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王正康

錐心泣血寫人生
——探討寫作《紅樓夢》的模糊化策略

文王正康

《紅樓夢》第五回 作者借寧榮二公之靈說“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 功名奕世 富貴傳流 雖歷百年 奈運(yùn)終數(shù)盡 不可挽回者。”這里有幾個關(guān)鍵詞:“吾家”指誰家 “國朝”指哪個朝代 “定鼎”即“建都”何處 “百年”是實數(shù)還是虛數(shù)

筆者對上述四個問題的回答是 “吾家”指“曹家” “國朝”指“清朝” “定鼎”在北京 由于曹家興衰均在清朝 因此“百年”可以視為實數(shù)。

既然回答得一清二楚 那作者為什么要在開頭特別聲言“朝代年紀(jì)”、“地輿邦國”、“失落無考”呢

筆者換個思維角度分析 從洪昇原創(chuàng)《紅樓夢》指前八十回 看 作者在書中何以把“朝代年紀(jì)”、“地輿邦國”故意說成“失落無考”便豁然亮堂了 這是作者為將“真事隱”而有意采取的模糊化策略。

《紅樓夢》“朝代年紀(jì)”的模糊化策略

先說作者對“朝代年紀(jì)”的模糊化策略。嚴(yán)中先生是主流紅學(xué)家中“主南京”說的代表 他在《“榮國府”原型溯源》一文是這樣解釋的 “書中的‘榮府’ 顯然是從他伯父曹颙和父親曹頫的名字‘颙’和‘頫’二字的諧音而來的 即‘榮國府’ 為‘颙’和‘頫’的諧音?！鼻也徽f有沒有曹雪芹其人 即便有 其父輩能稱為榮國公嗎 曹氏家族是從曹颙和曹頫手里開始“功名奕世、富貴流傳、雖歷百年”的嗎 顯然 這樣的詮釋很不靠譜。

如果拋棄曹雪芹著書說的思維定勢 以洪昇原創(chuàng)《紅樓夢》的新思維看《紅樓夢》 他勢必會以洪氏家族興衰與自己生平經(jīng)歷、親見親聞為素材進(jìn)行創(chuàng)作 很自然要從洪氏家族祖宗北宋初顯、南宋發(fā)跡寫起。洪皓在南宋初年 奉命出使金國 被金人扣留十五年。他雖然身處冷山 但威武不屈、誓死不降、最終歸宋。宋高宗趙構(gòu)為洪皓的氣節(jié)所感動 稱贊他“忠貫日月” 雖蘇武不能過 后封“魏國忠宣公” 并在“葛嶺之陽”建“魏國忠宣公”府。

有位專家根據(jù)《宋史》以為賈氏家族的祖宗“寧榮二公” 代表兩宋帝統(tǒng) 北宋九帝 除宋太宗外均屬“寧國公”一系。南宋九帝除宋高宗外 均屬“榮國公”一系?？磥硭坪鹾苣苷f明《紅樓夢》“寧榮二公”的來源 但誰會想到要從兩宋帝統(tǒng)落筆呢

這只有與洪昇原創(chuàng)《紅樓夢》掛鉤才能說明問題。據(jù)南宋周必大所撰《宋同知樞密院事贈太師洪文安公遵神道碑文》記載 洪遵之祖、洪皓之父洪彥暹 由于兒孫洪皓之功 曾被朝廷追贈為太師榮國公。這應(yīng)是洪昇初創(chuàng)《紅樓夢》時取賈府西府為“榮國公府”的直接來源。

杭州人稱洪氏家族為“百年望族” 洪氏宗祠有副對聯(lián) “宋代父子公侯三宰相 明季祖孫太保五尚書”。宋朝分北宋和南宋 歷十八帝三百二十年。從宋朝至明末清初 洪家望族已五六百年 何止“百年” “百年”應(yīng)當(dāng)作五六百年解。

洪氏家族文化根底深厚?！都t樓夢》中的“陋室空堂 當(dāng)年笏滿床” 正是洪氏家族由興到衰的寫照 由洪昇寫順理成章。而曹氏家族祖先 連拿“笏”進(jìn)朝堂的資格也沒有 何談“笏滿床”

書中賈府宗祠有副對聯(lián)“肝腦涂地”、“功名貫天” 典出宋高宗稱贊洪氏家族祖宗洪皓的御旨“節(jié)過蘇武 忠貫日月” 與明代重建的西湖葛嶺魏國忠宣公祠堂聯(lián)語中“萬死難回蘇武節(jié) 千秋長傍鄂王墳”是一個意思。后因洪皓主戰(zhàn) 與主和派秦檜政見不合被貶。

南宋末年 大奸臣賈似道的姐姐賈妃得寵于宋理宗 可謂三千寵幸只在賈妃一人身上。賈似道從小就是個紈绔子弟 后來靠他姐姐走上官場 飛黃騰達(dá) 成了南宋末年大權(quán)在握的人物。宋理宗特批葛嶺給賈似道建設(shè)府邸園林 并把原皇家集芳園賜給他。宋度宗又在集芳園前面 賜給賈似道豪宅一所。賈似道生前的封爵與洪皓一樣 也是“魏國公” 所以宅第也稱魏國忠宣公府。據(jù)潘建偉先生對照南宋宋理宗時地圖考察 洪皓的魏國忠宣公府建在現(xiàn)在的香格里拉飯店處 賈似道的豪華宅第建在東面距原洪皓的魏國公府800米左右。但賈似道仍嫌不夠檔次 不惜工本 將已由皇上收回的洪皓的魏國忠宣公府后花園與集芳園合在一起 大加修繕易名“后樂園”?！都t樓夢》中說大觀園原來是榮國府的后花園 后又把東府的“會芳園”并進(jìn)來 改建成元妃省親用的“大觀園” 基本上就是按當(dāng)時修建過程描述的。南宋時的賈妃是否有過省親之舉 沒有史料證實 但從賈妃與其弟受寵的程度看 似乎不無可能。今天 在“后樂園”的山頂 尚有“來鳳亭”一座 似乎間接證明了這一點。

賈似道為官極貪 不擇手段。寶玉代表著賈似道發(fā)跡 也是賈似道敗亡的象征。洪昇為書中主人公取名賈寶玉 其目的主要是寄托亡國之思。當(dāng)然這個亡國之思是哀悼明朝之亡。歷史上賈妃 啟發(fā)洪昇落筆寫賈貴妃 歷史上賈似道啟發(fā)洪昇寫賈寶玉?！都t樓夢》中賈貴妃與賈寶玉蓋源于此。所謂“源”是指最初落筆時想到要寫賈貴妃及與賈寶玉姐弟關(guān)系的緣由。

洪昇是以賈 假 姓去寫自己家族的甄 真 故事 敷衍出一篇朝代年紀(jì)、地域邦國均“失落無考”的《紅樓夢》。作者心中的“國朝” 實指宋朝。但寫的都是宋朝的事嗎 非也?！都t樓夢》揉合各個朝代的素材。如“應(yīng)天府”系南京在明代的舊稱 紅樓服飾應(yīng)是明朝服飾。十八回寫元春點戲的《乞巧》 即是《長生殿·密誓》一出中的內(nèi)容 是發(fā)生在康熙年間的事兒。秦可卿大出殯 設(shè)路祭的“八公” 他們的封號只有明朝永樂初年才有 清代稱“八公”者于史無證 而“寧國府”“爬灰的爬灰 養(yǎng)小叔子的養(yǎng)小叔子”影射的是清宮穢事。所謂“爬灰” 影射的應(yīng)當(dāng)是多爾袞納侄兒媳婦為妃的丑事 所謂“養(yǎng)小叔子”影射的當(dāng)是“太后下嫁攝政王”的傳聞。而書中所寫一批才女賽詩結(jié)社 反映的應(yīng)是明末清初蕉園詩社的情景。元妃省親正如脂批所言 “借省親事寫南巡” 也是康熙年間的事。所以實際上書中寫的“朝代年紀(jì)”是不能坐實在哪個朝代的。作者采取模糊化的策略 以“失落無考”作模糊化處理。

《紅樓夢》“地輿邦國”的模糊化策略

洪昇初創(chuàng)《紅樓夢》時 寫“地輿邦國”指什么地方 其實 作者實際上以杭州為主 但落筆時只能隱寫 并涉筆蘇州、揚(yáng)州、南京等江南各地 以“失落無考”一語作模糊化處理。

《紅樓夢》第一回寫那僧對石頭道“攜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 詩禮簪纓之族 花柳繁華地 溫柔富貴鄉(xiāng)去安身樂業(yè)。”“昌明隆盛之邦 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 溫柔富貴鄉(xiāng)”是洪昇對杭州地域特征十分貼切的概括。這樣的地域特征不會是北方城市 蘇州、揚(yáng)州、南京等地多少具有這四方面的特征 但以杭州最為貼切。這樣便與南宋建都臨安 即杭州 相呼應(yīng)。

第四十九回 琉璃世界白雪紅梅 寶玉順路就“尋芳問臘到蓬萊”。杭州孤山古稱孤嶼 又有梅花嶼的別稱。因著名詩人白居易有“蓬萊閣在水中央”之句歌頌孤山美景 所以后來詩人往往以“蓬萊仙境”代指孤山。賈寶玉既然是“尋春問臘到蓬萊” 自然暗指到孤山去觀紅梅了。

第四十回金鴛鴦三宣牙牌令念道“當(dāng)中是個‘五與六’”。賈母道 “六橋梅花香徹骨?！薄傲鶚颉敝副彼翁K軾修建于蘇堤上跨虹、東浦等六座橋 堤上多種梅花。而孤山與蘇堤不都是杭州的勝景嗎

第七回鳳姐又道 “臨安伯老太太生日的禮已經(jīng)打點了 派誰送去呢 ”這一處提到“臨安伯”。王夫人道 “你瞧誰閑著 就叫他們?nèi)ニ膫€女人就是了 又來當(dāng)什么正經(jīng)事問我?！睆耐醴蛉说幕卮鹂梢钥闯鲑Z府跟臨安伯老太太同城。根據(jù)這個稱呼分析 “臨安伯”不是封爵而是住“臨安”城的“伯”。這個稱呼的“地輿邦國”也暗指杭州。杭州原是南宋的都城臨安。

《紅樓夢》文本中暗指杭州地域之處不勝枚舉。最集中地暗寫杭州是第二回賈雨村談到寧國府與榮國府的一段話“去歲我到金陵地界 因欲游六朝的遺跡 那日進(jìn)了石頭城 從他老宅門前經(jīng)過。街東是寧國府 街西是榮國府 二宅相連 竟將大半條街占了 大門前雖冷落無人 隔著圍墻一望 里面廳殿樓閣 也還都崢嶸軒峻 就是后一帶花園子里面樹木山石 也還都有云蒸霞蔚之氣 哪里像個衰敗之家 ”

這一段話中“金陵地界”、“六朝的遺跡”“石頭城” 和“后一帶花園子”無不隱寫了《紅樓夢》賈府大觀園所在之處。當(dāng)然 這要詮釋一下

“金陵地界”——

有人以為歷史上“金陵”是南京的別稱。其實 書中的金陵與歷史上的金陵并非一回事。第五回中寫賈寶玉在“夢游太虛幻境”時問警幻仙姑 “何為金陵十二釵正冊 ”警幻道 “貴省中十二個冠首女子之冊 故為‘正冊’?！本谜f的“貴省” 即作者虛構(gòu)的“金陵省”。而在第二回中則寫到“金陵城內(nèi) 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 就有“金陵省”這個概念?？梢姟都t樓夢》中“金陵”不是一個府 而是《紅樓夢》中虛構(gòu)的一個省。

第三回賈母向黛玉介紹鳳姐時說“你不認(rèn)得他 他是我們這里有名的潑皮破落戶兒 南省俗謂作‘辣子’ 你只叫他‘鳳辣子’就是了?！笨芍P姐是“南省”人?！澳鲜　比说镍P姐也是“金陵十二釵”之一 可見“南省”與“金陵省”有關(guān)聯(lián)。康熙在四十五年四月三十日的《內(nèi)務(wù)府奏請將宮中用車交三處織造報效承造摺》折后有“奉旨” “不必交給杭州 著交曹寅、李煦制造。南省所造車輪不好 著在此地 指北京 制造。只令他們制造車沿、車頂可也。欽此。”康熙四十七年至五十七年內(nèi)務(wù)府三個奏折中共有十次寫到“南省”。顯然 內(nèi)務(wù)府說的“南省”至少包括三織造所在的江蘇、浙江兩省。

《紅樓夢》中這個橫跨江浙兩省的大省在歷史就存在過 這就是元代的“江浙行省”。有學(xué)者以為這個“江浙行省”應(yīng)該是《紅樓夢》中的那個“金陵省”的原型。

南宋紹興八年 形成了臨安為首都建康 今南京 為陪都的政治格局 與《紅樓夢》中“都中”與“應(yīng)天府”的關(guān)系基本相符。冷子興所言“都中新聞”應(yīng)指“杭州新聞”。所以西溪蕉園詩社的一批才女 進(jìn)入太虛幻境“金陵十二釵”的簿冊中也就順理成章了。進(jìn)入杭州也可稱進(jìn)入“金陵地界”。

“六朝遺跡”——

何為六朝 三國的吳、東晉、南朝的宋、齊、梁、陳 都以建康 今江蘇南京 為國都 歷史上稱六朝。南京自然有很多六朝遺跡 杭州沒有嗎 蘇小小墓就是六朝遺跡。蘇小小生于公元479年 乃是南齊時錢塘第一名妓 19歲時她因相思而感染上風(fēng)寒 再加上她從小就有咯血病 不久便香消玉殞了。蘇小小離世后一位鐘情于她的武林高手將她葬在西泠一顆柳樹下。至今在杭州孤山腳下 西冷橋畔仍可見蘇小小之墓。墓上覆六角攢尖頂亭 叫“慕才亭”。據(jù)說是蘇小小資助過的書生鮑仁所建。亭中有詩云 “湖山此地曾埋玉 花月其人可鑄金?！?/p>

“石頭城”——

魯迅在《中國小說的歷史的變遷》中說 “《紅樓夢》所敘為石頭城中——未必是今之南京——賈府的事情?！薄笆^城”系《紅樓夢》中虛構(gòu)的都城。魯迅說“未必是今之南京” 那么 石頭城在何處 筆者以為在杭州城內(nèi)葛嶺附近。根據(jù)是因為洪昇暗寫了“石頭城”所在地的三個小地理坐標(biāo)。即三生石畔、赤霞宮和長安縣。這三個地理坐標(biāo) 可確定洪昇虛構(gòu)的“石頭城”就在杭州 因此 賈府大觀園也在杭州。

既然杭州是虛構(gòu)都城“石頭城”所在地 那么沒有皇宮何稱都城 杭州有嗎回答是肯定的。《紅樓夢》中以元妃省親隱寫康熙南巡 這是紅學(xué)界的共識?？滴醯墼诘诙文涎矔r過元宵節(jié)僅有一次 即康熙二十八年 1689年 的元宵節(jié) 康熙是在杭州度過的。

“后一帶花園子”——

“后一帶花園子”即是南宋賈似道修建的“后樂園”。用“一帶”形容“花園子十分貼切 原東西兩個魏國忠宣公府相距八百米左右 兩府后面花園連起來不就成了“一帶花園子”了嗎

洪昇要給賈寶玉與十二金釵等女子一個居住與活動的場所 “后樂園”是個很好的選擇。但“后樂園”在清初已荒廢于是借賈貴妃省親造大觀園 把自己青少年時代親歷的西溪一組園林補(bǔ)入東西兩府后。而西溪東南面“五院、三庵、三閣”一組園林建筑與《紅樓夢》大觀園十幾處園林居然大體對應(yīng) 經(jīng)過典型化與整合化的處理 就構(gòu)成了《紅樓夢》中賈府大觀園兩府一園的格局。

所以筆者以為《紅樓夢》的“地輿邦國”在作者心中主要指江南杭州 但作者又采取模糊化的策略 充分利用小說可以虛構(gòu)的特點把小說人物出身分散到揚(yáng)州、蘇州、南京等江南各地。

采取模糊化策略有“難言之隱”

洪昇所以采取模糊化策略 把《紅樓夢》的“朝代年紀(jì)”、“地輿邦國”寫成“失落無考” 這既是小說創(chuàng)作允許的也是因為作者有難言之隱。

作者在“家”遭遇了“天倫慘變”之難 又遭遇了“國喪聚演”之譴 洪昇創(chuàng)作《紅樓夢》 實質(zhì)上是與君與父辯駁國殤家難之責(zé)。在封建社會 與君責(zé)難是為不忠 與父責(zé)難是為不孝 不忠不孝如何以真相直面世人 故不能明寫 只能隱姓埋名 并把自己化身“石頭”隱寫。

洪昇以自己和家族的經(jīng)歷為素材創(chuàng)作《紅樓夢》 確有諸多難言之隱。作者的心境是“我之罪固不能免” “實愧則有余 悔又無益之大無可如何之日”。創(chuàng)作此書的目的 是欲將自己“以往所賴 上賴天恩 下承祖德 錦衣紈绔之時 編述一記 以告普天下人”。書中這些交代正是洪昇人生經(jīng)歷天倫之變、抄家之難、《長生殿》案三大悲劇后內(nèi)心真實情感的表述 也是難言之隱。因此 作者申明“真事隱”的創(chuàng)作原則 以“宋”溯“祖” 以“賈”喻“洪” 采用“假作真時真亦假”的手法 用賈氏軀殼寫洪氏榮國公后裔 乃是創(chuàng)作時無奈而又巧妙的選擇。當(dāng)然 也與借此避免清朝文字獄的隱衷有關(guān)。作者希望讀者不要對“朝代年紀(jì)”、“地輿邦國”過分較真 用“失落無考”四個字 把“朝代年紀(jì)”、“地輿邦國”模糊化就可以了。

洪昇晚年從北京逃回故鄉(xiāng) 在孤山瑪瑙坡搭建“稗畦草堂” 以為“吟嘯之地”。杭州歷史上著名的悲劇女性蘇小小和馮小青也葬在這里。就在這個為“情”籠罩的孤山瑪瑙坡上 洪昇撫今追昔 回味自己一生的故國之思、家族之思、姐妹之思、命運(yùn)之思 有感而發(fā) 長歌當(dāng)哭 清夜聞鐘 錐心泣血寫人生 終成千古絕唱紅樓一夢。

作者系中國《紅樓夢》學(xué)會理事、杭州土默熱紅學(xué)研究中心研究院常務(wù)副院長、浙江省平湖市《紅樓夢》學(xué)會常務(wù)副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