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人能讀懂愛德華·蒙克,或者讀出他的名字,只記得那幅1.199億美元的《吶喊》。
這個北歐畫家的一生,像是捆綁上了被詛咒的命運,一直處在一個情愛重復(fù)分崩離析,死亡已在門外徘徊的無限循環(huán)。5歲那年,蒙克的母親因肺病辭世,父親患上精神疾病,蒙克的五個兄弟姐妹中,死的死,病的病。體弱多病的蒙克,對人世充滿絕望、焦慮和悲痛。為了宣泄,他把情緒寄托在畫布上,帶有神秘、死亡和性暗示的風格令他飽受詬病。鮮血一樣的顏料黏稠粗糲、色彩混雜陰郁、人形扭曲變形,這些畫作一出現(xiàn)在人們眼前,就遭到了如雪片般的攻擊,人們說他的畫是“垃圾藝術(shù)”,這使得心靈千瘡百孔的他更加失意。
而愛德華·蒙克和有夫之婦米里短暫無果的初戀,讓他嘗到了愛的痛苦和嫉妒。他一生中輾轉(zhuǎn)愛過不少女人,有美麗的杜夏,有為了逼婚而飲彈自盡的朵拉。他關(guān)于愛的畫作《吻》,畫著相擁而吻卻看不到面孔的一對戀人。沉溺于愛的戀人幾乎融為一體,這虛無的世界仿佛不曾存在,只剩下這暗淡的愛,和熱烈的吻,最美的那一幅畫在窗邊,背景是一片溫柔靜謐的夜藍,像是凝固了時間。
“作畫對我來說是一種癔病,一種酩酊。癔病,使我不至于意志消沉,酩酊,正是我所渴望的?!睋]灑畫筆給了他打開幽閉內(nèi)心的一個通道,使痛苦得以紓解?!秴群啊分惺撬?jīng)居住過的奧斯陸峽灣,他曾見過1883年印尼喀拉喀托火山爆發(fā),火山灰把天空染紅。他畫下一個扭曲而極其痛苦的人從遠處逃跑到畫前,那一刻,畫中人和畫外人心靈接通。
對于一個內(nèi)心被幻境、煉獄和苦澀填滿的人來說,平靜是珍貴的,四幅《吶喊》中最美的一幅,愛德華·蒙克運用了更綺麗的色彩,還加上了在橋邊看風景的路人。他說,“人應(yīng)該是在呼吸和感受,痛苦著,愛著。”繪畫治愈了他,愛情也是,那個吻,是被燒毀的灰燼里拾起的一捧雪,模糊而甜美。有了那顆佐酒的櫻桃,人生的這杯酒再苦也好,一飲而盡終也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