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

【摘 要】電影《孔雀》《立春》《最愛》被稱為顧長衛(wèi)的“時代三部曲”。導演用這三部電影展示了大時代變遷中小城鎮(zhèn)女性不斷挑戰(zhàn)傳統(tǒng)束縛、渴望逃離現(xiàn)實的生存狀態(tài)，反映了不同時代的女性對于自我、夢想、生活的堅守與追求。電影通過寓意深刻的意象和真實的藝術表現(xiàn)手法，不僅展示了特定時代下女性失落的人生，而且表達了導演對邊緣人物的人文關懷。

【關鍵詞】顧長衛(wèi)；邊緣；女性形象

中圖分類號：J911；J9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0125（2016）07-0099-03

“攝而優(yōu)則導”的顧長衛(wèi)近幾年在電影創(chuàng)作實踐方面做了很多嘗試。他注重電影的原創(chuàng)性與深邃性、風趣的個人化風格，影片帶有強烈的人文主義色彩。在具有喜劇元素的電影情節(jié)中，滲透著令人震驚的悲劇力量；在表現(xiàn)小人物的命運時，傳達出對人性的拷問。其中，顧長衛(wèi)導演對于女性形象的刻畫塑造最富有魅力與靈氣。從純凈沉悶的《孔雀》到壓抑傷感的《立春》，再到極致悲涼的《最愛》，姐姐高衛(wèi)紅、音樂教師王彩玲、艾滋病患者商琴琴，像極了藍、黃、紅的四幅油畫，為中國電影畫上了絢麗的一筆。

一、為夢想而抗爭的女人

顧長衛(wèi)導演作品中的主人公都是普通人，而且屬于她們的世界都表現(xiàn)出閉塞、狹隘的特點，然而這幾位出生在小城鎮(zhèn)的普通人，內心有著自己的夢想與欲念。強大的內心欲望像一只猛獸，驅使她們與外界抗衡，讓她們走上一條崎嶇的人生之路，在飽受磨難之后歸于平靜。

（一）《孔雀》中的“姐姐”——與時代抗爭

其導演的處女作《孔雀》是一部含蓄簡約又不失傷感的“成長主題”的佳作，一舉摘得德國柏林電影節(jié)銀熊獎。電影《孔雀》講述了20世紀70年代高家三兄妹的理想與成長的故事，一個個充滿生活質感的鏡頭將被壓抑的、禁錮的青年理想連綴成或激情或悲憤的抒情詩，影片的重點則放置在“姐姐”這個形象上。

德國詩人荷爾德林在其名詩《人，詩意地安居》中提道：“人充滿勞績，但還詩意地安居在這塊大地之上。我真想證明，就連璀璨的星空也比不上人純潔，人被稱作神明的形象。大地之上可有尺規(guī)？絕無①。”德國哲學家海德格爾也將“詩意地存在”看作人生存的本意。正如在影片中所展現(xiàn)的一樣，“姐姐”面龐清秀、身材纖瘦、內心剛烈，粗布麻衣也難以掩飾淡雅如菊的氣質。自古以來所有的變革時代都是屠格涅夫所寫的“父與子”的沖突時代②，新一代的成長都有對父權的反叛。殘疾的哥哥導致家庭的缺失，姐姐的理想也無法實現(xiàn)，使之背離了傳統(tǒng)的“角色認同”。姐姐仰望天空，一張張降落傘宛若輕盈自由的蒲公英，她的內心燃起了做傘兵的夢想，美麗的邂逅撞開了少女的心門。征兵失敗后，倔強的姐姐親手縫制了巨大的藍色降落傘，系在破舊的自行車后座上，穿梭于熙熙攘攘的街市中。撐開的降落傘猶如開屏的孔雀，不僅見證著姐姐的夢想與愛戀，也是對桎梏父權的宣戰(zhàn)?？墒沁@種美好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母親便在行人怪異的目光中推倒了姐姐、扯壞了降落傘，近乎歇斯底里而又毅然決然。后來姐姐回到廠里繼續(xù)做著她早已厭惡的工作，透明的玻璃瓶子仿佛就像是姐姐，干凈透明，卻被別人主宰著命運，突然間的破裂也是無聲的抗拒，流水的嘩嘩聲訴說著姐姐內心的委屈與不甘。干爸的離世宣告著一切的美好終究結束了，母親的阻撓剝奪了她的夢想，冷眼的旁觀則是現(xiàn)實的殘酷，她只能選擇而且必須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去抗爭——結婚。姐姐用自己的美麗去交換一個可以逃避的環(huán)境，一個生的延續(xù)③。她坐在后車座上惆悵地離開。

姐姐的生活內容由一件件高雅的藝術品組成：悅耳的手風琴聲、動人的朝鮮舞蹈、清新的粉色紗巾，在她的社會意識中道德、貞操、婚姻仿佛無足輕重。現(xiàn)實中姐姐所有的夢境全部落空，但她依然有顆唯美浪漫的心，誰都不能消滅，只要有合適的土壤和氣候，夢境的種子又會落地生根④。在影片的最后，姐姐對女兒說：“爸爸的老家漫山遍野都是孔雀?！贝藭r的她盡管一生暗淡，依然心懷夢想，傲然地站在夢想的枝頭。

（二）《立春》中的王彩玲——與自己抗爭

影片《孔雀》的結尾，通過弟弟的口吻留下了一段意味深長的旁白：“那一年冬天，爸爸突然去世了，媽媽變老了，我們還好。我恍惚記得，爸爸走的那天，很快就是農歷的立春了?！边@段旁白給人留下了對春天的期盼。某種程度上，《立春》可以看作是《孔雀》的續(xù)作，王彩玲與高衛(wèi)紅在活法上有明顯的親緣性和契合性，或者說，顧長衛(wèi)在異時異地以王彩玲的名義重新演繹了高衛(wèi)紅的人生⑤。與高衛(wèi)紅一樣，王彩玲高雅脫俗的夢想遇到了與之格格不入的現(xiàn)實環(huán)境。不同的是王彩玲沒有清麗的容貌，她齙牙、臉上布滿黑點，有臃腫的外表和執(zhí)拗的脾氣。她清高、古怪，在對歌劇的追求中傾其所有，對殘酷的生活不甘于低頭。很明顯，“立春”并沒有給王彩玲這只“孔雀”帶來實質性的轉機。與“姐姐”不同，王彩玲渴求被看，希望有人能看她的表演但知音難求。影片中唯一一次有觀眾的場景，竟是王彩玲被假想的愛人推倒在地，所謂的觀眾是她熟悉的學生。

王彩玲不想在那里發(fā)生愛情，因為她不想被束縛在小縣城里，可冥冥之中她又去不了北京，只能一輩子生活在她極其想逃離的地方。古人云：“人心強不過命?！蓖醪柿嵴f：“既然那是你的命，那你就擔待它。”是擔待而不是順從，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與胡金泉的區(qū)別：“你跟世俗生活水火不容，可我不是，我只是不甘平庸?！雹?她對待藝術、對待美只是轉變了一種方式，通過收養(yǎng)殘疾孩子來延續(xù)自己的夢想。然而孔雀終究不是鳳凰，王彩玲高冷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脆弱、自卑的心。被心儀已久的男生當眾羞辱后她選擇自殺；在小趙老師落難傾訴時，她覺得是因為自己比她更不幸，因此拒絕了小趙的傾訴，表現(xiàn)出內心深處強烈的自卑感。平日生活中表面的清高建立在自卑的基礎之上，正如王彩玲所說：“我一貧如洗，又不好看，老天爺就給了我一個好嗓子，除了這，我就是一廢物?！弊詈螅醪柿犷I養(yǎng)了殘疾女孩，她進入了另一個嶄新的世界，新的征途又開始了。這意味著新的開始、新的期待，夢想在新的土壤里生根發(fā)芽、落地開花。于是漸漸地，王彩玲與現(xiàn)實和解了，成為普通人眼中的普通人。

（三）《最愛》中的商琴琴——與生命抗爭

繼《孔雀》《立春》之后，顧長衛(wèi)導演又推出新作《最愛》，并且秉持一貫的文藝風格。影片上映前三周，票房累計達5500萬元，成為不俗的小成本文藝片的典型。影片依舊在唯美、夢境的標題反襯下凸顯陰暗、殘酷的現(xiàn)實生活，講述夢想、苦痛、無奈的掙扎。

《最愛》以商琴琴和趙得意的愛情故事為主要線索。男女主人公意外得了絕癥——艾滋病，兩人同病相憐、相互同情，進而相愛，牽手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時光。由章子怡飾演的女主角商琴琴因為想買一瓶城里人用的洗發(fā)水賣血染上了艾滋病，這個理由是多么的荒唐可笑，但又讓人心生憐憫。她本是有夫之婦，得了病之后非但沒有得到丈夫的疼惜與照顧，還遭到婆家的嫌棄，被送上學校等死，在這里她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咱們結婚吧，趁活著！在絕境中萌生的愛情證明了她的尊嚴與存在。

商琴琴的身上帶有明顯的理想主義色彩。她鐘愛紅色，歷經磨難終于和趙得意領了結婚證之后，她穿上了大紅色的嫁衣、紅色紗巾、紅色高跟鞋，挨家挨戶地發(fā)喜糖，高舉著結婚證開心地念著：“趙得意、商琴琴，自愿結婚，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關于結婚的規(guī)定，發(fā)給此證?！彼氲玫奖娙说恼J可、祝福，正如她所說：“身前名正言順地在一起，死后也可以堂堂正正地埋在一起，也是個家?！闭坑捌凶盍钊藙尤葜幨钱斱w得意發(fā)病時，商琴琴跳進冰冷的水缸，用身體給趙得意散熱。這幾近自殺式的情感表達方式，不僅彰顯絕境中愛情的勇敢，而且體現(xiàn)了與不幸命運抗爭的情愫⑦。如果說《孔雀》《立春》所流露出的是一種淡淡的哀傷，那么《最愛》幾乎是一種沁人心脾的悲涼。身患絕癥的商琴琴對美、愛情、親情抱有幻想期待，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個悲劇。

商琴琴沒有高衛(wèi)紅的高冷，沒有王彩玲的孤傲，但是她所面對的現(xiàn)實生活環(huán)境和苦痛要復雜得多，病痛的折磨、眾人的嘲諷、親人的拋棄。她的抗爭經歷了從被動接受到主動爭取的過程，恣意地享受愛情的雨露，直到為此獻身也在所不惜。原本該遭人唾棄的婚外情，最后卻散發(fā)出圣潔的光輝，凸顯愛情的高尚，這便是顧長衛(wèi)的獨特之處。

二、困境中的女人集體出逃

三部影片將20世紀70年代到90年代的女性生存狀態(tài)展現(xiàn)在大眾視野下，塑造的人物形象真實而殘酷?！澳赣H”遭遇的困境是子女不斷的宣戰(zhàn)與掙扎，家長的權威伴隨著生理的衰老逐漸被瓦解；“姐姐”的困境是逃脫不掉的沉悶家庭，擺脫不了刷瓶子的命運。老天似乎和她開了一個玩笑，一番折騰后總是讓她回到原點；王彩玲所面對的是追求高雅的藝術不被小城鎮(zhèn)的人理解，四次北上便是她抗爭的過程；商琴琴的抗爭最為徹底，生命的最后，她逃出了困境。

《孔雀》《立春》《最愛》這三部影片有很多相似之處，主要集中表現(xiàn)在人物性格與家庭成員的設置上。

（一）理想主義者

顧長衛(wèi)導演電影作品中的主要女性往往是社會邊緣的存在者。邊緣人是指社會忽略或極少關注的群體，被主流（主流社會、意識形態(tài)、人群、經濟、文化）所排斥的群體?！稙跬邪睢芬粫刑岬溃骸斑吘壢说男袨閷μ囟ǖ臅r期的文化和意識形態(tài)而言，或是顯得不道德、不正常、病態(tài)，卻又是富于詩意、傳奇或烏托邦的色彩，往往是對自我或他人造成的傷害。他們之所以‘邊緣，完全是因為‘另類”。⑧他們生活的時間大致在20世紀70年代到90年代，那時的中國正由傳統(tǒng)的農業(yè)國逐步向現(xiàn)代化社會過渡，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取代了原有的計劃經濟體制。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顯性層面的快速轉型逐漸滲透著隱性的思想、文化的轉變。

高衛(wèi)紅、王彩玲、商琴琴皆屬于理想主義者。西方現(xiàn)代主義哲學家叔本華曾經在《叔本華人生哲學》中提及：“欲求和掙扎是人的全部本質。從根本上說，只有我們獨立自主地思索， 才真正具有真理和生命。因為，惟有它們才是我們反復領悟的東西。他人的思想就像別人桌上的殘羹，就像陌生人挪下的衣衫?！雹釒缀趺總€個體都有自己的夢想與信念并且努力實現(xiàn)，歷經重重困難之后多數(shù)人會選擇放棄，在現(xiàn)實與理想之間獲得平衡。但是作品中的三位女性都不是輕言放棄之人，為了心中的理想之花不惜粉身碎骨，始終高揚理想主義旗幟。姐姐不甘平庸，當老師不成、報考傘兵失敗、暗戀軍官無疾而終、受到干爸家人毆打后依然昂揚地放飛藍色降落傘；王彩玲家境窘迫、情感空白、相貌丑陋，卻一心想唱到巴黎歌劇院。經歷了四次北上應聘，買開演后折價的演出票，在經歷了同事一次次的嘲諷、辦戶口人一次次的欺騙后，穿上自制的演出服縱身一躍；商琴琴身患絕癥、遭婆家拋棄，最終跨越了生死，與愛人長相廝守。她們都是蕓蕓眾生中的普通人，精神高度與追求卻比常人強烈。寫實主義的影片風格自然沒有成人之美，姐姐用婚姻做賭注之后又離婚再婚、王彩玲獨身領養(yǎng)了一個女兒、商琴琴去了可以穿高跟鞋的另一個世界。這樣的結局對心比天高的烈女子而言是痛苦而無奈的選擇，但是她們不隱忍附世、不隨波逐流、不甘平庸、堅守自我，盡管人若浮萍，但夢似春天。

（二）家庭成員殘障與親情缺失

“家”的概念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家庭破裂、親情缺失對孩子的影響是最為深遠的。父母對子女的成長負有最重要、直接的責任，家庭破裂對子女的思維、心理會造成很大的消極影響，甚至會造成心理扭曲和性格變異。《荀子·富國》有云：“人之生，不能無群，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窮?！雹夥▏鐣睦韺W家古斯塔夫·勒龐在《烏合之眾——大眾心理研究》中將聚集在一起、喪失個體、受集體精神支配的人群稱作“烏合之眾”。正如《孔雀》中的哥哥，他信仰的是現(xiàn)世哲學，安于現(xiàn)狀、平庸無能、自私自利，甚至還有點智障。理所當然地享受著父母的溺愛與家人的關懷，情感的不平衡驅使個體反叛、抗爭、逃離。又如，王彩玲的母親年事已高、父親癱瘓在床，窘迫的家庭條件迫使她需要改變，改變則意味著突破。再如，商琴琴沒有父母，只有丈夫與婆婆，身患重病被婆家拋棄，親情的缺失導致情感的寂寞，尋求感情的慰藉。

綜上所述，顧長衛(wèi)導演作品中的女性為了心中永不凋零的夢想之花，在大時代的小城鎮(zhèn)中與自己、他人博弈。她們在男權社會下勇于表達自我意識、爭取生命的尊嚴、具有自主性，同時用行動捍衛(wèi)夢想。尤其是當理想與現(xiàn)實沖突時，擺脫了毀滅自我的劇作模式，呈現(xiàn)出生活的智慧。

三、結束語

“時代三部曲”中的第一女性整體呈現(xiàn)“叛逆”風格，烈女子身上散發(fā)的圣潔光環(huán)將她們籠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那里沒有譏笑、苦難、阻礙，唯獨留有夢想。三個故事大致都發(fā)生于20世紀70、80年代，正值改革開放初期，束縛已久的思想得到解放、女性意識漸漸滋長。四位女性多是知識分子，這個身份驅使她們對于理想、生活有著不同于常人的理解與追求。她們都是生活在偏遠小鎮(zhèn)的邊緣人物，家庭殘缺、親情缺席使得她們的性格中夾雜著執(zhí)拗與孤寂，尋求新的精神寄托成為生活的重心?？兹鸽m有翅膀卻終究不是鳳凰，渴望飛上枝頭的孔雀們最終被時代大潮折斷翅膀，變成了家雀兒。

顧長衛(wèi)導演以一以貫之的紀實風格描繪了大浪潮下邊緣人物的欲求掙扎、生命起伏，使我們對人性有了更深刻的洞察、對生命有了更徹底的審視。

注釋：

①海德格爾.人，詩意地安居[M].上海：上海出版社，2004.200.

②郭文杰.平凡生命的詠嘆調[J].新聞界，2009，（04）：81.

③④郭飛.悲涼后的女性關懷[J].安徽文學，2009，（10）：110.

⑤秋雁.陷落于世俗現(xiàn)實的理想悲劇[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2.

⑥王慶華.平凡人物真實人生——《立春》人物分析[J].電影文學，2009，（04）：42.

⑦張聰.論顧長衛(wèi)電影中女性形象[J].電影評介，2011，（09）：07.

⑧托馬斯·莫爾.烏托邦[M].北京：外語教學與出版社，1998，（12）：05.

⑨叔本華.叔本華人生哲學[M].北京：九州出版社，2003，（06）：11.

⑩荀子.荀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

參考文獻：

[1]馬英姿，胡光璐.女性的徹底解放需要國民素質的提高[J].職大學報，2005（03）.

[2]劉雪苗，郭宏義.群體的獨舞--我眼中的《孔雀》[J].文化縱橫談，2011（02）.

[3]劉智越.青春、悲劇、生命[J].電影文學，2014（09）.

[4]邱華棟，楊少波.世界電影大師108將[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

[5]韓勝.電影《立春》中的三個立春——從時間軸看《立春》的人物形象[J].電影文學，2005（12）.

[6]呂霞.女人的夢真的不算多——談電影《立春》[J].電影評介，2004（08）.

[7]張娟.平衡理想與現(xiàn)實的沖突——感悟電影《立春》[J].陜西廣播電視大學學報，2009（03）.

[8]唐爾.烈女追日還是飛蛾撲火[J].全國中文核心期刊，2008（05）.

[9]王心語.影視導演基礎[M].北京：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2001.

[10]張聰.論顧長衛(wèi)電影中女性形象[J].北京電影學院學報，2014（11）.

[11]何爽，謝燕南.淺析顧長衛(wèi)電影中女性生存寓意——以《孔雀》、《立春》、《最愛》為例[J].藝術天地，2012（04）.

[12]耿菊萍.《最愛》荒誕世界里的絕世喜劇[J].電影評介，2013（04）.

[13]陳俠林.文化理論與電影分析[M].廣東：暨南大學出版社，2013.

[14]陸邵陽.視聽語言[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

[15]饒曙光.中國電影分析[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7.

作者簡介：

張 紅（1991-），女，漢族，江蘇淮安人，江蘇師范大學傳媒與影視學院廣播電視專業(yè)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