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欠 趙萍
5個月,5500千米,3月出發(fā),7月回國,花費1萬塊,中國、越南、柬埔寨、泰國、老撾,我和我的小伙伴葉子用自己的方式,一路沿著地圖用我們的車輪在這塊不大的地方畫了好多圈圈,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曾經(jīng)那些人所告訴我的東南亞——
管你豪華游還是窮游,管你住在星級賓館還是在路邊扎個破帳篷,洗澡和拉屎永遠都是旅行途中每天需要解決的重要課題。我沒奢望過越南的山里人家會給我準備一個五星級的可以洗屁股的馬桶,更沒奢求過給我一個有泡泡浴撒著花瓣的浴缸。但是,人生總是曲曲彎彎,不盡如人愿。
如果有人說越南人沒文化,我不同意。當你去到越南山里人的茅廁,看到撕爛后散落滿地粘滿大便的報紙、書本、作業(yè)本,你會明白什么叫“書非撕不能讀”,人家可是屁股上都飄著油墨香呢。
在越南我對洗澡的最高要求,僅限于被雨水淋了個透心兒涼后,有一桶熱水可以溫暖溫暖我略感凄慘的心。
出了河內(nèi)開始,我便忘記了什么是熱水澡,廣東話里的“沖涼”一詞估計是從越南這里傳過去的,熱水器之于越南人,估計類似于烤箱之于中國人,用不怎么著。我從未用冷水洗過澡,剛開始還會皺下眉頭,對用冷水洗頭有點糾結(jié),可糾結(jié)沒0.01毫米的實際意義,只好光著身子,站在噴頭下,冷水一出,幻想自己是邁克爾·杰克遜代言雪碧廣告,“噢”一聲,打個冷戰(zhàn),就這樣“晶晶亮,透心涼”。
但即使再怎么“家徒四壁”,那好歹還得有個四壁遮遮羞么。越南人有時候真省事!山里的家庭大多簡陋,有些直接四周圍起木板就成為一個浴室,旁邊再圍一個就是廁所,或者干脆板兒也省了,隨地解決。習慣不是單一的某一樣東西,而是多元相連的各個層面,簡單地說,在山里你得習慣洗冷水澡,你要習慣簡陋的木板房,沒電燈,沒噴頭,進進出出的蟑螂、螞蟻、蛤蟆、蟋蟀等,如果說這些都可以輕描淡寫,那后來碰到兩個家庭是沒廁所、沒浴室……好像思考的東西要多一點了。洗澡,他們就指著那水龍頭,就這片區(qū)域,四周皆空,毫無遮擋,唯有前面幾米遠一行香蕉樹相伴。以為他們沒明白意思,拿著我的無敵小本兒指著“洗澡”再問,還是那塊地。驚訝,他們?nèi)依仙偈窃趺唇鉀Q洗澡這問題的呢?非常好奇。那種困惑不亞于當年我看著一屋祖孫四代,兩個兄弟一個老婆生活在一個環(huán)形開放式的大通鋪的閣樓里是如何解決傳宗接代這樣無法解答的問題。本想暗中觀察這一家子是怎么解決的,然后直接效仿,可這些人好像不需要洗澡,也不需要撒尿拉屎,只好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了。
我看著那片開闊視野的空地,糾結(jié)地問路上拎來的藍顏小伙葉子:這怎么洗啊,結(jié)果葉子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說“等時機”,像個算命先生似的掐指一算:“嗯,今晚10點后月光會被云層遮擋”,利用夜晚的漆黑完成工作。第一次葉子得逞了,看他一臉舒爽的樣子就來氣,我只有驚恐地摸黑到了后院兒,找到水管用毛巾把自己大概地擦擦干凈,就著黑蹲下趕緊將小號解決了。睡吧,許個愿,明天找個有廁所、有浴室的好人家。
但第二次葉子失算了,我看著他正猴急猴急地在黑暗中洗著,突然男主人騎著一輛摩托車歸來,猥瑣的車頭燈從遠及近地直接給照了個高清無碼毫無遮擋,馬上穿衣服已是來不及,只見葉子強裝淡定,背著車燈雙腿夾緊,默默用毛巾圍著他白皙的屁股,那條圍著屁股的毛巾就像穿了條小短裙一樣好不性感,還一手提毛巾,一手抱胸,神情渙散。只見男主人比葉子更淡定,熄火,停車,關燈,若無其事地在旁邊小廚房進進出出,剩下心情復雜的葉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記得當時空氣好清新,周圍好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