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翔南
傳 承
——在浙師大“國培”中聽李正火先生講座有感
■文/伍翔南
先生,我來晚了。
因此曉不得今日的題目,所幸還趕得上這出好劇。
進門坐下,看著那臺上的人。他悠悠地敘,盈盈地唱,好似朗誦,又帶著禮拜的莊重。他時而激揚抬手,時而瀟灑轉(zhuǎn)身,其干凈的真性情打入了每個人的心中。
他一聲“起!”,我們便像孩子一樣跟著念起屏幕上的字來。因心有共鳴,這平常絕不會有的舉動竟也絲毫不覺得勉強。兩片嘴唇的張合本是無奇,卻因朗讀的齊聲而越發(fā)像一種儀式了。
許多年不曾有這樣心甘情愿、不怕難為情的和聲讀書了。在集體的換氣停頓中,我努力湊上周圍的節(jié)奏,卻又想在一片蛙聲中找到自己的獨特,一時間,竟不知是別人應和了我,還是我襯托了別人。
飄飄乎,思緒到了別處。
美術老師,我們不任主課,不當領導,不是班主任,除了上課,學校的許多事和我們無關。很多時候我們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如聾如瞎,卻自以為是。
但這個清瘦的身影說:我是一個教美術的老師,我有義務給孩子一個美的靈魂。
他說,菜有咸淡,只因心在紛亂中辨也。
他說,美是生命心靈的見證,不論是長輩、學生,還是路邊的一花一樹,都可以作為老師。
他說,課堂是放生,你懂得了,不是我教的,而是你自身悟到的美,優(yōu)秀的教學啟悟人性。
他說,池所以為池,是因為有水,而非外形的方圓,藝術教學貴在藝術地直指生命的本質(zhì)。
教育是因為有心有義有情才成為教育,而不必在乎教的是語文還是數(shù)學,是幼兒還是初中,是在課內(nèi)還是課外。課的環(huán)節(jié)是形式,情意才是靈魂。否則怎么會有那深淺的腳印、敲紅的臉盆、興奮的觸摸、歡樂的話語?一次感悟了今日月色與昨日不同的操場相聚,便是一曲打動人心的《月光》。
“春色碧桃綠水,秋光紅樹青山?!?/p>
“前輩走過的那條路是那樣蔥郁,輪到我走時,卻幾乎枯了。為什么?身邊的一些人走過去了,一些人繞道了,一些人回頭了,留下我還站著。為什么?面對平屋前一茬新的野草,我仿佛看到身穿黑大褂的一行人,從我身旁擦肩而過,向天的盡頭走去,走得那樣輕盈,卻又如此堅定。為什么?”
“那毫無踟躕的背影正比畫著春天的默劇,他們面帶祥和,笑如微風,而我卻像望到了一行壯士教育救國的遠行而熱淚盈眶,為什么?”
“山邊一樓和晚晴山房仍在,走過門前的卻是陌生的面孔;院內(nèi)春色如許,誰又敢無愧推門?這條前人在談笑間、壯志中邁步走過的教育改革之路,為何我走得如此迷惘與悲愴?”因為在今天之前,我心中沒有傳統(tǒng)、沒有感覺、沒有追溯,對前輩沒有虔誠、沒有敬畏,不知道近代中國的新課程改革早在這里奏響號角,清凈而熱鬧的白馬湖畔曾留下如此絢麗的課程法寶,因而也沒有資格走得坦蕩。
“我不愿自己像掃把星般,走過便抹去了原路的顏色,只能并足不前。我一度將臉轉(zhuǎn)過去,背對著那條路,以暫時忘了此種無力,好麻木了自己。但我做不到,這條路我記不得走過多少遍,今日還是在走?!?/p>
“教育原是本色生活的一道茶,是文化人新月當空的使然與詩性高逸的精神散步。我深切體會——對生命的理解有多透,對教育的愛就有多真;對愛的把握有多真,對教學的對象就有多善;對教學生活有多藝術與慈善,對詩意生活才會經(jīng)營得多美。”
“曾經(jīng)先生們‘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而我們的課堂究竟在追尋什么?孩子們在我們‘下課’后收獲了多少?我們廣大同仁最終與學生們一起成長了什么?天心、文心與人心,我們?nèi)暮弦粏???/p>
……
渾噩中,一支燃得不那么熱的柴火湊近我來。他暖暖的、哀傷的,帶著千言萬語的啞然,與我擦肩而過。
他毋有多言,遞來三道茶。
可那嘶聲的孱弱,卻惹得我滿腔肺腑涌上喉頭,痛徹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熱火朝天轟轟烈烈忙著比武的全國藝術教壇,竟還有這樣的火光。那是只有死去活來的人,才能如此這般以心印法。
于是,“我的淚落下,夏丏尊先生平屋的茶花開了”。
這便是傳承。
幸好,我來得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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