,而人類,作為那位蹩腳的指揮家,一直都在努力的摸索這份樂章,卻發(fā)現自己只能無限的接近,卻無法根本的到達。
在密爾的著作中,他清晰的看到了民主化時代的不可抗拒,也深刻的洞察到了“多數人暴政”萌生的土壤,他擔心民主的時代會對這個發(fā)展的工業(yè)社會的發(fā)展形成損壞,造成對人的自由的侵犯,從而帶來對人的完全奴役。密爾寫到:“多數人的暴政”將導致的“不僅是沒有自由,而是更多的依從;不僅是無政府主義,而且是奴役,不僅沒有快速的變化,而是像中國一樣停滯?!闭且驗檫@種自由,才讓敢于追尋真理的智者走向了斷頭臺,正是這種自由,才使一群烏合之眾在集體意識下迷失自我。當一種權利在組織化的偽裝下現身時,它會使其迷人的魔力發(fā)展到無以復加的程度,發(fā)展到將一個自由人民的社會轉變成極權主義社會的程度。
公元前三九九年,哲學家蘇格拉底被雅典的人民法庭以不敬神和腐蝕城邦青年的罪名判處死刑。一個追求真理,舍生取義的哲人在民主的名義下被“多數人”送上了斷頭臺。每一個對自由的狂熱追求,都伴隨著平等的執(zhí)著而來,必定會削弱民主的統治,瓦解民主中的每一種權威。過度的自由必定會縱容民主的空間,它飽滲著感情,卻時時被激情所光耀,被拖來拽去,還被重重的無知和混淆不清所壓倒。
難怪柏拉圖痛恨民主,亞里士多德反對民主。勒龐宣稱“大眾民主”和‘獨裁主義”有著直通車的關系。在民主有可能會導致“多數人暴政”這個命題上,它們都達成了共識。而密爾,不僅看到民主會導致這樣的一種政治壓迫,但更為嚴重的是,民主社會還將會帶來“習俗的專制”,從而導致“集體的平庸”。個人比以前更為舒適,安全和富足,權利越來越從個人轉向大眾,個人的地位變得越來越無足輕重。如果在一個民主的時代里,既沒有個人的獨立,自主與自由,又沒有個人的首創(chuàng)和特異,那么人的發(fā)展不僅僅會受到阻礙,更為嚴重的是社會的進步也不從談起。讓每一個人都有平等的形成正確意識的機會,并且不受他人左右,這和孟德斯鳩的對于民主政體的原則——美德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然而,我們也不打算對民主頂禮膜拜。我們對民主談得很多,但是對它的所服務的價值談的很少。民主不能像阿克頓勛爵論述自由時所說的那樣:“是更高的政治目標的手段?!彼旧砭褪亲罡叩恼文繕?。它并非是為了一個良好的公共管理才被需要,而是為了保障對市民社會和私人生活的最高追求。它本質上就是一種手段,一種保障社會安定和個人自由的實用手段。
社會的復雜性,歷史的不可捉摸性,世界的相互關聯性都層層疊加起了民主與自由這堵高墻。它們無法分開,又必須勢均力敵。我們所能做的就是踩在前人的肩膀上,祈求它們的光芒,照亮我們前方的自由之路。
自由與權威的斗爭一直存在,或者說,它們的拉鋸戰(zhàn)在某種程度上構成了歷史本身。歷史從哪里開始,為自由而進行的斗爭就從哪里拉開序幕。
權威在這里與“權力”是同義語,指的是統治者的權力,一種可以控制、支配和影響人的行為和能力的權威。密爾文中所說的自由與權威所展開的斗爭,就是在統治者與被統治者之間展開的斗爭。同時,密爾所反對的是政治統治者的暴政,而不是簡單的反對政治統治本身。那么為什么社會的“公仆”和“公共代理人”會被腐蝕成人民公敵呢?
法國的啟蒙思想家孟德斯鳩就說過,就事物的本性來說,任何權力都會在運行中被擴展、濫用:“一切有權力的人都容易濫用權力,這是萬古不變的一條經驗?!卑⒖祟D也說過:“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權力會自動的過度擴張。正是由于統治者權力的擴張,他們從原來的“公仆”變成了專制的君主。但是由于這種權威潛藏的危險性,我們難道又要放棄它對促進自由的可能嗎?在《言論自由的反諷中》,費斯曾提到,一味的放任一個人自由的表達自己,并不能帶來社會中各個成員獲得平等表達自己的機會,自由主義的言論自由反而帶來的某些群體沒有能力或者機會發(fā)出自己的聲音,這個時候,國家的權威就完全可以通過分配公共資源,例如對公共資金的適當分配,改變言論的沉寂化效應。這個時候,權威并沒有抹殺掉自由,而是平等的把自由的權利帶給了社會角落里被遺忘的弱勢群體。此時,政府就像一個客觀的中立者,以平等的姿態(tài)對利益進行合理的劃分。
政府的權威也許并沒有我們想象中那么可怕,正如密爾所言,在新的時代背景下,對權力的限制或者說對人民權利與自由的最大威脅已經不再是政府的權威,而是大眾社會的社會權威;不再是在政府權威與人民權利之間劃定的一條界限,而是要在社會權力和個人權利之間劃定一條界限;不再是僅僅提出保護人民的權利和利益,而是要保護單個人的權利和利益。相比之下,以前的政治性專制是外在的權威力量,而現在的社會性專制卻是內在的,這種權威比以往的政治專制和壓迫更可怕,它奴役了人的心靈。政府的權威我們可以破除,但是更生在血液里的權威,我們卻無所適從。所以,自由自降生開始,就一直超脫于時空,我們不可能完全掌控它,因為,這個宇宙比我們想像的要大得多,面對這些未知和不解,我們只能站在群山之巔,接受自己的渺小。
當我們?yōu)榈玫降乃^的自由搖旗吶喊,歡欣鼓舞的時候,有沒有懷疑過手中的自由,有沒有為它的存在而倍感焦慮。我們掙脫出了前個人主義的枷鎖,站在自己構建的自由的新天地,個人的力量被前所未有的夸大和贊頌時,卻發(fā)現了并沒有真正獲得使我們個人自我得以實現,即智力,感情和感官方面的潛力都得以發(fā)揮這一意義上的積極自由。自由給我們帶來了獨立和理性,但同時又使我們陷入了孤獨。
人應該怎樣,才能不活在前人所設定的道德和傳統里。人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如果是別人所期望的,卻不是自身的,又算是哪種自由?
我們堅信,積極的自由,適度的自由對人的發(fā)展有著良好的作用,人可以自由但并不孤獨,有批判精神卻不疑慮重重。我們千辛萬苦尋找的自由,排除萬難獲得的自由,好像又重新把我們牽絆。我們不禁自問,我們要的到底是何種自由?
弗洛伊所談論的自由正好和密爾的對個人自由的談論契合。密爾多次提到,聽從自身內心見解對于一個人,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對于他自己,對于他自己的身心,個人便是最高統治者?!薄懊總€人都是其自身健康——無論是身體的,心理的,還是精神的——適當的監(jiān)護人。如果人類容忍彼此之間按照他們自己認為善好的方式去生活,而不是強迫每個人都按照其他人所認為的善好的方式去生活,那么人類便是最大的贏家。”密爾論述了個人高揚的個性的重要性,卻并未忽視人的社會性的存在,個性的存在就像是一具夯實的骨骼,作為支架一直拖起了齊天的個高樓。正是因為人的行為,個性與社會的發(fā)展息息相關,社會才不能形成習俗的專制來對人的行為進行約束、干涉和阻礙。所以,高昂的個性,不跟隨,不追隨,不人云亦云,不隨波輪流的人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在不同的時代,自由所經受的沖擊和代價是不同的,人們的認識程度和承受能力也是不同的。當必須支付的代價超過了承受的能力,人們往往會選擇放棄一部分的自由。自由和代價和分不開的。當我們看到有的人為獲得的自由歡呼雀躍的時候,隱藏的卻是他為了得到手中的自由所付出的代價。
我們以為自己是不自由的。身份讓我們不自由,名字讓我們不自由,制度讓我們不自由……但是真正讓我們不自由的是我們封閉的內心,是我們只知道與周遭的環(huán)境斡旋,與身旁的他人奪利,而忘記了自己所擁有的自由和所擁有的尋求自由的能力,我相信,自由也是流動的,我們不具有神話里飛檐走壁點石成金的超能力,我們也無法穿越歷史的長河去感受自由成長的點點滴滴,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更寬廣的世界,自由只是一個選擇,當一個人明白了自由對他自身的全部含義,當一個名族了解了自由的真正內涵而樹立的一個信仰。
吳迪,重慶人文科技學院,新聞系教師。
D9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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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1-003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