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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寒生

2016-07-13 02:00籽月
花火A 2016年7期
關鍵詞:小七白露房間

籽月

簡介:

他是寒生,是一個有些胖的男孩,他和白小七相依為命生活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他將光明的希望讓給她,看著她盛裝打扮,看著她笑靨如花,看著她站在星光璀璨的舞臺前,接受世上最盛大的掌聲,從一個貧民窟的小女孩一步一步成為國際巨星。

而他自己,卻滿身泥濘地沉淪在黑暗的地獄里。

當我所擁有的一切只夠我們中一個人從這無邊黑暗里離開,我希望那個人是你。小七,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第一章 白靜嘉,歲月靜好,嘉言懿行

(一)

白小七小的時候特別害怕搬家,因為每次搬家的時候,媽媽白露看著滿地的行李,無處著手整理,理著理著就厭煩地把東西扔開,點燃一支煙抽起來,一支燃盡之后,在煙霧中低頭望著滿地狼藉,狠狠地說:“總有一天我要把這些破東西都扔了,包括你這個死丫頭!我這一輩子都被你毀了!”

白露初中輟學后就出來混日子,不到二十歲就生下了小七,而小七的父親自己還是一個剛成年的孩子,壓根不敢承擔起責任,連面也沒見就消失無蹤。女人總是心軟的,白露最終還是留下了小七,可正因為她未婚生女,又沒什么學問,除了長得漂亮一無是處,就只能流連在一個又一個男人身邊混日子。她總固執(zhí)地認為自己之所以過得這么辛苦,不能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都是因為帶著一個拖油瓶,所以,她只要一有不如意的事情,就會打罵白小七,說要扔掉她!

白小七一開始聽到母親說這種話時總是害怕得直哭,使勁地抱著白露的腿又哭又喊的。到后來,她習慣了母親這樣的抱怨,到十一二歲的時候就敢頂嘴了:“你扔啊!你怎么不早點扔?你早點扔掉我,說不定我早就被有錢的人領養(yǎng)了呢!我這一輩子也被你毀掉了!”

“你個死丫頭,老娘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了!真是喂了狗!”白露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打著白小七,心里又恨又怨:要不是帶著一個孩子,她也許早就遇到一個好男人愿意娶她,照顧她,她就不用這么辛苦,過這種既骯臟又貧困的生活了!

她越是這樣想著,就越是不甘心,手上的勁也越發(fā)大了,她還泄憤般地將沒滅的煙頭都按在女兒的背上。

白小七疼得臉都白了,卻強忍著,一聲不吭,她早就習慣了母親將生活中的負面情緒發(fā)泄在自己身上。她有的時候會覺得,這樣的日子再過下去,自己可能會瘋掉。

好在,她忍到十二歲還沒瘋掉,卻又迎來了一次搬家。

這次搬家似乎和以前都不一樣。這天清晨天剛亮,白露就拉開窗簾,催著小七趕緊起床:“死丫頭,快起來!要我叫你幾遍啊?”

白小七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望著母親,發(fā)現(xiàn)她居然早早地就穿戴整齊站在床邊,朝著自己嚷嚷:“快起來收拾一下東西,一會兒搬家?!?/p>

白小七慢慢地坐了起來,問:“搬去哪兒?你又交新男朋友了?”

自白小七有記憶以來,母親的男朋友多得她都快記不過來了。她只記得母親的上一個男朋友是一個死胖子,每次和她說話時總是動手動腳的,想靠得很近,嘴里的臭氣熏得她恨不得用磚頭搗碎他那一口爛牙。當然,后來她真的那樣做了,所以那個胖子甩了她媽。她媽因為這事打罵了她大半個月,沒消停兩個月居然又找了一個回來。

“這次不是男朋友。”小七媽媽坐在梳妝臺前,拿著眉筆認真而又仔細地給自己描了柳葉眉,襯托得原本就很漂亮的臉蛋更加嬌媚起來。她放下眉筆,望著鏡子里的小七說:“有個暴發(fā)戶說要娶我呢?!?/p>

“娶你?又是騙你的吧!”白小七瞥了白露一眼,有點不相信。

“這次肯定不會,他是個老實人,才不會騙我。”小七媽媽拿起口紅,緩緩地將烈焰一般火紅的顏色涂在嘴唇上,然后輕輕開口道,“他來了你就知道了?!?/p>

白小七懶得再說什么。母親在梳妝臺前一邊捯飭著自己,一邊說那個要娶她的男人是她以前的鄰居,很久沒見了,最近遇到的時候他已經(jīng)發(fā)財了。他以前有個老婆死得早,后來一直沒續(xù)弦,家里就一個兒子。說到這兒的時候,白露高興地笑了很久,轉(zhuǎn)頭盯著白小七說:“我告訴你,到了新家,你裝都給我裝得乖一點,要是讓他不喜歡,被趕出去了,我可不管!”

“他不惹我,我自然不會惹他。”白小七尖銳地回道。她真的搞不懂,母親明明已經(jīng)在男人身上吃了那么多次虧了,居然還總想著依靠男人而活,真是好笑!

“你就不能裝得乖一點啊?嘴巴甜一點,說不定你長大了以后他還能給你準備一大份嫁妝呢!”

“我才不稀罕!”她一不喜歡錢,二不喜歡男人,要什么嫁妝?

“你!”白露氣結,瞪了一眼白小七。這個女兒生出來簡直是克自己的,她小時候明明很乖很聽話,柔柔弱弱的,自己罵她一句她都會哭半天,可不知道為什么越長大越冷硬,好像全身都長著刺一樣。

“我懶得跟你說。趕緊收拾一下,你未來的爸爸馬上就來接我們了?!卑茁洞叽俚?。

“爸爸?”白小七冷冷地重復了一聲這個稱謂,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真是夠了,我都有多少個爸爸了!”

“你!”白露聽她這樣說,氣得舉起手就想打她,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愿意娶她的男人來了。那人叫周勤,年近四十,比白露大五歲,身材高大,又有些胖,看上去特別笨重,臉上堆滿了笑容,一看就是一個敦厚好欺負的老實人。

他來接白露母女的時候,帶來了一束玫瑰和一個白色的絨毛泰迪熊,玫瑰送給了白露,泰迪熊送到了小七面前:“你就是小七吧?這個送你,算是見面禮?!?/p>

小七看了一眼玩具熊,沒有接。她不是早就過了喜歡絨毛玩具的年齡,而是它看起來那么干凈潔白,她沒有自信一直讓它保持這樣美好的狀態(tài),所以,她并不愿意收下這份禮物。

周勤也不惱,耐心地舉著小熊,依舊笑著說:“你不喜歡嗎?我以為小女孩都喜歡這樣的玩具呢!”

白露接過玫瑰花,笑呵呵地說:“怎么會不喜歡?她是不好意思收。小七,快拿著吧,趕緊謝謝叔叔?!?/p>

白小七看了母親一眼,瞟到她警告的眼神,似乎在叫自己乖一點,不要惹這個男人不高興,只好配合地接過一米多高的泰迪熊,道了一聲謝:“謝謝叔叔。”

“不用謝,喜歡就好了?!敝芮谛Φ煤芪难?,轉(zhuǎn)頭問白露,“收拾好了嗎?可以走了吧?”

“早就收拾好了?!卑茁稉P了揚手上的黑色皮包,笑著說,“都在這兒呢?!?/p>

“就這一個包?”

白露點頭:“就一個包。”

“沒別的東西了?”周勤有點驚訝,一個女人的東西居然這么少。

“沒了,以前的東西都不要了?!卑茁顿N到周勤身邊,用涂著枚紅色口紅的嘴唇在他耳邊嬌聲問道,“你會給我買新的吧?嗯?”

“你喜歡的我都會給你買的?!敝芮谕?,笑容里似乎有一種寵溺和迷戀。

“你最好了!”白露開心地在他的懷抱蹭了蹭,暗暗地轉(zhuǎn)頭望著一臉無趣地站在一邊捏著泰迪熊的白小七,挑了挑眉,似乎在問:怎么樣,這次找的男人不錯吧?

白小七聳了一下肩,似乎在說:關我什么事?

“既然沒有行李了,那我們就走吧。”周勤接過白露手里的包,牽起她的手,打開房門,率先走了出去。

“走吧?!卑茁锻熘芮诘母觳?,身姿搖曳地往下走。她在想周勤今天是開什么車來接她的,她早就想讓院子里那些總是對她指指點點的八婆看看,自己就是有本事,自己就是嫁了個好男人,她們就是忌妒到咬碎了牙都沒有用。

果然,樓下停了一輛被洗得發(fā)亮的帕薩特銀灰色的小轎車,白露看到這車時,整個臉上都洋溢著快要漫出來的笑容。她拉著白小七走得特別慢,上了車還讓周勤把車窗搖下來,恨不得被人看見她坐在車里??上к囎右宦烽_出小區(qū),都沒啥人看見。

周勤開著車子,一路將白露母女帶回了家。他家里確實像白露說的那樣,挺有錢的。他住在市郊有名的別墅區(qū),家里的用人房都比原來白露租的那間房子大,白露走進家里的瞬間,開心得仿佛整個人都明亮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命運真的逆轉(zhuǎn)了,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住進了這樣明亮、漂亮的地方,再也不用在那陰暗得像臭水溝一樣的房子里,和那些滿嘴臭味又臟話連篇的男人在一起了。

白露開心地拉著周勤帶她四處參觀,白小七被甩在后面。她沒什么興趣跟著去看這幢大房子。這房子再豪華,跟她又有什么關系呢?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又會跟著她那個不靠譜的媽媽搬出去。

她就像一個隨時會走的客人一樣,不咸不淡地靠著玄廳的大門邊上站著,睜著眼睛,默默地發(fā)著呆。就在這時,大門忽然從外面被推開,“咣當”一聲將白小七拍進了門縫里。門正好拍在她的臉上,她疼得“啊”地叫出來,捂著臉蹲到地上,因為鼻子被打到了,瞬間酸得眼淚一直往下流。

“你沒事吧?你怎么站在門后面?。俊币坏兰惹宕嘤置髁恋穆曇魝鬟M了她的耳朵,她蒙著臉使勁揉的時候,感覺到有一個人蹲到了她的邊上,用手拉開她的手,關心地問,“撞到哪兒了?我看看?!?/p>

那人的手有些涼,當他一碰到她的時候,她微微有些怔住,可沒過兩秒,她就習慣性地打開。她抬起頭來,防備地瞪著來人。那是個胖乎乎的少年,他忽然蹲下,直直地湊到她面前,他的臉瞬間在她眼前放大。他的皮膚好得嚇人,又白又細,連一個毛孔都看不見,雖然胖了點,可是長得挺喜慶的,特像年畫里的胖娃娃,五官中最好看的是他的眼睛。

這么些年,白小七見慣了母親身邊的那些男人,他們的眼神里總是有著欲望、陰暗、戾氣,她甚至可以通過他們的眼睛聞到他們身上被黑暗侵蝕得有些腐爛的味道,當他們看她的時候,她就會覺得全身發(fā)涼,甚至惡心想吐。可是這個男孩的眼睛很干凈,干凈到連一絲雜質(zhì)都沒有,他看她的時候,她就像被溫暖的陽光照耀著,被溫柔的湖水包圍著,讓她沉醉在其中,感受著到他的善意和坦誠,明白他的關心和歉意。

“呀,鼻子和額頭都撞紅了!很疼吧?”小胖子伸手想幫她揉一下,卻被她擋開。她低著頭站起來,嘟囔著說:“還好,沒什么?!?/p>

“真的沒事嗎?”小胖子也站了起來,不確定地追問了一句,他力氣可是很大的呢!

“沒事。”白小七像是要證明自己沒事一般,放下手,扭過頭去,并不看他。

“你是誰???怎么站在我家門后???”小胖子奇怪地問。

白小七低著頭不說話,她能猜到這個小胖子就是周勤的兒子,兩人那憨厚的勁簡直一樣一樣,可她不知道怎么介紹自己。她能怎么說?說她是他后媽的女兒?估計她一說完,在好脾氣的胖子也不會再這樣好聲好氣地和她說話,也不會用這么友善的眼神看著她了。

“寒生,你回來了?”周勤聽見門口的動靜,帶著白露從房間走了出來,向那個少年道,“這是我上次和你說的那個阿姨,白露?!比缓笥种噶酥赴仔∑撸?,“那是她的女兒,白小七?!?/p>

“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敝芮谖⑿Φ亟榻B著。

白小七偷偷看了一眼那個胖娃娃。她以為他會抓狂,會生氣,會像所有反對后媽進門的孩子一樣滿地打滾、大喊大叫,可是他沒有,完全沒有,他連眼神都沒變,依然笑得喜氣洋洋的,還和母親問好:“阿姨好?!彼D(zhuǎn)頭,又望著她笑道,“你好,小七。剛剛撞到你了,真是抱歉。”

他抬手,用胖胖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我是周寒生,以后,我就是你哥哥了?!?/p>

白小七不高興地拍開他的手,直直地望著他,試圖從這個小胖子的臉上找到不愿意和怒氣,卻連一絲勉強都沒看見。他居然就這樣毫無芥蒂地接受了她們?

難道媽媽這次真的走了大運,遇到一個好男人?

這……不可能吧?

他們父子倆是不是傻???

(二)

晚上,白小七早早地就躲進自己的房間里。這是她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擁有自己的房間,以前她都是和母親合住一屋,或者住在客廳里。房間還不錯,挺大的,周勤并沒有虧待她這個繼女。房間似乎還被特地裝扮過,一米八的雙人床上鋪著公主粉、帶著蕾絲花邊的床上用品,飄窗上放著幾盆開得正好的白色小雛菊,窗簾有兩層,一層是白色的輕紗,上面用繡著一朵朵粉色的櫻花,一層是淡粉色簾布,其他家具都是以純白色為主打色,整個房間甜美夢幻得讓白小七覺得有點不現(xiàn)實。

她從沙發(fā)上拿了一個小抱枕,躺在床前面的地毯上睡了一會兒。房間里開著中央空調(diào),涼涼的,很舒適,不像她以前住的地方,唯一一臺電風扇都被白露霸著,她都只能用作業(yè)本扇風,晚上經(jīng)常從睡夢中被熱醒。

這里真的很好,比起以前,就像到了天堂一樣??伤X得這個房間里的東西都太干凈了,就像周勤送給她的泰迪熊一樣,她真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抱才好。

她才剛躺一會兒,迷迷糊糊的還沒睡著,就聽見媽媽在外面敲門:“小七,小七,開門?!?/p>

白小七躺在地毯上迷糊了一會兒,不太想起身,可白露還在外面敲著:“快點開門!”

白小七打開房門,握著門把站在門口,不耐煩地問:“干嗎?”

“什么干嗎?我是你媽,不能來看看你啊?”白露推開白小七,從門外擠進來,望了一眼房間,滿眼都是驚嘆和得意,“喲,你這房間真不錯嘛!你看這床,真軟!嘖嘖,他還給你配電腦啦?真不錯!”

白露在房間轉(zhuǎn)了一圈,一屁股坐在了粉色的公主床上,瞅著白小七說:“這次你該感謝我了吧?你以前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可以住在這種房間里吧!”

“住哪兒還不都一樣?!蹦膬憾疾皇俏业募?,都是隨時會把我趕出去的地方……

“還都一樣?哪里一樣啦?以前的房子有空調(diào)嗎?有書桌給你用嗎?你床單都沒人家地毯干凈,還好意思說都一樣!”

白小七懶得反駁她,她知道自己如果反駁了,這個話題就會沒完沒了地繼續(xù)下去。她走回剛才躺的地方,坐下,把抱枕抱在懷里,點頭道:“你說得對,我的床單確實沒人家地毯干凈?!?/p>

“你看你,真是窮人的命,有床不睡睡地上?!卑茁栋琢怂谎?,眼神里帶了一絲警告,“我警告你,白小七,你別給我犯軸!以后在這個家里,你給我好好地哄著那兩個胖子,你要是敢惹他們不高興,看我不揍你!”

白小七不高興地扭頭道:“我可不會哄,要哄你哄?!?/p>

“我當然會哄!你看著吧,等我過兩年給周勤生個兒子,這一切就都是我的了!”白露的語氣里帶著深深的狠勁,像是一頭饑餓的財狼,就是死也不會把剛到嘴里的食物吐出來一樣!

白露說哄,就真的哄。她每天早上早早起來給他們父子做早飯,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晚上又挖空心思給他們做各種飯菜。白小七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是她媽。

飯桌上,她和他們說說笑笑,那奉承的勁讓白小七每次看到都想翻白眼??墒遣还茉趺礃?,這個重組家庭看上去還真挺和樂融融的,就她一個人格格不入。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一天吃晚餐的時候,周勤忽然對白小七說:“小七,我和你媽媽昨天已經(jīng)去登記過了,我打算把你們倆的戶口都遷到我這里來。”

白小七從飯碗里抬起頭,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和她說這個干什么?難道她還有反對的權利不成?

周勤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這樣呢,你就能和寒生一起上學了?!?/p>

“哎呀,和寒生一起上學好??!人家寒生上的可是我們市最好的私立小學,聽說還是雙語教學的呢!”白露一邊說一邊剝了一個蝦子,然后把雪白的蝦肉放進了周寒生的碗里。

白小七不著痕跡地望了一眼周寒生碗里的蝦肉,輕聲說:“我原來的學校也挺好的?!?/p>

“你那學校有什么好的?好個……喀?!卑茁峨U險地把嘴里的臟話咽了下去,然后繼續(xù)道,“人家那可是國際學校,好多人想進還進不去呢!聽說面試可嚴格了,需要展示好多才藝,還要等級證書什么的,對吧?”

周寒生鼓著塞滿飯粒的嘴巴,嘟囔道:“不知道啊,我又沒參加面試。”

白露笑容滿面地接話道:“沒有面試說明你厲害?。±蠋煵挥每淳椭滥闶莻€好孩子?!?/p>

說話間,周寒生的碗里已經(jīng)堆了好幾只剝好的蝦。

“謝謝阿姨?!敝芎芄郧傻匕淹肜锏奈r子都吃了下去。

白小七端起裝著白米飯的碗,低下頭默默地扒了一口。

“小七不愿意轉(zhuǎn)學嗎?”周勤問。

“我隨便?!卑仔∑叩恼Z氣里帶著一絲絲不滿的情緒,她努力地壓著,卻還是漏了一點出來。

周勤聽了出來,笑了笑,道:“你要是不愿意轉(zhuǎn)學,每天讓司機送你去也是可以的,就是有點遠,你要早起?!?/p>

還沒等白小七接話,白露就連忙說道:“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她就是怕到了新學校有人欺負她?!?/p>

“有我在,不會有人欺負她的!”周寒生揚了揚胖乎乎的小拳頭,“誰敢欺負小七,我就揍他!”

“哎喲,我們寒生真乖,真棒,真是個好哥哥!”白露連連夸贊道。

白小七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真的受不了,每天這樣吃飯,她都快消化不良了。

“對了,露露,我覺得小七的名字太隨便了,女孩子的名字應該取得用心一些、精致一些?!敝芮诤鋈徽f道,“你看,是不是重新給她取一個,正好上戶口的時候一起改了?”

“我哪里會取什么名字?”白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小七這個名字還是我以前的室友幫忙取的呢。她說她們老家那邊的女孩想不出名字,就用數(shù)字代替一下。要不,你給取一個?”白露順勢將起名的任務丟過去。

“我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都是一家人了,改了跟你姓都行??!”

“說得也對?!敝芮陔m然覺得自己起有些越軌,可是他又不希望一個這么可愛的小女孩的名字太隨便,筆畫也少,字太輕了。在他老家,老人們都說,女孩的名字起得太輕太隨便,命格也會變得輕賤。

“那好吧,那我晚上得好好想想?!敝芮诤芩斓亟酉铝诉@個活,然后轉(zhuǎn)頭問小七,“小七,我?guī)湍闳?,好嗎??/p>

“隨便?!卑仔∑叩椭^默默吃飯,對他們的談話毫無興趣,好像她們討論的人不是她一樣。就在這個時候,一只被剝好的蝦被夾進了她的碗里,她愣了愣,有些開心,但又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她裝作很不在意地抬起頭,望向自己的母親,卻發(fā)現(xiàn)母親還在和周勤熱烈地討論,根本沒有給她夾蝦子,一轉(zhuǎn)頭,只見周寒生胖胖的臉上滿是笑容。他湊近她,小聲說:“吃吧,你都盯著看好久了。”

白小七抿了抿嘴,惱火地將蝦子猛地夾起來,扔回周寒生碗里,賭氣道:“誰看了?!我最討厭吃蝦子了!”

說完,她猛地放下碗筷,站起來就往房間跑,身后是白露的斥責聲:“白小七,你找打!飯吃得好好的,發(fā)什么脾氣!”

“算了算了,對小孩子別那么兇。”

“哎呀,我對寒生那么乖的孩子肯定不會兇的啦……”

砰的一聲,白小七將樓下那些人的聲音關在門外,木然地走回房間,然后在地毯上坐下,拿起床邊的抱枕抱在懷里。房間里沒開燈,暗暗的,半個月了,她還沒有睡過房間里的床,房間里的任何東西她都很少碰,連衣柜里的衣服都被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一個塑料袋里,好像她隨時都能走一樣。

其實這里很好,比以前的任何一個家都好,周叔叔也比母親以前任何一個男朋友要好,可是為什么她就是覺得這個地方不屬于她,就像做夢一樣,很快就會醒來的?

三天后,白小七得到了周勤給她取的新名字:白靜嘉。

白靜嘉,歲月靜好,嘉言懿行。

多好的名字??!可這個人是誰呢?

是我嗎?不是吧……

我只是一個名字像流浪的小貓小狗一樣的白小七啊,怎么會有這么好聽、寓意又這么好的名字呢?

(三)

開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白靜嘉的轉(zhuǎn)校手續(xù)也全部都辦好了。麗高外國語中學是S市最好的私立學校,校園比一般學校大很多,有小學、初中、高中三個學部,初中部在校園中間靠近操場的那棟教學樓。校園里面的園林綠化做得也很好,校園里開滿了薔薇花和垂海棠,整個校園看上去粉紅粉紅的,特別夢幻。

白靜嘉跟著周寒生往初中部走,周勤特地找了關系,讓他們兩個在一個班上。周寒生一邊吃著肉松面包,一邊和白靜嘉介紹道:“我們學校初一就四個班,我們在三班。我們班最兇的老師是數(shù)學老師,千萬不能在他的課上偷吃零食,不然就完了,他會扭你嘴巴,可疼了!”

周寒生說著,嘟了嘟嘴,看樣子是被扭過,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

白靜嘉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心想:扭耳朵算什么?她學校以前的老師教鞭都不知道打斷幾根了。

“其他老師都挺好的,從來不打人,也不罵人。哦,對了,我們英語老師是個黑人,可黑可黑了,比我手上的黑松面包還黑!”周寒生說著,已經(jīng)將肉松面包吃完,手里換上了一個黑松面包。

“你都不撐啊?從今早起來你都吃幾個面包了?”白靜嘉雖然不太愿意搭理他,但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這個家伙真的很能吃,認識半個月以來,她每次見到他都在吃,早上在吃面包,下午在吃點心,晚上在吃水果,平時在吃零食。吃吃吃,他嘴巴就沒停過!

“這有什么好撐的,不就幾塊飯后甜點嗎?”周寒生舔舔嘴角,將黑松面包遞到白靜嘉面前。白靜嘉以為他要給她吃,剛想說“我不吃”,就聽他說:“幫我拿一下?!?/p>

白靜嘉愣了一下,伸手接過面包,只見周寒生伸手到書包里掏啊掏,又掏出一盒牛奶,然后拿過白靜嘉手里的面包,歪著頭,一口面包、一口牛奶地吃,吃得好不開心。

白靜嘉看著他這樣的吃法,默默地覺得有些餓了。為啥他吃東西時候的表情那么幸福?她還真羨慕這個小胖子,除了吃,好像什么都不擔心的樣子。

“喂,胖子。你爸給你娶個后媽,你就一點也不生氣嗎?”白靜嘉終于問出了憋在心里半個月的疑問。

“我叫周寒生?!敝芎f。

“好吧,周寒生?!毕胫来鸢傅陌嘴o嘉稍稍妥協(xié)了一下。

“叫哥哥也行?!?/p>

“……”白靜嘉咬牙道,“你就比我大三個月?!?/p>

“三個月也是大呀!你要是比我大三個月,我就叫你姐姐?!敝芎Σ[了眼,胖胖的蘋果肌堆在臉頰上,嘴角還沾著面包屑,樣子要多憨有多憨。

白靜嘉嘆了一口氣,扭頭就走:“和你簡直聊不下去?!?/p>

“怎么就聊不下去了?不是聊得挺好的嗎?”周寒生追上去,小跑著跟在白靜嘉后面,有一點點喘。

“誰跟你聊得挺好的?”白靜嘉怒道,“我問的問題你都沒回答!”

“哦,你說這個啊。”周寒生抬頭想了想,牛奶已經(jīng)被他喝完了,盒子被他吸得直響,“還好啦,也不是很生氣?!?/p>

“為什么?你就不怕他們以后再生一個孩子,不愛你了嗎?”

“嗯,應該不會吧?!?/p>

“為什么?”

“不為什么?。∥抑牢野謺肋h愛我的!”周寒生笑得一臉肯定,對父親的信任讓他對被改變的生活和生活里多出來的兩個人,并沒有一絲不安和恐懼,反而覺得家里多了兩個人熱鬧了很多。

“怎么,你就是怕這個,所以到家里都半個月了還從來沒笑過?”周寒生轉(zhuǎn)頭問。

“關我什么事!”本來就沒有得到過一絲愛的人,還怕誰來爭呢?

“哎呀,你不用怕啦!大不了以后我照顧你好了!”周寒生拍著胸脯認真地承諾道。

白靜嘉聽了他這句話,扭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一絲感動,心依舊冷冷的??窗?,不管是男人還是男孩,就喜歡信口開河,隨隨便便一句話就這么輕易地說出來,而總有一些單純的女孩相信了,然后被騙得毀了自己的一生。

比如,她那個被騙了好多次的媽媽。所以,這種話進到她耳朵里只會讓她想笑,讓她覺得刺耳。

下期預告:轉(zhuǎn)學之后,白小七該如何面對這個全新的世界呢?是繼續(xù)像一只小刺猬一樣對所有人都展開防備,用她小小的、堅硬的刺來保護自己,還是打開封閉已久的心房,去擁抱全新的生活呢?而她與周寒生之間又將發(fā)生什么讓人啼笑皆非的窘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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