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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空消失的孩子

2016-01-19 15:59李志偉
科普童話·神秘大偵探 2016年1期
關(guān)鍵詞:小雨老頭單位

李志偉

從太空衛(wèi)星俯瞰而去,城市猶如一朵盛開的五彩蓮花,而城市周邊的郊區(qū),則猶如一塊干癟的橘子皮?!伴僮悠ぁ鄙系鸟薨?,是連綿不絕的山巒;褶皺之間的縫隙,則是蜿蜒曲折的峽谷。這是一片荒涼的山脈,山上植被稀少,裸露的土壤巖石使得山體呈現(xiàn)出頹廢的灰黃色。山勢陡峭險峻,因此群山不像此起彼伏的波浪,而更像是一群遠古巨人,在時間的長河中沉默為化石。

在這一片毫無生氣的野景中,出現(xiàn)兩個小小的身影:男孩在前方歡快地奔跑,女孩在后面吃力地追趕。

“小雨,等等我!”女孩氣喘吁吁地喊道,“干嗎跑那么快?”

“我怕那個怪老頭追上來。”

女孩聞言,站住回頭觀望:身后是巨蛇般的峽谷通道,沒有別的人影。

“小雨你別嚇我,”女孩害怕地捂住胸口,“哪有什么怪老頭?”

男孩停住腳步,扭頭說:“茉莉你別怕,那怪老頭腿腳不便,估計追不上來?!?/p>

“那就好,”名叫“茉莉”的女孩松了一口氣,“可是,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看奇觀啊,”男孩解釋,“我發(fā)現(xiàn)一個山洞,里面停放著一輛幾十年前的老爺車!可是洞口僅容一人通過,老爺車是怎么開進去的?”

“詭異的山洞……”女孩情不自禁地倒退一步,“我不去了,里面說不定有狼,有怪物……”

“不會的,我已經(jīng)去過一次……”

男孩話未說完,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響聲,仿佛某種金屬因極度扭曲而迸裂。

“什么聲音?”女孩哆嗦著問,“是不是……山神發(fā)怒了?”

“哈哈哈哈!”男孩指著女孩大笑,“都什么年代了,你還相信山神?你……”

這時,只聽轟隆一聲炸響,接著,天空中出現(xiàn)耀眼的光芒!女孩嚇得雙腿一軟跪伏在地,雙手捂住了眼睛。

很快,四周就平靜下來。女孩試探地分開手指,只見怪光消失了,男孩也不見了。

“小雨你在哪里?”女孩發(fā)出顫抖的呼喚,“你別嚇唬我,快出來呀……”

金銳,男,35歲,刑偵大隊的大隊長。接到女孩吳茉莉報案后,金銳首先聯(lián)系陶小雨的家長,陶父不在家,陶母證實陶小雨至今未歸。撥打陶小雨的手機,一直是提示音:“對不起,對方不在服務(wù)區(qū)。”警方派出直升機搜遍整個山區(qū),未發(fā)現(xiàn)陶小雨的蹤影;金銳帶領(lǐng)探員到失蹤現(xiàn)場勘察,沒有發(fā)現(xiàn)搏斗痕跡,更沒有爆炸殘留物。

探員們提出各種各樣的猜測:“被狼叼走了?”

“那應(yīng)該有慘叫,地上會有血跡,”金銳否定道,“再說了,市郊山區(qū)沒有狼之類的猛獸。”

“陶小雨故意惡作劇躲起來,以得到別人的重視?”

“失蹤三天了,他沒有野外生存技能,靠什么生活?”

“那……被人拐賣了?”

“不排除此種可能,”金銳沉吟,“但怪音和怪光是怎么回事?”

“拐賣者故意制造出來嚇唬吳茉莉閉眼,趁機擄走陶小雨?”

“既然是拐賣兒童,為什么不同時將吳茉莉也拐走?”

“也許是賣到農(nóng)村去,而農(nóng)村重男輕女,不要女孩?”

“好吧,現(xiàn)在只能作此解釋,”金銳吐出一口氣,“那么,陶小雨口中的‘怪老頭,就是最大嫌疑人?!?/p>

警方確定了陶小雨家到吳茉莉家的行走路線,調(diào)取出沿線所有的監(jiān)控錄像。經(jīng)過連日奮戰(zhàn),一位干瘦的老頭浮出水面——

監(jiān)控錄像黑白兩色,畫面有些模糊,仿佛年代久遠的老電影。時間是案發(fā)當天,地點是兩個小區(qū)之間的通道,兩旁擺著蔬菜攤和裝雞鴨的禽籠。原本就不寬敞的道路被占用,汽車無法通行,只能通過行人和自行車、電瓶車。

一位老人出現(xiàn)在畫面中。他個頭中等,身材消瘦,脊背有些佝僂;從臉部波濤洶涌的皺紋判斷,年紀應(yīng)該超過70歲;他拄著一根原木拐杖,走路顫顫巍巍,隨時都可能摔倒。那個老人并不買菜,而是心懷鬼胎地四下觀望。他盯著高高的攝像頭瞧了半天,然后無奈地聳聳肩,將目光投向陶小雨即將出現(xiàn)的方向。

“奇怪,”女探員小潔說,“我怎么覺得,怪老頭能預(yù)知陶小雨會在什么時間出現(xiàn)?!?/p>

金銳也有此感覺,但他沒說話。

接著,陶小雨出現(xiàn)了。

他從通道那頭走來,一邊快樂地蹦跳,一邊唱著歌曲。當他來到老人面前時,老人突然伸出拐杖,擋住陶小雨的去路。

陶小雨嚇了一跳,站住問了一句。監(jiān)控攝像頭無法記錄聲音,但是按照常理推測,他可能在問:“你干嗎?”

怪老頭對陶小雨說了一句什么,陶小雨非常吃驚,反問了一句。

怪老頭回答了一句,陶小雨更加吃驚,臉上浮現(xiàn)出不相信的表情。

接著,陶小雨義正詞嚴地說了什么,從他后來的動作分析,應(yīng)該類似于“讓開,我要過去”之類。怪老頭不但沒有放下拐杖,反而更加急促地大聲嚷嚷,引得賣菜的大娘都朝這邊望來。

陶小雨索性猛地推開拐杖,大踏步向前走去。怪老頭急了,伸出干枯的手指抓向陶小雨。陶小雨的肩膀被按住了,他使勁掙扎,甚至撂腿向后方亂踢。怪老頭被踢中了,痛得齜牙咧嘴。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放開“魔爪”。陶小雨大聲發(fā)出呼喊,買菜、賣菜的人潮水般涌來,有的抱住怪老頭的腰,有的掰怪老頭的手指。陶小雨趁機掙脫,兔子一樣靈活地逃走了。怪老頭發(fā)出絕望的嘶喊,同時身體抽搐、雙眼翻白,嘴角溢出帶著血絲的泡沫……

見此情景,人們嚇得四散奔逃,只剩一個小伙子站在老人身邊,撥打手機。不多時,一輛白色救護車呼嘯而至……

“怪老頭被送進了醫(yī)院?”小潔提出疑問,“那他就有‘不在場的證據(jù)了?!?/p>

“他也許有同伙,”金銳判斷道,“陶小雨的失蹤與他有重大關(guān)系,立即逮捕怪老頭!”

金銳在醫(yī)院看到怪老頭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怪老頭處于昏迷狀態(tài),與監(jiān)控錄像中相比,他更加衰老了。似乎躺在白色棉被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早已死去千年的木乃伊。但是,與怪老頭身體相連的儀器卻明確顯示著:這副枯槁的軀體里,依然有生命的火花在跳動。

醫(yī)生一走出病房,金銳就直奔主題:“情況怎么樣?”

“不好,”醫(yī)生搖了搖頭,“他的情況……很怪?!?/p>

“怪在哪里?”

“他的內(nèi)臟器官全部衰竭,骨齡卻只有53歲?!?/p>

“才53歲?”金銳有些吃驚,“那……能治好嗎?”

“除非發(fā)生奇跡?!?/p>

“那么,起碼讓他蘇醒過來,”金銳加重語氣,“他涉及一個案件,只有他知道失蹤的孩子在哪里?!?/p>

“我盡力?!?/p>

金銳坐在醫(yī)院走廊的塑料椅子上,用平板電腦查詢怪老頭的資料。

人生就如一場漫長的馬拉松,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計時點,即所謂的“檔案”。金銳通過警察系統(tǒng)調(diào)取了怪老頭的人生檔案,本以為53年的記錄應(yīng)該文字繁多,沒想到資料卻出人意料地少。

怪老頭本名魯斯堡,最初的記錄來源于一家福利院。41年前,一位好心人發(fā)現(xiàn)一個流浪兒童暈倒在街頭,便將他送入福利院。據(jù)福利院檔案記載,魯斯堡剛來時健康狀況極差,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經(jīng)過幾個月調(diào)理才恢復正常。上學之后,他在物理學方面表現(xiàn)出極高的天賦,但其他科目則差強人意。課外,他喜歡背上簡單的行囊,一個人去徒步。他的雙腳踏遍了郊外群山,對于每一寸土地都耳熟能詳。

由于過于偏科,他沒能考上大學。高中畢業(yè)后他一邊打工一邊繼續(xù)鉆研物理,閑暇時分就去徒步登山。時光如水下游動的魚群,不經(jīng)意間倏忽而逝。幾年后,市郊山區(qū)中聳立起一棟灰色建筑,魯斯堡毛遂自薦,居然被那家新成立的單位錄取了!

怪老頭的人生,在此發(fā)生了斷檔,其后的二十年一片空白,沒有任何記錄!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金銳級別不夠,無權(quán)調(diào)用那家單位的檔案。

究竟是什么單位,級別比警局還高?

金銳跳過空白,繼續(xù)閱讀——

二十年后,怪老頭的記錄出現(xiàn)了。他因為“嚴重的違紀行為”被開除,離開單位。從那以后,魯斯堡的身體每況愈下,每年都要住院,花上大把大把的治療費。他從別墅換到普通住宅,再從普通住宅換到公寓,最后從公寓換成陰暗、潮濕、狹小、臟亂的廉價出租房。到陶小雨失蹤之時,魯斯堡已經(jīng)一貧如洗,連房租都付不起了。

“綁架?”金銳腦海中冒出一個詞,“勒索贖金?”

那么,陶小雨的父母應(yīng)該很有錢。

這時,走廊上回蕩起急促的腳步聲。金銳抬頭望去,只見來者有兩個人,女的是陶小雨的母親,男的四十出頭,身體瘦長戴瓶底厚的眼鏡,一臉焦急。

“金探長,總算找到你了,”陶母停下腳步,“抓住罪犯了嗎?”

“是‘嫌疑人,”金銳一邊更正,一邊指向房門,“就在里面。”

男人推開門,急不可耐地沖進去。他沒想到萬惡的“嫌疑人”竟然躺在病榻上,游絲般的氣息隨時都可能折斷。

他盯著怪老頭看了半天,猶猶豫豫地開口道:“這是……魯工?”

他怎么知道老人姓魯?金銳立即問道:“你認識他?”

“嗯。”男人點頭,“他是我以前的同事?!?/p>

“請問你是?”

“這是我先生,陶小雨的父親,”陶母介紹著,“他特地從單位請假趕來的?!?/p>

“你的單位坐落在市郊山區(qū)?”金銳繼續(xù)追問,“什么單位?”

“抱歉,”陶父面露為難之色,“我們是一級保密單位,恕我不能透露。”

“你什么都不說,我怎么破案?”金銳提醒道,“想想你下落不明的兒子!”

“這是紀律,我不能說,”陶父態(tài)度堅決,“不用查了,一定是魯工干的!”

“為何如此肯定?”

“正是因為我,他才被單位開除的,”陶父回答,“綁架小雨是故意報復我!”

“你瞧,你還是說了,”金銳微微一笑,“為了拯救小雨,我們能不能采取一個折中的辦法:不涉及單位機密,只講你與魯斯堡之間的事情?”

“這……”陶父略一沉吟,“好吧,其實過程非常簡單……”

陶父名叫陶大陽,常春藤名校物理系高才生,23歲提前拿到博士學位。畢業(yè)后被招入神秘單位,由于水平突出,幾年后成為重點科研項目的主管。

問題就出在這里:原本的主管,正是怪老頭魯斯堡。在魯斯堡的主持下,項目如同老牛拉破車,進展緩慢;陶大陽頂替他之后,項目則如火箭升天,突飛猛進,甚至進入實質(zhì)性的試驗階段。在科研單位里,看的不是金錢不是地位,而是能力。魯斯堡被趕下神壇,整日如丑小鴨般被同事嘲笑。終于有一天,魯斯堡忍耐不住爆發(fā)了。那天他與陶大陽獨處一室,陶大陽在聚精會神地做實驗,魯斯堡突然從背后發(fā)動襲擊,三下兩下就把缺乏鍛煉的陶大陽按倒在地。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情景!”陶大陽顫抖地說,“我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魯斯堡騎在我肚子上,高舉寒光閃閃的水果刀,猶如一頭面目猙獰的野獸。我嚇得魂飛魄散,別說掙扎,連閉眼等死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就那么眼睜睜地盯著他,無計可施。時間在那一瞬間似乎凝固了,我?guī)缀跽J定我已經(jīng)死了,因為我想,人死了會保留生前的最后一幅畫面,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我又想:既然我已經(jīng)死了,怎么可能‘看到這幅畫面呢?接著,我就發(fā)現(xiàn)有熱辣辣的東西滴在我臉上。起初我以為是雨滴,但雨是冰涼的,而且這是室內(nèi),怎么可能下雨?然后我發(fā)現(xiàn)了那‘雨滴的來源——魯斯堡在哭!我從沒見過人的淚水可以這樣流的,簡直像擰開的水龍頭一樣傾瀉出來,嘩嘩地打在我的臉上。魯斯堡手臂顫抖面目扭曲,仿佛處于極大的矛盾和痛苦之中。剎那間我的思維短路了,我想不通,一個殺人犯,怎么可能對著受害者痛哭流涕呢?就在這時,魯斯堡突然飛了起來——后來我才知道不是飛,而是趕來的同事把他拖開了。那把水果刀咣當一聲掉在我身旁,上面干干凈凈沒有血,只有我驚恐萬分的臉龐……”

“如此一來,案情水落石出,”金銳說,“在單位里,你取代了魯斯堡的職位,魯斯堡懷恨在心進行謀殺,未能得逞而被開除。失去工作之后他意志消沉健康日下,長期治療花光了所有積蓄。因此,他伺機綁架陶小雨,既能報當年之仇,又能勒索一大筆贖金?!?

“對啊,”陶母開口道,“金探長,你的分析非常縝密合理?!?/p>

“謝謝,”金銳客氣地回答,“現(xiàn)在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魯斯堡醒來,坦白陶小雨的下落,供出他的作案同伙?!?/p>

不知是不是因為多次提到自己的名字,魯斯堡突然發(fā)出“噫”的一聲。雖然微弱而喑啞,但在金銳他們聽來,卻不啻是天籟之音。

“魯斯堡!”金銳提高音量,“你能聽見嗎?聽見就眨眨眼睛!”

魯斯堡不僅眨了眼睛,居然還擺了一下手。

“小……小聲點,”他無力地說,“太吵……”

“哦,好的,”金銳立即壓低音量,吩咐陶母,“快叫醫(yī)生!”

陶母風一般沖出去。

病床上的魯斯堡盯著陶大陽瞧了半天,咧嘴扭曲地笑了。

“陶工,”他說,“你也老了,嘿嘿。”

“是啊,”陶大陽回答,“我兒子……還活著嗎?”

“活著。”

“太好了!”陶大陽揮動雙拳,發(fā)出激動的嘶喊,突然意識到吵到了魯斯堡,趕忙捂住嘴。

“他在哪里?”陶大陽又問。

“你的同伙是誰?”金銳也問,“小雨是不是被藏匿在他的住處?”

“別急,”魯斯堡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只要你們滿足我一個條件,我就全部坦白?!?/p>

“贖金?”陶大陽道,“說吧,要多少?”

“我都快死的人了,要錢有什么用?”魯斯堡翻翻白眼,“我的要求非常簡單:把電視臺記者請來,將我的述說過程全球直播。”

“這太容易了!”陶大陽欣喜道,“我答應(yīng)你!”

這時,陶母和醫(yī)生趕到了。醫(yī)生對魯斯堡做了檢查,面無表情地走出病房。

金銳緊跟出來,小聲詢問:“醫(yī)生,魯斯堡是不是情況好轉(zhuǎn)了?”

“枯木還能吐綠嗎?”醫(yī)生反問,“有什么事盡快處理,他這是回光返照。”

直播室就設(shè)在病房,病床上半部分已經(jīng)搖起,魯斯堡斜靠在枕墊上,枯槁的面部居然浮現(xiàn)出一絲紅光。

“嗨,大家好,我是魯斯堡,”他對著鏡頭揮揮手,擠出僵硬的笑容,“我是‘陶小雨憑空消失案的嫌疑人,現(xiàn)在我向全世界人民坦白整個作案過程。”

金銳、陶氏夫婦、記者,以及大量醫(yī)務(wù)人員站在攝像機后面,目光聚焦在怪老頭魯斯堡身上。

“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魯斯堡繼續(xù)說,“我對天發(fā)誓:我現(xiàn)在所說的情況,句句屬實!你們一定急于知道陶小雨的下落,可是我必須從案件的開端說起,那時我剛剛榮幸地進入……嗯,我的工作單位屬于一級機密,所以名稱我就不透露了?!?/p>

陶大陽的神情非常緊張,他擔心魯斯堡隨時會死去,那樣就無法得知陶小雨的下落了。

“我這個人吧,天生的物理腦瓜兒,”魯斯堡慢悠悠地述說著,“我們單位是研究尖端物理的,我進去之后如魚得水,很快就由一個沒有文憑的愣小子,升格為項目主管。當我統(tǒng)管全局之后,才發(fā)現(xiàn)單位進行的是一項極為危險的發(fā)明。危險到什么程度呢?嚴重點說,如果控制不當,有可能毀滅人類,毀滅地球!”

“胡說!”陶大陽忍不住跳出來,“我們進行的研究,是用來造福人類的!”

“我當初也這樣天真地想,”魯斯堡嘲笑道,“但是我問你:為什么幾十年前的老爺車會跑到山洞里去?為什么城市會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大面積停電?為什么千萬里之外會出現(xiàn)蹊蹺的地震和海嘯?”

“住口!”陶大陽怒道,“不許再說了!”

“對,這是一級機密,但你的話已經(jīng)變相承認了嚴重后果,”魯斯堡道,“主持項目十幾年沒有任何進展,不是我魯斯堡沒本事,而是我有意不讓它發(fā)展!可是你倒好,初生牛犢不怕虎,一進單位就大刀闊斧摧枯拉朽,把我掀下負責人寶座之后加快研究進度,還進行極度危險的實際操作!你知道嗎?您玩弄的是一只兇猛的野獸,一旦將它放出牢籠就會把你吃掉,把所有人類都吃掉!”

“危言聳聽!”陶大陽跺腳。

“為了拯救人類,唯一的辦法就是停止整個項目;而停止項目的辦法,就是除掉項目的中堅力量——也就是你!”

“等一下,”金銳聽出問題,“照你這么說,你不是為了報復,而是為了拯救全人類?”

“然也!”

“太荒謬了!”陶大陽大聲道,“既然如此,你以卑鄙的手段制服我之后,為什么又不下手呢?”

“因為……”魯斯堡有了一刻猶豫,“因為我下不了手?!?/p>

“為什么下不了手?”陶大陽嘲笑,“難道你還有同事之情嗎?”

“不是,”魯斯堡擺擺手,“我的時間不多了,請讓我繼續(xù)往下說——總之,我沒有下手,最后被開除出單位。我情緒低落身體衰弱,治病花光了所有積蓄,但這也不可能促使我綁架勒索,因為我是一個純粹的、高尚的科學家,不可能使出下三濫的手段,去綁架你的兒子!”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魯斯堡原本說要坦白,現(xiàn)在卻當著全世界人民的面翻供!

“你——嗷——!”陶大陽發(fā)出一聲怒吼,瘋了一般撲向魯斯堡。金銳急忙將他攔腰抱住,不然他一拳就能要了魯斯堡的老命。

“別沖動!”金銳拼命按住陶大陽亂揮亂蹬的手腳,“讓他說完,為了你兒子!”

“還有什么好說的?”陶大陽聲嘶力竭道,“他是個老騙子!”

“我沒騙你,”行將就木的魯斯堡一點也不害怕,“聽我說完,你就能知道陶小雨的下落?!?/p>

這句話真是有奇效,陶大陽馬上就不亂動了。

“我攔截陶小雨,不是綁架他,”魯斯堡說,“而是救他?!?/p>

“救他?”這話把大家都搞糊涂了。

“我想阻止陶小雨去山谷,”魯斯堡繼續(xù)說,“因為我知道,他只要去了那里,就會被你——也就是陶小雨的父親陶大陽——所進行的恐怖試驗擊中,在陽光與空氣中憑空消失,被傳送到41年前?!?

陶大陽瞪大眼珠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

魯斯堡并不回答,而是自顧自說下去:“在時空湍流的傳送過程中,陶小雨的身體遭受重大創(chuàng)傷,除了勤奮鍛煉之外,每日還必須服用大量藥物,導致他53歲就衰老得像耄耋老人!”

“你到底在說些什么?”陶大陽和陶母異口同聲地說。

魯斯堡抬起干枯的手指,點著自己的面孔說:“我,就是陶小雨?!?/p>

陶母如遭雷擊,呆立當場;陶大陽則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語:“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知道這是可能的,”魯斯堡道,“因為你是項目主管。”

現(xiàn)場陷入一片騷動,所有人都在吃驚地議論紛紛。金銳在一片嘈雜聲中開始第二次推理:如果魯斯堡說的是真的,那么12歲的他被傳送到41年前,他說的話自然會被當作“胡言亂語”——他說的一定是:“我來自未來!”“魯斯堡”三個字,是英語“l(fā)ost boy”(失蹤男孩)的音譯!他應(yīng)該知道父親從事的是什么職業(yè),他隱約猜到自己的失蹤與父親的科研項目有關(guān),所以才全力學習物理——那不是天賦,只是發(fā)乎“自救”需求的勤奮!他知道神秘單位在哪里,所以才會去山區(qū)徒步,但是那時,單位大樓還沒有建造出來!他順利進入神秘單位,了解到該項目正是導致自己憑空消失的罪魁禍首,所以故意“不求上進”,導致該項目十幾年沒有進展,但是陶大陽頂替了他,使得項目突飛猛進。阻止該項目的唯一辦法就是干掉陶大陽,可是陶大陽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下不去手!“劊子手現(xiàn)場淚奔”也有合理解釋了,因為他殺掉陶大陽就會觸發(fā)“父子悖論”,他也會隨之消亡!

因此他沒有弒父,被開除后一直熬到53歲,前去阻止陶小雨——也就是12歲的自己——前往市郊山區(qū)!黑白錄像中的對話也很容易猜測:他告訴陶小雨“別去山谷,你會被傳送到41年前,因為我就是你”,陶小雨自然不相信,他的計劃失敗了!

從頭至尾都沒有什么同伙,“罪犯”和“受害者”是同一個人,都是陶小雨!

金銳從沒遇見過如此簡單又如此復雜的案件,他感到頭暈?zāi)垦#煨剞D(zhuǎn)!

這時,金銳聽見有人發(fā)出驚呼,醫(yī)生和護士忙不迭地撲向病床。透過混亂的人群,金銳看見心率示波器上的圖像,已經(jīng)是一條綠色的直線……

后來,陶大陽與金銳約談了一次,毫無保留地講述了那個神秘的科研項目。從頭至尾,陶大陽的語氣都帶著懺悔。專業(yè)術(shù)語太多,金銳只能聽個大概,關(guān)鍵詞是“統(tǒng)一力場”。自然界的力分為四種:萬有引力、強相互作用力、弱相互作用力、電磁力,實際上,這四種力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只不過表現(xiàn)形式不同而已。大科學家愛因斯坦曾經(jīng)傾全力研究統(tǒng)一力場,無功而終;而現(xiàn)在,陶大陽和他的團隊,集地球上頂尖科學家為一體,將統(tǒng)一力場研究出來了。如果人類掌控了這種力量,將無所不能:你可以上天入地,你可以瞬間抵達億萬光年外的星球,你還可以在歷史的長河中暢游,你甚至可以永生!但問題是:這是上帝之力,已經(jīng)超越人類所能掌控的范圍。舉例來說:如果萬有引力急劇增大,人類會被自身的重量壓垮;如果萬有引力消失,不僅人類會飄向宇宙,大氣層也會散逸,地球更是會分崩離析!陶大陽進行統(tǒng)一力場的試驗,導致幾十年前的老爺車穿越時空卡在狹小的山洞里,城市出現(xiàn)大面積停電,世界各地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地震、海嘯,最后,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陶小雨,神差鬼使地送往41年前!

陶大陽之所以能夠說出一級機密,是因為其單位迫于輿論壓力已經(jīng)解散了,從此無須再保密。陶大陽還說,他為自己的兒子感到驕傲,因為他孤獨生存幾十年,以自己一個人的生命,換來了全世界幾十億人的安全。

魯斯堡即陶小雨的葬禮在傾盆大雨中舉行,金銳也去了,現(xiàn)場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頭。墓碑非常簡樸,上面刻著三行字——

陶小雨

2015—2027

終年5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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