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梅嵐
我曾走過那樣一條小巷:整齊的石板小路,默默地將路從這一頭延伸到那一頭。石板呈現(xiàn)著點(diǎn)點(diǎn)綠斑,大概是長年淋雨后長的青苔吧。
青石板兩旁是人家。幾乎家家戶戶的門口都高高地懸著兩只鮮紅的大燈籠。一排排,十分喜慶。這也就是唯一明亮的色彩吧。暗黑的木門只會沉默。
這兒很安靜。除了巷口有一位老人在賣糖人,沒有看見其他雜貨店。幾位老人閑時聚集一起聊聊家常,抽著自制的卷煙,度過一個又一個午后。一些婦女也湊在一起做針線活,議論彼此的手藝。不過聲音都很小,只能在巷子里幽幽蕩漾幾秒,就了無聲息了。
我在巷口買了一個糖人,是孫悟空的模樣。賣糖人的手藝很好,捏的糖人個個栩栩如生。他六十有余,精神挺好。我指著一個糖人問他多少錢,他似乎聽不懂普通話,愣愣地看著我,隨即又恍然大悟似地朝我伸出五個手指,一邊還嘟囔了一句帶著濃厚鄉(xiāng)音的話。我看了看那些糖人,要比市面上賣的那些精致許多,心想大概是要五塊錢吧。猶豫了一下,還是掏了錢。但我搞錯了,老人接了錢,從口袋里翻出一只小布袋,極認(rèn)真地拿出四塊五角遞給我,又朝我笑了笑。他的眼睛很明亮,盡管笑起來的時候有深深的皺紋。
天氣有些熱,我和伙伴都有些口渴。但誰也不好意思開口向人討水喝,只得忍著。直到碰到一位與我們年紀(jì)相仿的女孩,她脆生生地說了話:“上我家坐坐吧?!甭曇粝袂遒娜?,可以沖散一切炎熱。我和伙伴干脆隨她走進(jìn)了一幢頗有年頭的房子。
女孩引著我們進(jìn)了堂屋,又舀來了幾杯水。我仔細(xì)地看著四周,古香古色的裝飾,一律都是暗黑色。我們坐在一排椅子上,前面是一張小巧的桌子。上面還放著未完成的繡品——淡淡的茉莉花。
女孩并不健談,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澳憷C的?”我指著茉莉花問。她突然紅了臉,很害羞地點(diǎn)點(diǎn)頭?!昂芎每绰?。”同伴接了一句。她的臉更紅了,很小聲地說:“我不太會繡的,所以不敢拿出來……”原來這里的女人都能靠繡花掙錢。
告別了女孩,我們又踏上了青石板,我們小心翼翼的,害怕發(fā)出響聲。這里的人一般都穿布鞋,走路時最多也只有沉悶的調(diào)子,唯恐驚擾了什么。
慢慢走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看著屋檐上的青苔,還有頭頂上窄窄的天空。
四周一直很靜。
這條故鄉(xiāng)的青石板路??!一端是古老的記號,一端是我長長的思念,真希望它永遠(yuǎn)延續(xù),沒有盡頭。
小作者用她特有的少女情懷為我們描繪了一幅色彩斑斕而又恬淡靜謐的古鎮(zhèn)水墨畫卷。文章結(jié)構(gòu)嚴(yán)謹(jǐn),首尾渾然一體,描寫細(xì)膩傳神,凸顯文學(xué)功底。
(指導(dǎo)老師:向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