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映姝
山 花 書
□ 張映姝
這些來歷不明的巨石,從天而降
被游牧四野的哈薩克賦予
神的氣息。諸神安臥的草原啊
盛開的花海,是一場場貞潔的祭獻
我的無知、喋喋追問,讓年幼的牧童
嘲笑、輕視。我的敬畏,在沒有謎底的
困局中,絲絲縷縷地升騰
漫步石城,沿著每一株綻放的自由前行
邁出的每一步啊,都是時光隧道里的
驚天一變。一閃而過的藍色勿忘我
鵝黃野罌粟,粉色老鸛草——
這些親人的微笑,兒女的呼喚
不能讓我停滯。我被無形的力量
裹挾,風(fēng)馳電掣。一股就此迷失的
愉悅彌漫身心
茫茫穿越中,我恍若失憶之老婦
弄不清來自何方,更不知去往何處
腦海中只一片紫色的,輕紗飄浮的
景象,夢一般輕盈、朦朧
攀上一塊巨石。極目遠眺
天空遼闊,草原鍍金
神祇的居所,祥和如人間
巨石的裂縫處,三朵紫苑
展開裙擺。風(fēng)吹花動
吹動我,和我的塵世
不是友人筆下攀援而上的
一樹繁花,不是枝頭欲飛
白鴿的喃喃低語,不是荒漠中
困頓的花容失色
故事最大的特點是情節(jié)性和想象性,張老師能遵循故事的這一特性鼓勵學(xué)生暢談對故事的理解,引導(dǎo)他們大膽猜測故事的情節(jié)。這樣的設(shè)計既能讓學(xué)生進入故事的情境場,又易于他們帶著自己構(gòu)思的故事進入文本的故事情節(jié)中,邊學(xué)習(xí)邊比照,建構(gòu)屬于自己的故事認知。
遙遠的風(fēng),吹過薩吾爾山
吹過石城的金蓮花、野罌粟、赤芍
吹動你的倩影,和懷春。你嗅得出
他的氣息和溫度——遙遠的風(fēng)啊
昨天吹拂過他的羊群、駿馬、氈房
冬不拉琴聲和迷人歌唱
仿佛他就在身邊。你垂下嬌羞的臉龐
風(fēng)如眼神,撩撥你流蘇般的長發(fā)
秀美皙長的脖頸,微微潮濕的掌心
風(fēng)如歌喉,滲透你的心跳、呼吸
穿過你的柔情、蜜意
遙遠的風(fēng),吹來,又吹去
你莞爾一笑。此刻的風(fēng)啊
風(fēng)里埋藏的秘密,明天
遠方的他,可否猜得透
該寫寫金蓮花了。它們正當(dāng)花期
朵朵橘黃,像綠披風(fēng)上的紐扣
封存著薩吾爾的秘密
我卻想寫寫赤芍,就是人們叫作
野芍藥的那種植物。說不上為什么
有些事情不可明察?;蛟S,我該寫寫
芍藥谷的野芍藥。那兒,并不遠
我卻沒去過,只是聽說過數(shù)次
關(guān)于赤芍,所知有限。況且此時
灼熱的花期已過。突然發(fā)現(xiàn)
用“灼熱”形容芍藥很妥帖、有趣
都有一個“勺”字。芍藥密匝匝
碩大的花朵,鋪成一片,的確像火
還有一種可能,有次看芍藥
一個酷熱的午后,烈日灼傷了
暴露在外的皮膚
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分不清
芍藥和牡丹。盡管我能分清
更多植物細微的差異
薩吾爾的赤芍已經(jīng)萎落
剩下的幾朵,像洗劫后的火苗
渴望,就此埋下種子
關(guān)于赤芍,就是這些了
或許還沒到該寫的時候
一首失敗之詩,也是必須的
我如此告誡自己
天邊有雨。我們走向原野
不忍辜負雨意,和透過云層的光
我們走在同一條路上
我們走在不同的世界里
你在你的世界里想象,驚嘆
為一塊塊形態(tài)各異的巨石:
芝麻開門,孔雀開屏,黑猩猩——
我在我的世界里感動、沉醉
毛茛、馬先蒿、巖匹菊——
只有一次,你跳出了你的童話
踏入我的領(lǐng)地
三朵可愛的飛蓬,高昂著燦爛
你說,我的童話里,可愛的動物
應(yīng)該有美麗的花陪伴。你甚至讓我
幫你拍下了那三朵飛蓬。我并不滿意
拍下的照片,其實,是不喜歡
花瓣殘落的美
是的,我們走在同一條路上
走在不同的世界里
只有一次,你路過我的世界
卻攫取了殘落的、微不足道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