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住青山不放松,耄耋繡地意從容。拼將老骨付荒嶺,誓植牛心萬棵松”,這首詩是桐梓縣共產(chǎn)黨員、退休干部羅光彩對自己20年綠化荒山、護理山林的真實寫照。
植一天樹容易,造一年樹也不難,而20年來風雨植樹不息,則需要一種鍥而不舍的精神,一種堅定不催的信念。
羅光彩說:“生命不息,栽樹不止。”
拼將老骨付荒嶺
日歷翻回到上世紀90年代初,在桐梓縣直機關工作的羅光彩告老歸田。人雖退了,心卻沒退,環(huán)境變了,共產(chǎn)黨員的本色未變。從不會偷閑的老羅拖著有病的身子,用了幾個月的時間踏遍了桐梓縣城周邊的崇山峻嶺,作了大量的實地調(diào)查,并向有關部門報送了一份份關于治理石漠化的建議和報告……當他看到一片片頑石暴露的亂石崗,一座座荊棘遍野的荒山嶺,感觸良深,揮筆創(chuàng)作下古雜長詩《憂地歌》,詩中嘆道:“森林減少飛鳥稀,山光嶺禿禽獸絕,自然生態(tài)失平衡,赤地千里人自滅……”
在構思《憂地歌》的過程中,老羅的心靈經(jīng)受了一次次的撞擊:是留在城里享清福安度晚年,還是持續(xù)發(fā)揮余熱,為黨和人民做奉獻。他選擇了后者,毅然走上牛心山植樹造林這條艱苦創(chuàng)業(yè)的道路。
那一年,羅光彩已經(jīng)64歲。
上山第一天他就拼命干起來。每天天不亮,他就扛著鋤頭、拿著鐮刀,上山打穴、種樹、培土、澆水。尖利的荊棘經(jīng)常把老羅的臉、脖子劃出一條條血印子,多年捉筆桿子的手被鋤把磨出了一個個血泡,疼痛難忍,家人都感到十分心痛,勸他:“你工作了幾十年,應該休息了,何必再去受這些苦嘛!”但羅光彩一點也不聽勸。隨著不停地勞作,老羅的雙手磨出的血泡重重疊疊,慢慢變成了老繭。最后,手上的老繭厚得刺錐不鉆,針扎不進。
為了方便栽樹,老羅與妻子在山上搭了一個簡易的窩棚,吃住在山上。晌午熱得夠嗆,半夜冷得打顫。碰上下大雨,被褥常常被淋濕。夜深時,從窩棚里常常傳出老羅陣陣的咳嗽聲。
要綠化荒山,必須像打仗一樣,不僅占領山頭,更重要的是堅守陣地。光栽不管,等于白干。老羅決定破釜沉舟,扎根荒山大干。他說服老伴,賣掉城里的房產(chǎn),舉家遷入牛心山定居,抱定“壯士一去不復返”的雄心壯志,在牛心山上開始了桑榆之年的搏擊。
遺憾的是,老羅的老伴陳明珍于2015年去世,留下老羅一人獨守山林??紤]到父親年事已高,兒女們勸老羅下山安享晚年。可是老羅實在放心不下這片山林,他說這些樹木就像自己的兒女,他一天天像呵護嬰兒一樣撫育著他們長大,他如何舍得拋下自己的“兒女”不管!
牛心一顆綠千秋
“老羅啊,歲月不饒人,抓緊時間做點事吧?!崩狭_綠化荒山的計劃已經(jīng)實現(xiàn),該好好歇口氣了,可他越是暮年,壯心越是倍添,在牛心山上開始了第二次創(chuàng)業(yè)。2006年和2009年牛心山上曾經(jīng)發(fā)生兩次山火,燒死山林中幾千株樹木,就像燒了老羅的心肝。然而老羅并沒有為此氣餒,他重振旗鼓,再次把毀掉的山林重新補植。如今,補植的幾千棵杉樹、香樟樹都已長到一層樓高。為保青山千秋綠,在資金短缺的情況下,他果斷投入上萬元、100多個人工,在牛心山頂上構筑30多立方米的天花水窖,以作消防灌溉用。在半山構筑300多立方米的山塘,以保荒山的綠化使用。“你投入那么多的財力、人力,到底有多少回報,何時能收到經(jīng)濟效益?”老羅爽朗地開懷大笑:“我都是快90歲的人了,還圖什么回報啊,等下輩子吧!至于經(jīng)濟效益,我根本沒想過。我綠化荒山的初衷并非索取。而是想改善一下生態(tài)環(huán)境?![蘢本是平身愿,白發(fā)青山仰碧霄?!?/p>
老羅為什么有如此崇高的人生境界?從他推薦的一首名為《牛德頌》的詩里,可以找到答案:“天生萬物,唯牛最勤。木欄泥棚,甘系身心。碎草雜芻,不論枯青。不想以琴聲亂耳,只聽從鞭子命令。與太陽同其起居,共天地承其旱霖。夕陽紅乃人間可頌,老來夢見鞭影猶驚。惜萬人歌德,牛心何尋?”
羅光彩把一顆共產(chǎn)黨員的“牛心”緊緊地系在了牛心山上。談起未來,老羅動情地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只要我身體還能動,我就要經(jīng)常去山上巡山,守護好山林。等我‘百年以后,叫兒女們把我葬在山上,與這青山做伴”。
春風吹來,滿山涌起林浪,那林濤似掌聲、像歌聲,仿佛在點贊一位老黨員、老干部無私奉獻的博大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