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
一個秋日的午后,我上了一輛公交車。車上的人不多,尋了張空座,我坐了下來。車子搖搖晃晃,行駛了好幾站。坐在我里面的那個女孩,在擦拭著鼻子,不時發(fā)出“撲哧”“撲哧”的聲音。
是感冒了吧,我想。我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掃了她一眼。
車子走走停停。女孩還在“撲哧”“撲哧”著,不時,像是在擦拭著眼睛。不久,我聽到了她的低聲抽泣。我有些明白了,女孩,是因為憂傷吧,她一定是遭遇到了悲傷的事兒。我別過臉去看,女孩大概是有二十歲了,正是風華正茂多愁善感的年華。女孩的抽泣一直沒有停頓。很適時地,我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餐巾紙,從中抽出了一張,遞給了女孩。女孩感覺到了我的幫助,轉(zhuǎn)過頭,很認真地看了我一眼,低低地說了聲,謝謝您,大姐。我沒說話,只是鼓勵似的朝她點了下頭。
車子一路行駛。下一站就到我家了,我剛準備起身,坐在我里面的女孩也站了起來,看來她是和我同一個站下來的。女孩已經(jīng)不再抽泣了,只是雙眼還是有點紅。我告訴女孩,我也下車。女孩說,好。
我們下了車。女孩很茫然地向前走著,我叫住了她,我說,小姑娘,你是失戀了吧?女孩有些猶豫的看了看我,然后點了下頭。我說,你聽說過風嗎?風會帶走你的悲傷。女孩一臉的不解。我拉著女孩的手,站在了車站旁的一個角落處,我告訴了女孩,一個關于失戀的故事,那一天,我失戀了。我?guī)е信笥褜懡o我的分手信,我哭腫了雙眼站在了城市的一處廣場,我反復回想著,這些年我和男朋友之間所有的點點滴滴。
我邊想,邊哭。邊哭,邊想。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走了那封分手信。我拼命追著風,追著那封分手信。最終,我沒追上風,風刮走了那封分手信。而我的臉上,早已看不見了憂傷。
女孩定定地看著我,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明白。半天,女孩翻出了她的手機,粉紅色的手機。我看到女孩,毫不猶豫地刪除了上面的一條短信。然后,女孩朝我忽然鞠了個躬。女孩的臉上,已經(jīng)變得很平靜。
一段時間后,我又一次上了公交車。這次,我沒坐上座位。遠遠地,我看到了那個女孩,坐在車后的一張座位上,興奮地和身旁一個男孩在聊著什么。邊聊,不時還依偎在男孩身上。女孩的臉上,寫滿了幸福滿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