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
“等以后我經(jīng)濟(jì)獨立,我們一起去看她的演唱會?!?/p>
2016年1月2日,我在微博上看到王心凌臺北小巨蛋演唱會完美落幕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阿山跟我說過的這句話。
我瘋狂地在搜索引擎里搜索關(guān)于這場演唱會的一切,然后一個人在宿舍哭得不能自已。
2006年《微笑PASTA》開播,十年后成曉詩世界巡演的首站,何群在臺上當(dāng)演唱會嘉賓為她站臺,阿哲學(xué)長和雷龍在臺下當(dāng)她的觀眾。
我哭著撥通阿山的電話。
“十年之后,掃把星和烏龜妹在臺北小巨蛋再次同框,你說過你要帶我去她的演唱會的,他們都再次同臺了為什么我們沒有在一起……”
阿山在電話的那頭靜靜地聽我發(fā)瘋,末了他嘆了口氣跟我說了一段俗氣得我壓根就不想聽的話,“小夏,我們是真的回不去了。我也在微博上看到了她演唱會的新聞,但是你要知道,即使烏龜妹和掃把星再次同臺,他們都不是真的,你別忘了,王心凌的正牌男友就坐在臺下。”
【 你說我是你的烏龜妹,你是我的掃把星】
2006年,一部《微笑PASTA》引發(fā)全班同學(xué)的追劇狂潮,感覺第二天上學(xué)說不上昨晚的劇情發(fā)展就像是被大家丟棄了一樣。
而恰好是那一年,我悄悄地喜歡著同班的阿山。年少的自己羞澀得連表達(dá)也不得章法,只是像小時候一樣像個跟屁蟲跟著他,常常跟他說電視劇的男主角好帥,彈吉他的模樣誰都比不上。
那一天上語文課的時候,有人悄悄給我遞來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小夏,讓我做你的掃把星,你當(dāng)我的烏龜妹,讓我給你唱《小烏龜》”。
最感動的不是有人給自己說這樣的話,而是寫字的那個人剛好是你喜歡的人。
【你說從此以后有了軟肋,有了許多粉紅的秘密】
那一年的生日,爸媽送給我一個帶鎖的日記本。滿腦子都是阿山的我理所當(dāng)然地在第二天就屁顛屁顛地把其中一把鑰匙鄭重地交給他。
班上的同學(xué)都受不了我們每天上課在日記本上寫悄悄話然后傳來傳去的行為,可是又會迫于我這個掛名班長的威嚴(yán)而乖乖去當(dāng)我們的傳遞員。
拙劣的技法逃不過老師的火眼金睛,但是老師又偏愛我們這兩個得意門生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美麗的班主任每次課后都會調(diào)侃我們的關(guān)系,完全沒有批評的念頭。到如今,我依然保留著那個日記本,我依然記得他在里面寫過我是他的軟肋,這是我們的粉紅秘密。但是我早就沒有了打開來再看一眼的勇氣。
里面的甜言蜜語,是時光的秘密,是歲月的蜜釀,可是它們早已蒙上了灰。
【你說那是對的時間,我們也是對的人】
父母相識并且交好,所以我們從小玩到大,也算稱得起青梅竹馬的稱號。也是因為如此,我們肩并肩去玩也沒有人說過我們什么,一切都順利得讓人難以置信。
我們一起做作業(yè)的時候,我總愛嘻嘻哈哈鬧個不停,讓他做不了作業(yè)聽我嘮嘮叨叨碎碎念。阿山最后總會把他的作業(yè)推給我,還跟我說:“你讓我完成不了作業(yè)的,你來寫?!?/p>
為了幫他寫作業(yè)我還特意練了他的字,之后得意洋洋地跟他邀功。
“看,我多用心,快表揚(yáng)我!”跟他的關(guān)系明朗后我才被迫重拾早已被我丟到了太平洋的晨跑,每天跑來等我拖拖拉拉準(zhǔn)備好再出門。
阿山總是跟我說:“還真是烏龜妹啊,趕緊跑起來。”
可是我總愛死皮賴臉地說我跑不動了,讓他拉著我跑。
阿山每次都抱怨受不了我,卻又每次認(rèn)命地拉著我跑。
他說:“這是對的時間,我們是對的人。”
【你說過只給我唱小烏龜?shù)摹?/p>
升學(xué)是件最令人傷心的事情之一,因為我們會不再同班。
我要為繼續(xù)當(dāng)班長努力跟同學(xué)搞好關(guān)系,他要積極認(rèn)識新同學(xué)組建籃球隊。
每天忙忙碌碌又不知道到底在忙什么,忙到給彼此的時間只剩下周末。周末是最愉快的時光,一起逛超市,他聽我說以后家里要如何如何擺設(shè),即使只是在球場上給他遞水的時光也像裹了蜜糖。
可是,我從未想過,這些都只是裹了糖衣的藥丸,最終都是苦澀無比的。
我記得他跟我說他只會給我唱小烏龜,他會帶我去她的演唱會。
但是為什么我會看見他給別的女生送帶鎖的日記本呢?
我歇斯底里地抓住阿山的袖子喊“告訴我這都不是真的”。
只是下一刻我便從他的行為看出所有都是真的,我不相信只是我自欺欺人。
因為那個明眸皓齒只會對著我笑的阿山不再是自信滿滿的樣子,而是像小時候帶我去玩卻帶著全身濕透的我回去站在我爸媽面前低下頭的模樣。
“我不想看到你一臉愧疚的樣子,你走啊走啊!”
我喜歡的他是在人前唱完《加州旅館》后面對如雷貫耳的掌聲都不會臉紅,可是他卻把我的信仰一點點摧毀。
我抱著日記本在床上哭到累得睡著,懷著義無反顧的決心。
原來不再有交集是這么簡單。
如同電視劇熱潮散去就沒人再記得掃把星和烏龜妹,我們的關(guān)系也敵不過一部電視劇的時間。
2016年初我瘋狂刷王心凌演唱會的信息時,不可抑制地想起我們的曾經(jīng),我以為我們也能回到從前。
可是在那部電視劇結(jié)束的時候,我們的故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后來我把他們微博關(guān)注的人都翻遍,發(fā)現(xiàn)掃把星和烏龜妹并沒有互關(guān)。
阿山說得對,正如臺下的人才是烏龜妹的掃把星,我們早已成為過去。
但是,我們還是沒有去她的演唱會。
我們能不能以朋友的名義一起去她的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