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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猛于虎(九)

2016-07-25 11:18:20君素
桃之夭夭A 2016年7期
關(guān)鍵詞:黃鶯慕容姑娘

君素

上期回顧:日月樓樓主慕容謙與慕淵十分相像,蘇愉悅懷疑慕淵假死,換了新身份生活,因此百般試探,卻都被慕容謙云淡風輕地擋了回去。但是蘇愉悅不死心,調(diào)戲上癮,時不時撩撥他一下,同時也被往事折磨著……

至十月底的時候,天氣漸漸轉(zhuǎn)涼了。城外十里的胡楊林長得枝繁葉茂,換上了一片一望無際的金燦。在陽光下望去,就如同綢緞一般,絢麗得耀眼。

我躺在屋頂上,一邊拿著新買來的典藏版小書看得津津有味,一邊不時默默點評,這里明明就該配一張應情應景的插圖,來突顯下這段野外激戰(zhàn)有多么驚心動魄。要是我來寫,肯定不會寫得這么隱晦!嗯!然后我扔了一顆松仁進嘴里。

我正看得起勁,樓下傳來突兀的說話聲,聽這似鶯鳥啼鳴般的聲音,當是黃鶯無誤。

她道:“辛公子,我很好奇,你和你師父是怎么認識的???”

我愛徒?jīng)]有說話。

“依你這悶葫蘆的性子,和蘇前輩相處得來嗎?”

我愛徒?jīng)]有說話。

“說說嘛。”

我愛徒還是沒有說話。

最后實在抵不住黃鶯拽著他的胳膊大幅度搖晃,這小子的冰塊臉終于擠了個表情出來。

“如果不是遇見她,我的話比現(xiàn)在更少數(shù)十倍。”

“那是什么樣子?”黃鶯睜大眼睛問。

“哦?!毙零鸹亓艘粋€字,片刻后想起來,才解釋道,“就是這樣。除了‘哦字,基本不說其他。”

黃鶯冷靜了一會兒,又問:“那你和蘇前輩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辛沭:“能不能不談此事?”

“可我想知道?!?/p>

糾結(jié)了一會兒,我的愛徒想必被黃鶯期許而天真的眼神攻破防線,直接敗下陣來,“好吧?!比缓螅椭v起了那段酷炫狂霸跩的過往。

也就是我和他的初遇。

那陣,帥得逆天的我路過渝州一個小鎮(zhèn),恰巧碰見一伙窮兇極惡的人強行征兵。鎮(zhèn)子里的百姓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一聽是朝廷征兵都傻了,想反抗又不敢,只得任那伙人抓走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我?guī)捉?jīng)打聽,才知道那伙人哪里是朝廷的,根本是某個山頭下來的土匪,想搶點兒廉價勞動力回去。

于是,我堵在他們必經(jīng)的一處盆地,閃亮登場了。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烏云密布,狂風大作。我威風凜凜地站在山頭上,對盆地里的土匪頭子用剛學來的渝州話大吼:“喀喀,下面那個禿了頂?shù)凝攦鹤樱銈円呀?jīng)被我包圍了!速度把手里的小鮮肉們?nèi)可辖唬÷犜挼?,灑家只打胸不打臉!?/p>

瞧,多么義正詞嚴。

然而,那群土匪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奮起反抗。我見勸說無效,只好武力鎮(zhèn)壓,一不小心打死了兩個,其余的全都送去官府回爐重塑。辛沭應該是被我當時犀利的武姿所折服,從此心甘情愿成了我的愛徒。

說起來,這小子初跟著我時,的確疏情得緊,通常都是與我相隔二十丈外,后來時日長久,被我的愛心感動,整個人才慢慢有了些人情味。

底下的黃鶯聽完這一段傳奇,微妙地沉默了片刻,然后不解地問:“那……那么……你是怎么想的,為何會跟著蘇前輩呢?”

喂,這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

幸好她補充了一句:“因為蘇前輩的人格魅力?”

辛沭立刻表情驚悚:“你何以扭曲至此?”

黃鶯:“……”

我:“……”

辛沭:“我是怕她早晚死在那張嘴上,跟著她想給她收個尸當報恩好嗎?”

“……逆徒,你給我跪下!”

我大喝一句,提著重劍想跳下去清理門戶。倏然,不知從哪里鉆出來一名詭異的女子,猛撞了黃鶯一下。黃鶯沒有防備,踉蹌著跌進辛沭懷里,那女子匆匆低頭道了聲歉,也不等黃鶯回應,便跑進了塔樓中。

我覺得哪里有點兒怪怪的,剛想去一探究竟,動作還未實施,乍見遠處胡楊林外,一群百姓像瘋了似的往城門口跑。天地一線間,紅云似火,我剛站起來,萬簇火箭便如一張密布的巨網(wǎng),傾覆而下。一時間,哀號四起,十里紅光。

我眉間一蹙,縱身躍下塔樓,不由分說地抓起還在享受溫香軟玉的逆徒,輕功一使,迅速奔向城門。辛沭也不問發(fā)生了何事,只是見我神情嚴肅,也跟著表情凝重了起來。半途,我拋金奪了兩匹馬,與他各騎一匹。

“傅瑾呢?”我問。

“不知?!毙零饟u頭,目光牢牢鎖定在城墻外逐漸升起的濃煙上,“從早上開始便沒見過她?!?/p>

“不會是出城了吧?”我不禁有些憂心。

他安慰了我兩句傅瑾武功比我高,應該是不會有危險,隨即一勒韁繩,往城外疾馳而去。我拍了拍馬臀,亦加快了速度。

九、此人多半有病,還是間歇性的

胡楊林里,厲風和著尖銳的箭嘯,劃破了慘白的長空。

前方,已是火光熊熊,灼熱的溫度彌漫至方寸間,伴隨著呼吸進入喉嚨,似乎要將人焚化。燒焦的葉子打著旋兒落下,還未及地面,就枯裂成灰。跑在最前面的百姓此時與我們擦肩而過,哭泣聲和尖叫聲交織著,不斷充斥耳畔。我和辛沭策馬逆行,不敢停下。

“要快些,第二波的攻勢還不知何時會來?!?/p>

“嗯。”辛沭點頭。

現(xiàn)今北曌大軍壓境,因慕容謙布下的迷城之陣,一直無法越界。這次想是被逼急了,才會用此火攻來尋求突破。

念想之時,異變突生。我勒住馬,聆聽沙漠盡頭傳來的響動,不禁皺了眉:“這是……”

辛沭側(cè)過耳,一瞬間臉色大變:“狼群!”

話音剛落,遠處風沙襲天,遮云蔽日,灰色的狼潮宛若烏云涌動,席卷而來。回頭的人看見這動靜,愈發(fā)亂作一團,呼救聲幾乎要穿破耳膜。

我與辛沭的馬匹受到了驚嚇,不敢再上前。眼見狼群逼近,我冷眉一橫,踩上馬背稍一借力,騰身躍上半空。重劍解封剎那,千鈞力道集于一點,形成泰山壓頂之勢。

“有我蘇逆天在此,狼群何懼!”

一言盡,劍下血綻。打頭的十幾匹狼頃刻殞命,我從狼嘴底下拉回一名驚魂未定的男子,將他往后一扔,囑咐了句“快跑”,繼而揮開重劍,無畏地跳進了狼群當中。見這勢頭,狼本能地舍遠求近,對我群起而攻之。

辛沭對周圍的百姓低喝了一聲:“快走!”緊接著他也加入了戰(zhàn)局來幫我。

與畜生對打,始終不同與人。狼的配合度極高,懂得聲東擊西,加之狼群源源不斷涌來,長此下去,以辛沭的內(nèi)功底子,很快便會精疲力竭。

我道:“有什么法子能認出頭狼?”

這小子慘白著臉,兩鬢的汗水濕透了青絲,擰眉搖了搖腦袋。

也是,他與我同是在中原長大的,少有見著狼這種野物,根本無從分辨哪只是頭狼。

我替他一掌劈開了身后張著血盆大口的狼,回眸覷了覷疲于奔命的百姓。最快的,已到了城門底下。遠一些的,約莫還有兩三里的距離。

我不再多想,舉劍再起招式,驀地瞅見眾狼中間,有一頭身形巨碩的黑狼正在仰天長嘯。還未近身的狼群聞此聲響,也紛紛揚起脖子以做回應。我心中霎時有了定案,與辛沭交換了一個眼神,足下一點,踩著狼頭迅速襲近。到離它十丈距離左右,一招平沙落雁摧天裂地,重劍攜著摧枯拉朽的勢頭脫手砸去,不偏不倚,從黑狼后脖頸刺入,直插進地底三寸。黑狼甚至沒來得及嗚咽一聲,就砰然倒地,揚開了半人高的沙塵。

周圍的狼群自此躁動起來,狼嘯一聲高過一聲。后方的狼聽見動靜,也不再往前涌。辛沭將面前數(shù)頭狼一擊斬殺過后,狼群終于開始往回撤。我踱到頭狼跟前,拔出自己的重劍。環(huán)望一圈,確定了危機暫緩,打個響指,喚來兩匹馬。

我和辛沭正討論著沒必要再深入沙漠之中了,就方才形勢,哪怕后面還有百姓,也無非被狼群吞噬,救不回來了。他同意我的說法。

我們剛欲翻身上馬,一棵胡楊樹后忽然出現(xiàn)一名賊眉鼠眼的男子,恰是我方才救下的人。

我問:“你怎么還沒走?”

那廝心有余悸地望了遭遠方,分明抖若篩糠,還強作鎮(zhèn)定:“我擔心姑娘,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對你道謝?!?/p>

辛沭眼神略詭異地打量他。

我道:“謝就算了,你要是書坊老板,咱們還可以再聊聊?!?/p>

逆徒頓時翻了記白眼。

那人興高采烈道:“不瞞姑娘,我還當真有幾間書坊?!?/p>

“?。空娴??”我摸下巴,“那可有打架的秘籍,限量版的,細節(jié)清楚,關(guān)鍵是私密部分沒涂墨汁的那種?!?/p>

男子沒反應過來,我沖他挑挑眉。他立刻悟了:“哦哦,有的有的。原來姑娘也……也喜歡這個。”他的臉一紅,“我的書坊里還有幾套藍翎的藏版著作,若是姑娘喜歡,不如……”

“哇哇哇!我最喜歡的藍翎!還說這么多做什么,上馬!”

我一下子把人拎了上來,也不顧我的愛徒正在用一種不作就不會死的目光看著我,一邊和這男子討論著最新冊子,一邊風馳電掣地奔向城門。

臨到城下,天邊的云頭再次灼燒起來,火光映得廣袤大地只余一片刺目的紅。守城的將領(lǐng)早已下令關(guān)了兩扇巨門,此刻即使還有我們?nèi)嗽谕?,他也不敢輕易打開。

如此情形,把我身后的人嚇得不斷哆嗦。他緊緊靠著我的背,雙手輕搭在我腰間,問:“姑……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我別過頭,睨他一遭:“你保證不尿褲子就行,其他的交給我,放心,我沒拿到藍翎的藏版前不會讓你死。”

男子:“……”

我抬眼看了看高聳的城墻,再歪頭去瞧我旁邊無甚表情的年輕人:“徒弟?!甭曇羰粥恰?/p>

辛沭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寒戰(zhàn),一臉嫌棄。

我白目地道:“來,你告訴師父,你跟在我身邊這么久,一定能飛過這堵墻的是不是?不需要為師背著你們兩個大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降落的是不是?”

辛沭不語,繼續(xù)保持著鄙視之情。

我開始自怨自艾:“要是真的背著你們兩個大男人翻過了城墻,以后別人跟我打招呼一定變成這樣的——‘?。『酶绺缡悄?!來,干!”

辛沭按住了眉心。

我欲接著發(fā)表感慨,逆徒完全不給我機會,突然一跳,飛一般地躍上了城墻。我撇了撇嘴,哼哼唧唧了兩聲,拎起已經(jīng)目瞪口呆的男子,道了聲“注意”,便飛身跟了上去。

落地后,整個含谷的百姓都被我英姿颯爽的風采給折服了,爆發(fā)了一陣特別熱烈的掌聲。

我風情萬種地撩著呆毛,擺手致意。身邊男子好一陣恍然反應過來,到我面前一作揖,笑得春風滿面:“姑娘?!?/p>

我看向他,搓手道:“現(xiàn)在去你家書坊?”

男子點頭:“姑娘想去,隨時都可以。只是我想表達對姑娘的謝意,不知若我略備薄酒,姑娘可愿赴宴?”

“呃……”我摸鼻子。

“哦,是了,我還未向姑娘好生介紹自己。在下言宋,是個生意人,祖籍雍城,有良田千畝,酒樓百家,至于書坊,是個副業(yè),也有二三十家的?!?/p>

我聽著此話的苗頭有點兒不對,眼皮子不禁跳了那么一跳。

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道:“言某今年尚未娶妻,不知姑娘……”

話音未落,忽聽得人群里傳來一聲:“阿悅?!?/p>

我順著那動聽的嗓音望去,擁擠的人潮自行散開了一條道,藍衣飄飄的某人背手走來,俊美之姿引得街上眾多姑娘頻頻目送秋波,更有甚者臉泛潮紅,驚呼不已。我翻了個白眼,不打算和這些庸脂俗粉一般見識。

慕容謙行至我半丈距離前,淺笑著問:“去哪了?”

我想了想:“城外野戰(zhàn)。”

“……”

再覷了片刻他的容貌,我忍不住靠近一步,抬手用袖子擋住了他的臉,嚴肅道:“你不要隨便上街,萬一大家都堅定不移地要給你生孩子怎么辦?”

“別鬧?!彼p聲斥責。

我表情正經(jīng):“這怎么是鬧呢?不行,我明天還是去給你打一副面具,帶鎖的那種!鑰匙我管!”

他“撲哧”一聲笑出來,隨即握住我的手扯下來,眼神在我和辛沭面上打了個來回,又看見一旁也皺眉打量著他的男子,問:“這是……”

“哦,”我剛要開口介紹,辛沭這兔崽子搶答道:“前輩從城外救回來的桃花?!?/p>

“什么桃花!”我怒,“別人叫言宋!”

言宋上前,朝著慕容謙作了一揖:“在下言宋,不知這位兄臺是……”

慕容謙目色微有冷意,只在他蹲了一會兒,便自然地轉(zhuǎn)向我,指尖在我頰邊一撫:“出城救人也是這般莽撞,幸好北曌軍未突破迷城?!?/p>

說起這樁事,我倒是不無擔憂:“你設(shè)下的陣法,還能抵擋多久?”

他沒回答,握住我的手一緊:“回去吧?!?/p>

我順從地點點頭,應下一聲。不料我走出兩步,身后有人叫道:“姑娘。”

我回眸,睨見言宋一臉苦大仇深。

“怎么了?”我問。

他道:“藍翎的藏版……”

“?。 蔽疫@才想起來,忙掙開慕容謙的爪子,倒退回去,喜逐顏開道:“你家書坊在何處?”

“在城南?!?/p>

“哦,這樣,那我與你……”

慕容謙冷不防地咳了一聲。

言宋激動道:“姑娘現(xiàn)在與我去書坊嗎?”

我硬生生轉(zhuǎn)了個彎:“我是隨便跟人到處走的女子嗎?”

言宋一怔,顯然對我這突變的畫風感到極其不解。我內(nèi)心凄苦沒法說,只好企圖用眼神使他意會。然而,畢竟默契不足,他擺出一副老婆跟人跑了的模樣,表情凄苦。

“那,方才說的想請姑娘赴宴之事……”慕容謙再度似笑非笑地支了一聲。

我當即正氣凜然:“飯!我是不會隨便去吃的!”

言宋幾乎要哭了。

我也要哭了,心痛得簡直無以言表。我的藍翎大大……

這廝估摸著冷靜了一會兒,左右瞧了瞧我和慕容謙,道:“我明白了,這位氣度不凡的兄臺想必是姑娘的相公吧,是我肖想了。”

我:“那倒不是,他目前……算是我的先生?!?/p>

“真的?”言宋整個人像是活了過來,剛問我的名字和住處,我還沒來得及編個更加霸氣的來歷,慕容謙便長袖一拂,拽著我離開了。

走了大半里長街,我瞅著他陰晦的臉色,眨了眨眼,天真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呵,”他冷笑著說:“我是阿悅的先生,何來吃醋的理由?!?/p>

“嘖嘖,好酸。”

“那你希望我如何做?去打條鐵鏈將阿悅拴上,怎么樣?”

我:“……先生,這種掉價的事一點兒都不適合你天下無雙、風華絕代的氣度,所以還是不要了?!?/p>

慕容謙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然后……便沒有然后了。

回到日月樓,我同他一起用了晚膳,仍是我最愛吃的那幾道菜,醬燒蹄髈,糯米桂花鴨,白灼青筍。他的許多習慣都未改變,還是只愛吃些清淡的素食。席中,他問我為何冒險出城,我一邊啃鴨腿一邊想了想,糊著滿嘴油道:“你以為是為何?”

“將門之后,自是心系黎民?!?/p>

他說得頗為玩味,語氣中又似帶了半分嘲諷。

我故作深沉地默了一默,把最后一丁點兒肉啃完,剛放下鴨骨頭,然后就著非煙遞上來的絹巾擦干凈手,認真道:“那是我小叔該做的事,輪不到我。”

慕容謙瞇眼一笑:“是不愿承認,抑或謙虛?”

我搖頭:“你知我甚深,應該明白這兩點都不可能在我身上體現(xiàn)。”

“人非不變?!?/p>

“也是,”我道,“多年前,我也將像小叔一樣活著作為自己的目標。后來年歲漸長,才明白小叔在那風光的鎮(zhèn)國將軍名號之下,背負了多少重擔。我想,小叔他不笑,不是因為不會笑,而是因為不開心,笑不出吧?!?/p>

對面那人不置可否。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懂了很多事,人這輩子太短,能把握住的東西不多,能力越大,往往責任越重。當年小叔不讓我學武,大概就是不想讓我有所背負。我會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幫助應當幫助的人,也會恣意妄為,隨心所欲。若在他人眼中是善惡不分,那也無所謂。這世上的俠之大者太多,蘇愉悅只想做蘇愉悅。而蘇愉悅也只愿護全身邊所愛所敬之人?!?/p>

慕容謙安靜地盯著我,我覆上他冰涼的手背:“所以,你便是我要周全一世的人?!?/p>

他眼中似乎有溫情閃過,不過一瞬間,又被平淡表情代替。他說:“你可曾想清楚,你要周全的,是當年那個病弱得毫無威脅的王爺,還是今日在你面前之人?”

“有什么不同?”

他不語。

我若無其事地夾起一根青筍放進他碗里,“當年的慕淵在我眼里,并非毫無威脅,不是嗎?你可知,無論你的身份如何變化,有兩點卻是不曾變過?!?/p>

“說來一聽。”

“一則,是你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危險氣息。我不知是什么事情讓你變得如此,你若不說,我也決計不會問。我只希望有一日,你這戾氣能稍稍化解罷了?!?/p>

他斂了斂眼皮,寒意迫人。

“其二,是你看我的眼神??峙?,連你也不自知吧?!?/p>

“呵,”似是無奈地低笑一聲,他闔了眼再睜開,依舊氣定神閑,“阿悅,是否想過,當你將我看得透徹時,便是你萬劫不復的起始?!?/p>

“嗯,”我撇了撇嘴,“所以,這便是你時時刻刻對我掛著淺笑,我卻能明顯察覺到那份疏離的理由嗎?自始至終,你都將我拒之心門外?!?/p>

“哦?我有嗎?”他打趣道。

我堅定地頷首:“你有!”

片刻后,他撩動衣袂,從容地繞過木桌走到我身旁來坐下。他眉眼一彎,問我:“這樣做,可會讓你覺得距離有所拉近?”

“……你知道我不是……”

他又緊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這樣呢?”

我尷尬地咽了口口水。

他再靠近我的臉頰,嘴唇似無意地掠過我耳垂處,柔柔呵了口氣:“那……這樣呢?”

我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完全陷入了理智與獸欲掙扎的邊緣。非煙在一旁竊笑,識趣地吹滅了兩盞燭火,只留下一盞幽幽黃光,隨即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慕容謙還在我耳畔問:“怎么不回答?嗯?”

我猛地一酥,理智頓時被我拋去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獸欲。于是……

“對不起,我現(xiàn)在好想說一句話。”

慕容謙在我臉上蹭了蹭:“說。”

我喉頭發(fā)癢,放肆道:“先生,快忘了你的腎虧不濟,來正面撲倒我,一夜七次不要停!”

慕容謙停下動作,然后說了一句——

“呵呵?!?/p>

下半夜的時候,我把辛沭從床上撈起來,悶悶地蹲在墻角喝烈酒,問了他第三百二十八遍:“你說我都說得那么直白了,他還把我從樓上扔下來,到底是不是因為他那方面確實不行???”

辛沭:“……你不作是不是會死?”

我:“是?!?/p>

辛沭:“……”

翌日,日月樓里發(fā)生了一樁大事。之所以稱其為大事,是因經(jīng)我的愛徒和非煙等人鑒定,干這事的人十有八九是個亡命之徒。當然,這家伙就是……

言宋!

當我早上頂著兩個熊貓眼,迷迷糊糊地出來上茅房的時候,看見屋前放了兩挑子的藍翎大大藏版著作,還有掛著親切和藹的笑容的言宋,我就覺得,是不是今天醒來的方式不太對。

然而,這還只是開始。他趁機逮住我,情真意切地把他的家世背景以及未來打算娶幾房,都跟我殷切長談了一番,最后若不是看見我呵欠連天,他估計還想留下吃飯。

第三天,他送了十箱上等的綾羅綢緞來。

第四天,他送了十一箱珠寶玉器。

第五天,他送了有三顆拳頭大的夜明珠。

……

到第十四天,他直接上了二十箱聘禮,什么東西都有。他還大大方方地站在塔樓底下喊:“蘇姑娘,我要娶你為妻!”

這陣仗驚動了整個日月樓的人。

彼時,我正杵在慕容謙房間的窗戶邊上,啃著玉米滿臉糾結(jié)。身后琴音繚繞,明明是抒情之意,偏生彈得我頭皮發(fā)麻。眼看瞧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無奈之下,我握著玉米氣勢洶洶地準備跳下樓,慕容謙突然開口道:“阿悅是要去應下婚約嗎?”

我詫異:“你怎么會有此想法?”

“那你要去作甚?”

我一身正氣:“自然是去和他說清楚,拒絕他!”

“哦?!蹦饺葜t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個字出來,便沒了下文。

我走出數(shù)步,又回頭雙手撐在他琴案上,表情復雜:“那什么,我說……”

“嗯?”他挑挑眉。

“好歹你我也是牽過小手、打過架的交情了,遇上這種事,你可不可以有點兒平常人的反應,不要這么淡定?”

“你希望我如何?”他平靜地反問我。

我喉頭一哽:“比如吃醋啊……”

他瞇眼。

“撒撒嬌啦……”

他再瞇眼。

“拉著我不讓我去見別的男人啦……”

他繼續(xù)云淡風輕地彈起了琴。

我心窩子霎時中了一箭,整個人極其哀傷地捂住了胸口,一步三回頭,異常怨念地下樓傷害別人去了。

一番好說歹說,恐嚇與威脅并用,還杜撰出我晚上夢游有打斷別人手腳這種癖好,言宋才被成功嚇退,連聘禮都來不及拿回,就慌慌張張地奪門而出。我揉著腦門,倍感心累。

之后平靜了好幾日,直至某天辰時,我和辛沭外出喝早茶,走到城北南溟巷時,見著一群官差風風火火地往郊外趕,說是出了命案。我和辛沭左右無事,便頗有默契地跟在了人群后。

到了城郊的一條小溪邊上,官差將現(xiàn)場圍了起來,不許旁觀者靠近。我和辛沭跳到稍高一些的山垛上,便覷見了溪里那具臉朝下的尸體。

打量了那尸體所穿的衣衫須臾,我不禁道:“怎么看起來有點兒眼熟?”

辛沭凝目一望,亦是眉頭微蹙。

隨著仵作將尸體打撈上岸,圍在前面的群眾當場就吐了。我仔細一瞧,那張臉已經(jīng)被泡得發(fā)白發(fā)脹,原本該是眼睛的地方,現(xiàn)在只剩了兩個碩大的窟窿,算是面目全非。

我不幸認出了那張臉來,手里的糖炒栗子沒握住,“啪”地一下掉到了地上。

想必辛沭也看出來了,他側(cè)過頭,神情嚴肅地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他用目光傳達,讓我表示一下看法。

我艱難地頷首,舔唇道:“……莫方,抱緊我?!?/p>

“……”

找了街邊一處小攤坐下,我向小二要了兩籠熱氣騰騰的包子。我不緊不慢地掰開一個包子,準備挑出蔥花,辛沭道:“你就沒什么想說的?”

我動了動筷子:“有倒是有?!?/p>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容我先吃一籠包子冷靜一下?!?/p>

“……”

于是,這廝當真等我吃完了一籠包子,然后又問:“你認為是誰做的?”

我撫了撫圓鼓鼓的肚子,認真思考起來。

“你心中已有了認定?!毙零鸩恢每煞瘛?/p>

也怪不得他,那日回城時,某人對言宋的態(tài)度的確算不得友好,加之,那幾十箱聘禮……

我默了一會兒,微微擺了手:“此事我不會妄下定論。人生在世,意外本就諸多。你與他相處未久,不曾知道,當年沽寧發(fā)生山洪,他親身赴險,日夜不休為百姓診??;你也不曾看過,舊時為了解決兩國危機,不至于生靈涂炭,他勞心勞神、殫精竭慮的樣子。”

辛沭陷入了沉思。

“自然,我也不會用這兩件事作為為他開脫的借口。我承認一直沒有看透過他,但也不相信他會殺言宋。畢竟……”我扶額,“別人吃醋是小吵小鬧,他一吃醋就殺人滅口,你叫我如何接受這個瘋子一般的男子?”

辛沭也頭疼地撐住了腦袋。

片刻后,兔崽子道:“我一直不曾問你,你何以那么肯定,他就是曾經(jīng)的那個人?”

“說不上來理由,只是心里的感覺對了而已?!?/p>

“你可知,自第一面見到慕容謙,我便有一種感覺?!?/p>

“危險嗎?”

他點頭。

“放心,不止你一個人這樣說過,雖然我偶爾也會覺得他有病,但我堅信他至今尚未放棄治療,所以我們的目標是關(guān)愛病友,拋開嫌棄?!?/p>

辛沭:“……”

“另外,他都快成你師爹了,你直呼他名字,真的沒關(guān)系嗎?!”我咆哮道。

兔崽子沖我甩了一記白眼,剛想再說什么,忽聽旁邊一桌的幾個漢子道:“聽說了沒有,王城來的大軍已經(jīng)抵達城外三十里處了,估計明天便會到我們鎮(zhèn)上。”

我冷不防一個激靈,捏住了碗里的肉包子,呆若木雞。

“聽說了,似乎還是太子親自領(lǐng)兵?!?/p>

“是啊,想想都激動,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咱們太子將那些北曌狗殺得片甲不留了!”

“哈哈哈!”一人附和地笑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凳子,試圖湊到他們中間去,討好地問:“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幾人瞅瞅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答道:“當然是真的!”

有人還補充道:“你站在那西城墻上,只要眼睛好使,都能看見遠處戰(zhàn)旗飄揚。”

“那……”我緊張地捏扁了包子,“領(lǐng)兵的只有太子?沒其他人?”

漢子們對我的問話狀似不解。

我指手畫腳:“譬如說那個穿著黑色秀銀紋的衣服,長著一副好看皮相,然而內(nèi)心里卻住著一個喪心病狂家暴小妖精的某位將軍?!?/p>

半晌,其中一個才反應過來:“你說鎮(zhèn)國將軍蘇衍青?”

我忙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這倒沒聽說,”漢子若有所思地撓撓頭,“歷來出征都是蘇大將軍領(lǐng)兵的,這一回,卻只聽聞了太子和另一名息夫人。至于蘇將軍,似乎還鎮(zhèn)守在王城吧?!?/p>

“呼……”我長舒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蔽译S意地扔出一錠金子,“多謝各位相告,這頓我請!”

瀟灑地捋了捋呆毛,我坐回原處,接著氣定神閑地準備和愛徒談論方才的話題。不成想,這家伙討打地道:“瞧你那點兒出息?!?/p>

我大怒:“你懂什么!你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嗎?就是處在更年期,隨時會掀桌的我小叔好嗎!我這么多年不歸家,要是被他逮到,脫層皮都算輕的!”

“真的?”辛沭眼里竟綻放出了期待的光芒。

我瞬間覺得膝蓋好痛。

我又聽著旁人談論了許久的那名息夫人,據(jù)說是位新貴,名喚息暝,生得是傾國傾城,姿容無匹。單是看人一眼,都會攝走男子的魂魄。頗得王上喜愛。

而且這女子相當有手腕,在朝中數(shù)位大官之間游走,卻從未惹火上身,很是懂得分寸。

我聽得毫無興趣,搖頭晃腦,百無聊賴。

這些男人從她的行頭品貌討論到床笫之事,還明目張膽地意想了一番,最后無奈道:“這回那息夫人是專程來請日月樓樓主入朝為官的,嘖嘖,估計是想使用美人計。看來,只有日月樓主才有這福氣啊?!?/p>

辛沭表情微妙地睨著我。

我:“看什么看,又不是要和我搶男人,我難不成還……等會兒,真的是搶男人?。?!”

我折斷了竹筷,繼而憤憤不平地把最后說話那人按在地上狂抽了一頓。

我又買了兩包糖炒栗子揣在懷里,方才折返回去,打算去找和慕容謙談談理想。

作者有話說:小郡主至今已經(jīng)連載八個月了,也到了尾聲。在這期間,我認識了許多和我一樣熱衷于掉節(jié)操的讀者們??粗銈兠總€月因為我的文字而笑,因為我的文字揪心,說實話,我覺得很滿足,也認為這條寫文道路沒有走錯。相逢即是緣,蘇愉悅的故事還沒有結(jié)束,讓我們在七月重逢,繼續(xù)高喊我們的口號。

來,一、二、三——

喝最烈的酒,草……下面你們自己接,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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