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文軍

永生者的代價

文/黃文軍

很多童話作家都是以方便面為生的，我也不例外。雖然這么吃不太健康，但偶爾也有好處。比如在前陣子由S方便面公司舉辦的大型回饋客戶活動中，我竟獲得了一等獎，獎品是價值2萬美元的加勒比海十日游！

我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了簽證，搭乘飛機來到了那片美麗的海域。在飽餐了一頓當?shù)氐暮ｕr，又美美地睡了個好覺調(diào)整了時差之后，我終于站上了舢板，開始了我在加勒比海的第一項活動——沖浪！為了使這次沖浪更有趣，我還特別Cosplay成了《加勒比海盜》中杰克船長的樣子。不過，杰克船長的頭飾十分笨重，戴著很不舒服，怪不得電影里的他笑得那么難看。

雖然是個初學者，但由于舢板里加了智能芯片，我的沖浪技能也勉強能和世界上最差的職業(yè)選手媲美。

“你好啊，杰克船長?！币粋€戴著章魚頭套的人借著一個大浪在空中翻了720度，落在了我的身旁。

“你好啊，章魚先生！”

“我可是吃方便面得了一等獎來到這里的喲，羨慕吧！”說完，他又一個騰空，躍到了十多米外的遠方。

今天天氣極佳，前來沖浪的人越來越多。我一邊練習技巧，一邊和大家閑聊。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這一千多人中竟有一大半是因為吃方便面得了一等獎來到這里的。

雖然現(xiàn)在不愛做飯的懶人越來越多了，但S方便面公司此番出手未免也太闊綽了吧？

正納悶著，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變得漆黑混沌起來，似乎暴風雨就要來了。我們見天色異常，便準備回到岸上?？删驮诖藭r，海底忽然又傳出了一聲巨響，震得我們個個耳朵生疼。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一個長達數(shù)萬米、高達數(shù)百米的巨浪突然從海面立了起來。

“不好啦！是超級海嘯??！”海面上的人群發(fā)出了絕望的嘶吼。

兩秒鐘后，一切的聲音都消失了。在巨浪的雷霆之勢下，所有的人和船只都被卷進了深藍的海底。

好在我閑來沒事就喜歡把腦袋放在臉盆里練習憋氣，因此在水下堅持一陣子沒太大問題。只不過海底的壓力極大，本來可以堅持五分鐘，現(xiàn)在能堅持三分鐘就不錯了。

我奮力向上游去。眼見成功在望，身后的水流卻出現(xiàn)異常。我扭頭一看，一頭大到不可思議的巨鯨正張開了大嘴高速向我游來，離我已不足十米。

“救命??！”我一張嘴，海水就往自己的肚子里猛鉆。很快，伴隨著一道強大的吸力，我的眼前徹底一黑。我明白自己整個人已經(jīng)掉進了巨鯨的嘴里。

“噗——”巨鯨閉上嘴巴后，便開始將剛才吞進身子的巨量海水通過頭頂?shù)臍饪淄鈬?。足足噴了十分鐘才噴完?/p>

在巨鯨結(jié)束噴水，即將關閉氣孔的瞬間，我吃驚地看到它的頭頂有六個氣孔。因為我看到了六個藍色的光點，那是外面的天。

不對?。】茖W研究早就證實：齒鯨只有一個噴氣孔，而須鯨有兩個噴氣孔。這家伙有六個噴氣孔，難道是一種人類從未發(fā)現(xiàn)過的新生物？

鯨腹里漆黑一片，我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那個融剃須刀、吹風機、電蚊拍為一體的多功能手電筒居然還在。巨鯨還在游弋，我踉蹌著站起身，借著手電筒發(fā)出的微光蹣跚行走。沒走幾步，我就“啪”地摔了一跤。仔細一看，絆倒我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章魚先生”。

“喂，醒醒?！蔽蚁扰牧伺恼卖~先生的臉，又掐了掐他的人中穴。

章魚先生連吐了一升的海水后，終于醒轉(zhuǎn)了過來：“咦！真巧啊，杰克船長……不過這是哪里呢？”

“在巨鯨的身體里?！?/p>

“巨鯨的身體里？不會吧。巨鯨畢竟是動物，身體里的空氣怎么會如此清新？”

“對喲！這里的空氣簡直比森林公園還好呢，真是奇怪?！?/p>

“我們四處走走吧，或許會有驚人的發(fā)現(xiàn)?！?/p>

“嗯?！?/p>

周德清《中原音韻自序》更是標舉北曲“自搢紳及閭閻歌詠者眾”，“字暢、語俊、韻促、音調(diào)，觀其所述曰忠、曰孝，有補于世”[10](P175)，從受眾群體眾多、寫作技巧高超、文辭和音樂審美兼?zhèn)洹⒔袒瘍?nèi)涵豐富等諸方面綜述了北曲藝術形態(tài)的高拔和思想層次的深刻。而《中州音韻》本身以北曲音韻體系為核心，以關漢卿、馬致遠等雜劇代表作家的具體作品為例證來討論“正音”，這既是元人對元曲的自我推尊，又可以看到其背后涵蓋的是以“中原”或曰北方地區(qū)的語音為標準，對中原語言所代表的“正統(tǒng)地位”的文化想象。

由于章魚先生也有一個多功能的手電筒，我們雙筒齊下，視野也就更亮了?！斑诉诉耍　蹦_下的地面居然有金屬的質(zhì)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還沒走上幾步，巨鯨又張開了嘴，海水直入。在激流的沖擊下，我們兩個再度倒地。當巨鯨再度將體內(nèi)的海水排空時，我們驚異地發(fā)現(xiàn)，身邊又多了十幾個人?？囱b束就知道，他們也是被方才的海嘯卷進海里的人。

“趁著巨鯨沒有張嘴……”

“我們趕緊去它的后部查探！”

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們相視一笑，往巨鯨的后部走去。

這巨鯨還真是巨大。我們足足走了十分鐘，都沒走到它的盡頭。粗略估計，它的體長足有兩千多米。更不可思議的是，在我們經(jīng)過的地方，又遇到了數(shù)百個剛才的落水者。他們或趴或躺，生死未卜。

“章魚先生，這好像不是巨鯨啊?！?/p>

“嗯！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這應該是艘潛艇?！?/p>

“哈哈哈哈——你們猜對啦，這就是一艘潛艇。”伴著一陣獰笑，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出現(xiàn)，震顫著我們的耳膜。

“你是誰，是不是有什么陰謀？”

“我苦心設了這么大一個局，當然有大陰謀啦！至于陰謀的內(nèi)容是什么，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哈哈哈哈！”聲音依舊飄來飄去，顯然又是那家伙的故弄玄虛。

“嗖嗖！”黑暗中不知從哪里射來兩支飛針，扎進了我們的身體。我們的身子晃了幾晃，終于暈了過去。

在暈倒的前一秒，我意識到，這是麻醉針，那家伙并不想置我們于死地。

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很明亮的空無一人的房間里。想起來運動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動不了。不僅四肢被固定住，身上還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導管，連接導管的則是各種機器和電腦顯示器。

“喂！你究竟是誰？到底想干什么？”我放聲大嚷，四下里回聲陣陣，但沒人回答。直到我喊得精疲力竭時，一個戴面具的人才獰笑著從一扇自動門外走了進來。很顯然，他就是在潛艇里和我們對話的人。

“喂，我警告你，趕緊放了我?！蔽业穆曇粢呀?jīng)很嘶啞了，但心中憤怒卻更盛了。

“被燈塔水母寄生后卻依然活著，你和那位章魚先生可真是生命的奇跡啊！等了這么多年，我的心愿就要達成啦！”

“什么……什么，什么？”那家伙說得語無倫次，我也聽得云里霧里。

“怎么？你難道忘了自己是怎么來加勒比海的嗎？”

“別提了。本來我以為自己交了好運，買了箱方便面就中了個大頭彩，不料卻遇上了一個大劫難?！蔽易猿暗?。

“實話告訴你吧。其實，S方便面公司的總裁就是我，設了一千個一等獎，花巨款把你們請到加勒比海的人也是我，在海底制造海嘯的人也是我，用巨鯨號超級潛艇把你們一個個吞進來的更是我。 ”

我艱難地搖了搖頭：“我還是不明白你想說什么。”“別插嘴，聽我慢慢細說！”那人有點怒了，“知道嗎？我公司生產(chǎn)的方便面含有一種神秘的物質(zhì)。人類一旦攝入一定的量，便能誘使燈塔水母在你們體內(nèi)寄生。你知道燈塔水母嗎？它是一種個體不到五毫米超微型水母。不過，奇特的是，它在性成熟之后，會重新變回幼蟲階段，即水螅型狀態(tài)。只要不被吃掉或病死，便能不斷循環(huán)這個過程，永生不死。也就是說，它是我們已知的世界上唯一的永生不死的動物。當然，它基本只分布在加勒比海區(qū)域。我設局讓你們墜入加勒比海，就是讓你們被燈塔水母寄生。只要你們中有人被寄生后依然存活，那么只要提取活著的人的血液，便能合成不死元素。只要擁有了不死元素，我便能成為不死之身。很幸運，你們兩個成了我不死之身的墊腳石，哈哈哈哈！”

“呸！”我朝他吐了一口唾沫，但很可惜，唾沫掉在了我自己身上，“就算你擁有了不死之身又如何？你不過是個賣方便面的。你一萬年不死，也只能賣一萬年的方便面而已。”

“哈哈哈，誰說我僅僅是個賣方便面的了？”那家伙摘掉了面具，竟是W總統(tǒng)，“我要永遠都當總統(tǒng)，統(tǒng)治全世界?！?/p>

“好了，我已經(jīng)抽取了章魚先生一半的血，現(xiàn)在就要抽光你的血液了，你瞑目吧！”

就在W總統(tǒng)按下?lián)u桿的剎那，章魚先生突然從門外跑了進來，一拳打暈了W總統(tǒng)，又幫我拔下了所有的導管，揭開了束縛，帶著我逃離了魔窟。原來，他是國際格斗冠軍，肌肉一用力，便把捆住他的綁縛都震斷了。

至于W總統(tǒng)，他的美夢當然沒有實現(xiàn)。和燈塔水母一樣，他雖然獲得了不死之身，卻要飽受變形之苦。一旦到了壯年，就會馬上變回小屁孩。因此，人們把他當成了怪物，送去了科研機構(gò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