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文婧

切實做好侵華日軍七三一罪證遺址保護利用工作

宮文婧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硝煙逝去已經(jīng)70年，歷史記憶隨著時間推移漸行漸遠，但對于遭受殖民侵略的中國人卻不會遺忘曾經(jīng)發(fā)生的苦難。2014年9月3日，我國以國家立法形式設立首個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紀念日，就是要以國家紀念的形式銘記苦難歷史，守望和平之聲。

一、 保存好七三一罪證遺址，為記錄歷史捍衛(wèi)真相

七三一遺址是世界范圍內(nèi)規(guī)模最大的以戰(zhàn)爭為目的進行細菌武器研究、實驗和制造的大本營，是以危害人類和自然環(huán)境為代價發(fā)動細菌戰(zhàn)爭的策源地，是二戰(zhàn)期間留給世界人民最直觀、最悲壯的記憶。1933年，關(guān)東軍第七三一部隊成立，至此開始了長達13年的細菌研究、人體實驗和細菌戰(zhàn)。保守估計因日本細菌戰(zhàn)死亡的中國軍民在20萬人以上，其中至少3000人死于人體實驗。日本細菌戰(zhàn)使用細菌戰(zhàn)劑類型之多、地域波及之廣、軍民犧牲之慘烈，世所罕見。

1925年6月17日，日本、美國、德國等37個國家在瑞士日內(nèi)瓦簽署《禁止在戰(zhàn)爭中使用窒息性、毒性或其他氣體和細菌作戰(zhàn)方法的議定書》即《日內(nèi)瓦議定書》，其中明確規(guī)定：在戰(zhàn)爭中使用窒息性、毒性或其他氣體以及類似的液體、物體或器件的行為早已被文明世界輿論所普遍譴責，為世界上大部分國家所禁止。令人遺憾的是，日本政府雖派代表參加會議，卻拒絕批準該決議書，直至1970年5月這一議定書才得到日本政府正式批準。

“沒有天庭的閃電或是地獄的烈火，沒有任何可見的殺戮，但人們卻在迅速的死亡。”這是意大利著名詩人彼得拉克在形容歐洲黑死病的一段話。發(fā)生在1346年到1665年間的黑死?。ㄊ笠撸┐罅餍?，遍及歐洲、亞洲和非洲北海岸，據(jù)推測，當時歐洲大約有一億人口，其中四分之一死于鼠疫。意大利和英國死者達人口的半數(shù)。鼠疫作為一種烈性傳染病吞噬了上億人的生命，給人類留下了極其慘痛的記憶。雨果曾說，歷史是過去傳到將來的回聲，是將來反映過去的倒影。時隔600余年，傷口還未愈合，日本全然不計鼠疫大流行給人類帶來的慘痛災難，反而視其為有力的武器，并在研制細菌武器過程中把鼠疫菌作為生產(chǎn)數(shù)量最多的細菌戰(zhàn)劑付之于實踐，再次在世界范圍內(nèi)制造慘絕人寰的人間悲劇。一場沒有硝煙，兵不血刃的屠殺悄然進行。

二、保存好七三一罪證遺址，為警示當代教育后人

“空氣在顫抖，仿佛天空在燃燒”，這句源自南斯拉夫電影《瓦爾特保衛(wèi)薩拉熱窩》的臺詞，成了描述二戰(zhàn)氣息的經(jīng)典語言。那場給人類帶來浩劫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永遠地成為了歷史，但灼熱的歷史痕跡始終籠罩在七三一遺址上空，戰(zhàn)爭的陰霾、恐怖從未徹底散去。時至今日，我們依舊能夠看到那殘留下來并保存完好的歷史遺跡和戰(zhàn)爭遺存，觸目驚心的殘垣斷壁無不訴說著這片土地曾經(jīng)的滄桑與創(chuàng)痛。七三一遺址展示的是一段令國人刻骨銘心的民族苦難史，從普遍意義上講，具有巨大的人類警示價值和愛國主義教育價值。

首先，七三一遺址具有巨大的人類警示價值。毫無爭議的是，七三一遺址籠罩著濃郁的悲情氣息。不可否認，悲劇絕非大眾所喜聞樂見之事。從這一角度也就可以理解，為什么當時七三一遺址提出申遺時會遭受來自社會輿論的巨大阻力。然而，悲情往往更能打動人，給人警示的作用。譬如波蘭的奧斯維辛、美國的珍珠港以及日本的廣島也都是悲情文化，但卻得到所在國政府及民眾的多次回望與隆重紀念。以波蘭為例，早在1947年就把奧斯維辛、馬伊達內(nèi)克等5個集中營開辟為國家級博物館，每年的奧斯維辛集中營解放日都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參觀者云集于此，自發(fā)舉行大規(guī)模的悼念活動。如今70多年過去了，奧斯維辛集中營中的幸存者越來越少，這些人終身生活在那段死亡與恐怖的陰影中，難以忘懷。其中一些人，為了擺脫慘痛回憶，選擇了遺忘和寬恕。但是更多人毅然選擇牢記這份痛苦，并執(zhí)著于向全世界揭露納粹分子的反人類罪行。

殤思是為了更好地認知歷史。血的歷史是無法回避的，更不會因沉默而消失。正如拍攝反映奧斯維辛集中營影片《辛德勒名單》的著名導演斯皮爾伯格所言：“我們不怕死亡，我們怕被遺忘。一個民族怎樣對待歷史，決定一個民族的未來?！?我們今天不是為了揭歷史傷疤而去研究歷史、思考歷史，更不是為了復仇，而是要在悲情文化中吸取歷史教訓，凝聚民族力量，這或許會永遠促進我們民族自省和自覺。

其次，七三一遺址具有巨大的愛國主義教育價值。七三一遺址是近代歷史上日本移民侵略、殘酷掠奪、大肆奴役中國人民的歷史見證，是研究日本侵華史、日本細菌戰(zhàn)史的實物見證，更是大批中外抗日志士、無辜群眾的罹難紀念地。2014年9月3日，在抗日戰(zhàn)爭勝利紀念日來臨之際，國務院公布了第一批80處國家級抗戰(zhàn)紀念設施、遺址名錄，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罪證陳列館列入其中。作為全國愛國主義教育示范基地、全國紅色旅游經(jīng)典景區(qū)、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七三一陳列館年均接待觀眾40萬人次，無數(shù)參觀者在這里接受愛國主義教育的洗禮。

在哈爾濱當?shù)?，囿于七三一部隊的保密性和隱蔽性，一些中老年人，對這段歷史知之甚少，但可喜的是越來越多的青年人通過新聞媒體和書籍了解這段歷史，并自愿到七三一遺址參觀，接受愛國主義教育。七三一遺址記錄了第七三一部隊進行細菌研究、人體實驗和細菌戰(zhàn)的歷史事實，濃縮了日本細菌戰(zhàn)帶給中國人民的創(chuàng)傷記憶，反映了日本軍國主義反人類、反人權(quán)、反和平的本質(zhì)，具有廣泛的代表性和影響力，發(fā)揮著教育群眾、感召人民的特殊警示作用，是愛國主義教育的重要載體和社會課堂。

愛國主義既有歷史的繼承性，又有鮮明的時代特點。如今，我們面臨的時代是全球化趨勢日益深入的時代，是中西方思想浪潮沖擊交融的時代。在當今的時代背景下，我們需要增強民族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讓愛國主義的當代價值更加凸顯。這一切的基礎便是對中華民族的歷史有一個正確、理性、客觀的理解，這種理解不僅要熟知輝煌燦爛的歷史文明，更要銘記屈辱慘痛的歷史苦難。出于責任感和使命感，我們?nèi)ΡＷo七三一罪證遺址，以此警示國人，對抗集體無意識的遺忘，因為我們不敢想象作為受害者的中國人都不了解日本細菌戰(zhàn)歷史真相，又怎能期望全人類可以避免未來另一場類似災難的發(fā)生？罪證遺存能夠增強歷史認知能力，能夠使遠離戰(zhàn)爭記憶的當世之人，認識到戰(zhàn)爭的殘酷與血腥，更加牢記振興中華的神圣使命。

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遺址

三、保存好七三一罪證遺址，為立足發(fā)展守望和平

從人類感知來講，沒有人愿意積極主動觸及人類歷史帶來的丑陋傷疤?；仡櫄v史，是為了獲取智慧和啟迪，從而更好地以史為鑒，繼往開來。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每一個遭受戰(zhàn)爭創(chuàng)傷的國家都會銘記苦難歷史，中國人民不會忘記為抗戰(zhàn)所付出的巨大犧牲，如同美國人民不會忘記珍珠港事件，俄羅斯人民不會忘記斯大林格勒保衛(wèi)戰(zhàn)，歐洲人民不會忘記諾曼底登陸……但銘記歷史不是為了延續(xù)仇恨，而是從歷史中獲得智慧和啟迪。

中國人民對戰(zhàn)爭帶來的苦難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對和平有著孜孜不倦的追求。保存七三一遺址、真實記錄歷史是對因日本細菌戰(zhàn)死難冤魂的告慰，是對漠視侵華歷史之人的警醒，是對妄圖否認侵華歷史的日本右翼勢力的回擊，更是全世界熱愛和平之人的共同愿望。從多次組織跨國取證，到發(fā)掘公布“特別移送”檔案，從做好七三一部隊遺址保護，到將七三一遺址列入《中國世界遺產(chǎn)預備名單》，中國政府和人民用行動表達了捍衛(wèi)歷史記憶的堅強決心，“牢記歷史、珍愛和平”的民族自覺和民族自信正在蓬勃生長。歷史可以成為向往和平、向往合作、向往溝通的橋梁，而不再是相互指責、偏見甚至仇視的溝壑?！吧椒e而高，澤積而長”。在國際上更多有識之士的共同努力下，和平已經(jīng)在越來越多的人心中滋長，我們相信這一愿望會在不久的將來變成現(xiàn)實，而這并非中國一家對于和平的自說自唱。

（作者系哈爾濱市社會科學院七三一問題國際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員）

責任編輯/徐朝 xuzhao@fendouzazhi.cn