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寧靜
(南昌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江西 南昌 330031)
天才在左瘋子在右
——《strange fish》賞析
郝寧靜
(南昌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江西 南昌 330031)
在《strange fish》這部作品中,紐森始終以人文的態(tài)度觀測人與人之間復雜的狀態(tài),并大膽地將日常生活的陰暗與丑陋搬上舞臺。他不僅要挑戰(zhàn)觀者的視覺,更企圖對靈魂最底層的欲望、心性與動機作嚴峻的檢查。
strange fish;dv8;肢體劇場 ;天才
在因特網中輸入“strange fish”,彈出的關鍵字有DV8(dance video)、Physical Theatre、肢體劇場、當然還有紐森……,提到了strange fish、提到了紐森、就不得不說DV8。該劇場創(chuàng)立于1986年,DV8一語雙關;首先他是Dance Video的簡稱,說明舞團在影像運用上的跨領域舞蹈表現(xiàn);另一方面,DV8的發(fā)音與deviate相似,有反常規(guī)、違背、脫離之意,引申出來“背離、違反”之意。1991年DV8成立了影像制作部門,將影像與舞蹈相結合,基于舞臺劇,第二年就完成推出了, 1992》(怪魚)的影像錄制,獲得了四樣獎項。
根據查找的資料記錄,據他本人創(chuàng)作《Strange Fish》時所言:“這是一個關于友誼也探討信仰的作品。他質疑我們對愛的需要究竟是拯救還是奴役著我們,對信仰的忠貞又常常扭曲我們的感知是我們對現(xiàn)實永遠也無法滿意?!彼严笳骱捅扔靼岬脚_面上來一直讓我覺得是了不起的事,紐森就是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
作品開篇是一位婦人對著十字架祈禱,女主以第三視角在旁邊旁觀,裸體的圣母瑪利亞,卻一直以扭曲的姿態(tài)在逃離。
第一段,是對生活的片段表現(xiàn),在影像運用的方法上由一扇門的打開作為空間上的切換,場景切換至小酒吧,動作的捕捉、細節(jié)的刻畫就像默片時代的喜劇表演。男子伴著肩膀上的蠟燭,翩翩起舞。繼而是男子和兩個假發(fā)女人的調情,女子各有風騷難以抉擇,而在一個女子脫去假發(fā)之后與男子俄然忽然真情流露。兩人靠著墻壁舞動,在技法上更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自上而下相互的圈套、連綿不斷的勾連,無法自拔,可謂是這部影像中雙人舞片段的杰出代表。此時女主又以第三人的視角在旁邊看著二人纏綿,放佛有一種愛而不得的失落。
第二段,粗鄙的公共場合、混亂的社交場所,卻又顯得廉價裝飾物,似乎用外在的場景表現(xiàn)著人們空虛、躁動、不安定的內心。酒吧變成了滑稽又諷刺的畫風像馬戲團一樣的場所,一個失語者出現(xiàn)了,他像一個小丑,他自說自話訴說自己的內心卻仿佛沒有人看到他的存在,瘋狂著,靠近、摸索、觸犯,伴隨著強制的擁抱、追逐、自言自語、語言攻擊,直到女主無法忍受爆發(fā)出了一聲怒吼“stupid”,透露著極度的孤獨和內心的恐慌。鏡頭的運用和切換將力效放大,燈光的變化增加了場景的感召力。
第三段,長椅之爭,依然是圍繞著“愛”,愛而不得的“愛”。幽暗的樓道,女主與第一段中纏綿的二人爭搶凳子,在我看來就是對愛的爭搶,然而搶不到愛不到,失敗的求愛者無盡的孤獨失落。
第四段,女子偶遇肌肉男,用肌肉展現(xiàn)男性的魅力,為后面女主脫光衣服欲望的流露迸發(fā)埋下引子。圣女一邊吟唱一邊拋出石子,由少積多,無數的石子從天而降,仿佛是一種信仰與教條的懲罰與譴責,而欲望的本能促使男女穿過石雨,穿過教條的禁錮,而女主停止卻發(fā)現(xiàn)男子與床纏綿只是無盡的麻木,女主最終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對欲的渴望,沒有愛,只有無盡的空虛、放縱,無數的石頭砸滿了整個房間。無盡的孤獨、恐懼、欲望、現(xiàn)實與夢境的錯位,迷失的女主裸體在無數鵝卵石中間的掙扎,仿佛在接受譴責救贖與洗禮。圣經上有一處說過,神的寬容跟這個世界的寬容是完全不同的,在神是或非都是確定的,而世界的寬容度會左右搖移。因此有了嘣離四濺的石塊兒。有人說吟唱著砸在她身上的石子是一種上帝的懲罰,而我想那是因為她心里清楚,她做的事是錯的,那是她的內心的崩塌是她的自我救贖、打破與重建。我在走廊的盡頭與失語者試探擁抱接觸,像兩個strange fish找到了同類,在地板的跳躍中掉入水中。而此時,圣母在吟唱中將肌肉男子拖走。
第五段,女子從房間里的河流掙扎而出,不斷的想尋找什么充斥著不安全感,卻空無一人?;氐绞旨艿姆块g,信得人犯罪比不信的人還可憐,我想原因大概是信神的人受不了自己內心的譴責,生命之重,在這里,信仰被表現(xiàn)為神的人性,十字架上的女人和女主角是同屬一體的,最終女主角將毒酒喂給十字架上的女人喝,殺死了自己的一部分,更覺得那是她內心圣殿的崩塌,圣母的吟唱是被信仰的控制,毒酒是對自己內心教條束縛的反抗。
最后,裸體又瘦骨嶙峋的“圣母從十字架上掉落”,女主似乎打開了一扇通往“外界”的門,仿佛走出了內心封閉的世界,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門外傳來歡快的嬉鬧聲、說話聲、汽笛聲……仿佛回歸了一個真實的世界……。
他的作品或許就是他對世界的認知,他用他獨特的視角,借助一切可以成為媒介的多媒體——肢體、聲音、光線、影像等作為表象展現(xiàn)這個世界的實質。DV8的肢體特色多源于日常生活的動作和力量的爆發(fā),在紐森這里舞蹈藝術不再是單純的炫技,他常常將冷幽默、隱喻等帶入到作品的情節(jié)中去,這里的舞蹈不只是單純的舞蹈,他一定在說些什么。
在這部作品中,紐森從始至終都站在人文的角度和立場觀測人與人之間雜冗的關系狀態(tài),并用獨特的視角大膽地將日常生活的陰暗與不美好的一面搬上舞臺,似乎在敘述人們逃離孤獨的恐懼、焦躁、欲望,恰與deviate之意吻合。他的作品直截了當,用夸張、犀利、情理之中卻又出其不意的劇情和動作刺激著觀眾傳統(tǒng)的思維習慣與審美經驗。他不光在打破觀看者的視覺,更企圖揭發(fā)人們靈魂最底層的欲望、心性與動機,赤裸裸的揭示人類最真實的一面。
賞《strange fish》,可見紐森所創(chuàng)作的角色是strange fish,而當我們回歸創(chuàng)作本質,紐森自身就是strange fish,他的特立獨行與他的才華橫溢相互作用,是天才更是怪才。
[1]王光輝.讓靈魂說話[J].藝海,2012,(12).
郝寧靜(1994—),女,山東棗莊人,南昌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舞蹈2014級本科生,從事舞蹈編導與民間舞蹈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