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攝影/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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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臘米克諾斯島
——迷宮和風車之城
撰文·攝影/楊春
純粹的藍加上耀眼的白,仿佛一片潔白的云朵降落在蔚藍的大海之上,白云里點綴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似一雙靈巧奇幻的手將彩虹揉碎碾磨,再將細雨般的色彩點灑在米克諾斯島。海水涌向白房子的墻角,炫目的白墻映照在海面,同樣映照其中的還有陽臺上怒放的鮮花、藍綠紅橙各種色調(diào)的門窗,和海邊看風景的人們的笑臉。
純粹的藍加上耀眼的白,是米克諾斯島(Mykonos)的顏色,仿佛一片潔白的云朵降落在蔚藍的大海之上。
卻偏偏,這片白云里點綴著赤橙黃綠青藍紫這些彩虹的色彩,似一雙靈巧奇幻的手將彩虹揉碎碾磨,再將細雨般的色彩點灑在米克諾斯島。它們以鮮艷的花朵、別致的門窗、新穎的飾品、飄逸的長裙、搖曳的燭火等各種形態(tài)呈現(xiàn),點綴在米克諾斯鎮(zhèn)的門廊、窗欞、柵欄之間,點綴在白日熙熙攘攘、夜晚燈紅酒迷的游人心里。
卻偏偏,這片白云般的小島卻是一枚骸骨。在魔幻的古希臘神話中,米克若斯島是宙斯和提坦族發(fā)生圣戰(zhàn)的地方,戰(zhàn)敗了的提坦巨人的骸骨落在愛琴海中,就形成了米克若斯島。
米科諾斯是希臘愛琴海上的一個小島,位于雅典東南方約200公里處,是基克拉澤斯群島之一,被西方游客比作“最接近天堂的小島”。六月,我隨幾位攝友流連米克諾斯島,拍攝神話中的巨人骸骨,拍攝白云之間彩虹的色彩,拍攝閑適的游人、逍遙的小動物,還有迷宮般的小鎮(zhèn)風情和基克拉澤式風車。
與攝友約好黃昏拍攝日落的地點,我便獨自走入了小威尼斯曲折迂回的小巷中。據(jù)說這些錯綜復雜的巷道和蛇一樣盤旋扭曲的拐彎對于入侵者來說是一大難題,甚至會讓夏季猛烈的風暴駐足不前。
小威尼斯是米科諾斯鎮(zhèn)的一組依山傍海而建的白建筑群,海水涌向白房子的墻角,炫目的白墻映照在海面,同樣映照其中的還有陽臺上怒放的鮮花、藍綠紅橙各種色調(diào)的門窗和海邊看風景的人們的笑臉。人們在看風景時,也成為風景的一部分,他們被攝入鏡頭,印在明信片上,寄往世界各個角落繼續(xù)綻放笑顏。
迂回在小鎮(zhèn)曲折的花格小巷中,偶爾迷路也成為一種樂趣。隨時隨地地一抹風景,隨處隨在的一張靜物畫,純凈的白色和艷麗的紅、藍、綠間透出一絲幽靜淡然的氣質(zhì)。此時的小巷如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溪,美麗而從容。
更加從容的是穿梭其中的游人,無論閑逛還是購物,眼角都閃著淺淺的笑意。而那些手牽手情濃意濃的情侶們,又給愛琴海的午后調(diào)和了蜂蜜、巧克力的芬芳和香甜。此時,如果你禮貌地問一句:“能給您拍張照嗎?”他們一定熱情配合,甚至在你面前甜蜜相吻。
小店主人也是不急不躁的,他們極少向客人推薦貨品,而是靜候在那里,任由客人挑選;一位開畫廊的美麗女子專注地作畫,不時向詢問的客人報以微笑;一位大胡子皮包商看到我拍攝他的小店,主動與我合影,并邀請我參加他們晚上要舉行的派對;另一位美麗女士正在擦拭櫥窗,她身著艷麗的長裙,與小店櫥窗融合成一幅恬靜又熱烈的圖畫。
小鎮(zhèn)店主閑適的表情與待客的態(tài)度,與國內(nèi)常見的小店業(yè)主那么的不同,而我更欣賞他們的純樸、坦蕩和從容。順其自然的淡淡表情讓你感覺不出他是一個小業(yè)主,而是一位造詣深厚的藝術家。他們布置的店鋪是那么的充滿想象力,充滿著藝術的魅力。
穿過蜿蜒的小巷,不遠處便是一座樸素精巧的小教堂。小教堂造型奇特優(yōu)美,上上下下的棱角全都抹成弧線,好像是隨便堆砌了一下再隨便抹去了棱角,然后刷白就算建好了。小鎮(zhèn)里總能看到這樣的白色小教堂,它們遍布在山頂上、馬路邊、海灘旁,有三百座之多。據(jù)說小教堂是米科諾斯人為報答神明保佑其丈夫、兒子出海捕魚或經(jīng)商后安然歸島而建的。而這些教堂通常是不對外開放的,我四處尋找,總算找到一所開放的教堂。坐在禱告椅上,立即安靜了下來,教堂房檐下的鈴鐺在微風的吹拂下發(fā)出悅耳的鳴聲,似乎是對古希臘眾神的呼應。
差不多黃昏時分,我沿著高高低低的臺階,爬上與朋友相約拍夕陽的風車博物館。風車博物館是一座改裝成私人博物館的風車,被命名為“阿諾米力之丘風車”。它建在高處,鳥瞰小威尼斯和海面。
風車博物館的看臺上并沒有朋友們和他們架起拍夕陽的相機,卻有兩對牽手看夕陽的情侶。一對歐洲情侶面向著大海,做出泰坦尼克號男女主角的姿態(tài)迎風起飛,他們的面孔是那么的年輕、美麗而生機勃勃。還有一對是亞洲面孔,他們相擁在一起,靜靜地站在雪白的矮墻前看夕陽,另一邊是一簇茂盛的仙人掌和盛開的太陽花。
我雖然是獨自一人,但依然能感受到愛琴海日落的浪漫和溫馨,輕聲唱起那支年輕時的歌“朝也彩霞滿天,暮也彩霞滿天,還知道小時候,我們肩并肩還手挽手……”
俯視著不遠處的港口,碧水環(huán)繞著沙灘,云朵漂浮在被夕陽染成金黃色的天空,游艇、帆船在海面上緩緩而行,散發(fā)出輕盈而自然的氣息。還有那海岸線的盡頭,六座古樸的風車在夕陽的映照下,迷離而神秘。風車是米克諾斯島的標志,它們向海而立,小窗看似眼睛,大門仿佛嘴巴,還戴著茅草鋪成的頭發(fā),看起來真像提坦巨人的頭骨,可愛而笨拙。
前一日的黃昏,我站在風車前看夕陽,想象著騎瘦馬,披一身爛鎧甲,手持生銹長矛的堂吉訶德英勇挑戰(zhàn)風車的場景,禁不住啞然失笑。我想,如果堂吉訶德站在這里,面對巨大的六部風車,他還會勇往直前嗎?他會嚇得摔下瘦馬嗎?
今天,我站在高處俯視風車,依然能感覺到它們的龐大和神秘。雖然這些風車的車翼早已不再轉動,實際上,它們的地標作用已經(jīng)代替了原本的風能作用。
迂回在小威尼斯曲折的小巷中,小徑時而開闊,時而狹窄,新奇的景致時而令我扼腕嘆息,時而勾動我的手指按動相機快門。然后,聽到另一些驚呼贊嘆的聲音和“噼噼啪啪”的掌聲,我立即奔了過去,竟有幸拜見彼得二世陛下——一只鵜鶘。
鵜鶘是米克諾斯的“吉祥鳥”,也是米克諾斯一道活動著的風景。據(jù)說很久以前,米科諾斯的一位漁民收留并治療了一只受傷的鵜鶘。傷好之后的鵜鶘不愿離去,就在米科諾斯安家。彼得一世去世后,人們又發(fā)現(xiàn)了另一只受傷的鵜鶘,就是現(xiàn)在的“彼得二世大帝”,聽說島上還有兩只“彼得三世”。
在米克諾斯島,鵜鶘受到了帝王般的待遇。每天清晨,漁船都會在魚市靠岸,出售捕獲的海產(chǎn),漁民上岸后總是先拜見彼得大帝,奉上最新鮮的魚,才開始一天的生活。
吃罷早餐,鵜鶘在小威尼斯曲曲折折的小巷里,悠閑地踱步、愜意地曬太陽,對于游人的致敬和愛撫一律采取趾高氣揚、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餓了隨便步入一家餐廳,便有廚師奉上海鮮大餐,如果它看上了某位游客餐桌上的食物,也沒有游客能抗拒它,乖乖奉上食物。
在童話世界里,有帝王,自然有臣民。米克諾斯島為數(shù)眾多的臣民是貓,它們以數(shù)量取勝,在我穿行于小巷,向著風車博物館爬行的一段時間里,看到十幾只貓:它們在陽臺上曬日光浴,在花盆邊張望,在雕花欄桿內(nèi)熟睡,在石板路上踱步……
一只貓橫臥在樓梯中央,并不避讓游人,仿佛在宣告:“請繞行,我才是這里的主人?!庇慰凸痪屠@行了。一只貓站在風車博物館的觀景臺上眺望大海,它睜圓了兩眼,對不停發(fā)出贊嘆聲的攝影者不屑一顧,仿佛在說:“稀疏平常的景色,值得這么大驚小怪嗎?”還有一只貓?zhí)讲蛷d邊的矮墻上,虎視眈眈盯著餐桌上的食物,卻不似強盜般地明搶,它可是米克諾斯的貓,有著代表富貴的雍容體態(tài)和受過良好教育的紳士風度,食客將食物分給貓一半時,貓“喵嗚、喵嗚”地致謝后,才慢悠悠地品嘗美食。
小島上的另一個動物臣民是海鳥,我不清楚這些海鳥的種類、屬別,在我眼里海鳥都屬于鷗類。它們總是緊跟著行船上下翻飛,也總是伴隨著浪花拍打礁石的聲響翩翩起舞。在米克諾斯島,海鳥也是不怕人的,它們隨意降落在某個地方,教堂的頂端、餐廳的矮柵欄、掛滿貨物的貨架、游客休息的長椅上,啄食游客手中的面包屑,甚至降落在一對看夕陽的情侶肩頭,而那對情侶保持著接吻的狀態(tài)半天沒動,我想,鳥當他們是雕塑了??吹竭@一切,我記起了導游的一句話,他說,在海島拍鳥不需要長焦,這里的動物通常不怕人,它們愿意和人和諧相處,過著優(yōu)哉游哉的生活,無需害怕殺戮的降臨。
夕陽下的小鎮(zhèn)柔軟而溫暖,晚霞緋紅的光彩碎落在餐桌旁拉長的影子里。走累了,我選擇一處臨海的桌子,點一份海鮮大餐慢慢品嘗,四周無數(shù)燈光勾勒出異樣妖艷的風景,就連白日逛過的小店也打上了朦朧的藍光,仿佛影影綽綽的海底世界。
我突然想起白日答應參加派對的事情,可無論如何,我是找不到派對的地點了。于是,環(huán)顧四周,莞爾一笑,難得有這樣的旅行時光,也難得有這樣好的景致,更難得有這樣欣賞景致的好心情,我就這么坐著,心愿這一切的美好,都能停留在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