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西安,我們是西安人。
我們居住在這個城市,但大多又都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此地人”,祖籍五湖四海。西安是一個老牌移民城市,東郊的紡織城,西郊的電工城,南郊的大學城,無不是外遷移民的產(chǎn)物,就連北郊也是以河南當年的難民為主。所以,從上世紀50年代,西安人就開始流行普通話,這有點像臺北。
西安是一個古城,也是一個新城,一個由移民與此地人共融而生的地方。這一點上,西安完全不同于陜西任何一個地方,西安是個大城市。
一個大城市當然會有它的個性與精神,西安人的特點是要臉,所以它不商業(yè),不潮流,在經(jīng)濟大潮里,很長時間抬不起頭。一度窄街陋巷,甚至不如蘭州、烏魯木齊。另一方面又很外向,西安的年輕人過去并不愛西安,孔雀東南飛,北上廣深,到處都有西安人的影子。人窮難自保,城小不養(yǎng)士。西安的城墻是理想與青春的緊箍咒,他們的理想在遠方。
西安是CCTV收視率最高的地方城市,西安不像上海、四川、廣東有方言優(yōu)越感,父母可以南腔北調(diào),孩子都是普通話。西安大學多,孩子們愛學習,90年代之前,出人頭地只有這一條路。
西安沒有淺薄到出個周立波就可以為所謂大上海正名的程度。但也不是外地人想象的,賈平凹就可以代言,外地人并不了解陜西,不懂西安。
這幾年,越來越多的西安人又回來了。一番闖蕩,其間的愛恨離愁,冷暖自知,一言難盡。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世界變了,西安也變了。
西安到今天都不如成都商業(yè)、現(xiàn)代,但西安就是西安。西安人總是不服,不服的不僅是他人,更是自己。不服自己,這是全中國城市少有的稟賦。因為見過經(jīng)過,所以很少大驚小怪,得意忘形,最看不起小人得志的嘴臉。
成都的能人像荷花,被大家捧著,是城市的名片。西安的高人卻像中藥,不愛拋頭露面,更多的沉在鍋底。
西安需要有人在鍋底攪動一下,才能呈現(xiàn)一個較為真實的西安,以及這些西安人真實的生活。
這里是西安,我們是西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