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海口

穿泳裝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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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正午，有一位師者做東，我等幾位好友對坐，吃鵝肉火鍋，品進口紅酒，話題自然是寫作。談到散文，大家說到一個共識：散文是最講究功力的。一篇散文放在那里，足以看出作者的知識儲量、閱讀積累、寫作手段和興趣雅好，是一個人文學(xué)素質(zhì)的綜合體現(xiàn)。

無獨有偶，記得國卿先生也曾有一個比喻：創(chuàng)作如同選美，散文所穿的就是泳裝，“散文家無所依憑，只有憑自己的本色”。因為“散文是一切文學(xué)類別里對于技巧和形式要求最少的一類”。

此言極是。好散文穿著泳裝出場，沒有華麗外衣，沒有濃妝艷抹，盡展天然本色。寫歷史、往事、時政題材的，如男子漢出場，不僅要有闊臉濃眉，五官分明，還要顯露發(fā)達的四肢，健實的肌肉，結(jié)實的骨架，甚至隆起的筋脈，無須花言巧語，便有一股陽剛正氣逼向讀者。而寫那些抒情的、風景的、婉約的，則如佳麗登臺，令人眼前一亮，盡管素面朝天，卻不掩舉手投足中顯露的絲絲華貴高雅，清秀的面容，優(yōu)美的曲線，眉眸之間的一轉(zhuǎn)一動即可生出無限風情……有道是“腹有詩書氣自華”，“華”從何來？須有“詩書”墊底。

散文是大眾的情人，人人都可以寫，可是寫好確實不易。各路美女盡可登臺競美，可最后奪魁摘冠者只是寥寥。所以，散文的愛好與成就，不能把“奪魁摘冠”當成終極目標。其實寫作散文的樂趣是在努力之中，追求之中，努力而有距離，追求而不占有，把美留給路人，把風景留給自己，欣賞和喜悅的滿足始終在路上。

一位小有名氣的詩人曾經(jīng)對我說，詩歌是文學(xué)集大成者，散文則可以人人都寫。我不能茍同，只能定位于他不懂散文。無須爭辯，寫一篇散文出來看看，自然可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