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荷(禮縣博物館,甘肅禮縣742200)
淺析禮縣博物館陳列講解詞的編寫
白小荷
(禮縣博物館,甘肅禮縣742200)
講解是知識和語言高度綜合的藝術,它結合了教師、播音、演講、話劇、表演等專業(yè)的技術手段,是專業(yè)性、知識性和藝術性的綜合。本文以禮縣博物館陳列講解詞為例,就博物館陳列講解詞的編寫談談自己的認識。
博物館;展品陳列;講解藝術
講解是知識和語言高度綜合的藝術。講解是溝通聽眾與展品的橋梁,講解員的講解來自于講解稿,因此講解的成敗很大程度取決于一份生動的講解稿。博物館的陳列,雖然形象直觀,但也有局限性。講解員是講解詞的直接受眾,講解員處于一個特殊、關鍵的崗位,他面對的是一個知識層次、年齡層次等不盡相同的特殊團體。博物館的陳列展覽針對不同層次的觀眾的不同需要進行布展,由于展品和空間的限制,有些內容不能充分表現(xiàn),需要借助講解工作予以彌補。講解員通過介紹展品之間的內在聯(lián)系和陳列的“潛臺詞”,引導觀眾把通過直觀視覺初步獲得的不連貫的感性知識,上升為對陳列主題思想的正確理解,以至成為系統(tǒng)的理性知識,從而使博物館陳列充分發(fā)揮其宣傳和教育的職能。
在編寫講解詞前,首先要對展覽的背景作詳細的了解,深刻理解展覽內容和講解目的。在編寫時,盡可能將參觀者拉回當時的歷史場景,讓其真切理解文物之間的聯(lián)系、在當時的意義以及對后世的影響。按照參觀順序將展覽內容、展覽主題以觀眾可以理解和接受的方式傳達給觀眾。近年來,大堡子山遺址諸多驚人的考古發(fā)現(xiàn),使禮縣塵封數千年的秦文化重新閃耀出瑰麗的光彩,成為繼敦煌之后鑲嵌在甘肅東南部的又一顆文化明珠。上個世紀90年代初,經國內外考古界、史學界專家研究考證,認為禮縣大堡子山一帶是秦國的發(fā)祥地,是秦四大陵園的第一陵園——秦西垂陵園。秦國早期著名的中潏保西垂、大駱居犬丘、非子牧馬、莊公伐戎、襄公始國等重大歷史事件都發(fā)生在這里。秦人崇尚武力,氣魄蓋世。他們在西垂崛起后,逐鹿關中,橫掃六合,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tǒng)一的中央集權制王朝——秦?!岸Y縣秦文化文物展”旨在與觀眾一起走進歷史長河,重溫秦人昔日的輝煌與夢想。展廳分為三個部分:“牧馬西垂屏衛(wèi)周室”、“襄文建功禮樂文明”、“車馬揚威東進關中”。
通過以上講解,可以讓參觀者明白展覽的背景和目的,了解秦人當時那段輝煌的歷史以及對后世的影響。
對普通參觀者而言,一件銅銹斑駁的青銅器、一片泛黃支離的絲織品、一只釉片剝落的青瓷碗可能毫無美感可言,而對那些品相完好,或端莊大器,或秀雅溫潤的瓷器,他們或許也無法充分領悟其中蘊涵的大美。這時,講解詞編寫者應盡力撥開文物表面的歷史滄桑,引領參觀者體味那些在今天看來遠談不上精致的器物的粗獷淳樸之美,以及部分珍貴藏品所蘊涵的那種能穿越時空、亙古不變的真美,給他們以直觀而生動的美學教育,從而達到陶冶其性情、美化其心智的目的。
在編寫講解詞時,還可以通過對比的手法襯托出不同展品的美。如盨、簋、盉,盨是由簋發(fā)展而來的一種專門盛放五谷飯食的器具。區(qū)別在于,簋大致是圓形,盨是圓角橢方形的;簋蓋一般不翻轉使用,而盨蓋可以仰置,成為另一件盛食器。禮縣博物館館藏“蟠虺紋瓦棱紋盨”,為國家一級文物,流行于西周中期至春秋中晚期,許多諸侯國都有生產。這件盨是春秋中晚期秦國故都西垂青銅器鑄造中心為西垂秦國貴族所造。整體呈橢方形,可分為器蓋和器身兩部分。蓋子的圈頂為一圓角長方形平臺,方唇,在四圓角處各飾一彎喙、大尾、已圖案化了的鳳鳥,打開器蓋仰置后四鳥即成四個支足,蓋則成為另一件盛食器。蓋子坡沿上部四圓角處及左右兩側,各飾行虎一只,蓋沿直壁前后兩大側面各飾行虎三只,虎首皆向下。器腹的形狀與器蓋對稱,前后兩大側面也各飾三只行虎,虎首向上,與蓋沿之行虎一一對應,頗具匠心。器腹左右兩側有圖案繁麗的巨耳,為鏤空蟠虺紋組成的鳥獸結合體,雙鳳首共身套合,周邊輔飾點綴五只小虎和一只小鳥。器物的底部圈足高厚,外侈,四角大面一側附四只行虎為支足,虎屈腿長尾,兩耳高聳,虎爪鑄作方墩狀,以求盨身置放平穩(wěn),虎背上又各飾一只小鳥,極富妙趣。蓋身與器腹相互對應地裝飾著蟠虺紋與瓦棱紋。整體而觀,全器造型渾厚莊重,細看紋飾繁密華貴,栩栩如生的大量動物附飾,尤令人賞心悅目。它們有的形體雖微小不到一厘米,但皆形神具備,充滿活力。這件器物把秦人愛用小動物為附飾的特性運用到了極致,全器共有飾鳥、虎等動物46只,是目前發(fā)現(xiàn)附飾動物最多的一件秦國青銅器。
禮縣博物館館藏有一件精美的蟠虺紋扁圓盉,也非常注重紋飾的表現(xiàn),通身以蟠虺紋為飾,以動物為附飾,底部由四個奴隸頭頂青銅虎作為四個支足支撐起整個器身,既穩(wěn)固又大方。半環(huán)式的獸形鎜上,獸首聳立且獸口大張,嘴角齜出角形獠牙,獸身腹足向外排成一線,猶如多齒的扉棱。與鋬相對的獸首流處,也有相似的造型。蓋子上方以大冠的鳳鳥為飾,這與秦人的崇鳥情節(jié)是密不可分的。蓋子后的活鏈、長尾回首虎的后爪和熊的前掌部分是鉚接起來的,使用時按壓回首虎尾巴的地方蓋子就會打開,而且不會掉落,設計很巧妙。整個器物之上布飾有32只小動物,體態(tài)各異,栩栩如生,足見當時工藝水平的高超。古人在祭祀時用的米酒比較粘稠,需加水調配,將米酒及水置于盉中,和勻再注入杯爵中飲用,為的就是顯示主人的身份和等級。
從以上展品看出,編寫講解詞應該運用多種修辭手法。其一,對比手法。在講解中靈活運用對比手法,可以襯托出展品的精美,經過對比的講解,觀眾記得更清楚,同時印象最深刻。其二擬人手法。運用擬人手法,可以形象地描繪展品的形態(tài)、制作精湛工藝,讓聽眾為止感嘆。直觀、形象、具體的描寫,讓一件本來泛著銹色的無生命的展品,變成了一件有著生命的物體,承載著歷史的變遷,記錄著古人的智慧。
英國詩人雪萊說:“歷史,是刻在時間記憶上的一首回旋詩?!币驗闅v史是不能杜撰,我們必須根據客觀歷史來闡述。據《史記·秦本紀》記載,商朝末年,秦人的直系祖先中潏“在西戎,保西垂”。秦人的直祖、商朝的重臣中潏,擔負著安定和威懾西戎的任務,開始鎮(zhèn)守在甘肅東南部的某地,或者就在西犬丘,為商王朝“保西垂”。但時日不長,周人推翻了商朝,作為商朝臣子的中潏命運堪憂。史書沒提到中潏的最后歸宿,我們不知所終。但中潏的兒子蜚廉和孫子惡來卻罹患大難。他們助紂為虐,史有明文。周武王伐紂時殺了惡來。而惡來的父親蜚廉在周武王滅商時,正好替商紂王出使北方,躲過了一劫。蜚廉詭計多端,他謊稱在霍太山得到了一具石棺,石棺上有銘文說上帝讓他不要幫助殷紂生亂。蜚廉隨后以詐死來蒙蔽世人,一面卻悄悄地潛回,參與反周公的“三監(jiān)之亂”。周公東征平“三監(jiān)之亂”,蜚廉東逃到“嬴”姓的奄國,周公征伐奄國,滅掉了一起反周的50個小國,蜚廉被驅趕在海邊而殺。這在《孟子·滕文公下》和2008年清華大學收藏的戰(zhàn)國竹簡《系年》中都有記載。尤其竹簡《系年》,對秦人的西遷作了記載?!断的辍分姓f:“飛(廉)東逃于商葢氏。成王伐商葢,殺飛(廉),西遷商葢之民于邾,以御奴之戎,是秦先人?!睋惹厥穼<依顚W勤考證,“商葢”,就是商奄,在山東曲阜一帶;“邾”,也就是“商奄之民”西遷的目的地,在甘肅禮縣西北。這就是說在甘肅東南部建立秦國的秦人,其先人就是周公東征時,遷至甘肅禮縣西北的、來自東方的“商奄之民”。奄是東方大國,是商王朝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秦國先人“商奄之民”被周人西遷,性質實際就是謫戍。周人之所以把他們遣送到西方,無疑因為飛廉的父親中潏有為商朝“在西戎,保西垂”的經歷,并且與戎人有一定的姻親關系。由此可推測,中潏極有可能在兒子蜚廉參與“三監(jiān)之亂時”,被周人收編,也變成“御奴”。周人遷“商奄之民”到禮縣西北的“邾”,就有讓這兩支力量會合的目的,使他們一起為周人當御奴,保西垂。當然這兩支力量會合后,領導核心依然是中潏家族,中潏后的世系,直到非子時,因非子“好馬及畜,善養(yǎng)息之”,是少有的畜牧專家,被周孝王看中,召使在“汧渭之會”,為周王室牧馬,由于“馬大蕃息”,業(yè)績突出,周孝王便封非子為附庸,讓他恢復了嬴姓和祖先祭祀權,并把他封在“秦”地,即今張家川、清水一帶。從此,這些“商奄之民”便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秦人。
歷史記載枯燥乏味,但要清楚這段歷史的來龍去脈,必須在編寫講解詞時,理解和貫通,然后總結、歸納,用口語化的語言,用講故事的形式表達出來。
綜上所述,在編寫博物館陳列講解詞時,應該先了解展品歷史背景、名稱、發(fā)展、質地、來源、用途、經過,然后細敲慢推每一件展品,再融會貫通,用準確生動的語言將展品蘊含的歷史文化信息展現(xiàn)出來,切實發(fā)揮博物館的宣教功能,從而為觀眾提供真正的文化大餐。
[1]吳小紅.地方通史類陳列講解詞的編寫[N].中國文物報,20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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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李學勤.初識清華簡[M].北京:中華書局,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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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3115(2016)16-0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