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敏
論文學消費與思想文化之間的關系——以明中期商人傳記消費為例
○張世敏
明中期文集中之所以出現(xiàn)大量的商人傳記,與文學消費密切相關。文集中的傳記傳承了史傳的貴信原則,一般來說,是不容易變成消費品的,然而到明代成了消費品。歷代以來,文人一般都對商人持輕視態(tài)度,更難以接受為商人作傳。因此,潤筆費催生的明代商人傳記,同時在以上兩個方面有了突破,這使其成為中國文學消費史上的典型現(xiàn)象。從這一現(xiàn)象中總結出規(guī)律性的認識,對豐富文學消費理論具有積極意義。
對于這一現(xiàn)象學界已有關注,如余英時先生就曾提出過問題,他在《士商互動與儒學轉向》中問道:“傳統(tǒng)士大夫一向鄙視商人,現(xiàn)在忽然為商人唱起贊詞來了,這個思想上的彎子是怎樣轉過來的?”①對此,他給出的答案是潤筆費的催化與儒學轉向導致辭受標準的變化。筆者認為,余英時給出的答案并不能圓滿地回答他提出的問題。商人傳記的大量出現(xiàn),固然離不開潤筆費的催化;但潤筆費本身又引出了兩個問題,即重利的商人為何愿意為傳記支付潤筆費?惜名的文人為何愿意為潤筆費而撰寫商人傳記?這兩個問題中的第一個問題,是余英時沒有涉及的;第二個問題余英時有談及,但儒家辭受標準只是原因之一,而不是原因的全部。本文的重點是回答以上兩個問題,在余英時等人提出的潤筆費這一經(jīng)濟因素的基礎上,探討明代商人之所以能夠實現(xiàn)傳記消費的思想、文化等深層次的原因。
商人以支付潤筆費的方式消費文學作品,并非自明代開始。鄭銘德在《宋代的商賈墓志銘》一文中,對宋代商賈消費墓志銘的現(xiàn)象有過專門論述。筆者在瀏覽《全宋文》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其中至少有幾十篇為商賈而作的墓志銘。然而,同樣是在《全宋文》之中,筆者卻沒有發(fā)現(xiàn)商人傳記。商人對金錢有著天然的敏感,他們愿意支付潤筆費來消費文學作品,一定是這些作品在他們看來物有所值。為何宋代商人只為墓志銘支付潤筆費,而不為傳記支付潤筆費呢?
筆者認為,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墓志銘與傳記兩種文體的功能存在差異。墓志銘最初的作用是埋在墓穴前面三尺的地下,“以為異時陵谷變遷之防”②;到了明代,墓志銘開始與傳記合流,同樣可以“信今傳后”③,不過對于一般人而言,墓志銘依然有著更加現(xiàn)實的作用,即讓死者“免墮地獄”④。無論是防“陵谷變遷”,還是“免墮地獄”,都是大多數(shù)人的功利性需求,商人自然也不例外。因此,能夠有條件支付得起潤筆費的商人,向文人求取墓志銘便在情理之中。
相對而言,受到史傳揚善懲惡傳統(tǒng)的影響,文人撰寫的傳記只能讓傳主垂名后世,不能滿足防“陵谷變遷”以及“免墮地獄”等現(xiàn)實需要,若不是文化程度高,有“立名”這一精神層次需要的商人,根本沒有必要消費傳記。宋代之時,商人群體中讀書之風未曾興起,范浚在《張府君墓志銘》中有言:
今世積居潤室者,所不足非財也。而方命其子若孫倚市門、坐賈區(qū),俯取仰拾,爭錐刀之末,以滋貯儲。有讀一紙書,則奪取藏去,或擘裂以供覆瓿。怒而曰:“吾將使金拄斗,牛馬以谷計,何物癡兒,敗我家戶事,顧欲作忍饑面,翻故紙邪?”⑤
宋代大多數(shù)商人反對子孫后代讀書,不讀書便不知史傳為何物,因此,宋代的商人便不會產(chǎn)生借傳記留名后世的需求。
明代商人與宋代商人之間的區(qū)別表現(xiàn)為兩個方面:一是文化程度有了顯著提升,商人中出現(xiàn)了一批作家;二是好讀史書,有了一定的史學修養(yǎng)。文化水平與史學修養(yǎng)的提升,刺激了明代商人消費傳記的需要。
1.文化水平提升
商人作家的出現(xiàn),是明清文學史上的一個重要現(xiàn)象。朱萬曙在《明清時期商人的文學創(chuàng)作》一文中論道:商人“積極參與文學創(chuàng)作,有的甚至成為文壇上的活躍人物。明清兩代商人的文學創(chuàng)作無疑是文學史上的一段不可忽視的流脈?!雹拗烊f曙在這篇文章中所論的主要是明末與清代商人作家,對明中期的商人文學創(chuàng)作涉及較少。實際上,隨著商人社會地位與文化水平的提升,明中期便有不少商人參與到文學創(chuàng)作中來。袁袠在為湯文守撰寫的《湯隱君傳》中,講述了傳主湯文守熟悉經(jīng)史子籍,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也有出眾的表現(xiàn),祝允明曾賦《懷友詩》,湯文守也參與創(chuàng)作,其詩作就被祝允明譽為第一,袁袠因此在傳中贊道:“嗟呼,祝公豈妄許可者邪!”⑦湯守文是否有文集,現(xiàn)在已不得而知。不過,他所作的《懷友詩》被祝允明評為第一,據(jù)此,將他視為商人作家是沒有問題的。與湯文守相比,西野袁翁不僅有作品,而且有文集。李開先《豫作鄉(xiāng)賓西野袁翁墓志銘》說袁翁“著有《拾閑野意》《春游詞》及《西野樂府》”⑧,一生有3部文集,足以讓袁翁躋身作者之林。
除了文學作品外,明中期商人還撰有商業(yè)書,用以總結經(jīng)商經(jīng)驗。王九思在《明故國子監(jiān)生梁孟卿墓志銘》一文中敘述了梁孟卿所作之文字“語直而意長”,而且善于經(jīng)商,與家鄉(xiāng)之人同舟外出經(jīng)商,同行之人也因為他而家業(yè)大振。由于在文學創(chuàng)作與經(jīng)商兩方面都有特長,梁孟卿撰寫了一部商業(yè)書,就是“所謂《舟航致語》者,學士先生往往稱述之焉。吾友修撰康德涵、司業(yè)景伯時為之篆隸,檢討胡孝思為之序述?!雹峁P者在瀏覽明代文獻時,暫時未見《舟航致語》這部商業(yè)書,也未見有其他研究者提及,其具體內容已是不得而知,但從康海等人為其書寫,胡孝思為其作序,可知該商業(yè)書在當時應當具有較大的影響力。因而,梁孟卿也應當可以視為商人作家。
以上諸人的作品或文集,今已不見流傳?,F(xiàn)在依然可以見到的明中期的商人文集,筆者共發(fā)現(xiàn)兩部,一是《童子鳴集》,共6卷,可見于《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142冊,作者是嘉靖時的書商童佩,一生著述頗豐,王世貞為其撰有傳記;一是《方建元集》,可見于《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146冊,作者是墨商方于魯。好讀書說明商人的文化水平有了一定的提升;能夠進行文學創(chuàng)作,則標志著商人的文化水平達到了更高的層次,是商人文化水平提升的典型表現(xiàn)。
2.史學修養(yǎng)提升
明代有不少商人好讀書,尤其好讀史書。如明代初年的秦瓚,除了喜歡讀小學、“四書”等書外,也喜歡讀“司馬《通鑒》,能曉大意”⑩。能曉《資治通鑒》大意,說明秦瓚已有一定的史學功底。主要活動在嘉靖年間的商人安民泰,也有了較深的史學修養(yǎng),呂柟在其傳中說他:“身通《資治通鑒綱目》?!?安民泰“身通”《資治通鑒》,顯然比秦瓚“能曉大意”更進了一步。明代商人喜歡讀史的記載很多,接下來再舉幾例。汪道昆在為江次公所撰墓志中道:“次公即孝弟力田,且復好古,居常挾策讀史,其持論往往稱古人?!?劉節(jié)《黎橫洲傳》載黎楫“入家塾讀書史?!?宋儀望在《中隱翁傳》中載傳主“博覽書史”?。
以上所舉諸多例證,說明明中期商人對史書確實很有興趣。明人程春宇所撰商書《士商類要》可以與之相互印證,該書“勤讀書史”條曰:
教子讀書,先觀其質。質好穎敏,勿令自棄,須博覽經(jīng)書子史,究天地人物之理,識彌縫參贊之宜,考古今治亂之由,求歷代興亡之故,不徒記誦之而已。?
《士商類要》作為一本商人職業(yè)教育讀本,其目標讀者主要是商人,“勤讀書史”的敦敦教誨,當是對商人而發(fā)。商人讀史與商業(yè)經(jīng)營獲利之間,應當存在相互促進的關系,故《士商類要》才會不惜篇幅,收錄了“歷代歷數(shù)歌”“歷代國號詩”“國朝配享功臣十二人歌”等條目。至于兩者之間的關系到底有多密切,可以另行考察。
文化水平的提升,使商人有了留名后世的精神層面的需要;史學修養(yǎng)的提升,則為商人們指出了留名后世的途徑。一般商人難以通過立功、立事、立言這三種途徑留名于后代,因此,難免會有富貴而名磨滅的焦慮。借助文人撰寫的傳記達到留名后世的目的,是商人們的可行之法。對于商人欲借文人之筆以留名后世的心理,商人傳記的作者有精準的把握。在傳記中,作者通常會為商人們描繪名顯于百世之后的美好圖景,從而激起他們消費傳記的需求。劉鳳在為商人黃左橋撰寫的《故鄣黃長公傳》中說道:“鄣有隱君子左橋公者,垂之世可以不朽?!?作者在傳記中作如是說,目的是為了通過向傳主家人描繪名垂后世的藍圖,從而讓他們支付潤筆費。
總而言之,文化水平與史學修養(yǎng)的提升,喚起商人們的傳記需求后,才能讓他們心甘情愿地為傳記支付潤筆費。
文人為商人大量撰寫傳記、墓志等,是明代文學史上值得關注的文學現(xiàn)象,對此,余英時論道:“文人諛墓取酬,自古有之,但為商人大量寫碑傳、壽序,則是明代的新現(xiàn)象……明代不少士大夫(如在中央任清要之職的人)往往要靠潤筆來補貼生活費用?!?那么,惜名的文人為何愿意收取潤筆費為商人撰文?余英時給出的答案是“儒家辭受標準的修改”?,他認為“從十五十六世紀潤筆觀念的新發(fā)展,我們可以看到傳統(tǒng)儒家的價值意識已面臨著嚴重的挑戰(zhàn)”?。
筆者認為,余英時給出的答案并不能很好地回答這個問題。且不說學界將中國傳統(tǒng)社會看成是一個超穩(wěn)定結構的假說是否合適,可以肯定的是儒家“君子謀道不謀食”,“君子憂道不憂貧”?的觀念在明代并沒有被全面顛覆。因此,將大批文人突然之間為潤筆費而撰寫商人傳記歸因于辭受標準的改變,難免給人突兀之感,讀者不禁要繼續(xù)追問,這個180度的彎是怎么轉過來的?
事實上,明代文人為商人作傳有兩方面的原因。其一,明代以前的正史與地方志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數(shù)量可觀的商人傳記。正史與地方志是官方文本,文人在承襲史志為商人創(chuàng)作傳記,不僅獲得了一定程度的合法性,而且有了參照的范本。其二,社會轉型、科舉變革、儒學轉向導致儒家辭受標準發(fā)生了有限度的變化,文人向商人收取潤筆費,為明代商人傳記的大量出現(xiàn)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兩者一為承襲,一為新變。關于新變,余英時等人已有論述;關于承襲,暫無學者論及。下文將著眼于承襲,描述明代文人分兩步完成為商人作傳這一心理轉彎的過程。
1.源自史、志商人傳記的合法性
正史與地方志是代表官方意識形態(tài)的文本,明代以前的正史與地方志中有不少商人傳記。正史有《史記》中的《貨殖列傳》,《漢書》中的《貨殖傳》等。這類傳記對于文人的影響一直延伸到了明代,明人俞允文作有《讀貨殖傳七首》,可以證明影響的存在。《漢書》之后,正史沒有專門的《貨殖列傳》,但地方志中卻有不少商人傳記。宋代《新安志》中的《汪廷美傳》,傳主即為有高義之行的商人。地方志出于移易風俗和“矜其鄉(xiāng)賢、美其邦族”?的目的,即使乞丐有高義之行,其傳記也可入于地方志。商人地位比乞丐要高得多,因此,無論是明代還是明代以前,有高義之行的商人的傳記在地方志中比較多見。
史、志收錄商人傳記,以傳主是否有義行,能否起到移易社會風俗作為標準;唯其如此,被收錄的傳記才能得到主流意識形態(tài)的肯定。商人傳記的作者大多也意識到,只有他們的作品被正史與地方志采納,才能獲得合法性。王世貞在為許和撰寫的《許本中傳》的傳末有云:“今太史公傳成,而試以請裁焉。”?明確表達了希望他所作的商人傳記能被正史與方志收錄的希望。毛伯溫因姻親關系而與商人賈尚德認識,因此而撰寫了《賈尚德傳》,在傳末作者也表達了“以俟太史氏傳貨殖者采焉”的愿意。?類似的例證可以舉出很多,以上僅列幾條,用以證明商人傳記的作者已認識到,被史志認可,其傳記才有存在的合法性。
2.以史志商人傳記為范本
文人所撰商人傳記的合法性源于史、志,明代商人傳記產(chǎn)生之初,文人往往不自覺地以史、志中的商人傳記作為參考范本,其中《史記·貨殖列傳》是可資借鑒的經(jīng)典文本,商人傳記的作者在傳記中對此往往直言不諱,陸深在《晚逸居士傳》中說:“予讀其書(《貨殖列傳》),未嘗不悲焉。夫財貨于人至薄也,茍當其急,亦足以免患而全其大?!?受《貨殖列傳》影響最大的當是呂柟撰寫的《孫楊義交傳》,該篇商人傳記至少有6處直接引用了《貨殖列傳》中的文字,如:
原大則饒,原小則鮮。上則富國,下則富家。貧富之道,莫之奪予,而巧者有馀,拙者不足。?
以上這段文字,雖然出自呂柟的《孫楊義交傳》,但與司馬遷的《貨殖列傳》一字不差,《孫楊義交傳》受《貨殖列傳》的影響可見一斑。作者在傳中還論道:“倮、清猶各自為業(yè)也,豈若孫楊兩姓義契而共興者邪!”?倮、清即《貨殖列傳》中所述商人,這進一步證實了《孫楊義交傳》與《貨殖列傳》之間存在承襲關系。除此之外,《貨殖列傳》中“人棄我取,人取我與”之類的語言,在明代商人傳記中的引用頻率頗高,這里不再一一引證。
文人所作商人傳記也有以地方志中商人傳記作為參照范本者。編修于正德年間的《姑蘇志》,卷21《列女》中《王妙鳳傳》記載了洞庭東山人王妙鳳,嫁給了吳姓商人,丈夫長年在外經(jīng)商,王妙鳳與婆婆住在一起,婆婆與其他人有奸情,奸夫更欲對王妙鳳行不軌,王妙鳳以死相抗。王妙鳳死后,“冤迄今不獲申”?。鄭曉在《端簡鄭公集》卷5中為商人楊華妻撰寫的《哀烈胡氏傳》,記載了江西南城商人楊華之妻胡氏,因丈夫與公公在外經(jīng)商,婆婆與惡少有染,婆婆擔心事情敗露,讓惡少并污胡氏,胡氏亦以死相抗。胡氏死后,當?shù)孛癖姟氨楦嫔瞎伲矒嵬鯐ヂ動诔?,禮部請如盱眙何氏雙貞二女,賜祠祭”?。相對而言,胡氏的結局比王妙鳳要好,然而,《王妙鳳傳》與《哀烈胡氏傳》在內容與思想傾向上都十分接近,兩篇傳記的傳主都是商人之婦,丈夫都在外經(jīng)商,且都與婆婆一起居住,婆婆都有奸情,媳婦都因婆婆奸情而死,內容上幾乎是一致的。在思想傾向上,兩篇傳記都是為了褒揚貞節(jié)、孝順之媳。據(jù)此可知,明中期文集中的商人傳記在敘事模式與思想傾向上,應當受到了地方志中類似傳記的影響。
史志商人傳記為文人創(chuàng)作商人傳記賦予了合法性,提供了參照范本,以及明代儒學轉向背景下儒家辭受標準的變化,這些都是文人為何愿意收取潤筆費為商人作傳的原因。前者是歷史承襲,后者是時代新變,兩者互為表里。綜合考慮這兩個方面的原因,再來審視文人為何能夠在思想上轉過彎為商人作傳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這個轉彎其實并不是突兀的180度的轉彎,而是分成了兩步。
作為商人與文人之間名、利交換中介的潤筆費,是明代商人傳記消費的催化劑。商人傳記在明代的大量出現(xiàn),除了潤筆費這一經(jīng)濟層面的原因外,還有著深層次的思想、文化原因。否則,就無法解釋為何宋代商人愿意為墓志銘支付潤筆費,而在宋代的文獻中卻難覓商人傳記。重利的商人到了明代愿意為傳記支付潤筆費,與明代商人文化水平、史學修養(yǎng)的提升之間有著因果關系,只有當商人的精神境界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產(chǎn)生了名留后世的愿望,并且意識到傳記能夠滿足他們的愿望之后,才能對傳記產(chǎn)生消費需求。惜名的文人愿意收取潤筆費為商人作傳,既離不開史、志為商人作傳記導路于先,也離不開明代儒家辭受標準有限度的變化。思想文化的承襲與變遷,讓買賣雙方就名利之間的交換達成了自愿,才是商人傳記在明代大量出現(xiàn)的深層原因。在考察文學消費現(xiàn)象時,固然要注意到潤筆費對于文學消費、乃至文學發(fā)展的影響。然而,作為文學作品買賣的雙方,之所以愿意支付或者接受潤筆費,有著更深的思想文化層次的原因,其對文學消費的影響,與潤筆費至少是同等重要的。
(作者單位:上饒師范學院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江西省2011“朱子文化”協(xié)同創(chuàng)新中心)
①???余英時《儒家倫理與商人精神》[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第168頁,第170-171頁,第171頁,第173頁。
②③徐師曾《文體明辨序說》[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62年版,第148頁,第148頁。
④⑧李開先《李開先全集》[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04年版,第594頁,第591頁。
⑤范?!断阆穂M],北京:商務印書館,1935年版,第212頁。
⑥朱萬曙《明清時期商人的文學創(chuàng)作》[J],《文學評論》,2008年第3期。
⑦袁袠《胥臺先生集》[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Z],濟南: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634頁。
⑨⑩王九思《渼陂集》[M],《續(xù)修四庫全書》[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113頁,第112頁。
???呂柟《涇野先生文集》[M],《續(xù)修四庫全書》[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133頁,第134頁,第135頁。
?汪道昆《太函集》[M],合肥:黃山書社,2004年版,第952頁。
?劉節(jié)《梅園前集》[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Z],濟南: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621頁。
?宋儀望《華陽館別集》[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Z],濟南: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388頁。
?楊正泰《明代驛站考》[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425頁。
?劉鳳《劉子威集》[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Z],濟南: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550頁。
?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0年版,第168頁。
?劉知幾《史通》[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194頁。
?王世貞《弇州續(xù)稿》[M],《四庫全書》[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81頁。
?毛伯溫《毛襄懋先生別集》[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Z],濟南: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321-322頁。
?陸深《儼山集》[M],《四庫全書》[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387頁。
?林世遠《正德姑蘇志》[M],上海:上海書店,1990年版,第825頁。
?鄭曉《端簡鄭公集》[M],《四庫全書存目叢書》[Z],濟南: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237頁。
江西省社會科學研究“十二五”規(guī)劃項目“文學商品化與明代傳記文學新變研究”(項目編號:14WX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