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育
作者預警,目前已經進入調整的最后階段,而面臨的去杠桿、去泡沫等問題,可能導致一些指標變得更加糟糕,有的指標可能會出現新低,但新的力量正在積蓄
近年來,不論是中央高層還是學界,對經濟運行中的糾偏都極為關注,如果將此理解為僅用政府這只手去糾正市場的失靈,難免把問題簡單化。
新世紀以來,伴隨著中國經濟的迅速崛起,世界經濟的低迷,中國經濟自身出現了許多前所未有的新問題。北京大學教授盧鋒《宏調的邏輯》一書,從一個新的視角,探密了我國近十年的宏觀調控。
中國的宏觀調控是伴隨著改革開放進行的,其中一個最敏感的指標——通貨膨脹,始終成為調控的風向標。所謂通貨膨脹指流通中貨幣數量過多導致物價上漲,它會由此引發(fā)經濟運行的一系列問題。30多年改革開放出現的多次通脹,也由此逐漸形成中國特色的宏觀調控。
20世紀80年代初,消費物價上升到7.5%,這是由大批項目上馬、貨幣信貸、財政赤字及項目進口派生的,中央政府及時采取“調整、改革、整頓、提高”八字方針,使物價指數迅速回落。80年代中后期通脹壓力再度形成,中央政府及時出手反通脹,并在通脹環(huán)境下以通過價格改革“闖關”,引發(fā)搶購和擠兌,不得以停止價格改革轉而治理通脹,在付出經濟增長滑坡后抑制了物價上漲。
1994年,隨著投資和信貸過快擴張,物價漲幅超過歷史最高點24.1%,中央政府首次綜合推出財政、金融、匯率改革,成效明顯。
新時期通脹展現新形態(tài),同時表現為流量物價指數間歇性上漲與資產價格飆升,21世紀前10年,CPI多數月份并未達到較高水平,但上證指數曾經從2006年初的1300點猛漲到2007年10月的6124點,商品房平均價格則在近10年數倍增長。新形態(tài)引發(fā)宏調手段的多樣化,除常規(guī)的貨幣、財政手段外,投資管制、利率上下限、土地增量控制、限制購房、凍結物價、暫緩審批項目、查處大案等“十八般武藝”競相登上國家宏觀調控舞臺,也進而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的“九龍治水”宏調模式。多樣化調控對維系宏觀大體穩(wěn)定有積極意義,宏觀調控模式是經濟運行短期調節(jié)與長期機制頻繁交涉互動的關鍵環(huán)節(jié),新一屆政府決意深化改革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長短結合、多種手段、多管齊下應是順理成章的選擇。
成熟的調控模式從來不可能一蹴而就,在中國特色宏調過程中,也不乏值得反思之處。
十八大以來,新一屆領導層實施推進改革、調整結構、穩(wěn)定宏觀,防控風險的組合政策,開創(chuàng)出我國經濟改革與發(fā)展新局面。但是,這一輪宏觀調控有著極為復雜的國內外成因背景,需從現實、邏輯、歷史等綜合角度去認識,這不僅對保持定力繼續(xù)實施正確政策有必要性,也有助于理解轉型開放大國經濟成長內在規(guī)律。
基于此,盧鋒認為,新常態(tài)下我國經濟運行顯現雙重調整特征。一是受發(fā)展階段演進規(guī)律作用以及要素價格變動引導,產業(yè)結構與區(qū)域結構出現變化,服務業(yè)與中西部地區(qū)較快增長,成為推動整體經濟增長的新引擎,這表現出我國現階段經濟發(fā)展具有內在活力與特殊優(yōu)勢,構成有利于實現穩(wěn)增長目標的基本面因素。二是早先宏觀失衡派生必要調整,對短期增長構成某種制約。
本世紀初,我國經濟取得重要成就,然而由于改革滯后和機制扭曲作用,宏觀調控政策認知、判斷和實施存在一些問題,逐步累積形成深層矛盾和結構失衡,決定了近年調整的客觀必然性。鑒于此認識,當前應堅持十八大以來雙重導向的正確宏觀調控方針,在保持定力推進結構與失衡調整的同時,完善與充實穩(wěn)增長政策,為新一輪自主景氣增長奠定堅實基礎。
在盧峰看來,這一輪調整始于2011年,不過是從當時局部波動的調整轉向十八大以后全面、主動、與改革相結合的調整。他預警,目前已經進入調整的最后階段,而面臨的去杠桿、去泡沫等問題,可能導致一些指標變得更加糟糕,有的指標可能會出現新低,但新的力量正在積蓄。今年上半年的各項經濟指標,基本實證了作者這些判斷。
宏調的邏輯
作者:盧鋒
出版:中信出版社
定價:4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